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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05
第1章萧振邦成为军阀,割据天下时,他如约娶了我。

从青梅竹马到举案齐眉。

他对我极度宠爱,在我身上,日夜耕耘,从不餍足。

人人都说,惹了萧司令还能留一条命,若是惹了司令夫人,那便是阎罗也难留。

可自从穿越女秦晓晓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他为博秦晓晓一笑,将我腹中胎儿生生引产。

只因她说,脐带血对伤患有立竿见影的治疗作用。

他轻声哄着他怀里的珍宝,任由我跪在血泊里,看着成型的胎儿一寸寸变凉。

所有人都以为,曾经思想先进,留洋归来的苏灼华被萧振邦囚成了笼中雀,任他折辱。

却不知道,我是真的以为秦晓晓有换心之能。

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若是母亲死了,我便要拿出号令天下的虎符,去开启新时代了。

1我提着裙摆冲上洋楼二层时,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死一样的安静。

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缝,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母亲虚弱地躺在临时改造的手术台上,那张曾温婉美丽的脸,此刻只剩下灰败和痛苦。

她胸口盖着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大半。

那个叫秦晓晓的女人,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穿越者,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慌乱。

“不......不可能......理论上不会失败的......”她喃喃自语,像在给自己辩解。

母亲的呼吸微弱下去,胸口微弱的起伏即将停止。

她看见我,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

“灼华......我的女儿......”“住手!”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理智断裂,疯了一样就要往里冲。

可两条有力的手臂从旁伸出,死死地箍住了我。

是萧振邦的卫兵。

我被拦在门外,骨头撞在冰冷的门框上,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萧振邦就站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将我与母亲隔绝在两个世界。

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深沉。

“萧振邦,我求你!让她停下!”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妈妈快不行了......求你了......”他的目光落在我抓着他袖口、不住颤抖的手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晓晓,”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继续。”

只这一句,秦晓晓像是得到了赦免,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恢复了那种救世主般傲慢的神情:“萧司令放心,任何伟大的革新都有阵痛,夫人她......”“你闭嘴!”我嘶吼着,却被卫兵更用力地压制住。

萧振邦终于回过头看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苏灼华,别在这胡闹。

晓晓的医术对我们有多重要,你不是不清楚!”那个曾在我留学归来的接风宴上,当着所有人许诺“灼华,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第一位”的男人。

此刻,正坚定地护着另一个导致我母亲垂死的女人,任由我的母亲,在这场被称作革新的谋杀中,慢慢流干最后一滴血。

任由我,被挡在这扇门外,坠入无边冰窖。

2母亲下葬未及三日,家中灵堂的白幡素缟便被尽数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为庆功宴准备的西洋彩带。

只因秦晓晓说,她见不得这些封建糟粕,会让她想起手术那日的不愉快。

萧振邦便下令,帅府之内,不许再有一丝哀悼的痕迹。

我的院子被变相禁足,佣人被遣散大半,我成了这座牢笼里最孤独的囚徒。

那夜,津港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跪在冰冷的灵堂里,为母亲点燃长明灯,一双手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厅门被人一脚踹开,萧振邦裹着一身风雪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披着名贵白狐裘的秦晓晓。

“苏灼华,谁准你在这里故弄玄虚,吓到了晓晓!”他的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冰冷。

秦晓晓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怯生生地指着我面前的烛火:“振邦,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火光,让我想起那晚手术室的灯,我心里就发慌......”我猛地抬头,正对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挑衅。

萧振邦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上前一脚踢翻了烛台,滚烫的烛泪混着冷风,溅了我一手。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手腕的骨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你还嫌不够乱吗?!”“我没有!”我嘶吼着,气得浑身发抖,“我只是在为我母亲守灵!”“还敢顶嘴!”秦晓晓适时地咳嗽了几声,柔弱地靠在他怀里:“振邦,算了......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只是这天一冷,我这腿就疼得厉害,想来是当年在战场上为你取弹片时落下的病根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淬了毒的悲悯:“不像姐姐,是金枝玉叶,身子骨真好,还能在这地上跪这么久。”

萧振邦闻言,眼中的理智被彻底焚烧殆尽。

他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不是喜欢跪吗?那我就让你跪个够!”他竟命人将我拖拽到帅府最深处的地窖,那儿曾是用来储冰的,即便在初冬,四壁的寒气也足以侵肌入骨。

“晓晓的腿有多痛,你就在这里待多久!”两个粗壮的仆妇死死按住我,强行将我推进了那片漆黑的、散发着霉味的寒冷里。

“不——!”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单薄的孝衣,像无数根冰针扎进我的四肢百骸。

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让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拼命挣扎,可换来的,却是铁门被无情锁上的巨响。

他站在门外,为秦晓晓拢了拢狐裘,将她护在怀里,隔着门缝,眼睁睁地听着我在这场酷刑中煎熬。

雪,越下越大。

我的四肢早已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冷。

意识在黑暗与冰冷中渐渐涣散。

我恍惚间,想起了另一场雪。

那年他被对家军阀构陷,兵权被夺,在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

也是这样的大雪,我从家里偷跑出来,脱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用冻僵的手去捂他的手,哭着说:“振邦,你冷不冷?我陪你一起站。”

那时,他红着眼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灼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振邦,”秦晓晓娇柔的声音从门外飘来,“我们回去吧?别为了姐姐,再冻坏了你的身子。”

“好。”

他甚至没有再多停留一秒,拥着他怀里的功臣,转身离去,将我一个人,丢在这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冰窖里。

那一夜,我的双腿落下了终身的寒疾。

每逢阴雨风雪,便如万蚁噬骨,痛不欲生。

半夜,我唤来了陪嫁的丫鬟阿佩。

“去......去我书房的暗格,把我父亲留下的那枚联络用的虎符,送去给张副官。”

阿佩的脸“刷”地一下惨白,血色尽失。

“小姐......那是您最后的退路啊!”她声音都在发抖,几乎要跪下来,“您要做什么?!您得活下去啊!”我看着她惊恐的脸,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说得对。”

“是该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了。”

正好,还能用这场“意外”,为他们布好最后一场局。

我没有再犹豫。

靠着地窖顶上那唯一的、透着凄冷月光的小窗,我下定了决心。

所有人都觉得我被他困成笼中雀,只能任由他们踩进尘埃里。

可他们不知道。

这场刺杀将是我为自己争来的,唯一的生路。

3我在冰窖里待了一夜,被放出来时已经高烧不退,浑身滚烫。

可我没有哭闹。

因为我知道,比身体的寒冷更刺骨的,是人心的凉薄。

人人都说,我是萧振邦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动荡岁月里最温暖的港湾。

可只有我知道,在他心里,我连秦晓晓口中一个不切实际的“构想”都比不上。

罢了,或许我这数年的情深义重,终究抵不过她那些听起来能开天辟地的奇谈怪论。

我与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并非一日之功。

是从人命枉死,他却只为秦晓晓的“大局”考虑,冷漠地吐出“牺牲在所难免”开始。

是从他在军事会议上,为了维护秦晓晓那个纸上谈兵的“新式疗法”,当众驳斥我依据父亲兵法提出的稳妥建议,斥我“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开始。

是从他为了给秦晓晓的西药房腾地方,将我母亲留给我、那些无比珍贵的前朝药材当成“无用的旧物”尽数丢弃,在我发疯质问时,却抱着那个只说自己“闻不惯药味”的秦晓晓转身离去开始。

我曾穿着父亲送我的戎装,像个疯子一样拿着枪质问他为何如此对我。

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那双曾映满我倒影的眸子里,再也找不到半分从前的爱意。

语气更是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他说:“灼华,晓晓的思想能让我们的军队变得更强,你要学着理解她。”

他说:“你是帅府的夫人,当以大局为重,让着她,别让我难做。”

他说他记得我的好,会让我做一辈子唯一的萧夫人。

我想起了父亲。

在我出嫁前,他曾将一枚虎符交给我,那是调动他麾下最精锐亲兵的信物。

他还告诉我,若有一天我后悔嫁给萧振邦,就找人送回这枚虎符,他便派人来接我离开。

从前因为爱他,我将这枚虎符藏在梳妆台最深的暗格里,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有拿出它的那一天。

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惨烈。

而现在,张副官已经带着虎符离开,我在这津港的一切,都将很快烟消云散。

4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期盼着来接我的人。

可等来的,是秦晓晓的人。

我被两个粗壮的女仆从偏院里架出来,像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陈设。

那双在冰窖里落下病根的腿,每一次接触地面,都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

她们将我丢进帅府的宴会厅,这里已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临时伤兵营。

空气里,全是血腥、***和死亡混合在一起的铁锈味。

秦晓晓穿着一身代表着权威的白大褂,当众宣布:“根据我的临床观察,士兵的求生意志是伤愈的关键。

而最高贵的女性所带来的近距离抚慰,能创造医疗奇迹。”

她的目光,像在审视一剂即将被使用的药物,落在我身上,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今日,便由司令夫人,对我军九十九名重伤员,进行一对一的‘精神疗愈’,”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这是科学,是恩典,也是夫人您作为帅府女主人的责任。”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慰安与献祭。

她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个娼妓一样,去抚慰那些陌生的、濒死的男人。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嗡”的一声,彻底断了。

我死死地盯着主座上的萧振邦,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震惊,一丝愤怒,哪怕一丝属于人类的犹豫。

可他只是沉默。

沉默得像一座冰冷的、没有灵魂的雕像。

然后,他起身,抓起我冰冷的手腕,将我从地上拽起。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命令。

“灼华,听话。”

他看着我,终于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我一寸寸凌迟。

“他们的命,比你的体面更重要。”

体面......我的体面......我心中,那最后一点名为过往的星火,被他亲手碾碎成灰。

我不再挣扎,不再嘶吼,甚至不再流泪。

我只是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温顺地,任由他们将我推向了第一张行军床。

那床上,是一个被炸断了手臂的年轻士兵,他已经神志不清。

我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和汗臭。

他的手,粗糙、滚烫,带着濒死的蛮力,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这只肮脏的手,一点一点地,拽出这具同样肮脏的躯壳。

第二个,第三个......那些陌生的、痛苦的、带着各种贪婪或绝望目光的手,游走在我身上。

一个士兵把我错认成他的妻子,哭着将脸埋在我的怀里;另一个则在弥留之际,死死抓着我的头发不放。

我的白色长裙被血污和脓液浸染,尊严在被碾碎。

我只是睁大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看着萧振邦。

我想让他看清楚,他是如何亲手将他的妻子,他的发妻,变成一个任人触摸的、毫无尊严的工具。

血腥味,越来越浓。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阵阵发冷,那双被冻伤的膝盖也重新开始剧痛,冷汗混着眼泪,我却已经感觉不到。

计划,终于在此刻,如山崩海啸般发动。

当我麻木地走向第七十三个伤兵时,他忽然从枕下抽出一把手枪,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恨意,对准了不远处的萧振邦。

“萧振邦!你害我家破人亡,拿命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僵住了,萧振邦的瞳孔猛然收缩,他身边的秦晓晓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而我,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挡在了萧振邦的身前。

萧振邦,你亲手导演的这场慰安盛宴,就用我为你挡下的这颗子弹,来做最后的葬礼吧。

再见了。

也,再也不见。

“砰!”一声枪响,我的身体猛地一僵,胸口炸开一朵凄艳的血花。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向后倒去,正好落入他错愕、慌乱的怀抱。

我看着他那张瞬间血色尽失的脸,勾起一抹笑。

我的头无力地垂下,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他怀中。

耳边传来的最后一声,是萧振邦那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嘶吼。

“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