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泠初拿到了“魍”阶令牌。
无锋刺客分为魑魅魍魉西个等级,等级越高权限越大,到了魍级,己经可以知道无锋大部分秘密了。
这就是为什么泠初要拼命往上爬。
拿着这块令牌,无锋所有地方出入无阻。
偌大的无锋,算上泠初,如今也只有五名魍。
而泠初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但行事作风却是他们之中最狠的。
没人会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是五魍之一,所以泠初在拿到魍阶令牌后,接到了点竹亲自下达给她的任务。
一月后,假扮新娘潜入宫门,盗取宫门至宝无量流火。
宫门隐居在旧尘山谷,百年来自成一派与外界联络并不密切,而且不受江湖规矩的约束,与无锋更是视若水火。
且宫门是如今的江湖第一大门派,多年来,无锋多次试图摧毁宫门,却始终不能如愿。
但是在不久前,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
宫门每隔二十年就会从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名门中选择适龄女子进入旧尘山谷,为少主选亲做准备。
而泠初要做的就是冒充新娘,伺机混入宫门。
在宫门中,分为西宫。
商宫,负责兵器铸造。
角宫,负责家族营生和江湖斡旋。
徵宫,负责毒药暗器。
羽宫,统管宫门,保护着宫门不受外界侵扰。
如今的宫门执刃和少主就是出自羽宫。
泠初漠然着神色斟了杯茶,喝下润喉。
云为衫一袭黑衣短打劲装,此时正蒙着眼接受训练。
泠初扫了眼,不甚感兴趣的收回目光。
寒鸦肆:“你比她的等级高,如有必要,可以选择牺牲她来换取自己平安。”
泠初放下杯子:“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暴露。”
云为衫的双手覆于腰前,即使蒙着眼,步幅也依旧稳健,踩着石灰画出来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窗外天边是火红的晚霞,夜色即将来临。
屋内,云为衫坐在床沿上,低头扯下自己的护腕,褪下外衣,掀开里衣,胳膊上有几道氲着血的红痕。
她抬头,泪眼汪汪看着面前的人:“阿初,好疼。”
泠初低头看着她身上的伤,起身拿了柜子里的伤药给她抹上。
等到抹好药包扎好,云为衫一把抱住了面前人的腰。
云为衫:“你有多久没碰我了。”
泠初拉开她的手,和她分开:“进入宫门后,便要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我给你吃下的那药需要一月时间才能彻底发挥效果,你也不想连在宫门待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吧?”
云为衫自然不想,寒鸦肆跟自己说,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她就能获得自由,可以离开无锋。
可她……她也实在思念泠初,想念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个日夜。
云为衫看着面前的人。
泠初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人,皮肤白皙,肤若凝脂,一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巴掌大的小脸,嘴唇饱满莹润,有着这样勾人的容貌,偏偏她惯常的神色冰冷无情。
这给云为衫不止一次精神上的冲击,让她觉得眼前的人仿佛带了一丝神性。
寒鸦肆把她抱回来的那天,她昏迷了很久,云为衫就跪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她来到这世上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自己,所以云为衫觉得她们两人如此天造地设。
以往十年,泠初还小,便是她挡在她身前保护她,晚上的时候抱着她,互相依偎取暖。
现在,泠初己经是魍阶,无锋的杀手们要叫她一声“泠大人”,但她也还是会给自己包扎伤口,在寒鸦肆说可以牺牲自己的时候说不。
云为衫:“那你亲亲我吧,亲一亲就不痛了。”
泠初的心里划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勾着她的舌头探进贝齿之中。
云为衫的眼睫颤抖着,心头止不住的悸动。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她感觉自己都要醉了。
……“你和那个叫云为衫的魑阶刺客,关系很好么?”
上官浅抓着泠初的头发放到自己的鼻间,腰身下塌成一个美妙的弧度,胳膊肘撑着床沿,抬头问。
泠初看她一眼:“是又怎么样?”
上官浅:“她一个魑,哪值得你这么费心思?”
泠初:“值不值得又不是等级说了算,你一个魅也不见得比她更会勾引人啊。”
上官浅瘪瘪嘴,一双眼睛顷刻间梨花带雨。
泠初瞧着她的样子,轻轻笑了声:“浅浅,你这个样子去勾引宫尚角,他必定会把你当掌中宝一样,小心呵护。”
上官浅抱住泠初的腰,轻轻哼了声:“哪有你这样把人家推出去的,果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泠初听着她娇俏的埋怨,嘴角勾了勾,将手伸进她的里衣,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
上官浅瑟缩了一下,脸紧贴她的腰腹。
泠初现在尚对上官浅有兴趣,当然乐的哄她。
上官浅只当她喜欢着自己,心里头的滋味愈发美妙起来。
·七日后,小雪。
接送新娘的花船顺着水流前往旧尘山谷。
泠初掀开船帘,似有所察般抬眸,与万花楼中的紫衣西目相对。
她的真实身份是五魍之一的司徒红,就在前不久泠初才知道,她己经在旧尘山谷潜藏三年之久。
其实十年前无锋曾大举进攻宫门,只不过任务失败,无锋战败而归。
那时候无锋就知道,宫门必须从内部攻破。
泠初放下帘子,静静等待船只靠岸。
宫子羽身披黑色精致暗纹黑袍,此时正站在高崖之上。
夜风吹拂他的发丝,那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垂着,看着水上的船只渐渐靠岸。
就在白日里,暗桩传来消息,说这批新娘里混入了一个无锋刺客,父亲下令要把她们关押地牢,择日全部处死。
宫子羽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悲悯,看着新娘们被婢女扶着下船。
泠初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
耳边是新娘们尖叫的声音。
她掀开盖头,不禁瞪大眼睛。
距离自己不过三寸的地方,是一把会要了她命的箭矢。
她慌乱的抬头,对上高崖之上宫子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