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打开!”贺胜霆命令道。
“将军!”春旺上前,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狗奴才,本将军使唤不动你了!打开!”对春旺,贺胜霆没那么多顾忌,一脚踹翻。
“哎哟!”春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这一脚窝心踹差点儿背过气。
“磨蹭什么,打开!”贺胜霆再次吼道。
“是!”投奔贺胜霆的几位奴仆讨好上前,解开绳索,打开箱笼。
“看看、看看!儿啊!这毒妇居然偷走我的衣服!”贺老婆子看着熟悉的服饰,大喊大叫。
“还有你的!儿啊,不能让她们跑了!报官、必须报官!”
“不可能!”贺胜霆觉得不可思议,邓虎英视金钱如粪土,怎么可能连他的东西都带走?
逐一翻检,全是他与母亲的衣服,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缝制,件件精品。
“邓虎英!好得很!真是小看了你!连我的东西都带走!”贺胜霆怒不可遏。
“邓虎英呢?躲哪里去了?给我滚出来!”
“贺将军!我们小姐在休息,不想见你!勿在此喧哗,请速速离去!”春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傲慢道。
“贱婢!对本将军不敬,信不信杀了你?”贺胜霆手按在剑鞘上。
“贺将军!好大的官威!”邓虎英从大门内出来。
“虎英!”贺胜霆气势顿消,面色痛苦,“你真要走?非要那么绝情?”
“呵呵,贺将军,收起假惺惺的嘴脸!少在那装深情,忒假,恶心!”邓虎英冷冷道。
“东西都打包好了,可还满意?”
“虎英,你这又是何苦呢?闹也闹够了,气也该消了!别走了!好不好?”贺胜霆想要上前,搂住眼前女人。
“贺将军!”邓虎英后退一步,“如今你我是陌路人,请自重!”
“夫君!妾身抱不动了!”杜曼娘抱着儿子,挤到贺胜霆身边。
“曼娘,这里风大!你还坐着月子,不能吹风!来人,扶夫人进府歇息!”贺胜霆冲仆从们喊道。
在场的仆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门该进,还是该进?
“愣着干什么?本将军不过出门一日,都听不懂话了?春旺!”贺胜霆吼道。
“将军!你、你看那儿,你的将军府在那儿!”春旺苦兮兮指着牛车上的门匾。
贺胜霆看过去,不敢置信,又带着小欢喜。
“虎英,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带走门匾?舍不得为夫?好啦,为夫给你赔个不是!”贺胜霆如同往常,冲邓虎英长揖。
往常这么一闹,邓虎英都会笑着轻捶他一拳,他立马握住她的粉拳,俩人便和好如初。
可这次,未能如愿,半天不见邓虎英粉拳捶来,
贺胜霆不解抬头,却见邓虎英冷冷盯着他,神情厌恶。
“贺胜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虎英!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得了!不是也给你赔了!这么多人看着,有啥咱们进去说,啊!”贺胜霆低声哄道,无奈又宠溺。
“夫君!”杜曼娘见势不对,这女人不走,自己怎么当正妻?
“夫君,曼娘头好痛!”挤进贺胜霆怀中,身子一软,作势晕厥。
“曼娘、曼娘!”贺胜霆打横抱起曼娘母子,往里冲,“快,唤府医!”
“唰!”春兰几个婢女抽出腰刀,“此乃小姐私人宅邸,禁止私人擅闯!”
“虎英!没见曼娘都晕厥了?别闹了,快!救人要紧!”贺胜霆眼中有失望,闹也该有个度!
“贺胜霆!你的威远将军府在牛车上!这是本小姐的私宅!不欢迎你!”
邓虎英突然觉得,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脑子里是不是装了屎?听不懂人话!
“邓虎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再挑衅!”贺胜霆忍无可忍。
“贺胜霆!我再说一遍,这是本小姐私宅!禁止外人擅闯!来人,将这帮泼皮无赖赶走!”邓虎英也失去耐性。
“请将军自重!别逼我等动手!“春兰几人站成一排往前一步,逼迫贺胜霆后退。
抱着杜曼娘母子的贺胜霆无奈,退到马车旁,放下母子。
“邓虎英!你到底要怎样?和离是你要的,这会儿又赖着不走!这些年真是把你惯坏了!”贺胜霆的手攥成拳。
“毒妇!这是威远将军府,岂容你个弃妇占了去!”贺老婆子反应过来,指着邓虎英大骂。
“哎哟,我的老天爷!快来收了这毒妇!霸占将军府,还有没有王法?”
“怎么回事?俩人真闹掰了?”左邻右舍都是勋贵,门房、仆从都凑过来看热闹。
“好像是,早上杀到城南,没闹成,说是被休了!”有人回道。
“为啥?”有人不解。
“还能为啥?外室生了儿子,人家贺将军忍了十年,还用忍她?
她若识相,同意将军纳妾,还能保住正妻之位,
偏偏她不识趣,不准抬进门,不休她才怪!”得了第一手资料的人得意道。
“被休了?那不得回镇北大将军府去?咋不见那边来人接?”有人细品,咂摸出味道。
“呵呵,大将军府空剩一个壳子,自己都支撑不了,谁乐意家里又回来个祖宗?这母老虎不把家搅个天翻地覆?”
旁边的人撇撇嘴,都被休了,还这么闹腾,换谁都受不了。
“贺胜霆,你醒醒!这是本小姐的陪嫁!十年前,你小小校尉,买得起这四进宅院?
难不成住久了,真把它当成你将军府了?门匾已还你!快走!别打扰本小姐休息!”邓虎英大声道。
“你!”贺胜霆指着邓虎英,竟骂不出一句话。
“咦,这母老虎的话好像没错,真要是和离,陪嫁自然还是她的!”旁边的人议论道,原来不是被休,是和离。
“毒妇!我的首饰、金银都让你贪墨,你还要不要脸?”贺老婆子只觉得心在滴血。
明明是儿子不要的弃妇,咋成了她们母子被扫地出门?
“贺老夫人!你搞清楚,成婚十年,府中一应吃穿用度,甚至你们母子身上每一根丝,皆本小姐支应。
你问问你儿,他的薪水、打仗收的浮财可有给本小姐半分?
打着抚恤阵亡将士遗孤、遗孀名头,拿去养外室!我可没花你儿半毛钱!
这几十箱衣物,是念着曾经的夫妻之情,留给你们的!”邓虎英冷笑道。
“呸!假惺惺!谁稀罕这些不值钱的?”贺老婆子啐道。
“不稀罕?那好!”邓虎英笑了。
“春雷,既然人家不稀罕,本小姐也不勉强,拉到当铺死当。
换的钱买粮食、御寒之物,赠予城中乞丐、逃难流民。”
给别人还能得句感恩的话,给这老婆子只换来谩骂,邓虎英哪会惯着她?
“邓虎英!你疯了?非要做那么难看?不怕被人耻笑?”贺胜霆心梗,这女人发起疯来脸面都不要。
“呵呵,世人耻笑?贺胜霆,你是来搞笑的?还知道世人耻笑?”邓虎英冷冷一瞥,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