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第一天,我就看中了隔壁vip病房的禁欲系医生。 白大褂扣到最上面一颗,
金丝眼镜衬得他像雪山松柏。 直到某夜我假装梦游摸进他值班室,
却听见他对着电话轻笑:放心,装病这么久,就为等她自投罗网。
第二天他查房时指尖划过我衣领:病人该做脱敏治疗了。
我猛地抓住他手腕:医生,你昨晚的演技—— 不及你。他反手扣住我十指,
三年前机场用我当挡箭牌时,没想过我会追债上门?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渗进每一次呼吸。林薇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视线却一次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门口。单人VIP病房,环境无可挑剔,
安静得能听见点滴管内药水滴落的微弱声响。但这安静,在她入住的第一天,
就被隔壁某个存在打破了。不是噪音,是个人。几小时前,
她被护士引着路过隔壁那间vip病房时,门恰好开着一条缝。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查看挂在床尾的病历夹。仅仅一个背影,挺拔,
清瘦,白大褂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下摆利落收拢,下面是笔直的深色西裤。然后,
他似乎是交代完了事情,转过身来。林薇当时就顿住了脚步。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狭长,眼睫低垂着,看不清具体神色,只能感受到一种疏离的专注。
白大褂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脖颈以下的皮肤。
他微微侧头听旁边年轻实习生说话时,下颌线清晰冷峻,真像终年不化的雪山顶上,
那棵最孤直料峭的松柏。禁欲,严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偏偏又该死的吸引人。
护士小声而带着崇拜地介绍:“那是顾晏舟顾医生,我们医院最年轻的神经内科专家。
”顾晏舟。林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有一颗小石子投入湖心,漾开圈圈涟漪。
住院养病的日子忽然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了,甚至,生出点隐秘的、跃跃欲试的期待。入夜,
医院走廊的灯光调暗,只留下必要的照明,一片沉寂。值班护士站的低声交谈也渐渐歇了。
林薇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白天顾晏舟查房时的样子在她脑子里打转——他检查她瞳孔,微凉的手指偶尔碰到她的皮肤,
带着一股清冽的、类似雪松的气息。他问诊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稳,每个字都清晰干净,
敲在耳膜上。一个念头,带着点冒险的***和不合时宜的冲动,悄然滋生,
并且迅速压倒了理智。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病房。值班室的位置她白天特意“路过”确认过。走廊尽头,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昏暗的光。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摆出茫然又空白的表情,
准备上演一出“梦游患者误入值班室”的戏码。手指刚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
里面传出的低语声让她动作瞬间僵住。是顾晏舟的声音。不同于白天的公事公办,
此刻那声音里含着一丝清晰可辨的……笑意?慵懒?甚至有点玩味。“……嗯,知道。
”隔着门缝,她看见他靠在办公桌边,侧对着门口,手机贴在耳边。白大褂脱了,
只穿着里面的浅灰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段清晰的锁骨。
金丝眼镜被他拿在另一只手里,漫不经心地晃着。“放心,装病这么久,”他对着话筒轻笑,
声音压得低,却字字凿进林薇耳中,“不就为了等她自投罗网?”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冲散了所有旖旎的念头。装病?等谁?
自投罗网?她不敢再听,屏住呼吸,用比来时更轻、更快的动作,逃回了自己的病房。关门,
落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那一夜,林薇再没能合眼。
第二天查房,顾晏舟依旧准时出现,身后跟着一群规培生。他穿着妥帖的白大褂,
扣子扣到顶,金丝眼镜端正地架在鼻梁上,恢复了那副雪山松柏般高不可攀的禁欲模样。
他一边翻看她的病历,一边例行公事地询问:“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薇垂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还……还好。”他走近,进行常规的听诊检查。
微凉的听诊器头贴在她背后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检查完毕,他直起身,
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她的领口。然后,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皮肤,
只是那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病号服敞开的领口边缘,
带来一阵清晰的、意图不明的触感。“心率有点快。”他开口,
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听不出任何情绪,“林小姐,
看来需要安排做一下脱敏治疗了。”脱敏治疗?林薇猛地抬起头,
撞进他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面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心慌,
让她确定昨晚听到的不是幻觉。积压了一夜的惊疑、不安,还有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在这一刻冲破了临界点。在他手指即将撤离的瞬间,林薇猛地抬起手,不是格挡,
而是精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腕骨坚硬,皮肤温热,能感受到其下平稳搏动的脉搏。
她仰着脸,直视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带着豁出去的质问:“顾医生,
你昨晚的演技——”她顿了一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是在对谁施展?”空气似乎凝滞了。
身后的规培生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顾晏舟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破的惊慌,
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他只是垂眸,视线落在她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指上,然后,
缓缓地、坚定地反手一转,竟变成了一个十指交扣的、近乎亲昵又充满掌控意味的姿势。
他的指尖温热,力道不容抗拒。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再次将她笼罩。他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终于出鞘的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她强装的镇定。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不及你。
”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嘲弄,“林薇小姐。”他叫出了她的全名,
带着一种熟稔的口吻。“三年前,苏黎世国际机场,”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拿我当挡箭牌,甩掉你那个难缠的追求者的时候——”他顿了顿,
满意地看到她瞳孔骤然放大,脸上血色尽褪。“就没想过,债主会亲自追上门来讨债么?
”林薇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苏黎世机场。三年前。
那个混乱、匆忙、夹杂着焦躁和一点恶作剧得逞***的下午,像褪色的电影画面,
骤然被强行拉回眼前,染上鲜活的、令人心惊肉跳的色彩。
她当时被一个临时认识的、过分热情的追求者缠得脱不开身,眼看就要误机。情急之下,
她瞥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硬的亚洲男人,正低头看表,
气质卓然,一看就不好惹。电光石火间,她冲了过去,在那男人略带错愕抬头的瞬间,
挽住了他的手臂,用一种甜得发腻、带着委屈的语调对追来的男人说:“亲爱的,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她记得当时飞快地抬头,对上了那双眼睛。深邃,锐利,
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探究。她只来得及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以及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眼镜?当时她满心只想脱身,根本没留意细节,
只记得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恰好能镇住那个纠缠者。
她飞快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先生,帮个忙,江湖救急!”然后在那追求者愣神的功夫,
拉着“临时男友”就往安检口跑,直到确认甩掉了人,才松开手,再次匆匆道谢,
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人群。她甚至没看清他完整的正脸,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是他。
顾晏舟。手腕被他扣得更紧,十指交缠的姿势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势。他掌心的温度灼热,
透过皮肤,几乎要烫伤她。“看来是想起来了。”顾晏舟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回忆里拽出,
带着一丝了然和嘲弄,“林小姐当年利用完就扔,倒是干脆利落。
”周围的规培生们早已察觉到气氛不对,一个个屏息凝神,眼神飘忽,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林薇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羞恼的红晕。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你……你早就认出我了?所以你是故意……”“故意什么?”顾晏舟微微挑眉,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故意接近你?林小姐,别忘了,是你自己‘病’了,挂了我的号,
住进了我负责的病区。”是了。是她因为长期熬夜工作导致的神经性头痛和轻微心律不齐,
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选择了这家以神经内科闻名的私立医院,又因为vip病房紧张,
恰好被安排在了他隔壁。一切看似巧合,如今想来,处处透着蹊跷。
“那昨晚……”她声音发紧,“你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顾晏舟低笑一声,
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反而带着冰冷的算计。“不然呢?难道林小姐真以为,
我会对一个‘梦游’到值班室门口的患者毫无察觉?”他早就知道她在门外!那些话,
根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布局的猎手,
却不知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他网中一只自以为是的猎物。“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薇放弃了挣扎,仰头看着他,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无力感。
顾晏舟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并未消失。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她抓出褶皱的袖口,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不怎么样。”他抬眸,视线重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恢复了医生式的平静,
却更令人心头发毛,“既然林小姐‘病’了,作为你的主治医生,自然要对你负责到底。
”他拿起挂在床尾的病历夹,用笔在上面快速写着什么。“从今天起,除了常规治疗,
增加心理疏导和……行为矫正课程。”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点了点,抬眼,
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她,“我会亲自负责。”“行为矫正?”林薇几乎要气笑了,“顾医生,
你这是***!”顾晏舟合上病历夹,递还给旁边的护士,这才正眼看向她,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比起林小姐三年前在公共场合,未经允许,
擅自‘征用’陌生男性充当临时男友,并可能对其名誉造成潜在影响的行为,
我觉得我的治疗方式,已经非常温和且专业了。”他微微倾身,靠得更近,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林薇,欠我的,总要还的。”说完,他直起身,
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对身后的规培生们淡淡道:“去下一间。”一群人鱼贯而出,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林薇僵在原地,浑身发冷。接下来的日子,
成了林薇住院生涯中一场漫长而诡异的“酷刑”。顾晏舟说到做到。
她的“治疗”课程开始了。所谓的“心理疏导”,是在他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进行。
他坐在办公桌后,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问题一个接一个,
精准地刺探她的生活、工作、情感经历,每一个问题都像手术刀,试图剖开她所有的伪装。
而“行为矫正”,则更加离谱。有时是让她在花园里慢跑,他在旁边掐着表,
记录她的心率变化,美其名曰“脱敏训练”;有时是让她阅读枯燥的医学文献,然后提问,
答不上来就要求她重读;甚至有一次,他拿着一套复杂的心理测试题,
要求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否则“会影响治疗方案评估”。他公事公办,理由充分,
让她抓不到任何把柄***。可他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洞悉和审视,
偶尔在她被“折磨”得快要崩溃时,会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而顾晏舟,
就是那个冷静、耐心、甚至带着点欣赏意味观察她反应的科学家。她试图反抗,故意不配合,
或者言辞尖锐地顶撞他。但顾晏舟总有办法治她。比如,
在她拒绝完成他布置的“阅读任务”时,他会平静地通知她,根据评估,
她的病情有反复迹象,需要延长住院观察期。再比如,在她故意在“心理疏导”时胡说八道,
他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自己先心虚地移开目光,
然后他会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林小姐的防御机制很强,看来需要加强疏导频率。
”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挣扎都只是让他收紧手中的线。然而,
在这种近乎折磨的“治疗”中,某些东西也在悄然变质。
她开始注意到他除了冷硬之外的细节。他低头写病历时长而密的睫毛;他偶尔因为疲惫,
会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按眉心;他训斥犯错的实习生时,虽然言辞严厉,但总会指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