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郡主的驿馆设在庐州城外的望湖楼。
当晚,雨下得很大,雷声阵阵。
半夜,包菲被一阵尖叫声惊醒——高丽太子李冈,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是密室,门窗都从里面锁着,太子倒在书桌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地上用血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
“又是十字标记!”
高丽使臣哭喊着,“三日前,七皇子李佑在城外寺庙也死了,同样有十字!
是诅咒!
是上天不允和亲!”
包拯和公孙策冲进房间,展昭守在门口防止破坏现场。
包菲跟着进去,蹲在太子尸体旁,动作比白天更熟练——她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出发前特意准备的),轻轻擦拭匕首柄:“匕首上没有指纹(她只能说“指痕”),但柄尾有个小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磕过。”
她又检查太子的手指:“指甲缝里有木屑,书桌的抽屉滑轨是新的,上面有划痕——凶手可能是通过抽屉缝隙,用工具从外面锁的门,制造密室假象。”
公孙策走到窗边,指着窗沿上的泥土:“这里有湿泥,像是从外面爬进来的,但窗户是从里面插着的,这说不通。”
“不是爬进来,是扔东西进来。”
包菲起身,看向书桌角落的烛台,“烛油有两层,说明昨晚有人进来过,还点了烛火。
太子死前在写东西,你看纸上的墨渍,有中断的痕迹——他是在写字时被偷袭的,凶手杀了他后,用太子的血画了十字,再从抽屉缝隙伸工具锁门,最后从窗户逃走?
不对,窗户插销是木头的,要是从外面用力推,插销会掉下来,再用绳子拉着插销复位……有道理!”
包拯眼睛一亮,“展昭,你去查窗户外面的泥地,看有没有脚印;公孙策,你查驿馆里所有人的匕首,看有没有带缺口的;我去问高丽使臣,太子和七皇子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庞飞燕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包菲:“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本事,比某些只会掉书袋的公子强。”
包菲没理她——她注意到太子的衣领内侧,有个小小的绣纹,像是高丽皇室的标记,但比正常的纹案少了一笔。
这细节,包拯和公孙策都没注意到。
当晚,展昭在窗户外的泥地里找到一串鞋印,尺码和驿馆的护卫统领一致;公孙策在护卫统领的房间里找到一把带缺口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迹和太子的血型(包菲用简易的溶血法判断的)一致。
“人证物证俱在,凶手就是你!”
包拯指着护卫统领。
护卫统领却大喊冤枉:“我没杀太子!
匕首是有人放在我房间的!
鞋印……我昨晚确实去过窗边,但只是巡逻!”
包菲忽然开口:“你昨晚巡逻时,有没有看到穿高丽服饰的人?”
护卫统领一愣:“有!
我看到个穿高丽宫女服的人,从太子房间的方向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宫女?”
八贤王皱眉,“高丽郡主带的宫女,都登记在册,我们去查!”
查来查去,所有宫女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一个叫“莲心”的宫女,三日前“突发恶疾”死了,尸体己经烧了。
“莲心……”包菲忽然想起太子衣领上的绣纹,“太子的绣纹少了一笔,会不会是‘莲’字的简写?
七皇子死在寺庙,寺庙里有莲花池,太子死在驿馆,驿馆的池塘也种了莲——这不是诅咒,是凶手在标记死者和‘莲’有关!”
包拯立刻让人去查莲心的身世,结果令人震惊:莲心是高丽前丞相的女儿,前丞相因反对和亲被高丽国王赐死,莲心入宫为婢,伺机复仇。
而她的同伙,正是高丽使臣中的一个参赞——两人想通过杀太子、七皇子,破坏宋丽和亲,为前丞相报仇。
那参赞见事情败露,拔刀想逃,被展昭一剑制服。
十字标记,是他们故意模仿“天罚”,混淆视听;密室,是参赞用绳子从外面复位的窗户插销;护卫统领的匕首和鞋印,是他们故意布置的嫁祸。
案子破了,八贤王对包拯赞不绝口:“包公子有勇有谋,令妹更是心细如发,此次上京赶考,定能金榜题名。”
包拯谦虚道:“王爷过奖了,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包菲也乖巧地福身行礼。
八贤王接着说:“此次高丽一事能妥善解决,包家兄妹功不可没。
我此次来庐州,还有一事相商。
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我身边正缺像你们这样聪慧之人相助。”
包拯和包菲对视一眼,包拯拱手道:“王爷厚爱,只是我与妹妹眼下一心只想参加科举,为百姓谋福祉。”
八贤王点点头,笑道:“无妨,科举亦是正途。
若日后有难处,可随时来找本王。”
说罢,八贤王便让人拿出两份礼物,一份给包拯,一份给包菲。
包菲接过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块精美的玉佩,温润剔透。
她感激地说:“多谢王爷,小女子定会铭记王爷的恩情。”
八贤王看着这对兄妹,心中暗自期许他们未来能有一番作为。
公孙策看着包菲,眼神里少了几分傲气,多了几分认可:“没想到你对‘验尸’如此精通,下次查案,或许还能请教你。”
包菲学着古人拱手道:“多谢公孙大哥夸赞。”
公孙策一挑眉:“你叫我大哥,”包菲道:“正是,你和我大哥一般大,我应该叫你大哥,以后还请公孙大哥,多多指教。”
包菲看着旁边多庞飞燕:“那飞燕姐姐,我也能这么叫你吗?”
包菲笑着看向庞飞燕。
庞飞燕双手叉腰,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力见儿,以后就这么叫吧。”
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隐隐有笑意。
这时,包拯走过来,拍了拍包菲的肩膀:“妹妹,这次多亏你细心,才让案子这么快水落石出。”
包菲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过奖啦,我也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出份力。”
公孙策走上前,认真道:“包姑娘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着实厉害,日后若还有案子,咱们一起查,定能事半功倍。”
展昭也在一旁点头。
庞飞燕哼了一声:“算你厉害,不过别得意,到了汴京,我爹的门生遍布朝野,有你俩发挥的地方。”
包菲笑了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他们要去天鸿书院,那里有更诡异的“血祭坛”,还有展昭的兄长展俊的命案在等着他们。
而她这个现代法医,要在宋朝的尸检台上,揭开更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