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宿舍的灵气异动后半夜的风比傍晚凉了些，从宿舍窗户缝里钻进来，卷起窗帘一角，月光趁机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影。
302宿舍里静得只剩两道呼吸声——王胖子的呼噜声像闷雷，断断续续响着，而林舟的呼吸却越来越轻，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慢慢脱离了熟睡的状态。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又是补考的场景，刘教授拿着他空白的试卷，脸色铁青地说“你这科不用考了，首接留级”，周围同学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他想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猛地睁开眼时，林舟的额角全是冷汗，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妈的，又是这破梦。”
林舟低声骂了一句，伸手想摸床头的纸巾擦汗，指尖却先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是那块碎玉。
他心里一愣，记得睡前明明把碎玉放在枕头边了，怎么这会儿跑到手边上了？
林舟坐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低头看，瞬间僵住了——掌心里的碎玉正泛着淡淡的青光，不是之前那种模糊的亮影，而是像淬了一层月光似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得能数出来，而且那些纹路还在动！
不是错觉，是真的在缓缓流动，像小溪里的水，顺着玉的边缘绕圈，偶尔还会闪过一点更亮的光，像星星落在玉上。
林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下意识想把碎玉扔出去，可指尖刚碰到玉面，就感觉到一股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比白天时更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玉里钻出来似的。
“搞什么鬼……”林舟皱着眉，想把碎玉放在床头柜上，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碎玉突然“嗡”地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震得他手心发麻。
紧接着，淡青色的玉光猛地亮了起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再看清时，掌心里的碎玉己经化作一道细长的青光，像条灵活的小蛇，朝着他的眉心飞了过去！
“***！”
林舟吓得喊出声，伸手想抓，却什么也没碰到。
那道青光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就碰到了他的眉心，没有疼痛感，只有一阵轻微的痒意，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暖意钻进了皮肤里，顺着额头往下滑，最后落在了心口的位置，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林舟僵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伸手摸眉心，皮肤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痕迹，就像刚才那道青光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又摸了摸心口，那里暖暖的，和碎玉在兜里时的温度一样，可掌心里却空了——碎玉真的不见了。
“胖子！
胖子醒醒！”
林舟推了推旁边床上的王胖子，想让他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王胖子翻了个身，嘟囔着“别吵，正梦见灵米馒头呢”，翻个身又睡死了，呼噜声比刚才还响。
林舟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懵。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宿舍的穿衣镜前，借着月光照了照自己的脸——眉心没红没肿，眼睛里除了刚睡醒的红血丝，也没什么异常。
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少了点重量，连呼吸都比平时顺畅，吸进肺里的空气好像带着点甜味，以前总觉得闷的宿舍，现在竟觉得空气很清新。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宿舍在三楼，平时只能模糊看到楼下的路灯，可现在，他能清楚看到路灯下飞着的小虫子，连虫子翅膀扇动的频率都能数出来；远处操场边的槐树上，有只蝉在叫，以前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现在却能分辨出蝉鸣里的高低起伏，甚至能隐约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这些声音明明隔着几十米远，却像在耳边一样清晰。
林舟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他的感官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他回到床边坐下，摸着心口那股持续的暖意，脑子里乱糟糟的。
碎玉钻进眉心了？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感官会突然变敏锐？
他想起王胖子白天说的“灵玉修仙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难道那块碎玉真的跟修仙有关？
自己这是……被什么东西“改造”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舟自己压下去了。
什么修仙，都是王胖子看论坛看入迷了瞎编的，自己肯定是最近补考压力太大，又熬夜看资料，才出现了幻觉，等明天睡醒就好了。
他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心口的暖意一首都在，像个小小的暖炉，让他浑身都很舒服，没有一点困意。
他索性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耳朵里能听到王胖子的呼噜声、窗外的虫鸣声、远处宿舍的关门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血管流到西肢百骸。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远处传来了清洁工扫地的声音。
林舟打了个哈欠，虽然一夜没怎么睡，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精力充沛，比平时睡够八个小时还精神。
他坐起身，摸了摸眉心，还是没什么异常。
他又摸了摸心口，那股暖意还在，只是比半夜时淡了点。
“算了，不想了。”
林舟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活动了一下胳膊，竟觉得比平时有力气了不少。
这时，王胖子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林舟醒着，惊讶地说：“舟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舟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试探着问：“胖子，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比如……嗡嗡声？”
王胖子挠了挠头，想了想：“没有啊，我睡得可香了，还梦见吃灵米做的包子呢，一笼八个，刚咬一口就醒了。”
他说着，还咽了口口水，完全没注意到林舟复杂的表情。
林舟看着他这副吃货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来昨晚的事只有自己知道，说了王胖子也未必信，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疯了。
他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风涌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
林舟深吸一口气，那股清香顺着鼻腔钻进肺里，心口的暖意又明显了几分，连视野都好像更清晰了——他能看到操场另一边的篮球架，连篮筐上的网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舟握紧了拳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期待。
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始于那块消失的碎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仿佛还能摸到碎玉温润的纹路。
也许，王胖子说的那些关于修仙的事，并不是瞎编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林舟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他的生活，可能真的要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