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陶酥是个很能适应环境的人,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那就要好好生活下去,总不能再死一次吧,那多浪费老天给的机会啊。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酸痛,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不行,先补充***力再说。
抬起右手,手腕处的梅花形胎记还在,她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从架子上拿一块巧克力,睁眼一看,什么也没有。
不死心,又默念一遍,“巧克力!”
还是什么也没有。
长叹一口气,看来仓库没了。
不过没关系,她重新振作起来,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不说能混的风生水起吧,最起码能衣食无忧。
她给自己打气。
慢慢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己经干的差不多了,她跺了跺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去。
躲在树林里的男人看到她总算爬起来往回走去,知道她应该暂时不会寻死了,长舒一口气,转身进了树林深处。
陶酥一路上想好了策略,她跟随记忆来到大爷爷陶大江家,大伯陶思齐是红星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大伯娘王桂花也是个热心肠,嘴硬心软,小陶酥回来这一个月来去陶大河家看了她好几次,只是原主不会说话,更不用说告状了。
她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到大伯家门口的时候,大娘刚提前下工回家准备做饭,看到陶酥有些意外,她快步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热情的招呼,“小酥咋来了,快进来。”
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往院子里走。
陶酥不说话,眼泪无声的流个不停。
“这是咋了,哭什么?”
大娘一边用粗糙的大手给她抹眼泪,一边着急的问。
陶酥哭的更凶了。
“哎呦。”
大娘手忙脚乱,“这是受欺负了?
你有啥事你给大娘说,大娘跟大伯一定给你做主。”
“铁柱,你快去把你爷爷叫回来。”
大娘招呼大孙子。
“好,奶。”
铁柱一溜烟跑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大伯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人刚到门口,声音就传过来,“怎么了?
酥丫头怎么了?”
大孙子来叫他光说酥丫头被欺负了,具体什么事也说不清楚。
白老爷子把陶酥托付给他们家,这万一没照顾好,以后可没脸见思远啊。
“你快看看吧,这丫头,也说不清楚,急死我了。”
看当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大娘像是找到主心骨。
大伯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小姑娘,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补丁,裤子还短了一截,心里就是一咯噔。
他把气喘匀,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开口说,“酥丫头,有事跟大伯说,大伯答应了你爹和你姥爷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陶酥听了终于抬起眼皮,怯生生的看向大伯,撸起袖子,将伤痕累累的胳膊举到大娘面前,只说了两个字,“打我。”
说完又开始流眼泪。
大娘一把抓住举到眼前的胳膊,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现在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看着像是棍子抽的,有些像是拧的,有新伤有旧伤,一看就是长期挨打。
她眼圈马上红了,声音颤抖的问“小酥,这,这,这是谁打的?”
陶酥抿了抿嘴唇,“奶,二婶,大宝。”
“什么?
这些杀千刀的,她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大娘颤颤巍巍的不敢碰她的胳膊。
大伯瞥了自家老婆一眼,冷着脸沉声问,“他们为啥打你?”
陶酥瑟缩了一下,“干活,不给饭吃。”
“还不给你饭吃!”
大娘提高嗓门。
“凭啥不给你饭吃,你来我们红星生产大队可是带着口粮的。”
说完才注意到陶酥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小丫头刚回来的时候可是穿着嫩黄色的布拉吉,加上踩着锃亮的圆头小皮鞋,打扮的跟个洋娃娃似的,她嗓门更大了,“小酥,你怎么穿这样,你的衣服呢。”
大伯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老婆子,“你小点声。”
“我为什么要小点声,你们敢做还不让我说了咋滴?”
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大伯发火。
“我是说这个吗?
我是怕你吓到酥丫头。”
大伯没好气的说。
“哼。”
大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压低声音又问陶酥,“你的衣服呢?”
“奶拿走了。”
陶酥小声说。
想了想,又说,“东西都拿走了。”
她艰难的维持着自己不会表达的人设,只捡重要的字往外蹦。
“都拿走了?
你的衣服,粮食,还有钱,都给你拿走了?”
大娘又大着嗓门吼道,这次大伯倒是没有阻止她,没办法,他也很震惊。
想到他们可能是抢了酥丫头的东西,没想到他们能都给抢走了。
“走!
大娘带你去找他们!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强盗吗!”
大娘拉着陶酥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等等。”
大伯连忙伸手去拦。
“陶思齐!
你拦着***什么!
你们老陶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不会忘了你能当上这个大队长,你儿子闺女如今能有个好工作都是因为什么吧!
要不是酥丫头爹每个月寄钱回来给孩子们念书,他们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还想进城,还想吃商品粮,吃屁吧你们。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包庇他们家,我就跟你离婚!
孩子我也都带走!
一群白眼狼!”
大娘气得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爷爷陶大江下工回来,刚到门口听到自家儿媳妇在家里嚷嚷着要离婚,也顾不得其他,着急的说,“咋了,这在大街上都听着你们在家吵吵,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爹!
你看看,你看看二叔家把小酥打的”大娘一边说一边撸起陶酥的袖子给公爹看,“你看看,不光这,他们把这丫头带回来的东西都抢走了,还不给饭吃,这还是他们亲孙女呢,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虐待她吧。”
陶大江吃惊的看向陶酥,哆哆嗦嗦的问,“酥丫头,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