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场遇故苏可的指尖在手机屏幕“花滑宣传”四个字上停了半秒，指腹蹭过冰凉的玻璃，
恍惚间竟像触到了冰场的寒气。经纪人林姐坐在对面翻行程表，
笔敲着桌面：“这次是冬奥官方邀请，搭档是陆离，规格高，好好配合。
”“陆离”两个字落进耳里时，苏可正端起咖啡，杯沿碰了下唇角，烫得她轻轻蹙了眉。
十年了，这个名字早被她压在旧冰鞋的鞋盒底，
连带那些冰刀划冰的脆响、护膝上的粉色补丁，一并锁着。“知道了。”她应得轻，
睫毛垂着，遮住眼底那点翻涌的情绪。去场馆的车开了四十分钟。苏可靠着窗，
看街景往后退，记忆却往前跑——七岁第一次被教练领进冰场，她抱着栏杆抖，
身后有个小男孩撞过来，带着冰屑的风扑在脸上，他说“别怕，我带你滑”。
那男孩穿蓝色训练服，头发被风吹得乱，就是后来拿了无数金牌的陆离。
场馆的冷气裹着冰屑味涌过来时，苏可回了神。林姐帮她理了理裙摆：“进去吧，
陆离应该到了。”冰场中央有人在滑。黑色训练服，身形挺拔，
一个三周半跳落冰时稳得像钉在冰上，冰刀溅起的碎冰在灯光下闪。是陆离。他滑到边上来，
摘了护目镜，额角有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看见苏可，他顿了顿，随即点头，
声音淡：“苏老师，我是陆离。”没有多余的话，客气得像对待合作过的任何一个陌生人。
苏可伸手：“你好，苏可。”指尖碰他掌心时，触到一层薄茧——是常年握冰刀磨的，
和小时候一样。可那温度冷，碰了就收，连半秒的停留都没有。
教练在旁打圆场：“陆离刚练完，苏老师别介意啊，他这人认生。”陆离没接话，
转头去拎脚边的水，拧瓶盖的动作用力，瓶身被捏出一道印。苏可低头理了理手套，
指尖在手套内侧的补丁上按了按——那是当年他帮她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她却戴了好几年。
生疏像层冰，悄无声息地，铺在了两人中间。2 生涩的合练合练从基础动作开始。
教练站在冰场边喊：“先试试同步滑行，不用快，找节奏。”苏可踩上冰刀时，
膝盖下意识弯了弯——旧伤的本能反应。她扶着栏杆挪了两步，冰面滑得晃，十年没碰，
身体早忘了怎么和冰刀相处。陆离已经滑到了场中央，回头看她，没催，也没过来，
就那么站着。苏可深吸口气，松开栏杆。刚滑出半步，脚下一崴，身子往侧边倒。她闭了眼，
预想中的摔倒没等来，倒是有只手扶了她胳膊一把，力道轻，却稳。“小心。
”陆离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苏可站稳了，转头道谢，话没出口，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插回裤袋里，像刚才那下搀扶只是无意。“谢谢。”她还是说了，声音有点干。“应该的。
”他答，视线移开，落在冰场另一头，“我们开始吧。”同步滑行要踩同一个节奏。
陆离滑得稳，步幅大，苏可跟不上，总慢半拍。冰刀在冰上划出道道，歪歪扭扭，
和他那笔直的线并在一起，看着就别扭。“慢一点。”教练在边喊。陆离减了速，却没回头，
也没等她，就那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苏可咬着唇追，膝盖发力时，旧伤处隐隐作痛，
她闷哼了声，速度又慢了。“要不歇会儿？”陆离终于停了，转头看她，眉头微蹙，
像是在看一个麻烦的合作对象。“不用。”苏可喘着气，扶着膝盖，“再来。”后来练托举。
陆离站在她身后，手悬在她腰侧，半天没落下。教练喊：“陆离，上手啊，找位置。
”他手才落下来，指尖刚碰到她腰，又往回撤了半寸，低声道：“冒犯了。”苏可僵了下。
以前练托举，他总直接把她往上托，还会故意挠她腰侧，看她笑软了没劲挣扎。
哪有这么多客套。“没事。”她压下那点涩，站直了。他托着她起来时，力道很稳，却绷着，
手臂硬邦邦的。苏可不敢动，怕晃，只能盯着他发顶——他头发短了，不像小时候留着刘海，
露出的额头很亮。“放我下来吧。”她轻声说。陆离立刻松了手，动作快得像怕沾着什么。
苏可落冰时没站稳，往后踉跄，他这次没扶，就站在原地看，直到她自己扶住栏杆，
才移开视线。休息时，苏可坐在场边喝水。陆离在另一头擦冰刀，背对着她，肩膀绷着。
林姐凑过来：“怎么回事？你俩这气场，比陌生人还僵。”苏可没说话，
看着冰刀上反射的光。或许是该僵的。当年她伤了退队，没跟他说一声就走了，
他大概是怨的。“苏老师。”陆离突然走过来，手里拿着双护膝，“教练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是双新的，黑色的，不是她以前爱穿的粉色。苏可接过来：“谢谢。”“不用。
”他转身就走，没回头。护膝攥在手里，硬邦邦的，
不如小时候他用攒的零花钱给她买的那双软。苏可低头，把护膝放在腿边，没戴。
3 镜头下的瞬间拍摄当天来了不少工作人员。摄影师举着相机喊：“先拍静态！
陆离站左边，苏可站右边，靠近点！”陆离往她身边挪了半步，胳膊离她还有一拳的距离。
摄影师皱眉：“再近！肩膀贴肩膀！”他又挪了挪，肩膀碰到她时，两人都僵了下，
像被烫着似的，却没再动。“对视笑一个！”摄影师喊。苏可抬眼，撞进陆离的视线里。
他眼神飘，没看她眼睛，落在她眉骨处，嘴角扯了扯，算不得笑。苏可也笑不出来，
只能扯着嘴角，脸颊僵得酸。“停！”摄影师放下相机，“自然点啊！你们是为冬奥宣传，
得有朝气！陆离，你看苏可眼睛！苏可，你别绷着！”陆离这才正眼看她。他眼型长，
睫毛密，看人的时候沉，像有钩子。苏可被他看得心跳漏了拍，赶紧移开视线，
盯着他领口的队徽——那队徽还是当年的样式，只是颜色深了。“再来一张！
”这次陆离没躲，就那么看着她。苏可咬着唇，刚想扯个自然点的笑，
他突然低声说：“别咬唇，显紧张。”是小时候她比赛紧张时，他总在旁边说的话。
苏可愣了，下意识松了唇。就在这时，摄影师按下快门：“这张好！就这感觉！
”照片拍出来，两人都没笑，却对着视，眼神里像有东西缠。
林姐看了直点头：“有点那意思了。”下午拍短视频，要滑一段并肩过冰场的镜头。
陆离先滑出去，速度快，冰刀划得脆响。苏可跟在后面，拼命追，膝盖疼得厉害，
还是慢了一大截。“卡！”导演喊，“陆离你慢点！等苏可！”陆离减速，回头看她，
眉头皱着，像是在烦。苏可咬着牙追上去，刚要跟他并行，他突然又快了半步，把她落后面。
“陆离！”导演嗓门大了，“你等她！”陆离停了，站在冰场中央，没说话。
苏可滑到他身边时，喘得厉害：“你不用等我。”“导演让的。”他硬邦邦地答。重拍时，
他滑得慢了。苏可跟在他旁边，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滑到镜头中央时，
他突然往她这边靠了靠，胳膊碰到她的，低声说：“别晃，看前面。”苏可下意识挺直背，
跟着他的节奏滑。风从耳边过，冰刀划冰的声音合在一起，竟真有了点当年双人滑的意思。
“好！过了！”导演喊。陆离立刻加速滑开，像怕被她沾着。苏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手指在冰刀上按了按。刚才他靠过来的瞬间，
她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小时候那种，洗衣粉混着冰屑的清爽。收工时，
工作人员围过来拍合照。有人挤了下苏可，她往陆离那边倒，他伸手扶了把，这次没立刻收，
等她站稳了，才低声说：“路上小心。”苏可抬头看他，他已经转头跟教练说话了，
侧脸在灯光下绷着，好像刚才那句关心只是错觉。回去的车上，
林姐翻着手机：“刚才有工作人员发了路透，说你俩‘看着疏离但莫名好嗑’，
你看这评论——”苏可凑过去看，有人发：“冷脸冠军和大明星，这拉扯感绝了！
”下面立刻有人杠：“拉什么扯，明显不熟硬炒，尴尬死了。”她关掉手机，靠回椅背。
不熟吗？或许吧。只是那点藏在生疏底下的旧识，像冰下的水，没冻实，轻轻一碰，就晃了。
4 热搜上的吵宣传物料上线是在周五晚上。苏可刚洗完澡，
林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快看热搜！#苏可陆离花滑联动# 爆了！”她擦干手点开微博。
热搜词条后面挂着“爆”字，点进去，置顶的是官方发的短视频。开头是两人对视那张照片，
接着是并肩滑冰的镜头，陆离等她那半步被剪得格外清楚，慢镜头里，他侧脸的线条软了点，
不像平时赛场上那么冷。评论区已经吵翻了。“！！！这是什么神仙同框！
陆离看苏可的眼神！我先嗑为敬！”“可离CP锁死！谁不同意谁是小狗！
”“只有我觉得尴尬吗？苏可明显不会滑，全程被陆离带着，别是来蹭热度的吧？
”“楼上的别酸！苏可动作挺标准的，一看就练过！”“陆离团队赶紧出来避嫌！
别让大明星碰瓷！”苏可翻着翻着，指尖停在一条评论上：“你们看陆离扶苏可那下，
手都抖了，说不熟我不信！”下面附了张动图——是上午拍合照时她差点摔倒，
他扶她的瞬间，他的手指确实颤了下。她盯着动图看了很久，手机屏映得脸发白。
他是抖了吗？还是她看错了？林姐又发消息来：“陆离团队回应了，就四个字‘正常合作’。
”苏可点开陆离工作室的微博，果然，文案简单：“正常工作合作，感谢关注。
”下面评论更乱，粉丝护着：“哥哥专心备赛！别被打扰！
”CP粉却在哭：“连个名字都不肯提吗？意难平啊！”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外面下了点小雨，打在玻璃上，沙沙响。旧伤处开始疼，她蜷着腿坐沙发上，
从抽屉里翻出药膏贴在膝盖上——是陆离以前总帮她贴的那种，薄荷味，贴上去凉丝丝的。
手机又响，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几个字：“药膏别贴太久，伤皮肤。
”苏可的心猛地一跳。她盯着号码看，陌生的，但她几乎立刻就猜到是谁。
她回了条：“谢谢。”那边没再回。第二天早上，#苏可蹭陆离热度# 被刷到了热搜尾。
点进去全是骂她的：“冬奥会这么严肃的事，来让明星作秀？”“苏可赶紧滚出花滑圈！
别玷污陆离的冰场！”也有粉丝帮她吵：“官方邀请的！酸什么！
”“苏可小时候真练过花滑！不信去扒旧新闻！”苏可没让团队回应。
她翻出压在箱底的旧相册，里面有张她和陆离的合照——十岁那年拿少年赛双人滑冠军，
两人穿着领奖服，他把金牌挂她脖子上，自己咬着银牌笑，背景是飘着的国旗。
她指尖摸着照片上他的脸，眼眶有点热。当年他们说要一起拿奥运金牌的，现在他快拿到了，
她却成了网友嘴里“蹭热度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推送，是体育新闻：“陆离备战冬奥，
训练强度加倍，教练称‘状态最佳’。”配图是他在冰场训练的照片，汗湿了训练服，
眼神狠，像头准备冲刺的狼。苏可保存了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她想，不管别人怎么说，
她得去看他比赛。看他拿金牌，看他站在最高处——就像小时候答应过的那样。
5 冰场角落的注视冬奥会开幕前一周，陆离进入封闭训练。苏可托人找了张决赛的票，
位置在后排，不起眼，戴着口罩帽子，没人能认出她。去现场那天，北京下了雪。
苏可裹着厚外套，跟着人流往里走，心脏跳得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场馆里暖，
摘下口罩时，她指尖都是抖的。陆离出场时，全场欢呼差点掀了顶。他穿红色比赛服，
胸前印着国旗，滑到冰场中央时，抬手敬了个礼，侧脸在灯光下亮。苏可攥着手里的应援棒，
指节发白——和十年前他第一次参加少年赛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
他是万众瞩目的种子选手。短节目比得惊险。有个选手摔了，分数不高，轮到陆离时，
苏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音乐。他开场就是个三周半跳，落冰稳，裁判席亮了高分。
可中间一个旋转，他好像晃了下，苏可猛地站起来，直到他稳住，才又坐下，后背全是汗。
短节目他暂列第一。下场时，他往观众席扫了一眼，苏可赶紧低下头，怕被他看见。
自由滑要等晚上。苏可没敢离开，在休息室啃面包，刷手机看实时评论——全是夸陆离的，
偶尔有几条提她的，还是那句“要是苏可没退，说不定能看双人滑”。她咬着面包，
突然笑了。哪有那么多“要是”。晚上自由滑，气氛更紧张。陆离最后一个出场。
音乐响起时，苏可屏住了呼吸——是《星辰》，他练了五年的曲子，
也是当年她最喜欢的一首。他滑得疯。跳跃、旋转、步法，每一个动作都拼到了极致。
最后一个动作是联合旋转，他转得快，红色的比赛服像团火，冰刀溅起的碎冰在灯光下闪，
像星星。音乐停时，他单脚点冰，身体前倾，抬手比了个“心”。全场炸了。
苏可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那是他们以前赢了比赛的习惯动作，他居然还记得。
裁判打分时，全场都在喊“第一”。分数出来，全场欢呼。陆离是冠军。颁奖礼升国旗时，
他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抬头看国旗，肩膀绷着，没哭，却红了眼眶。苏可也红了眼眶，
跟着哼国歌，眼泪掉在围巾上，湿了一片。她没等颁奖结束就走了。怕被认出来，
也怕忍不住冲上去——她知道他现在最想的是和团队庆祝，她不该去打扰。走出场馆时，
雪还在下。苏可拿出手机，发了条微博：“恭喜冠军，前程似锦。”没提退役的事，
也没提别的，就这八个字。发出去没十分钟，评论就破了万。“姐姐来了！
”“这是意难平吧……”“前面的别瞎嗑！没看见人家只说恭喜吗？
”“陆离要是看见这条微博，会不会想起以前啊……”苏可关了手机，把围巾拉高，
遮住半张脸。雪落在睫毛上，凉，她却没觉得冷——至少，他做到了。他们当年约定的，
他一个人，做到了。6 退役与热搜浪陆离夺冠的热搜挂了整整一天。
苏可刷着粉丝剪的他比赛混剪，看他从少年到成年，在冰场上摔了又爬，爬了又滑，
眼泪掉了好几次。直到下午三点，#陆离宣布退役# 突然爆了上来，
直接把“夺冠”的热搜挤到了第二。苏可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点进热搜。
是发布会的直播回放，陆离刚感谢完教练和团队，手里还攥着那枚金牌，
突然就开口了：“还有件事想宣布——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运动员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决定退役。”镜头扫过现场，记者们全愣了，举着的话筒都忘了递。弹幕更是疯了：“？？
？我没听错吧？退役？”“他才二十五啊！正值巅峰期啊！”“是不是受伤了？
我就说他最后那个旋转有点晃！”“别啊陆离！我还想看你滑四年！
”苏可盯着屏幕里陆离的脸，他表情平静，甚至还扯了扯嘴角，
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她看得分明，他攥着金牌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想起小时候，他摔断了胳膊，打着石膏还偷偷去冰场，说“冰刀离了冰，就像鱼离了水”。
这么爱冰场的人，怎么会突然退役？#陆离退役#的词条后面，很快缀上了“爆”字。
粉丝们在超话里哭成一片，有人翻出他十年前的比赛视频，配文“从少年到冠军，
谢谢你用整个青春滑给我们看”；还有人整理他的伤病史，膝盖的旧伤、腰上的劳损，
一条一条列出来，看得人心头发酸。CP粉也跟着唏嘘，
有人发博：“宣传时就觉得他状态不对，原来那时候就做好决定了……这联动，真成限定了。
”下面一堆人接：“意难平加倍了”“苏可看到了吗？她会不会也难过？
”苏可的微博评论区早就炸了。之前骂她的人消停了些，
更多人在催她再发条微博：“姐姐再发条吧！哪怕只说句‘一路顺风’也好！”“求你了！
给这对限定联动一个体面的收尾！”林姐也发来消息：“要不要再回应下？现在热度正高，
也能缓和下之前的负面评论。”苏可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落下。她该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退役？还是祝他“开启新生活”？好像都不合适。他们现在，
不过是合作过一次的陌生人。最后，她还是没再发微博。只是点开和那个陌生号码的对话框，
输入“为什么”，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换成“照顾好自己”，犹豫了很久，终究没发出去。
晚上刷手机时，她看到陆离工作室发了长文，说退役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无关伤病，
只是想换一种方式和冰场相处”。下面附了张他站在冰场中央的照片，背影对着镜头，
冰刀在冰上划了个浅浅的弧。苏可保存了照片，和早上那张夺冠照存在一个相册里。
她摸了摸手机屏幕，轻声说：“不管为什么，你开心就好。”窗外的雪还没停，落在窗台上，
积了薄薄一层。苏可裹紧了毯子，膝盖上的旧伤又开始疼，
她却没像往常一样贴药膏——她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退役了。有些东西，哪怕再爱，
也总得有放手的那天。只是她没想到，他放手的这天，来得这么快。
7 恋综的意外陆离退役的热度还没下去，苏可就接到了恋综《心动坐标》的邀请。
林姐把策划案推到她面前：“这档节目不搞强制恋爱，主打‘真实社交’，嘉宾阵容也不错，
有演员有歌手，还有个素人建筑师，口碑应该稳。”苏可翻着策划案，
指尖在“十天共同生活”那行字上停了停。她最近状态确实不好，陆离退役的事像根刺，
扎在心里拔不出来。或许，换个环境，和陌生人待几天，能松快些。“行，我接。
”她合上册子，林姐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会同意！后天进组，我帮你收拾东西。
”进组那天，天气难得放了晴。苏可戴着帽子口罩，跟着林姐进了录制别墅。
院子里种着腊梅，开得正盛，空气里都是香的。“苏老师来了？”导演迎上来，
“其他嘉宾差不多到了，我带你进去。”客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苏可扫了眼，
都是脸熟的——演员周曼，歌手江译，还有策划案里提的素人建筑师陈默。他们看见苏可，
都站起来打招呼，周曼笑着拉她：“可算来了！就等你了！”苏可摘了口罩，刚要说话，
视线扫到沙发角落，突然顿住了。那里坐着个男人，穿件灰色卫衣，头发剪短了，
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撞进苏可眼里。是陆离。他也愣了，
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沙发上，屏幕亮着，是冰场的照片。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周曼看看苏可，又看看陆离，眼睛瞪得溜圆：“陆……陆离？你怎么也在这？
”陆离捡起手机，站起身，手还攥着手机壳，指节发白：“节目组邀请的，
我……”他顿了顿，看向苏可，“没想到苏老师也会来。”“我也没想到。
”苏可扯了扯嘴角，声音有点干。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恋综里，以这种方式和他再见面。
林姐在后面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失态。苏可深吸口气，
对陆离点了点头：“挺巧的。”“巧？这哪是巧啊！”江译突然笑起来，搓着手，
“奥运冠军配大明星，这组合，节目组是懂搞事的！”陈默也跟着笑：“我刚才还跟陆离说，
这次嘉宾里有大明星，没想到是苏可老师，缘分啊。”“缘分”两个字，被说得轻飘飘，
苏可却听得心头一紧。她和陆离之间的，算哪门子缘分？是十年前冰场上的搭档缘，
还是现在这尴尬的同框缘？陆离没接话，又坐回沙发上，只是这次没再看手机，
视线落在窗外的腊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可被周曼拉着坐另一边，
离他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却觉得空气里都是他的气息——还是那股洗衣粉混着冰屑的味道，
勾得人心慌。导演打圆场：“好了好了，人齐了！咱们先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下！
”轮到陆离时，他站起来，简单说了句“陆离，前花滑运动员”，就没了。
周曼打趣：“陆老师这介绍，够简洁的！就没点别的？比如兴趣爱好？”陆离想了想，
看向苏可，声音不高：“以前喜欢滑冰，现在……还没想好。”苏可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抠着沙发垫，没敢看他。她有种预感，这十天，不会太平静。
8 刻意的避开节目组第一个任务是“初次约会地选择”。
给了四个选项：室内冰场、烘焙房、书店、植物园。苏可看着选项，
指尖在“室内冰场”上停了停。冰场啊，她这辈子最爱也最怕的地方。她几乎没犹豫，
选了“烘焙房”——离冰场远点，离那些回忆也远点。选完要公开说理由。周曼选了植物园，
说“喜欢花花草草”；江译选了书店，笑说“想装个文艺青年”；陈默选了冰场，
挠着头：“想让陆老师教教我滑冰。”最后轮到陆离。所有人都盯着他，
连摄像机都怼近了些。苏可低着头，听见他说：“我选冰场。
”周曼“哇”了一声：“陆老师果然还是离不开冰场！”陆离没说话，
只是往苏可这边扫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苏可攥紧了手心，还好，他没选烘焙房。
这样也好，各选各的，不用凑在一起，省得尴尬。下午分组去约会地。
苏可跟着周曼去了烘焙房，陆离则带着陈默去了冰场。临走时，苏可在门口碰到陆离，
他手里拎着冰鞋，还是那双黑色的，鞋帮磨得有点旧。“苏老师再见。”他先开了口，
客气得很。“再见。”苏可点了点头，没敢多看，拉着周曼就走。烘焙房里暖烘烘的，
甜香味儿扑脸。周曼系着围裙，兴致勃勃地揉面团：“可可用不用我教你？我烘焙可厉害了！
”“不用，我试试。”苏可拿起面粉袋，往盆里倒。倒得太急，面粉扑了一脸，
周曼笑得直不起腰：“苏可你怎么跟个小笨蛋似的！”苏可也笑，拿纸巾擦脸，
眼角却瞥见手机——是林姐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照片。照片是冰场那边的路透，
陆离正在教陈默滑基础步，他站在冰上，身姿挺拔，虽然没穿比赛服，还是晃眼。
林姐发消息：“你看这张，陆离教别人滑冰呢，还挺有耐心。”苏可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他以前教她的时候，可没这么耐心。总爱揪她的辫子，说“苏小笨，
这都学不会”，可她摔了，他又会第一个冲过来，把她扶起来，替她拍掉身上的冰屑。
“可可你发什么呆呢？”周曼碰了碰她的胳膊，“鸡蛋打不打？”“打。”苏可回神，
拿起鸡蛋磕在碗边。手一滑，鸡蛋掉在地上，蛋黄溅了她一裙子。“哎呀！”她低呼一声，
蹲下去捡。左手撑在地上时，没撑稳，手腕往旁边扭了下。
她“嘶”了一声——左手当年做手术时伤了神经，一直没好利索，一扭就疼。“怎么了？
”周曼赶紧扶她，“扭着手了？”“没事，老毛病。”苏可站起来，揉着手腕，疼得皱了眉。
就在这时，烘焙房的门被推开了。陆离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冰场的凉气，手里拿着双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