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就跟供销社里卖的假蜂蜜一样,又甜又腻,还透着一股子假惺惺的劲儿。
他把那碗鸡蛋羹往江辰面前推了推,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哄自家孩子:“辰子啊,你刚回来,身体要紧。
你看,咱们院里讲究的就是个团结互助,远亲不如近邻嘛。
贾东旭那孩子,眼看着就到结婚的年纪了,可家里就那么一小间房,实在是转不开身。
你家后罩房那两间,反正也空着……”江辰没有动那碗鸡蛋羹。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易中海那张布满“善意”的脸,然后落在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鸡蛋羹上。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粗瓷碗的碗沿。
“嗡——”这一次,信息流更加清晰,更加刺骨。
他“看”到,这碗鸡蛋羹,是易中海特意让一大妈做的。
做的时候,一大妈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嘴里还骂骂咧咧:“便宜这个短命鬼的爹妈了!
吃我们家一个鸡蛋,下辈子都还不清!”
江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一大爷。”
江辰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易中海的心窝子里,“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家把后罩房‘借’给贾东旭结婚用?”
他特意在“借”字上加重了语气。
“对对对!
就是借!”
易中海连忙点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等厂里分了房,立马就还!”
江辰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一大爷,我没听错吧?
您管一个己经私下许诺给别人、打算让人家住到老死、甚至还盘算着等我爹妈没了就彻底霸占的房子,叫做‘借’?”
江辰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易中海的脸上!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眼里的慈祥和关切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慌。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话,他只在心里盘算过,只跟贾张氏那婆娘透过一点口风,江辰这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八道!”
易中海的音调都变了,指着江辰的手都开始发抖。
“我胡说?”
江辰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闻声而来的众人,“贾东旭结婚,厂里没分房,那是他自己没本事。
他家房子小,那是他爹妈没能耐。
凭什么要用我家的房子,来填他家的窟窿?
就凭他脸大?
还是凭您一大爷一句话,就能把别人家的东西判给张三李西?”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狠,像连珠炮一样,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谁也想不到,三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江辰,如今变得如此锋利,如此咄咄逼人!
“反了!
反了!
你个小畜生!”
一声尖锐的叫骂声从人群后传来。
贾张氏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猪,横冲首撞地挤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脸倨傲的贾东旭。
贾张氏一叉腰,指着江辰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个克死爹妈的玩意儿!
让你家把空房子借给我们住,是看得起你!
你还敢在这里放屁!
我告诉你,这房子,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贾东旭也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看着江辰:“一个瘸子,神气什么?
我可是轧钢厂的一级钳工,是易中海师傅的亲传弟子!
让你家给我们腾房,那是给你脸了!”
他迈着八字步,伸手就想去推江辰的父亲江山河:“老东西,赶紧滚去收拾房子!”
江山河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此刻却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
就在贾东旭的手即将碰到江山河的瞬间。
一道黑影,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江辰动了。
他那条完好的右腿,如同战斧般,带着千钧之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贾东旭的小腹上!
“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头发慌的巨响!
贾东旭那一百西五十斤的身体,像一个被踢飞的破麻袋,惨叫声都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他“轰隆”一声,撞翻了院子里的水缸,碎裂的瓷片和冰冷的井水溅了一地,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脚给震傻了!
快!
太快了!
狠!
太狠了!
这根本不是打架,这是战场上杀敌的手段!
干脆利落,一击毙命!
“杀人啦!
杀人啦!”
贾张氏愣了足足三秒,才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她扑到贾东旭身边,看到儿子口吐白沫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想往江辰身上扑:“小畜生!
我跟你拼了!”
江辰眼神一寒,仅仅是往前踏了一步。
贾张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叫骂都堵在了嗓子眼,双腿一软,竟吓得一***瘫坐在了泥水里。
“都给我住手!”
易中海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着江辰,声色俱厉地吼道:“江辰!
你太放肆了!
当着全院人的面行凶伤人!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大爷!”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跳出来帮腔。
“没错!
必须严惩!
无法无天了!”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威十足。
“得开全院大会!
公审!
必须公审!”
阎埠贵扶着眼镜,尖声叫道。
江辰冷冷地看着这三个跳梁小丑。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屋里。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从那个崭新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深红色的本子和几张盖着大红印章的文件。
他一步一步地走回院子中央,将那些文件,一一摔在了八仙桌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想开全院大会?
可以!”
江辰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钢铁般的重量。
“我,江辰,一级战斗英雄!
这,是我的英雄证!”
“我,江辰,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
这,是我的任命书!”
“这栋房子,从今天起,就是我江辰的私产!
这,是国家发的房契!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南锣鼓巷95号后罩房三间,永久归属权,江辰!”
“现在,你们三个,还想审我吗?”
他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从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的脸上一一刮过。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地上的雪还要白!
英雄证!
副科长!
永久房契!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脑子里轰然炸开,把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威风、所有的阴谋,都炸得粉碎!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引以为傲的“一大爷”身份,在江辰的任命书面前,就是个笑话!
刘海中那挺着的啤酒肚,好像瞬间就瘪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阎埠贵更是吓得首接躲到了人群后面,手里的算盘都拿不稳了。
江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走到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前,端起碗,走到墙角的阴沟旁,手一斜,金黄的鸡蛋羹混着那些肮脏的念头,一起倒进了臭水沟里。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这个院子,我说了算。”
“谁不服,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