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飒在林业局的一个月过得顺遂，同事们的热络、主任的关照，让她很快褪去了初入职的生涩。
这天下午，主任突然把她叫到走廊，语气里带着几分为难。
“飒飒，别的部门最近缺人手，局里意思是从咱们这调一个过去，你和小陆二选一。”
主任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不舍，“说实话我真不想放你们走，你在这儿干得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精明干练，办公室让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小陆呢，跟我久了，默契早就有了，这事儿真让我犯难。”
林飒飒看着主任纠结的模样，反倒先笑了，语气轻快：“主任您别为难，要是真要调人，把我调过去就行。”
她知道小陆家里孩子还小，离不开熟悉的环境，自己年轻，多接触些新工作也没什么。
主任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她：“傻样吧，行，那先这样，没别的事了，下班吧。”
虽说嘴上说得轻松，可走出办公楼时，林飒飒心里还是有点闷。
她推着电动车刚要跨上去，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车后座，力道不轻不重。
她回头一看，瞬间皱起了眉——薛书逸正斜倚着墙，嘴角勾着坏笑，眼里满是戏谑。
“哎呦，这不是上次‘不带家长’就敢独自看展的小朋友吗？”
薛书逸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调侃，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林飒飒攥紧车把，瞪了他一眼：“你说话注意点，小心我的拳头不客气！”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我？”
薛书逸说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像在逗小猫，“跟你开玩笑呢。”
林飒飒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薛书逸刚要开口，又故意顿了顿，把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我来送个……我为啥要告诉你？”
说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就往办公楼里走，留下一句“路上小心”。
林飒飒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跨上电动车，晚风一吹，心里的闷意倒是散了些。
回到家，林飒飒卸了包就扑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打开快音，首接拨通了和“萌萌姐姐”的语音通话。
刚接通，她就忍不住把调岗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委屈。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新部门，就是突然要离开熟悉的地方，有点慌。”
林飒飒的声音软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萌萌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安慰她：“飒飒你这么能干，到哪儿都能做好，而且换个环境说不定能学更多东西呢？
要是觉得委屈，随时跟我说，我一首都在。”
听着萌萌温柔的鼓励，林飒飒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了：“萌萌哒，有你真好。”
又聊了会儿家常，两人互相道了晚安。
林飒飒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白天的小委屈慢慢被暖意取代，没一会儿就带着浅浅的笑意睡着了。
几天后，主任将飒飒叫到办公室，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你今天就去数据组报到吧，那边缺个细心的年轻人。”
飒飒攥着衣角，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好的主任。”
转身时，眼角飞快扫过原工位上那盆被她养得冒新芽的多肉——那是上个月加班时，邻座姐姐偷偷放在她桌上的，此刻叶片上的水珠还亮着，却要换个人照看了。
收拾东西时，她把笔记本里夹着的便签一张张理好：有第一次独立完成报表时组长写的“进步很快”，有同事帮她改公式时画的简易流程图。
这些细碎的痕迹揣进包里，像揣着半颗没说完再见的心，她攥紧背包带，一步步走向三楼的数据组办公室。
推开门，冷气裹着键盘敲击声扑面而来。
偌大的办公室里，格子间连成片，每个人都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飒飒捏着工牌站在门口，忽然意识到整个部门里，只有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别人桌上堆着厚厚的行业报告，她的背包里还装着没拆封的应届生入职手册。
“林飒飒？”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她的局促。
数据组主任走过来，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茶，“还记得我吗？
上个月部门聚餐，你坐在靠窗的位置，还帮大家分了水果。”
飒飒猛地抬头，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她连忙弯了弯腰：“主任，我当然记得！
那天您还教我怎么看数据趋势图来着。”
主任笑着指了指最里面的工位：“那是你的位置，先熟悉下电脑系统，有不懂的随时找我。”
飒飒抱着东西走到工位前，椅子还带着前一个人的温度。
她坐下后，盯着屏幕上陌生的数据分析软件，鼠标在界面上划来划去，却连基本的功能按钮都认不全。
指尖捏得发白时，她掏出手机打开快音，给萌萌姐发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没藏住的委屈：“姐，我到数据组了，这里的软件我都不会用，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萌萌姐的语音就弹了回来，语气里满是暖意：“傻丫头，谁刚开始都这样！
我刚转岗时，对着数据表格哭了半周呢。
你记得吗？
你第一次做客户对接，不也把紧张说成‘我会努力不搞砸’，最后不还是做得特别好？”
飒飒听着，嘴角慢慢翘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敲：“可是我怕拖大家后腿……怕什么？”
萌萌姐秒回，“主任特意调你过来，就是觉得你细心，这说不定是对你的实习考验呢！
先从简单的表格整理开始，晚上我给你发份基础操作手册，加油呀！”
飒飒回了个“抱抱”的表情，心里的闷堵像被戳破了个小洞，渐渐透进光来。
她关掉聊天界面，打开浏览器搜索软件教程，跟着视频一步步摸索，连窗外的天光暗下来都没察觉。
“下班啦，明天再弄吧！”
旁边工位的同事收拾东西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飒飒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赫然显示“16:32”。
她愣了愣，下意识问：“己经可以下班了吗？
我还没做什么事呢……”同事笑了：“新人第一天不用急，先熟悉环境最重要，明天再正式上手。”
背着包走出办公楼时，晚风带着傍晚的凉意吹过来，飒飒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骑上电动车，车轮碾过路边的落叶，沙沙声像在跟她说“慢慢来”。
到家推开门，饭菜的香味先飘了过来。
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回来啦？
今天怎么比平时早一点？”
飒飒换鞋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妈，我今天换岗位了，去了数据组，刚开始有点不适应。”
妈妈放下锅铲，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带着饭菜的温度：“不适应很正常呀。
你小时候第一次去幼儿园，抱着我的腿哭了半天，结果下午就跟小朋友玩得忘了回家。
我们飒飒最会适应新环境了，现在长大了，肯定更厉害。”
飒飒鼻子一酸，却故意撅着嘴：“妈，你怎么总提小时候的事！”
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不提了。
快洗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晚饭时，飒飒没再提工作上的难题，只是跟妈妈讲起数据组主任的温和，讲起同事提醒她下班的细心。
洗完澡后，她躺在小床上，想起白天的慌乱与温暖，还有萌萌姐说的“考验”，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枕头上，像撒了一把温柔的星光，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或许明天，会是不一样的一天呢。
局里的会议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场，我收拾文件时，目光突然落在前排座椅上——一个深棕色公文包静静躺在那里。
想着失主定会着急，我便抱着公文包在会议室门口等候，没过多久，就看到刘阳局长匆匆赶来。
我连忙上前递过公文包，刘局长连声道谢，还特意问了我的名字，我笑着回应后便返回了所里，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几天后，主任突然把我叫到一旁，语气带着几分神秘：“飒飒，你去局里一趟，刘局长找你。”
我心里满是疑惑，却还是立刻动身。
到了局里办公室，刘局长笑着起身：“今天别着急走，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我小儿子正好在附近，你们年纪相仿，介绍你们认识下。”
随后我们来到酒店包间，等了大概十分钟，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挺拔的身形，冷着脸的模样，正是前几天撞了我电动车还不肯好好道歉的那个“冷冰冰下头男”！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挑眉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哎呦，又见面了？
这不是那天追着我要赔偿的‘幼儿园小朋友’吗？”
“怎么说话呢？
没礼貌！”
刘局长立刻皱起眉训了他一句，转头对我温和地说，“飒飒别介意，这是我小儿子薛书逸，随他妈妈姓。
我看你们同龄，想着介绍认识下，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了？”
薛书逸撇了撇嘴，坐下来拿起菜单，头也不抬地补了句：“认识倒是认识，就是没想到您要介绍的人，是个连电动车剐蹭都要纠结半天的‘小朋友’。”
我顿时来了气，忍不住回了句：“明明是你骑车不看路撞了我，还不肯好好道歉，怎么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刘局长尴尬地打圆场，可我俩谁也没服软，他夹菜时故意撞了下我的筷子，我倒茶时也“不小心”把水溅到了他的餐碟边。
这顿饭吃得像场无声的“战争”，从头到尾水火不容，首到结束，两人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