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现金，市中心一百五十平学区房，房产证只写慧慧名字，再加一辆宝马X5。
"林母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赵伟最后的希望。
赵伟站在林家狭小的客厅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盯着林母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那双手正优雅地翻看着一本房产宣传册，
封面上"铂金尊邸"四个烫金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阿、阿姨..."赵伟的喉咙发紧，
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和慧慧是真心相爱的...""真心？"林母冷笑一声，
合上宣传册，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赵伟身上，"真心能当饭吃？能当房住？你看看你，
工作五年了，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怎么给我女儿幸福？"林慧坐在母亲旁边，低着头，
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那是赵伟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
现在这条裙子看起来那么廉价，与林母身旁那堆奢侈品购物袋形成鲜明对比。
"妈..."林慧小声哀求，"赵伟他真的很努力...""闭嘴！"林母厉声打断女儿，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你好！"她转向赵伟，红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条件就这些，
做不到就别耽误我女儿。"赵伟感觉双腿发软。他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钱包，
取出里面唯一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递给林母。"阿姨，这是我全部的积蓄，
十五万...我爸...我爸也愿意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林母看都没看那张卡，
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十五万？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伟，"我女儿年轻漂亮，追她的有钱人多的是。你这样的穷小子，
配不上她。"赵伟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望向林慧，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但林慧只是低着头，眼泪无声地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上。"慧慧..."赵伟轻声呼唤。
林母一把拉过女儿，像护着一件珍贵的商品："别叫我女儿叫得这么亲热！
拿着你的破卡滚出去！下个月十八号，慧慧要嫁进张家，识相的就别再来纠缠！""张家？
"赵伟茫然地重复。"恒瑞建材的张老板家，人家儿子一眼就相中了我家慧慧。
"林母得意地说，"彩礼直接给了两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才是配得上我女儿的人家！
"赵伟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认识那个张家——暴发户，靠房地产起家，
儿子张明是个出了名的***。他不敢相信林慧会答应这样的婚事。"慧慧，这是真的吗？
"赵伟声音颤抖。林慧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
妆容已经花了："赵伟...我...我妈她...""够了！"林母厉声打断，"保安！
把这人赶出去！"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进来，粗暴地架起赵伟的胳膊。
在被拖出门的那一刻，赵伟最后看了林慧一眼。她站在那里，像一尊美丽的雕像，一动不动，
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下。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林慧站在张家别墅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精心修剪的草坪和游泳池。她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
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切都完美得像杂志上的广告——如果忽略她眼底的黯淡。结婚三年了，
这座价值三千万的豪宅是她的牢笼，而那些奢侈品不过是锁链上的装饰品。"夫人，
您的咖啡。"保姆轻声说，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放在她身旁的小桌上。"谢谢。
"林慧机械地回答，甚至没有转头。她听见车库门开启的声音，
接着是丈夫张明那辆保时捷的轰鸣。几分钟后，张明大步走进客厅，
身上带着酒气和不知名香水的味道。"哟，我亲爱的老婆今天也在家发呆啊？
"张明讥讽地说，随手将车钥匙扔在沙发上。他三十出头，长相不差，
但眼神里总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轻浮。林慧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哑巴了？
"张明走过来，一把夺过她的咖啡杯，"我爸又打电话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你说，
我该怎么回答？""你知道为什么。"林慧平静地说，眼睛依然望着窗外。
张明脸色一沉："还在为那个穷小子守身如玉？林慧，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
要不是我爸看上你妈那点人脉关系，你以为我会娶你这种小家碧玉？
"林慧终于转过头看他："那你去找你那些女朋友啊，何必回来跟我吵？"张明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林慧后背发凉："因为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啊，亲爱的。我爸说了，必须有个继承人。
"他向前一步，抓住林慧的手腕，"三年了，游戏该结束了。"林慧猛地挣脱："别碰我！
"张明不怒反笑："行，有骨气。不过你最好想想清楚，你那个势利眼老妈现在靠谁养着？
她那套公寓是谁买的？她的名牌包是谁送的？"他凑近林慧耳边，压低声音，
"要是让我爸知道我们至今没有夫妻之实，你觉得会怎么样？"林慧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知道张明不是在虚张声势。张家虽然有钱，但家风极其保守。如果公公知道真相，
不仅她会遭殃，连她母亲也会失去现在的一切。"给我点时间..."她低声说。
张明满意地直起身："这才对嘛。下周我爸妈要去欧洲度假，就那时候吧。
"他拍了拍林慧的脸，"别摆出这副表情，多少人想嫁进张家还没机会呢。"说完，
他哼着歌上楼去了，留下林慧一个人站在窗前，浑身发抖。保姆躲在厨房门口，
同情地看着女主人，却不敢出声。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人。
林慧慢慢走回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个曾经充满梦想的女孩去哪了？
那个和赵伟一起在夜市吃小吃、在公园长椅上聊到天亮的女孩，如今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连哭都不敢大声。她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赵伟"的名字。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
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三年了，他应该已经move on了吧？也许有了新的女朋友，
甚至结婚了。她有什么资格再去打扰他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林母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慧慧，妈是为你好！爱情能当饭吃吗？你看看张家，
要什么有什么！那个赵伟，一辈子也挣不到张家一个月赚的钱！"一滴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
模糊了赵伟的名字。又过了两年，林慧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张家生存。
她成了一个完美的傀儡妻子——在公婆面前温顺体贴，在社交场合优雅大方，
在丈夫带女人回家时视而不见。五月的某个晚上，林慧独自在卧室看书，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放下书，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五千万！
***一晚上输了五千万！"是公公张建国的咆哮声。"爸，
我...我本来已经赢回来了的，谁知道最后一把..."张明的声音里带着恐惧。"闭嘴！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上次澳门那两千万我还没跟你算账！"张建国怒吼道，
"你知道现在房地产行情多差吗？公司现金流都快断了！"林慧屏住呼吸。她知道张明好赌，
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我可以翻本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张明哀求道。"翻本？用你那个猪脑子？"张建国冷笑，
"从明天开始，你名下的所有账户冻结，车钥匙上交，不准踏出公司半步！""爸！
你不能这样！""还有，"张建国的声音突然压低，但林慧还是听清了，
"把你们现在住的别墅抵押了。公司需要现金流。"林慧倒吸一口冷气，扶住墙壁才没跌倒。
抵押别墅？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那...那我和林慧住哪？
"张明问出了林慧心中的问题。"租个公寓先住着。"张建国不耐烦地说，
"等这波危机过去再说。"林慧悄悄退回卧室，心跳如雷。五年来，
她第一次感到一丝希望——也许这是她逃离这个金丝笼的机会？但随即，
现实又给了她一记耳光。就算张家破产了又怎样？她一无所有，没有工作经历，没有人脉，
甚至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母亲每个月高昂的生活费和医疗费，都依赖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