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我和姐姐一起被推进手术室。
进入手术室前,姐姐一手抓着妈妈一手牵着向淮之。
“淮之,我怕。”
向淮之俯下头,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别怕,两个小时后,就是欢欢的新生了。”
“还要告别多久?”我不耐烦的打断他们。
姐姐一脸惊慌:“妹妹,对不起,淮之现在是你的丈夫,应该安慰你才对。”
我没有理会,只是示意护士赶快推我进去,比起冰冷的手术台,我更想离开这里。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听到向淮之嫌弃的声音。
“顾清明真够冷血的。”
“那孩子从小就这样,从来都不和我们亲近,是条喂不熟的狼崽子。”妈妈回复道。
“狼崽子?”我差点笑出了声。
姐姐的疤痕赢得了父母所有的关心和怜悯,无论她做了多大的错事,无论她怎么欺负我,他们从来都没有一句责备。
我何曾不止一次的向他们撒娇求得一丝疼爱,但只要姐姐出现,他们就会决绝的推开我,生怕姐姐会因此感到不快。
那双时刻准备拥抱的小手,一次次在空气中冷却,最终默默地插回了口袋。
“你欠姐姐的。”这是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我虽然拥有完整的躯体,但却永远活在阴冷的潮湿中。
而姐姐的伤痕却在阳光下,明媚生长。
我趴在手术台上,耳边是刀具刺耳的碰撞声。
在麻药起效的前一秒,我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顾清明,这是你欠我的。”
又是这句话,我真的听腻了。
姐姐,你知道吗?这场手术是你的新生,又何尝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