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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类的未来末日讲述主角林晓林晓的爱恨纠作者“庭在我心”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人类的未来末日》的男女主角是林这是一本其他,末日求生小由新锐作家“庭在我心”创情节精彩绝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348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05 01:46:38。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人类的未来末日
主角:林晓 更新:2025-11-05 12: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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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未来第一天,我就被当成了千古罪人。沙漠居民们皮肤里嵌满沙粒,
在沙暴来临时像鱼一样潜入沙地。他们发现我来自环境尚未恶化的21世纪,
眼中立刻燃起仇恨的火焰。“就是你们这些浪费资源、破坏环境的人,
让我们生来就像老鼠一样活在地下!”沙暴席卷而来时,没有人愿意拉我一把。
直到那个女孩伸出手,将我硬生生拖入沙中——粗糙的沙粒摩擦着我的皮肤,
血肉模糊的剧痛中,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感受一下吧,
这就是你曾经嗤之以鼻的大自然的力量。”---指尖触到的最后一样东西,
是手机光滑冰冷的屏幕。上一秒,林晓还蜷在沙发上,
空调的嗡鸣像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背景音,他在论坛里和人对线,敲下“急什么,
等AI再发展发展,统统替我们干了,人嘛,就该躺着享受”,
顺手把喝空的饮料瓶精准地抛进几步外的垃圾桶——没中,滚到了墙角,
和几个同样命运的兄弟作伴去了。他懒得起身,指尖划向下一屏,光影变幻间,
似乎有热风裹挟着粗糙的颗粒扑打在脸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下一秒,天旋地转。
空调的恒温、屏幕的蓝光、合成纤维沙发的柔软触感,
所有构成他舒适区的元素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瞬间剥离。取而代之的是砸在身上的、滚烫的风,
还有无孔不入的、粗糙的摩擦感。他呛咳着,睁不开眼,
只觉得裸露在短袖T恤外的胳膊火辣辣地疼。几秒钟后,
那阵诡异的、仿佛能撕裂空间的狂风才略微平息。他勉强撑开像是灌了铅的眼皮。然后,
他希望自己从未醒来。1 沙海第一篇:沙海黄。无边无际的黄。
天空是浑浊的、泛着白热的黄,像是重病者溃烂的眼底。
大地是干涸的、龟裂出无数黑色缝隙的焦黄,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与同样黄色的地平线模糊在一起。太阳悬在头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散发光热的金色圆盘,
而是一团刺眼的白灼光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这片死寂的土地。空气在高温下扭曲,
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每一次呼吸,喉咙和肺部都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而疼痛。
这不是他所在的,绿树成荫、车水马龙的城市。这是一个被彻底榨干了水分和生命的,
沙漠星球。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踉跄着试图站直,
脚下松软的沙粒却让他差点摔倒。“这…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人”。就在不远处,
那片起伏的沙丘阴影里,有一些在移动的影子。起初他以为是风卷起的沙柱,
或者是某种适应了沙漠的动物。但很快,他看清了,那是人形。他们非常矮小,
普遍不到一米五,四肢纤细得不成比例,关节粗大,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孩童。
但他们移动的姿态却异常敏捷,在滚烫的沙地上悄无声息地滑行。
他们几乎全身都包裹在某种灰褐色的、看起来粗糙坚韧的布料里,头上也缠着同样的布,
只露出一双眼睛。真正让林晓血液几乎冻结的,是他们的皮肤。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他裸露在袖口外的一小截手腕,
以及脖颈处没有被布料覆盖的地方,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像是用沙土混合了劣质胶水糊成的质感。那不是脏,而是……皮肤本身。
那皮肤是深褐色的,粗糙,布满细密的、仿佛天然生成的纹路,而在那些纹路的缝隙里,
在皮肤的褶皱和凸起处,密密麻麻地、深深地嵌着无数沙粒。那些沙粒像是长在了肉里,
与皮肤组织融为一体,在惨白的日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微光。
林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了某些贝类附着在礁石上的样子,但眼前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的脸也被同样的沙粒皮肤覆盖,五官模糊,只有那双眼睛,异常地大,眼白浑浊发黄,
瞳孔却黑得深不见底,此刻,正齐刷刷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
聚焦在他这个不速之客身上。他太扎眼了。洗得发白的浅蓝色T恤,印着模糊的卡通图案,
短裤下是白皙得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四肢和脸庞——那是长期不见阳光、养尊处优的标志。
在这里,这种“白皙”成了一种怪诞,一种罪证。“怪…怪物……”林晓牙齿打颤,
下意识地后退,脚跟陷入沙坑,差点摔倒。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身影拨开前面的人,
走上前。他的身形同样矮小,包裹在头巾下的脸同样嵌满沙粒,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
少了几分麻木,多了几分锐利和警惕。他上下打量着林晓,
目光最后落在他那件干净的T恤和惊恐的脸上。“你从哪里来?”年轻人的声音嘶哑,
像是砂轮摩擦,带着一种林晓从未听过的口音,但勉强能懂。他的话调没有任何起伏,
冰冷得像这沙漠夜晚的风林晓猜的,他现在只觉得热。
“我…我不知道……”林晓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就在家…突然就到这儿了……这到底是哪里?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他,那目光像是要剥开他的皮肤,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你的衣服。你的样子。你不属于这里。”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清楚,外来者。
”或许是极度的恐惧需要宣泄,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残存着一丝来自“文明世界”的优越感,
林晓语无伦次地喊道:“今天不是2025年8月8日吗?!我来自Z国!H市!
我在家上网,然后就……就到这个鬼地方了!这他妈是哪个沙漠景区吗?搞什么行为艺术?!
”“2025年……”年轻人重复着这个数字,那双深陷在沙粒中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里面有什么东西迅速凝聚,变冷,然后燃起一点星火。
他周围那些原本麻木的、如同沙雕般静止的人群,也发生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浑浊的眼白里,
那深黑的瞳孔齐齐转向林晓,里面开始涌动起某种让林晓脊背发凉的东西。
“2025年……”年轻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那砂轮摩擦般的声音里浸透了刻骨的寒意,
“那个时代……资源还没有彻底枯竭……天空……据说还是蓝色的……”他猛地踏前一步,
枯瘦的、嵌满沙粒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晓的鼻尖。“就是你们!
就是你们这些浪费清水、挥霍能源、把世界变成垃圾场的蠢货!
就是你们这些只知道躲在恒温室里,对着发光盒子傻笑的寄生虫!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一种积压了无数代的、喷薄而出的仇恨。
“就是你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元凶!是你们夺走了我们的天空!夺走了我们的土地!
夺走了我们生而为人的一切!”他猛地扯开自己胸前的粗布,
露出下面更加触目惊心的、完全与沙粒共生的胸膛,“看看我们!看看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
像老鼠一样活在地下!像虫子一样在沙子里钻营!我们的皮肤里长着沙子!
我们的骨头里刻着干渴!这都是拜你们所赐!”人群沸腾了。那些原本麻木的眼睛里,
此刻燃烧起熊熊的火焰,是仇恨,是愤怒,
是看到了造成自身一切苦难根源的、最直接的宣泄口。他们低吼着,开始向前逼近,
枯瘦的手臂挥舞着,那些深深嵌入皮肤的沙粒在他们激动时,仿佛都在簌簌抖动,
闪烁着怨毒的光。“把他撕碎!”“让他尝尝干渴的滋味!”“二十一世纪的罪人!
”混乱的、充满恶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毒针一样刺穿着林晓的耳膜和神经。
他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滚烫的沙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蹭,
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不…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淹没了他的头顶。他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扭曲的、嵌满沙粒的面孔,
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就在这时——一种低沉、压抑的轰鸣声,
从远方的地平线传来。起初很轻微,像是闷雷,但迅速变得高亢、尖锐,
如同无数厉鬼在同时尖啸。天空,那原本只是浑浊的黄色,瞬间暗沉下来,
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赭红色所浸染。视线可及的尽头,
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无比的、翻滚着的黄褐色墙壁,正以恐怖的速度向着这边推进。
它吞噬着沿途的一切,光线在它面前迅速暗淡,风声变成了死亡的嚎叫。沙尘暴!
比他在任何纪录片、任何想象中见过的,都要庞大、都要恐怖千万倍的沙尘暴!
刚才还群情激愤、誓要将他生吞活剥的人群,瞬间做出了反应。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一句交流,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的本能。离林晓最近的那个年轻人,
用最后一道冰冷刺骨、饱含遗憾与憎恶的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他猛地向下一蹲,
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和速度,像跳水一样,头朝下,径直扎进了脚下松软的沙地里!
不是挖坑,不是躲避。是“扎入”。噗!噗噗噗!一连串轻微而沉闷的声响。如同沸汤泼雪,
又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执行撤退命令。就在林晓的眼前,
那几十个将他包围的、嵌满沙粒的“沙民”,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一个接一个,
以几乎相同的敏捷姿势,头下脚上,瞬间没入了沙地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一秒还充满愤怒咆哮和死亡威胁的沙丘,下一秒,只剩下他一个人,
瘫坐在滚烫的、空荡荡的沙地上。
除了远处那堵吞噬一切的、越来越近的死亡之墙发出的恐怖呼啸,
和他自己因为极度恐惧而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四周死寂得可怕。他被抛弃了。
被留给了这场毁灭性的沙暴。
“不……不要……”他徒劳地对着那些已经空无一人的沙地哭喊,
声音被越来越近的风暴嘶吼吞没。他看着那堵高达数百米、如同海啸般压过来的沙墙,
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他试图爬起来逃跑,但双腿软得像面条,站都站不稳。
滚烫的沙粒被越来越强的风卷起,抽打在他的脸上、胳膊上,像无数细小的鞭子,
带来灼热的刺痛。完了。他要死了。被活埋在这片陌生的、绝望的沙漠里。就在他闭上眼,
准备迎接死亡撞击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身旁左侧不到半米的沙地,突然“噗”地一声轻响,
一只手臂毫无征兆地破沙而出!那手臂同样枯瘦,
同样覆盖着那层与沙粒共生的、粗糙的深褐色皮肤。但它动作极快,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五指如同铁钳,一把死死攥住了林晓裸露在外的脚踝!“啊!
”林晓吓得尖叫。那只手的主人没有露面,似乎整个人仍隐藏在沙层之下。
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力道从脚踝传来,硬生生拖着他,要把他往沙地里拉!“不!放开我!
”林晓下意识地挣扎,指甲在沙地上抠出凌乱的痕迹。他以为这是另一种处决,
是要把他活埋。但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根本不容他反抗。他被拖得侧翻过来,
半边身体瞬间埋入沙中。紧接着,那只手顺着他的脚踝向上,
猛地抓住了他腰侧的T恤布料和一部分皮肉,然后狠狠向下一拽!
“嗤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他自己压抑不住的、凄厉的惨叫。
就在他被强行拖入沙层的那一刻,他腰侧、手臂、脸颊所有接触到沙粒的裸露皮肤,
瞬间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火辣辣的剧痛!那不是简单的摩擦,
而是仿佛被无数把粗糙的、高速旋转的锉刀同时打磨!滚烫的、棱角分明的沙粒,
在他被强行拖拽的力道下,狠狠地、无情地碾过他的皮肤,像是活生生剥掉了一层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细嫩的皮肤被撕裂、翻开,温热的血液刚渗出就被沙粒吸收、带走,
更多的沙粒混合着血沫,直接嵌入了鲜红的血肉里!那是一种凌迟般的酷刑。剧痛如同海啸,
瞬间冲垮了他的神经。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只手主人的样子,
也没能分辨出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眼前便是一黑,意识被无边无际的疼痛彻底吞噬。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瞬,他仿佛听到一个极其微弱、冰冷,却又带着某种奇异力量的声音,
穿透了沙暴的轰鸣和皮肉被磨烂的可怕声响,
直接钻入他的脑海:“……感受一下……你这蠢货……”之后,
便是永恒的、灼热的、充斥着沙粒与血腥味的黑暗。黑暗,粘稠而滚烫。
林晓的意识像是在一口煮沸的沥青锅里沉浮,每一次试图上浮,
都被剧烈的、火辣辣的疼痛拽回深渊。那疼痛无处不在,主要集中在腰侧、手臂和脸颊,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细针扎在肉里,持续不断地灼烧、研磨。不知过了多久,
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从那痛苦的混沌中猛地扯出。他睁开眼。瞬间被刺目的白光淹没。
依旧是那个泛着病态黄色的、被烈日统治的天空。他发现自己正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
脚踝拖在滚烫的沙地上。每一次颠簸,身体与粗糙布料的摩擦,
都引得那嵌入皮肉的沙粒一阵疯狂肆虐,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又要晕厥。他试图抬头,
看清架着他的人,但脖颈像是锈住了,稍一动弹就牵扯到背上大片磨烂的皮肤。
他只能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两旁那深褐色的、嵌满沙粒的手臂,如同枯朽的树枝,
却又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热风裹挟着沙粒抽打在脸上新增的伤口上,
比刚才更甚的剧痛海啸般袭来。“呃……”他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发不出,
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意识再次像断线的风筝,飘离了这片残酷的灼热地狱。
---再次恢复知觉时,世界彻底变了。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
连那无处不在的、要将他烤干的酷热,也变成了一种阴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味的凉意。
他躺在一片柔软的、似乎是某种干燥苔藓铺就的东西上,
身下传来的触感稍微缓解了背后的疼痛,但身体其他部位的灼痛依旧清晰尖锐。
眼前是纯粹的黑,一种浓稠到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他惊恐地眨了眨眼,
以为自己瞎了。过了好几秒,当眼睛开始适应这极致的昏暗,
他才勉强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轮廓。他似乎在一个狭窄的、低矮的空间里,
头顶是粗糙的、弧形的岩壁,隐约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一丝极其微弱的光,
不知从何处曲折地透进来,勉强勾勒出不远处几个人影的轮廓。那光太暗了,
甚至无法称之为光,更像是一种存在于想象中的视觉残留。
“……水……”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那几个人影似乎一直守在一旁。
听到动静,其中一个较小的影子动了动,一个略显清脆,
但同样带着沙哑底色的声音低低响起:“他醒来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那几个模糊的人影围拢过来,沉默地站在他躺着的“床铺”边。黑暗中,
他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某种……压抑着的敌意。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深陷在昏暗中的轮廓,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尘土和汗液的特殊气味,
都让他想起沙暴前那些要将他撕碎的沙民。恐惧让他屏住了呼吸,
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这时,一个更为苍老、低沉,
仿佛两块干燥岩石相互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他休息。
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老者的话很简短,却有效地制止了周围可能存在的骚动或不满。
他顿了顿,似乎在黑暗中精准地指向了那个最先发现林晓醒来的身影。“阿娜,你照顾他。
”那个叫阿娜的身影似乎僵了一下,但没有出声反对。老者和其他人影低声交谈了几句,
用的是林晓完全听不懂的、音节短促而古怪的语言,然后便陆续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林晓和那个叫阿娜的女孩。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开来,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交错。林晓能感觉到女孩就在不远处,
但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动作。那沉默像是有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谢……你救了我?”林晓鼓起勇气,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他记得那只破沙而出、将他强行拖入地下的手,记得那撕裂皮肉的剧痛,
也记得在失去意识前,那冰冷的话语碎片。女孩没有立刻回答。黑暗中,
只能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甚至比外面的沙暴更让他感到寒冷:“是长老的意思。”“……长老?
”“我们族群的指引者。”女孩的声音硬邦邦的,“他想知道,
‘黄金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亲手毁掉自己的世界。”“黄金时代?
”林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可能指的是他所来自的21世纪。毁掉世界?
他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和自己、和自己所处的时代联系起来。
“我……我不明白……”他嗫嚅着,“我们那里……有蓝天,有绿水,
有城市……”“然后呢?”阿娜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懑,
“然后你们就用无穷无尽的垃圾填满海洋,用肮脏的烟雾遮蔽天空,用贪婪的挖掘掏空大地!
你们肆意挥霍着清水,浪费着祖先亿万年积攒下的资源,只为了你们那可笑的、片刻的享乐!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即使在黑暗中,林晓也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恨意。“你看看我们!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们生来就像蝼蚁,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我们喝的是从岩石深处艰难渗出的、带着苦涩味道的水!
我们吃的是培养槽里用旧时代废弃物培育出来的、毫无滋味的菌类!我们的皮肤,
从出生起就要适应沙粒,要在沙暴来临时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等死,不,
比鸵鸟还不如,我们要把自己活埋!”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翻涌的情绪,
但声音里的冰冷和尖锐丝毫未减。“我的祖父,死在寻找清洁水源的路上,尸体被沙鼠啃噬。
我的姐姐,在最后一次‘大迁徙’中,因为体力不支掉队,被流沙吞没,
我连她的手都没能拉住……我们一代又一代,生下来就在承受你们造下的孽!而你,
”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指林晓,
“你这个来自‘黄金时代’的、皮肤光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的……元凶,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恨你?”林晓躺在冰冷的苔藓上,全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阿娜的话语,
像另一把更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他的认知。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不是我”,
“我没有”,想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每天烦恼的不过是作业和考试,
最大的环保行动可能只是把饮料瓶丢进可回收垃圾桶还不一定扔得准。但此刻,
在这绝对黑暗的地下,听着女孩用如此平静又如此绝望的语气,
讲述着一个个因资源枯竭、环境恶化而逝去的生命,他那些辩解的话,显得那么苍白,
那么可笑,甚至……那么可耻。他脑海中闪过自己房间里随意丢弃的空饮料瓶,
闪过夏天必须开到20度以下的空调,
闪过他曾经在网上不屑一顾地评论“环保不过是杞人忧天”的言论……一股冰冷的寒意,
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暂时甚至压过了皮肉的剧痛。他不再说话,阿娜也不再开口。
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只剩下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女孩那无声却无处不在的恨意,
如同这地下城本身,将他紧紧包裹。身体的疼痛在一种带着霉味的清凉药膏作用下,
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林晓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客人”身份,脆弱得像一层蛛网。
过外面透入的、那恒定不变的微弱光线来判断大致的时间流逝——两个沉默的沙民走了进来。
他们依旧裹着厚厚的粗布,只露出嵌满沙粒的眼睛,看不清表情。他们没有多余的言语,
只用动作示意他起身。
其中一人扔过来一卷看起来油腻破烂、散发着难以形容气味的褐色布条。
意思是让他自己裹上。林晓忍着伤口与粗糙布料摩擦的刺痛,笨拙地将自己裹好,
只露出眼睛。那两人一左一右,并非搀扶,而是近乎拖拽地,
架着他走出了这个囚禁了他数日的狭小“房间”。走出低矮的洞口,
眼前的景象让林晓瞬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疼痛。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的边缘。这并非他想象中规整的隧道或洞穴,
而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超巨型的矿坑或者天然地下溶洞,经过粗糙的改造而成。穹顶极高,
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看不到顶,
只有零星一些散发着惨淡绿光或昏黄光芒的、像是苔藓或者某种简陋灯具的东西,
如同鬼火般点缀在岩壁上,勉强照亮了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空气浑浊不堪,
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汗臭、霉味,还有一种……类似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
令人作呕。他的脚下,是沿着陡峭岩壁开凿出的、狭窄而曲折的“栈道”,
仅容一两人勉强通过。栈道外侧没有任何像样的护栏,只有一些随意打入岩壁的木桩和绳索,
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有碎石被碰落,久久听不到回响。而放眼望去,对面的岩壁,
以及下方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布满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洞口和简陋平台。
那就是沙民们的“家”。有些是用石块和泥土垒砌,有些干脆就是直接在岩壁上挖出的洞窟,
洞口挂着破烂的布帘,或者什么都没有。
无数人影在这些狭窄的栈道、平台和洞窟间缓慢移动。他们无一例外,都佝偻着背,
身形矮小,包裹在脏污的褐色布条里,像一群在巨大巢穴中忙碌的、沉默的工蚁。
孩子们蜷缩在洞口,睁着大而无神的眼睛,身上也早已是那种嵌满沙粒的粗糙皮肤。
没有人说话,
只有脚步声、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声、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单调而沉闷的敲击声,
在这巨大的空间里形成一种低沉的、令人窒息的背景音。这里没有色彩,
只有泥土的褐、岩石的黑、和布条的脏污。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那些微弱如萤火的人造光。
这里甚至没有像样的“街道”和“广场”,只有险峻的栈道和逼仄的洞窟。
他们真的……像老鼠一样生活。不,甚至不如老鼠,老鼠的巢穴或许都比这里更富有生机。
架着他的两人毫不客气地推搡着他,沿着狭窄的栈道向前走。栈道上相遇的其他沙民,
纷纷停下脚步,退到一边,让出通路。他们的目光,透过包裹头脸的布条缝隙,
齐刷刷地落在林晓身上。那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冰冷的、赤裸裸的恨意。如同实质的针,
扎在他裸露在外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肤上。他听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滚过的咕噜声,
像是野兽的低吼。有人朝他啐了一口,浓痰落在脚边的岩石上,尽管隔着布,
他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怨毒。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走向某个地方,而是在走向刑场。每一步,
都踏在刀刃上,踏在无数道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目光上。他们沿着栈道盘旋而下,
最终来到一个相对开阔些的平台。平台一侧是岩壁,另一侧依旧是令人眩晕的深渊。
平台中央,站着那位被称为长老的老者,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同样年长、眼神锐利的沙民。
阿娜也站在人群边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这就是所谓的“公讯台”?
长老看着被架到平台中央、瑟瑟发抖的林晓,浑浊但锐利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缓缓开口,
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相对安静的角落:“来自过去的人。我们不需要你的名字。
我们只想知道,‘黄金时代’的你们,
明明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洁净之水、肥沃土地、茂密森林,为何还要像蛀虫一样,
啃食这个世界的基础?”他顿了顿,问出第一个问题,简单,
却直指核心:“你们如何处理……生活中产生的,那些无用的废弃物?比如,
装盛液体的容器。”林晓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下意识地,
用他那来自21世纪的、觉得再正常不过的认知回答道:“塑料瓶……喝完了,
就……就扔进垃圾桶啊……有的会回收……”“回收?”长老捕捉到这个词,但眼神更冷,
“多少?”“可能……可能一半?或者更少……”林晓声音越来越小,
他想起自己房间里滚落的那些空瓶子,想起街上偶尔看到的、溢满的垃圾桶,
“有时候……没找到垃圾桶……就……随手……”“随手?”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悲凉。他猛地一挥手,
指向周围那些沉默的、眼中燃着火焰的族人,指向这阴暗、污浊、巨大的地下巢穴,
“你们随手丢弃的那些‘无用之物’,那些无法被大地消化的毒瘤,堆积成山,填满河谷,
漂满海洋!它们需要成千上万年才能腐朽!而它们释放的毒素,渗入土地,混入水流,
最终……最终报应到了我们身上!我们喝的水,都带着你们留下的‘礼物’的味道!
”人群骚动起来,压抑的怒吼声开始响起。长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
问出第二个问题:“能源……那些驱动你们世界运转的力量,来自何处?
”“煤……石油……天然气……”林晓老实回答,他甚至为了显示自己时代的“先进”,
补充了一句,“还有……核能……”“燃烧!挖掘!释放!”长老的声音如同雷霆,
在这地下空间回荡,引得穹顶似乎都有微尘震落,“你们贪婪地抽取大地母亲的血液,
燃烧后把污浊排入天空!你们说那是进步?那是文明?那是在给整个星球套上枷锁!
看看我们!我们还有天空吗?我们还有新鲜的空气吗?我们只能像腐烂尸体下的蛆虫,
在这地底苟延残喘!”“处决他!”“杀了这个元凶!”“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先辈!
”愤怒的声浪终于爆发了,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冲破了堤坝。人们挥舞着枯瘦的手臂,
向前拥挤,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林晓烧成灰烬。林晓吓得魂飞魄散,
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他绝望地看向长老,长老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铁铸,
只有冰冷的审视。他又猛地看向人群边缘的阿娜,那个曾将他从沙暴中拖出来的女孩。
阿娜也正看着他。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陷在沙粒皮肤中的眼睛,
清晰地映照着周围愤怒的火光,也映照出他此刻卑微如虫豸的恐惧和绝望。她没有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注定要毁灭的物件。完了。他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种异样的、沉闷的轰鸣声,从地底深处传来!起初很轻微,
混杂在人群的怒吼中几乎难以分辨。但很快,那声音变得清晰、巨大,
如同无数头被囚禁了万年的巨兽在地底咆哮、冲撞!整个地下城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栈道在呻吟,绳索在崩断!人们惊恐地停止了呼喊,茫然四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龙翻身?!”有人惊恐地大叫。
但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更加惨白,他猛地抬头,望向穹顶的某个方向,
嘶声吼道:“不!是水!是‘遗忘之海’的堤坝!!”他的话音未落——轰隆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天崩地裂的巨响从上方传来!紧接着,
是震耳欲聋的、奔腾咆哮的水声!只见在穹顶的高处,一处巨大的岩壁猛地破裂、坍塌!
一道浑浊的、夹杂着泥沙和碎石的、无比粗壮的黄色水龙,如同银河倒泻,
以毁灭一切的姿态,从破口处疯狂涌入!洪水!滔天的洪水!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那黄色的巨浪如同墙壁般拍下,瞬间就吞没了高处的栈道和洞窟!
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建筑物被冲垮的断裂声,混合着洪水的咆哮,
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平台上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浑浊的、冰冷刺骨的巨浪已经如同巨锤般轰然而至!“啊——!
”林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拍中,卷走!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完全无法呼吸。
冰冷肮脏的水瞬间灌满他的口鼻,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身体在狂暴的水流中不受控制地翻滚、碰撞。他感觉自己撞上了坚硬的岩壁,
肩膀传来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又被水流裹挟着砸向一根断裂的石柱,
肋部传来钻心的剧痛;双腿似乎也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挂到、碾压……每一次碰撞,
都带来新的、撕心裂肺的疼痛。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他体内闷响,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涌出,
瞬间被洪水稀释、带走。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
但抓到的只有冰冷的水流和偶尔掠过的、同样在洪水中挣扎的破碎杂物。
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迅速模糊、消散。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浑浊翻腾的黄色水流,
是偶尔闪过的、惊恐绝望的人脸,是这整个地下老鼠巢穴被无情摧毁的末日景象。原来,
比沙漠更可怕的,是埋葬沙漠的洪水。黑暗再次降临,这一次,
带着刺骨的冰冷和全身骨骼碎裂的最终剧痛,彻底吞噬了他。
2 毒瘴第二篇:毒瘴意识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闪烁了几下,终于勉强稳定下来。
林晓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水、骨骼碎裂的剧痛、绝望的窒息感……那毁灭一切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每一寸神经末梢。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肩膀、肋骨、双腿……完好无损。没有预期的剧痛,没有绷带,
甚至没有潮湿。他正躺在一张柔软却略显陈旧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干净的薄毯。
阳光……是的,是阳光,从一扇明亮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愣住了,
茫然地坐起身。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陈设简单但正常。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墙壁上挂着模糊的风景画。空气里……有空气!虽然带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但确实是可供自由呼吸的空气,不再是沙漠的灼热干燥,也不是地下城的污浊憋闷,
更不是洪水的腥臭窒息。“是梦……一定是场噩梦……”他喃喃自语,用力揉了揉脸。
一切都太真实了,那沙粒嵌入皮肤的摩擦感,
那洪水灌入口鼻的冰冷……但眼前这个平凡、安静,甚至有些温馨的房间,
无疑是他所熟悉的“正常”世界。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困惑交织在一起。他掀开毯子,
站起身。除了肌肉有些许过度运动后的酸软,并无大碍。他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看起来颇为现代化的街道。不算宽阔,但干净整洁。阳光不算特别明媚,
天空是一种略显灰白的蓝色,但至少不是沙漠那病态的黄,也不是地下城永恒的黑暗。
街道上车流不息,小汽车、公交车安静而有序地行驶着。远处能看到一些不算太高,
但外观规整的楼房。一切看起来……正常得过分。他深吸了几口气,
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残像。也许只是压力太大,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现在梦醒了,
一切都好了。他需要出去走走,确认一下。推开房间门,外面是一条安静的走廊,空无一人。
他顺着楼梯走下,来到临街的门口。再次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他迈步走上了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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