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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0

“天…天漏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小镇清晨的宁静。

许三斤正支着摊子,打着哈欠,闻声手里的铁勺差点掉进滚烫的锡水里。

他抬头,眯着眼朝天上看。

天穹之上,一道细微的、宛如琉璃碎裂的痕迹,正在缓慢地蔓延。

那裂缝里,透着一股不祥的、混沌的灰。

“瞎咋呼什么。”

许三斤嘟囔一句,收回目光,继续用小锤敲打着一口变形的铁锅。

“管天塌下来,饭不还是得吃,锅不还是得补?”

街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们惊慌失措地指着天空,哭喊声、祈祷声不绝于耳。

只有许三斤的摊子,叮叮当当,自成一派。

他这人,信命,但不信邪。

命就是他这双手,能把破锅烂碗敲打得跟新的一样。

邪就是天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跟他没半文钱关系。

然而,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一个身穿古怪青袍、面色焦急如同热锅蚂蚁的男人,径直冲到了他的摊位前。

“你就是许三斤?”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眼神里全是火烧眉毛的急切。

许三斤眼皮都懒得抬。

“补锅,排队。”

他指了指旁边歪歪扭扭排着的几口破锅。

青袍男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脾气。

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重重拍在许三斤的工具箱上。

“跟我走一趟,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定金。”

许三斤的锤子停了。

他抬起头,终于正眼看了看这男人,又看了看那锭至少十两的黄金。

他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

这得补多少口锅才能挣回来?

“什么活儿?”

“一个……很大的活儿。”

青袍男人含糊其辞。

“先说好,太远的活儿不接,加钱也不行。”

许三斤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把那锭金子揣进怀里,入手沉甸甸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青袍男人嘴角抽了抽。

“不远。”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是有点高。”

话音未落,男人一把抓住许三斤的胳膊。

许三斤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了起来。

周遭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懵了。

这是什么轻功?

他一个补锅的,何德何能让人用这种方式请走?

等他再次脚踏实地时,整个人都傻了。

脚下是软绵绵的云,四周是流光溢彩的霞。

不远处,琼楼玉宇,仙气缭绕。

这……这是天上?

“欢迎来到南天门维修事务处。”

青袍男人一脸严肃地指了指旁边一块歪歪扭扭的牌子。

许三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油污,又看了看手里的锤子和工具箱。

他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

“你们……找我来天上……干什么?”

“补天。”

青袍男人指了指头顶。

许三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骤然一停。

那道在地面上看起来细微的裂缝,在这里,却是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伤疤。

混沌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灰色气流,正从裂缝中不断涌出,侵蚀着周围的云霞。

“开什么玩笑!”

许三斤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云头上掉下去。

“我就是个补锅的!补锅!你们懂吗?这是天!天!”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受到的惊吓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我们知道。”

青袍男人,也就是所谓的南天门维修事务处处长,太白金星,此刻却是一脸的郑重。

“我们查遍了三界六道所有的能工巧匠名录。”

“只有你,许三斤,能补。”

太白金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三斤却觉得这比任何玩笑都荒谬。

他举起自己那把用了十几年的、乌漆嘛黑的铁锤。

“用这个?去补那个?”

他指了指天上那道狰狞的裂缝。

“你觉得我像是脑子有问题的样子吗?”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领着他走进那所谓的“维修事务处”。

里面和他想象的金碧辉煌完全不同。

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几个小仙官愁眉苦脸地翻着一堆堆发黄的卷宗,墙角还堆着几个漏水的净瓶和断了半截的拂尘。

一股子“经费紧张”的穷酸气扑面而来。

“你先看看这个。”

太白经星递过来一块玉简。

许三斤接过来,入手冰凉。

他一个凡人,哪会用这玩意儿。

太白金星只好屈指一点,一道光幕在许三斤面前展开。

光幕上,是一段模糊的影像。

一个和他长得有七八分像的男人,同样拿着一把锤子,在一块燃烧的星辰上叮叮当当地敲打着。

火星四溅,每一锤下去,都仿佛带着某种天地至理。

“这是你的祖先,许氏第一代传人。”

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

“他当年,就是用这套工具,敲打了九九八十一天,锻造出了第一代的南天门。”

许三斤呆住了。

他家祖上不是个铁匠吗?什么时候业务范围这么广了?

“所以,你手里的这套工具,并非凡品。”

太白金星指着许三斤那套油腻腻的工具箱。

“它们是用天外陨铁,由你祖先亲手锻造,代代相传,蕴含着一丝‘规整’与‘弥合’的法则之力。”

“只有这股力量,才能修补被混沌撕裂的天之痕。”

许三斤低头,看着自己吃饭的家伙。

这把破锤子,他嫌它太重。

这几把破铲子,他嫌它们卷了刃。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些是神器?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锤子一锤子地砸碎。

“我……我还是不行。”

许三斤使劲摇头。

“我就会补锅,我连字都认不全,你让我补天?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太白金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走到窗边,拨开云雾,指着下界。

“你看。”

许三斤顺着看去,只见凡间,他所在的小镇,正被一股从天而降的灰色气流笼罩。

屋舍在腐朽,草木在枯萎,人们脸上的生气在飞速流逝。

那裂缝里漏出来的,是能毁灭一切的混沌之气。

“天之痕,一日不补,混沌之气便会倾泻而下。”

“七日之内,人间将化为一片死寂。”

“届时,你的小镇,你的摊子,你那些还没收钱的锅,都会化为飞灰。”

太白金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砸在许三斤的心口上。

别的他可以不在乎。

可那些还没收钱的锅……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敲出来的!

“干了!”

许三斤一咬牙,狠狠地说道。

“但是,工钱得另算!”

“补天,这可是天价!你们天庭,付得起吗?”

他眼里闪烁着市侩又认真的光。

太白金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这凡人想的居然还是钱。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心无旁骛地拿起锤子吧。

“只要你能补好,整个天庭宝库,任你挑。”

“一言为定!”

许三斤吐了口唾沫在掌心,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锤子。

这一次,锤柄上传来的,不再是熟悉的沉重,而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温热。

他被带到了天之痕的正下方。

巨大的裂缝如同一只狰狞的巨兽之口,不断向外喷吐着死亡的气息。

凡人站在这里,瞬间就会被混沌同化。

但许三斤周身,却被一层淡淡的、来自工具箱的微光笼罩着,将那些致命的气息隔绝在外。

“材料呢?”

许三斤仰着头,脖子都酸了,他像个经验老道的工头,开始检查起了“施工现场”。

太白金星一挥手,几块五光十色的石头悬浮在半空中。

“女娲大神当年补天剩下的五彩石,都在这里了。”

许三斤飞过去,拿起一块,敲了敲。

声音清脆,但太硬。

他又用手掂了掂,摇了摇头。

“不行,这是成品料,不是原料。”

他像个挑剔的顾客。

“这玩意儿就跟人家做好的砖一样,尺寸不对,形状不对,我怎么往窟窿上砌?”

太白金星和旁边的一众仙官都懵了。

五彩石不就是拿来直接补的吗?

“得先把它熔了,炼成‘补天锡’,再根据裂缝的形状,重新塑形,最后才能糊上去。”

许三斤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补的不是天,而是邻居家漏水的大水缸。

“熔……熔了?”

一个仙官失声叫道。

“这可是五彩石!先天灵宝!怎么能熔?”

许三斤白了他一眼。

“不熔怎么用?你家铁锅破了,我是拿块生铁直接给你贴上去吗?”

一句话,把那仙官怼得哑口无言。

太白金星也是一脸的为难。

“可……要熔炼五彩石,需得三昧真火或者六丁神火,我这……”

他的意思是,他请不来太上老君或者其他大神。

许三斤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他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掏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风箱,和一个小小的、底下刻着复杂纹路的火炉。

“用不着那么麻烦。”

他将一块五彩石扔进小火炉,然后拉动风箱。

“呼——”

一股金色的火焰从炉口喷出,瞬间将五彩石包裹。

那火焰的温度,似乎比太阳核心还要炽热。

坚硬无比的五彩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软化、熔解。

在场的所有神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凡人的炉子里,烧的是什么火?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许三斤冲着目瞪口呆的太白金星吼了一嗓子。

“把那边的‘兜率紫金’给我搬过来当砧板,还有,那个‘九天玄铁’,拿来给我当锤垫!”

他口中所说的,无一不是天庭宝库中赫赫有名的炼器至宝。

此刻,却被他当成了寻常的铁匠铺工具。

太白金星嘴角狂抽,但还是依言照办。

现在,许三斤是唯一的希望,别说拿紫金当砧板,就算他要拆了凌霄宝殿的柱子,也得给他拆。

很快,一个简陋又奢华到极点的“补天工坊”就在云端搭建起来。

许三斤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将熔化的五彩石液倒在兜率紫金砧板上,石液瞬间摊开,散发出绚烂的光华。

“火候正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抡起了自己的祖传铁锤。

“当!”

第一锤落下。

一声清越的巨响,仿佛不是敲在石液上,而是敲在了所有神仙的心弦上。

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以落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四周狂暴的混沌之气都震退了数丈。

有效!

太白金星眼中爆发出精光。

许三斤却眉头紧锁。

“不行,这天,‘活’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

“这裂缝,就像是人身上的伤口,它在自己蠕动,在变化。我这补丁做出来是方的,等我安上去,它可能就变成圆的了。”

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补锅,锅是死的。

补天,天是活的。

“那……那该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许三斤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那道巨大的天之痕,眼神专注得可怕。

他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动不动。

所有的仙官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

终于,许三斤动了。

他没有再去锻打那块五彩石补丁,而是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一把普普通通,用来剪铁皮的铁剪。

“你们,谁去把那裂缝两边,给我撑住了。”

许三斤吩咐道。

“别让它再乱动。”

几个力气大的神将立刻领命,飞身上前,用尽神力,死死地抵住裂缝的边缘,让其扩张的速度暂时减缓。

许三斤深吸一口气,手持铁剪,竟直接飞向了那道狰狞的裂缝。

“他要干什么!”

有仙官惊呼。

只见许三斤来到裂缝的一端,竟然像一个裁缝一样,举起了剪刀。

“咔嚓!”

他剪了下去。

剪的不是别处,正是“天”本身!

那混沌的、无形的“天之壁”,在他的铁剪之下,竟然像是布匹一样,被硬生生剪开了一道整齐的豁口。

所有神仙都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

剪天?!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大逆不道的行为!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不规则蠕动的裂缝,被许三斤这么一“修剪”,竟然变得整齐划一,边缘平滑。

那些细小的、不断蔓延的次级裂纹,也都在这一剪之下,被彻底切断,停止了扩张。

“好了,这样就好办多了。”

许三斤满意地拍了拍手,像个完成了初步清理的工匠。

“把伤口修整齐了,补丁才好贴。”

他飞回工坊,重新抡起大锤。

“当!当!当!”

锤声变得富有节奏,时而沉重,时而轻快。

那块五彩石在他的锤下,不断变换着形状,最终被锻造成一块完美契合那道整齐裂缝的长条形补丁。

“起!”

许三斤大喝一声。

补丁缓缓飞起,带着万丈霞光,朝着天之痕飞去。

“这就……好了?”

太白金星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早着呢!”

许三斤泼了盆冷水。

“这只是把肉填上去了,还没‘缝针’,风一吹就掉。”

他从工具箱里翻找着,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铆钉呢……我记得还有几个铜铆钉的……”

他翻了半天,只翻出几个锈迹斑斑的铁钉。

“不行,凡铁铆不住天。”

许三斤摇了摇头,看向太白金星。

“有没有什么……特别硬,特别牢固,能把两块天皮钉在一起的东西?”

太白金星闻言,脸色变得比哭还难看。

“有倒是有……”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北海玄龟的龟甲,西天神佛的舍利,或者……建木的树心……”

“但这些东西,要么是传说,要么……我们根本拿不到啊!”

天庭的窘迫,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异变陡生!

那刚刚被贴上去的五彩石补丁,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裂缝的另一端,那无尽的混沌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

“吼——!”

一声不似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咆哮,从裂缝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只由纯粹的黑暗与混沌构成的巨大利爪,猛地从裂缝中伸了出来,狠狠地抓向了那块五彩石补丁!

“不好!”

太白金星大惊失色。

“是域外天魔!”

那利爪之上,缠绕着毁灭一切的法则,五彩石补丁的光华在它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咔嚓!”

一声脆响。

刚刚锻造好的补丁,竟被硬生生抓出了一道裂痕!

“我敲你姥姥!”

许三斤勃然大怒。

这等于什么?

等于他刚补好的锅,还没等交货,就被人一脚给踹漏了!

这是对一个手艺人最大的侮辱!

怒火中烧的许三斤,甚至没多想。

他抄起身边一个装熔化石液的铁水勺,舀了满满一勺滚烫的、金光四射的“补天锡”,想也不想,就朝着那只巨大利爪泼了过去!

“滋啦——!”

仿佛滚油泼在冰雪上。

那由混沌构成的巨爪,在接触到五彩石液的瞬间,立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大片大片的黑暗被灼烧、净化,冒出阵阵黑烟。

巨爪吃痛,猛地缩了回去。

所有神仙都看呆了。

还能……这样?

许三斤却看着自己手里的铁水勺,若有所思。

这东西,好像比神仙的法宝还好用?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们天庭,有没有那种……特别大,特别能装的锅?”

他看向太白金星,眼睛里闪着一种疯狂的光。

太白金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有……御膳房有一口熬炼龙肝凤髓的‘八宝混元锅’,乃是先天之物……”

“借我用用!”

许三斤不容分说。

“还有,把剩下的五彩石,全都给我熔了!一滴都别剩!”

他要做一件大事。

一件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大事。

他要给这天,来一次“整体浇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