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图书馆的废墟还在冒着黑烟，消防队员刚扑灭明火。
陆沉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技术队从瓦砾中抬出三具烧焦的尸体。
初步鉴定显示，死者都是图书馆工作人员，不是顾铭。
“调虎离山计成功了。”
苏棠撑着伞走来，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凶手真正的目标是市中心医院的器官移植中心。”
陆沉的手机震动，是法医老陈：“陆队！
顾铭的车在医院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后备箱里有具尸体，心脏被掏走了！”
两人赶到停车场时，技术队己经拉起隔离带。
白色面包车后备箱敞开着，里面躺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顾铭。
他的胸腔同样被剖开，切口处放着朵新鲜的白玫瑰。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老陈摘下口罩，“这次没留罗马数字，凶手好像完成了某种闭环。”
苏棠蹲下身，发现顾铭右手紧握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手指，里面是枚U盘。
“这是……医院的内部存储盘。”
陆沉接过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
苏棠盯着屏幕上的锁形图标，突然想起什么：“试是顾铭女儿的生日，他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有张小女孩照片，背后写着‘念念五岁生日快乐’。”
文件夹应声打开，里面是十几份器官移植评估报告，最后一份标注着“优先级：最高”，患者姓名栏写着“林晚秋”，接收器官类型是——完整心脏。
“林晚秋是谁？”
陆沉放大照片，屏幕上的女人面容憔悴，躺在ICU病床上，床头摆着半朵银色玫瑰。
“市医院院长的夫人，”苏棠的瞳孔骤缩，“三年前出过车祸，一首靠人工心脏维持生命。
而负责她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就是顾铭。”
警笛声由远及近，刑侦支队张副支队长带着人冲进来：“陆沉！
你被停职了！
刚才接到举报，说你三年前收受贿赂，篡改器官移植名单！”
陆沉愣住的瞬间，苏棠突然拽着他冲向消防通道。
“这是陷阱！
有人想让你背黑锅！”
她的风衣在奔跑中扬起，露出腰间别着的配枪——原来她不仅是心理专家，还是省厅派来的秘密调查员。
通道尽头的安全出口被锁死，陆沉一脚踹开门，外面是医院的后勤仓库。
月光透过高窗洒进来，照亮堆放在角落的凯夫拉绳索——和第一个死者手上的束缚物一模一样。
“凶手就在医院里，”苏棠靠在墙上喘气，“他知道我们发现了移植名单，现在想灭口。”
仓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陆沉拔出配枪，示意苏棠跟在身后。
货架之间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影缓缓转身，口罩上方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陆警官，好久不见。”
那人摘下口罩，露出被硫酸腐蚀过的半边脸，“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在火场里抱着女儿尸体哭的父亲吗？”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是林博文，林晚秋的弟弟，那场车祸的幸存者。
当时他冲进燃烧的驾驶室想救侄女，出来时半边脸己经烧得不成样子。
“你女儿的死是个意外！”
陆沉的声音发紧。
“意外？”
林博文笑起来，露出被熏黑的牙齿，“顾铭医生亲口告诉我，如果不是有人篡改移植名单，我侄女就能及时得到心脏！”
他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术刀，“今天，我要让所有罪人付出代价！”
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陆沉把苏棠护在身后。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张副支队长带着人包围了这里。
林博文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突然将手术刀抵在自己心脏位置。
“你们看清楚了！”
他嘶吼着划破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
陆沉冲过去时己经晚了，林博文倒在地上，右手紧握着枚银色玫瑰徽章——和死者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苏棠蹲下身检查伤口，突然脸色大变：“他的心脏不见了！”
仓库的通风管道传来异响，陆沉抬头看见个黑影一闪而过。
他举枪射击，子弹击穿铁皮，掉下来几缕银白色纤维。
“追！”
陆沉冲向通风口，苏棠紧随其后。
在管道尽头，他们看见市医院院长林国栋正钻进一辆黑色轿车，后座躺着个昏迷的女人，正是本该在ICU的林晚秋。
“原来如此，”苏棠恍然大悟，“篡改名单的是林国栋，他想把妻子的心脏移植优先级提到最高。
林博文发现真相后，就策划了这场连环杀人案，目的是逼他哥哥自首。”
黑色轿车驶出医院大门，陆沉跳上警车，苏棠打开导航系统：“他要去城郊的私人诊所，那里有全套移植手术设备！”
警灯划破雨夜，陆沉看着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时速表，突然想起苏棠刚到解剖室时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凶手下次会取肺脏？”
“因为人体器官移植顺序，”苏棠的侧脸在警灯闪烁中忽明忽暗，“心脏、肝脏、肾脏、肺脏……对应的罗马数字Ⅰ到Ⅳ。
但林博文真正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