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啊，不是阿姨说你。”“这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你和我们家莉莉谈了三年，
也该有个章程了。”“房子，必须买在三环内，一百五十平起步，全款，
房本上得写我们莉莉的名字。”1饭桌上，未来丈母娘刘芬翘着兰花指，慢悠悠地剔着牙缝，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林墨的心上。旁边的未来岳父张建军附和着点头，闷头抽烟，
烟雾缭绕。而他的未婚妻张莉，那个他爱了三年的女孩，此刻正低头玩着手机，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林墨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他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刘芬。
“阿姨，我目前手头有五十万存款，可以先付个首付。”“五十万？
”刘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八度。“五十万？在三环内也就买个厕所吧！
小林，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们家莉莉从小娇生惯养，难道要跟着你租一辈子房？
”林墨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他不是没钱。只是三年前，爷爷去世时曾告诫他，财不外露，
人心难测。想找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就先让她看看你一无所有的样子。于是，
他隐藏了自己京城林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以一个普通上班族的身份和张莉交往。他以为，
三年的感情，足以抵御金钱的考验。现在看来，他错了。错得离谱。张莉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没有为他说一句话。她的沉默，比刘芬的刻薄更伤人。“阿姨，
我们家莉莉可是有很多选择的。”刘芬见他不说话，又开始新一轮的敲打，“楼下小王，
你知道吧？人家里开公司的，前两天刚提了辆宝马五系，天天追着我们家莉莉。
”“人家说了，只要莉莉点头，市中心的大平层，说买就买。”“小林，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字字诛心。林墨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三年的真心付出，原来在他们眼里，
还不如一辆宝马车。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一家人的嘴脸。刘芬的贪婪，张建军的懦弱，
以及张莉的麻木。“阿姨，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们家的门槛，确实挺高的。”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刘芬错愕的声音：“哎，你这孩子，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林墨没有回头。
有些话，不必再说。有些人，不必再见。他走出单元楼，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却让他无比清醒。这段感情，该结束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墨！
你给我站住！”是张莉。她追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愠怒。“你什么意思？我妈说你两句，
你就甩脸子走人？”林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月光下，她化着精致的妆容，
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烦躁和理所当然。“所以，你觉得你妈说得对？”林墨反问。
张莉被噎了一下，随即提高了音量：“我妈也是为了我好！
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女儿嫁得好一点？你没本事满足她的要求，还怪她说话难听？
”“没本事？”林墨咀嚼着这三个字，笑了。原来在他爱了三年的女人眼里，
他只是一个没本事的穷小子。“张莉，我们算了吧。”他平静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张莉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分手？林墨，
你为了这点事就要跟我分手？”“是。”林墨的回答干脆利落。“不是为了这点事，
而是我通过这件事，看清了你，也看清了你们一家人。”正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崭新的宝马五系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轻浮油腻的脸。“莉莉，怎么了？”是王皓。他看到林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随即走下车，很自然地搂住了张莉的肩膀。“呦，这不是你那个穷鬼男朋友吗？怎么，
谈崩了？”张莉没有挣脱，默认了他的亲密举动。这个动作，像一把尖刀，
彻底刺穿了林墨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他看着眼前这对“郎才女貌”的男女，怒极反笑。很好。
真的很好。他看着王皓，又看了看张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他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张莉和王皓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有些发懵。张莉的心里，
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2离开张莉家的小区，林墨没有回家，
而是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迅速接起。“少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福伯，是我。”林墨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少爷！您……您终于联系我了！老太爷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福伯的声音有些激动。
林墨没有寒暄，直入主题。“福伯，帮我办件事。”“少爷您尽管吩咐。
”“把后海那套三进四合院的房本和相关文件准备好，我明天要用。
”电话那头的福伯愣住了。“后海那套？少爷，您这是……要结婚了？”那套院子，
是林家祖宅，更是老太爷留给林墨的“镇宅之宝”，价值连城，意义非凡。动用它，
只可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不，是退婚。
”“……”福伯在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我明白了，少爷。明天一早，
我就把所有东西送到您府上。”“嗯。”挂了电话，林墨胸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有些人，
不把现实狠狠地砸在她脸上，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第二天一早，
林墨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整个人气质大变，从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
变回了那个矜贵从容的林家少爷。福伯准时赶到，将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交到他手上。
“少爷，都准备好了。”“辛苦了，福伯。”林墨打开木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房产证和一沓厚厚的文件。他拿起那本房产证，
封面上“东城区后海北沿XX号”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刘芬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刘芬的语气依旧不善：“喂？谁啊？”“阿姨，是我，
林墨。”“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我们家莉莉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刘芬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阿姨，别急着挂电话。”林墨不以为意，声音平淡，
“为了感谢您和叔叔这三年的‘照顾’，我准备了一份薄礼，想当面交给你们。”“薄礼？
”刘芬的语调立刻变了，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精明和贪婪。“什么礼物？你要是想通了，
准备拿钱来弥补我们家莉莉，那还算你有点良心。”“见了面您就知道了。”林墨没有多说，
“我一个小时后到。”“行，那你来吧。”刘芬说完，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林墨能想象到她此刻眉开眼笑的样子。他冷笑一声，盖上木盒，
驱车前往那个他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一个小时后，他准时出现在张莉家门口。
开门的依然是刘芬，她上下打量着林墨，尤其是在他手中那个精致的紫檀木盒上停留了很久，
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进来吧。”客厅里，一家人整整齐齐。张建军坐在沙发上，
张莉也在，脸色有些憔悴。最碍眼的，是那个王皓，他也赫然在座，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挑衅地看着林墨。“小林来了啊，想通了？”刘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王皓更是直接嘲讽道：“怎么，凑够买厕所的钱了？还是准备跪下来求莉莉原谅啊？
”林墨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他径直走到茶几前，将手中的紫檀木盒，“砰”的一声，
放在了上面。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这是什么？
”刘芬迫不及待地问。“分手礼。”林墨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然后，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
缓缓打开了木盒。没有预想中的成捆现金，也没有金条首饰。盒子里，
只有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房产证和一堆文件。刘芬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搞什么名堂？
拿个破本子糊弄谁呢？”张建军也皱起了眉，他拿起那本房产证，翻看了一下。
“东城区……后海北沿？”他疑惑地念出地址，“这什么地方的老破小？
”王皓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老城区的破房子。
这种房子，拆迁都轮不上，一文不值！”张莉的脸上也写满了失望和鄙夷。林墨啊林墨，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耍这种无聊的把戏。面对一家人的嘲讽，林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然后，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东城区，后海北沿，占地两亩，独门独院。”“三进式，清代王府规制。
”“四合院。”3“四……四合院？”张建军的嘴唇哆嗦着，拿着房本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刘芬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什么四合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尖声叫道，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王皓的脸色也变了。作为半个京城人，
他比张家夫妇更清楚“后海”和“三进四合院”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钱能衡量的。那是身份，是地位，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云端。
他一把抢过张建军手里的房本，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地址和钢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房本是真的！钢印是真的！这……这他妈怎么可能！这个穷酸的林墨，
怎么可能拥有一套后海的四合院？“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你从哪弄来的假证？
”王皓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掩饰自己的震惊和嫉妒。林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只是看着已经完全呆滞的张莉，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本来，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聘礼。”一句话，让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聘礼……用一套价值至少十位数的四合院做聘礼……张莉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林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想起了自己昨天的决绝，想起了自己对他的鄙夷，想起了自己挽着王皓时，
他转身离去的那个落寞背影。不，不是落寞。是嘲讽。他在嘲讽她的有眼无珠！
“不……我不信……”张莉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哎呀！小林！
”刘芬最先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上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到扭曲的笑容，
与刚才的刻薄判若两人。“你看看你这孩子！有这么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阿姨……阿姨昨天是跟你开玩笑的呀！”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张莉。
“莉莉！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快跟小林道歉！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张建天也反应过来，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啊，小林，
我们……我们不知道……你别往心里去……”张莉被推得一个踉跄，终于回过神来。
她看着林墨，看着那个她亲手推开的男人，悔恨的泪水决堤而下。她扑上来，
想去抓林墨的手臂。“林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不分手，
我们结婚！我不要什么大平层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
若是从前，林墨或许会心疼。但现在，他只觉得无比的恶心。他轻轻一侧身，
躲开了张莉伸过来的手，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疏离。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的紫檀木盒上。在一家人期待、贪婪、悔恨的目光中，他伸出手，缓缓地，
将盒盖合上。“咔哒。”一声轻响，像是给这段感情，判了***。“现在，”他抬起眼，
目光冷得像冰，“它不是聘礼了。”刘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是聘礼了？那是什么？
难道……难道是要反悔？“阿姨，莉莉，”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恭喜你们，
恢复单身。”“我这份礼，不是祝贺你们新婚。”“是分手费。”分手费？
用一套四合院做分手费？刘芬和张建军的大脑彻底宕机，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
管他什么聘礼还是分手费，只要这套院子到手就行！“好……好！分手费就分手费！
”刘芬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伸手就要去抱那个紫檀木盒。然而，林墨接下来的话，
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哦，说错了。”林墨施施然地收回手，
将紫檀木盒拿了起来，抱在怀里。他环视着这一家子呆若木鸡的表情，慢悠悠地，
带着一丝纯真的疑惑，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分手费？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分手费？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把刘芬一家人当场劈傻了。他们脸上的狂喜还未褪去，
就瞬间凝固成了极致的错愕和呆滞。刘芬伸向木盒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你……你什么意思？你耍我们？”“耍你们？”林墨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讥诮，“阿姨，
从头到尾，耍弄感情、见钱眼开的，是谁？”他掂了掂手里的木盒，目光从刘芬贪婪的脸，
滑到张建军涨红的脸，再到张莉惨白如纸的脸，最后落在了一旁脸色铁青的王皓身上。
“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们看清楚，你们为了一个开租来的宝马、满身假名牌的骗子，
到底放弃了什么。”“什么？租来的宝马？”刘芬尖叫起来，猛地转向王皓，
“他说的是真的？”王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躲闪，
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嫉妒！血口喷人！”“是吗？
”林墨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
正是王皓在一家租车公司办理还车手续的场景，他还因为车身的一点刮痕，
正和工作人员吵得面红耳赤。画面清晰，声音清楚。铁证如山。“这……”刘芬彻底傻眼了。
张莉更是如遭雷击，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皓。
她引以为傲的“富二代”男友，她为了他而抛弃林墨的“更好选择”，
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王皓！你骗我！”张莉崩溃地尖叫起来。
“我……”王皓百口莫辩，眼看事情败露，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林墨吼道，“他妈的！
就算老子的车是租的，也比你这个装逼犯强！谁知道你这房本是真是假！
有本事你拿出来让我们验验！”他这是想把水搅浑，拉林墨下水。然而，
林墨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配。”说完，他抱着木盒，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亲手撕碎他们虚伪的嘴脸，让他们在悔恨和耻辱中煎熬，
这比任何报复都来得痛快。“站住！”刘芬疯了一样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林墨的腿，
像个泼妇一样嚎啕大哭。“林墨！你不能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这聘礼我们收下了！
我们同意这门婚事了！你不能反悔！”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套四合院飞走！那是价值十几亿的真金白银啊！“妈！你放开他！
”张莉也哭喊着上来拉扯。场面瞬间乱成一团。张建军和王皓也想上来帮忙，
客厅里一片鸡飞狗跳。林墨皱起了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跟这群人纠缠，简直是自降身份。
他猛地一沉气，腿部发力，轻易就挣脱了刘芬的钳制。刘芬被甩开，一***跌坐在地上。
“林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家莉莉跟了你三年啊！你不能这么对她！
”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林墨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拉开门，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
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刺骨的话。“收？你们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