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舟不许我化妆，说喜欢我的素面朝天。他拿走我刚发的工资，说男人在外应酬需要钱。
他总说我情绪不稳定，配不上他。直到我在网上看到情感导师“兰舟说爱”的付费课程。
主讲人，正是贺兰舟。他把我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当做“低分女”的反面教材。“兄弟们看，
这种倒贴的女人，只要不断打压，她就会为你付出一切。”1.视频里，
贺兰舟的脸在柔光灯下显得温文尔雅。他清了清嗓子，
身后背景板上“兰舟说爱”四个大字镀着金边。“我们来看下一个案例，
教科书级别的‘圣母型依恋人格’。”屏幕上弹出的，是我的微信头像。
一张我对着生日蛋糕许愿的照片，笑得像个傻子。那是上个月我生日，贺兰舟说公司团建，
让我自己过。我把照片发给他，他还回了个“乖”。现在，
这张照片成了他口中的“低价值展示”。“大家看，典型的讨好型人格，生日独自一人，
还要故作开心发给伴侣，寻求认可。”“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给好脸色。
”屏幕上切出了我们的聊天记录。我的那句“生日快乐呀，给自己”，
后面跟着他冷冰冰的“嗯”。贺兰舟的声音带着笑意：“看到没，一个‘嗯’就够了。
这叫‘预期管理’，让她永远处在不满足的状态，她才会持续付出，来填补这种不满足。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脏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我关掉视频，
房间里一片死寂。墙上还挂着我们周年纪念时他送我的十字绣，
上面是他亲手选的图案——“百年好合”。他说，一针一线，都是他对我的爱。现在看来，
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制的牢笼。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摔东西。我只是走到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眼圈发黑的女人。贺兰舟说，爱我的素面朝天。
原来是爱我这副被他磋磨得失去光彩，看起来就好欺负的样子。我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叫“兰舟说爱”的课程页面。“顶级私教课：9999元，兰舟老师一对一指导，
让你成为情感操控的神。”我面无表情地输入密码，点击了支付。2.第二天早上，
贺兰舟从卧室出来，看见我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煎饺和小米粥。他愣了一下，
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沈未晞，我不是说过，早上不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他走过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挑剔。“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还吃这种东西，
不懂得管理自己吗？”换做以前，我大概已经开始道歉，检讨自己为什么没有记住他的喜好。
但今天，我只是慢慢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对不起，兰舟，我昨晚没睡好，
想着给你做点爱吃的，你就开心了。”我把筷子递给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我以后会注意的。”贺兰舟脸上的不耐烦立刻就变成了得意。他接过筷子，在我身边坐下，
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知道错就好。女人嘛，就是要听话。”他夹起一个煎饺，
施舍般地开口：“行了，这次就原谅你了。记住，你的价值，取决于你让我有多舒心。
”我垂下眼，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心里却在冷笑。晚上，
我收到了“兰舟说爱”客服发来的消息。“尊敬的VIP学员，您好，
已为您安排顶级导师‘兰舟’进行一对一辅导，请添加导师微信。
”我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号，头像是一张动漫少女的图片，网名叫“迷途小鹿”。
加上好友的瞬间，贺兰舟的微信就弹了过来。是他的大号。“晚上我有个重要的线上辅导，
别来书房吵我。”我回了一个“好”。然后切换到小号，发了条消息过去。“兰舟老师好，
我是迷途小鹿。”几乎是秒回。“你好。”那语气，和我平时认识的贺兰舟判若两人。客气，
专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感。我按照课程介绍，编造了一个身份：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爱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学长，卑微到尘埃里。“兰舟老师，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好差劲，配不上他。”我把昨天他用来PUA我的话，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屏幕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识破了。然后，他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
“小鹿你好，首先你要明白，吸引力的本质是价值交换。你觉得配不上他，
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价值低于他。”“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做的，不是去讨好他，
而是提升你自身的价值感，同时，对他进行‘负面筛选’。”他讲得头头是道，
专业术语一套一套的。我一边听，一边用电脑做着笔记。原来打压我，叫“负面筛选”。
拿走我的工资，叫“投资测试”。不允许我化妆，叫“掌控力塑造”。他把我当成试验品，
践踏我的尊严，换来的就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狗屁理论。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老师，
我明白了。那具体要怎么做呢？”贺兰舟发来一个文件的压缩包。
“这是我们内部的核心资料《吸引力密码》，你先学习一下。记住，从今天起，
你要彻底忘记过去那个卑微的自己。”“老师会带你重塑新生。”我点开文件，笑了。
贺兰舟，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你亲手把刀递给了我。3.周末，
贺兰舟带我参加他朋友的聚会。出门前，他照例审视了我一番。
我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对，清清爽爽的。
”到了聚会的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一个穿着花衬衫，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一看到贺兰舟，就夸张地迎了上来。“呦，我们的大情圣来了！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吹了声口哨：“这就是嫂子吧？贺兰舟，你小子可以啊，
把嫂子***得这么乖。”贺兰舟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揽住我的肩膀。“介绍一下，
我女朋友，沈未晞。这位是陆斐，我的合伙人。”陆斐。
我在“兰舟说爱”的宣传视频里见过他，是首席助教。陆斐伸出手，
笑嘻嘻地看着我：“嫂子好，久仰大名。”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我低下头，
怯生生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就立刻缩了回来。“你，你好。
”我的反应显然取悦了他们。贺兰舟把我按在身边的座位上，
语气带着一丝炫耀：“她就这样，怕生。”陆斐哈哈大笑：“懂，懂！
我们兰舟导师的‘圈养’模式，果然名不虚传！”席间，他们聊着各种生意和女人。
我全程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面前的果汁，一句话也不说。贺兰舟时不时给我夹菜，
动作亲密，但眼神却在示意我安分一点。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完美地扮演着他需要的角色。聚会进行到一半，贺兰舟去洗手间。陆斐坐到了我旁边，
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嫂子，一个人多闷啊，跟哥聊聊？”他靠得很近，
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我们兰舟，平时是不是对你特严厉啊？我跟你说，男人嘛，就得管着。
不过他那套理论，对你用得是不是有点狠了？”我捏着杯子，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发抖。
“没，没有。他对我……很好。”陆斐看着我这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眼里的兴味更浓了。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开心呢？”他伸手，想去碰我的头发。我猛地一缩，
手里的果汁杯没拿稳，一下子泼在了他昂贵的衬衫上。“啊！对，对不起！
”我慌乱地站起来，拿起纸巾想去帮他擦。陆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脏话还没骂出口，贺兰舟回来了。他看到这一幕，立刻大步走过来，
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怎么回事？”陆斐指着自己胸口的污渍，
一脸晦气：“你这宝贝女朋友干的好事！”贺兰舟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
他转过头，立刻换上笑脸，拍着陆斐的肩膀。“多大点事，我让她给你道歉。未晞，快，
给陆哥道歉！”他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看着陆斐，嘴唇哆嗦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陆斐不依不饶。贺兰舟立马赔笑：“哪能啊。这样，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赔。另外，
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说着，他就倒了三满杯白酒，仰头就灌了下去。喝完，
他抹了抹嘴，又把我拉到身前。“未晞，你再敬陆哥一杯，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把一杯酒塞到我手里，不容置疑。我看着那杯酒，又看看贺兰舟。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心疼，只有命令和警告。我端起酒杯，手抖得厉害。“陆哥，对不起。
”我仰头，将那杯辛辣的液体尽数灌进喉咙。***辣的感觉从食道一直烧到胃里。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生理性地往外涌。贺兰舟扶住我，对着陆斐笑道：“你看，
这下有诚意了吧？”陆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摆摆手：“算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
”贺兰舟搂着我，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冰冷。“沈未晞，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事，
回去再跟你算账。”4.回到家，门一关上，贺兰舟就把我甩在沙发上。他扯掉领带，
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沈未晞，你长本事了？敢在外面给我惹事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你知道陆斐是谁吗？
他是我最重要的合伙人！今天这个项目要是黄了，你担得起责任吗？”我蜷缩在沙发上，
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什么？”贺兰舟打断我，
冷笑一声，“他是想摸你一下还是怎么了？怎么，我碰得，别人碰不得？
你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一个男人对你有点兴趣，那是看得起你！你倒好，
还给我装贞洁烈女！”这些话像带毒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我死死咬着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看到我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贺兰舟更加愤怒。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狠狠砸在我脸上。“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我告诉你沈未晞，别给我摆脸色。你今天让我丢了多大的脸，就得给我补回来！
”他指着那堆散落的钞票。“明天，你去给陆斐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衫，亲自送过去，
给他赔礼道歉。什么时候他原谅你了，你再回来！”说完，他摔门进了书房。
我坐在昏暗的客厅里，任由那些带着屈辱的纸币散落在身上。胃里的酒精还在翻腾，
烧得我一阵阵恶心。过了很久，我才缓缓地，一张一张地，把那些钱捡起来。然后，
我拿出手机，切换到“迷途小鹿”的微信。我给“兰舟老师”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详细描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当然，主角换成了我编造的“学长”和他的朋友。
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笨拙、不懂事，给心上人惹了麻烦的可怜女孩。“兰舟老师，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学长他现在很生气，让我去给他朋友道歉，
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消息发出去后，书房里传来贺兰舟手机震动的声音。这一次，
他回复得很快。是一条语音，声音压得很低，但依然能听出那股子“导师”的派头。“小鹿，
冷静。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这正是男人最讨厌看到的。”“首先，你要明白，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对你的一次‘服从性测试’。”“他让你去道歉，你不能直接去，
这样会显得你价值很低，很好控制。”“但你也不能不去，这会让他觉得你叛逆，
挑战他的权威。”“所以，这里需要用到我们的一个核心技巧——‘推拉’。
”他开始详细地教我，明天应该怎么做。第一步，要示弱，承认错误，但要强调自己的委屈。
第二步，要提出一个“补偿方案”，但这个方案要对他有利，同时能体现“你的价值”。
第三.步，在道歉的过程中，要无意间展示出自己的高价值面，让对方产生“反向兴趣”。
我听着他的声音，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真是个好老师。手把手地教我，
如何给他挖一个完美的陷阱。第二天，我按照贺兰舟的吩咐，
去商场找到了陆斐那件衬衫的专柜。标价两万八。我刷了卡，拎着包装精美的购物袋，
打车去了陆斐的公司。在前台，我被拦了下来。“你好，请问有预约吗？”我温和地笑了笑，
“我找陆总，我是贺兰舟的女朋友。”前台拨通了内线，很快，她放下电话，表情有些微妙。
“沈小姐，陆总请您上去。”我走进陆斐的办公室，他正靠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
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呦，还真来了？看来我们兰舟导师***得不错嘛。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他桌上。“陆总，昨天的事，很抱歉。
这是赔给您的新衬衫。”陆斐挑了挑眉，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就这？
”他把衬衫扔回桌上，“沈小姐，你觉得我缺这点钱？”我垂下眼睑，
轻声说：“我知道您不缺。但这代表我的歉意。”“我昨天……是被吓到了。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和贺兰舟是合伙人，是很好的朋友。
我怕因为我的笨拙，影响到你们的关系。”“贺兰舟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心血，
我不想因为我，让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捧了陆斐，
又抬高了贺兰舟，还把自己放在一个懂事、识大体的卑微位置上。
完全是按照贺兰舟教我的“示弱”话术来的。陆斐脸上的讥诮果然少了几分，他坐直了身体。
“算你还会说话。”我像是松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我从自己的包里，
拿出一个文件夹。“陆总，我知道一句道歉和一件衬衫，不足以弥补我的过失。
”“这是我通宵做的一份关于你们项目的市场补充调研。里面有一些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
或许……能对你们有一点点帮助。”我把文件夹轻轻推了过去。陆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拿起了文件夹。他漫不经心地翻开。但只看了两页，他的表情就变了。从漫不经心，到惊讶，
再到凝重。这份报告，是我熬了一整夜，结合我本专业——市场营销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