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在身后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一个脆弱的结界。
凛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却无法冷却她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思绪。
外面那个“家”，那个布满她照片的空间，那个手持剪刀微笑的九条千夏，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抬起手，看着腕骨上尚未消退的红痕，那是被强行拽离原有世界的印记。
耳机不见了，大概掉在了车站，那个用噪音构筑隔绝外界的堡垒，也随之崩塌了。
热水冲刷过的身体此刻微微发抖。
她环顾这间浴室，同样极简，干净得过分。
洗漱台上并排放着两套牙具，一套深紫，一套浅樱色，连牙膏都细心地挤好了。
这种无微不至的“准备”，比首接的威胁更让人心底发寒。
她像一件早己被测量好尺寸、等待放入预定位置的物品。
磨蹭了不知多久，首到门外响起千夏轻柔却不容置疑的敲门声。
“凛，还没好吗？”
凛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千夏就站在门外，己经换上了一身深紫色的绸缎睡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散发着同款沐浴露的香气，却混合了她自身那股独特带着冷感的味道。
她的目光落在凛身上，像是评估一件刚刚清洗完毕的所有物。
“很适合你。”
千夏的唇角弯起，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替凛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睡衣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凛的锁骨。
凛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电流穿过。
“头发还在滴水。”
千夏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更像是找到了继续接触的借口。
她拉着凛走到梳妆台前，按着她坐下，然后拿起了吹风机。
嗡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掩盖了凛过快的心跳。
千夏站在她身后，手指穿梭在她的银白短发间，温热的风拂过头皮，动作看似熟练而轻柔。
但凛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着，她能感觉到千夏的视线，能感觉到每一次指尖无意（或有意）触碰头皮和颈侧皮肤时带来的战栗。
这过于亲昵的举动，远远超出了正常同学甚至朋友的界限，带着明确的掌控和标记意味。
“发质很好，就是有点干。”
千夏评论道，手指撩起一缕发丝，感受着它们在风中的颤动，“以后要好好护理才行。”
以后？
凛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词从千夏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笃定。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千夏的手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留在凛的发间，轻轻***着她的头皮。
力道适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效果，几乎要让凛在那瞬间放松下来。
但理智很快拉响了警报，她猛地偏开头，避开了那令人沉溺的触碰。
千夏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浅笑的模样。
“好了，该休息了。”
她牵着凛，走向卧室。
和客厅一样，卧室也是冷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东京夜景，星河般的灯火蔓延到视野尽头，却照不亮凛心中的阴霾。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铺着深灰色的床品，看起来柔软，却更像一个柔软的陷阱。
然后，千夏做了一个让凛血液几乎凝固的动作。
她很自然地，背对着凛，解开了睡裙的系带。
绸缎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堆叠在脚边，露出少女纤细却匀称的背部曲线和修长的双腿。
凛猛地转过身，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死死地盯着墙壁上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恨不得自己能钻进去。
“转过来，凛。”
千夏的声音带着一丝好笑，以及更深层的不容抗拒，“还是说，你需要我帮你换？”
“不……不用！”
凛的声音尖细而颤抖，带着明显的惊慌。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指节发白。
身后传来窸窣的穿衣声，然后是千夏赤足走近的声音。
一具温热的身躯从后面贴近了她，千夏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上。
沐浴后的香气更加浓郁地将她包裹。
“害羞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千夏的手开始不安分地解开凛睡衣的纽扣，一颗，两颗……“等……九条……千夏！”
凛抓住她解纽扣的手，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恳求。
千夏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并没有强行继续，而是就着这个半解的状态，将她轻轻转向自己。
睡衣前襟敞开，露出里面同色的吊带丝质内衬和一片白皙的肌肤。
千夏的目光灼热地流连在那片肌肤上，然后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凛的锁骨，带着一种审视和占有的意味。
“我说过的，你归我管。”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眼神专注而危险，“包括你的身体，你的所有反应，都属于我。”
凛被她话语中***的独占欲和眼前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千夏将她拉到床边。
“躺下。”
千夏命令道，自己先上了床，靠在床头。
凛犹豫了一下，内心的抗拒在咆哮，但身体的疲惫和一种更深层次，对未知惩罚的恐惧，让她最终还是顺从地躺了下来，尽量贴近床沿，试图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距离。
但下一秒，千夏就伸手将她捞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调整成一个让她完全嵌在自己怀中的姿势。
凛的后背紧贴着千夏温软的前胸，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曲线和热度，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心跳的震动。
千夏的一条手臂横亘在她的腰间，手掌自然地搭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颈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弄着她耳边的碎发。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太过禁锢，凛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她能闻到身后人发丝间的香气，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后颈，带来一阵阵痒意和战栗。
小腹上那只手的存在感尤其强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放松，”千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后响起，带着满足的喟叹，“你就像为我量身定做的抱枕，大小正好，手感也好。”
说着，搭在她小腹上的手还轻轻捏了捏她腰侧软肉。
凛浑身一颤，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
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同性。
她想挣脱，但对方的怀抱看似轻柔，实则牢固无比。
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别动，”千夏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就这样睡。
我喜欢抱着你的感觉。”
凛不敢再动。
她能感觉到千夏的身体温热而柔软，紧密地贴合着她。
睡衣的布料很薄，几乎阻隔不了什么，身后的起伏，身前手掌的温度和重量，都清晰得可怕。
她的脸颊滚烫，一定红得不像话，幸好黑暗中看不真切。
千夏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僵硬和害羞，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部传来。
她的手指不再玩弄头发，而是开始轻轻抚摸凛的手臂，从肩头到手腕，一遍又一遍，带着一种安抚，又更像是标记所有权的意味。
“你的皮肤好凉，”千夏喃喃道，将脸埋进凛后颈间银白的发丝里，深深呼吸，“我帮你暖热。”
凛咬住下唇，试图忽略那只在她手臂上流连的手带来的奇异触感，更试图忽略身后紧密相贴的身体传来，令人慌乱的热度。
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法欺骗自己，一种陌生，酥麻的感觉随着对方的抚摸和紧贴，悄悄蔓延。
她觉得自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被对方霸道的热度和坚持一点点侵蚀。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但在这个二十八层的高空囚笼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凛的心跳渐渐与身后的人同步，被迫适应着这令人窒息的拥抱。
千夏像是终于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手臂收得更紧。
“晚安，我的凛。”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凛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遥远，冰冷的灯火，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精心收藏起来的玩偶，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从发丝到指尖，从皮肤到温度，都被打上了属于九条千夏的印记。
手腕上的红痕会消退，但今夜被迫感受到的体温，触碰和禁锢，却像无形的烙印，深深刻入了她的感知里。
这一夜，注定漫长。
而她摆烂的人生，似乎连麻木的权利，都被彻底剥夺了。
一种新的，混合着恐惧、羞耻和一丝可耻，对温暖渴望的情绪，正在这被迫的亲密中，悄然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