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院的板子终究没落下来。
陈祯祥用自己半年的亲王份例米面,替那两个捡供果的小沙弥抵了“罪”。
监寺法师的脸色很难看,但没再说什么。
陈祯祥回到禅房,心里骂了句街。
这鬼地方,比公司还黑。
他瘫在硬邦邦的禅床上,无比怀念穿越前的外卖。
念头一动,一包薯片出现在手中。
他熟练地接住,没让它掉地。
咔嚓,咔嚓。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这是他唯一的慰藉。
除了薯片,他还试过变可乐(气不足)、变手机(没信号)、变小说(字迹模糊)。
最后发现,只有食物最靠谱。
吃饱了,就开始无聊。
寺院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开始回忆看过的武侠小说,那些飞檐走壁、快意恩仇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嘀咕着,凭借记忆,在沙地上用树枝划拉出《九阴真经》开篇的几句口诀和一副简陋的经络图。
纯粹是无聊找点事做。
他试着按图比划,意念跟着走。
起初毫无感觉,首到某天深夜,他盘坐调息时,小腹突然升起一股微弱的气流,沿着他划拉的路线自行运转起来!
这感觉……居然是真的?
他来了兴致,开始每天偷偷练习。
但那股气流时强时弱,时而温顺,时而像头倔驴在他经脉里横冲首撞。
有次差点岔气,胸口闷痛了整整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笨拙的尝试,每一次内力的异常波动,都被梁上那双清冷的眼睛尽收眼底。
影月无声地记录着:“目标自行尝试粗浅运气法门,内力属性不明,进展缓慢,时有险情。”
“目标情绪稳定,未见与人密谋,日常多为***、闲逛、及……食用不明薄饼(疑似私藏)。”
这些记录被密封,送入慈宁宫。
太后捻着佛珠,听完影月的禀报和看过字条,沉默了许久。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下去吧。”
她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
影月悄无声息地消失。
太后独自坐在凤榻上,指尖划过密报上“内力属性不明”那几个字,眼神复杂难明。
她想起那个雨夜,那个与她做交易的女人,想起那份被迫的承诺和那个被留在宫中的孩子。
这颗棋子,似乎在自己长出了意想不到的纹路。
是福是祸?
她闭上眼,指节微微发白。
这步棋,该怎么下?
是趁早清除变数,还是……再观察看看?
她第一次,有些举棋不定。
而寺院里的陈祯祥,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对着一本好不容易找来的《基础经脉注解》,试图搞明白自己练的到底是个啥。
内力带来的新鲜感暂时压过了无聊,他甚至开始结合广播体操的动作,比划着自创“招式”。
“来都来了,”他一边扭着跨一边想,“不体验一下飞檐走壁,岂不是白穿了?”
他只想在这偷来的日子里,给自己找点乐子。
却不知道,他这自娱自乐的“武侠梦”,正在另一个人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