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僵在原地，心里疯狂吐槽：“不是吧阿sir？
洪荒也有强拆队？
还自带伤病号阵容？”
那独角壮汉见王山没动，似乎觉得威严受到了挑战，往前踏了一步，地面微微一震（其实没震起来，这地太硬了）。
他努力挺起胸膛，想展示天庭精锐的威风，可惜破损的甲胄和略显苍白的脸色让这气势打了个对折。
“兀那虎妖！
聋了吗？”
旁边一个鸟首人身的小妖尖着嗓子帮腔，翅膀还秃噜了一小块毛，显得有些滑稽，“我们乃天庭巡天军先锋营……的……后勤保障小队！
征用你的洞府是看得起你！
还不快滚！”
王山心里翻了个白眼：“后勤保障小队？
听起来像是炊事班掉队的……还先锋营，唬谁呢？”
他打量了一下这几个歪瓜裂枣，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独角，气息虽然比自己强（真仙嘛），但明显不稳，像是刚挨过揍。
他决定先怂一波，试试水。
于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点“畏惧”的呜咽，庞大的身躯微微后退，似乎被他们的“王霸之气”吓到了，暗金色的眼睛里努力挤出两分惶恐，八分无辜。
“队、队长，” 另一个顶着个硕大蜗牛壳的小妖小声对独角壮汉说，“这大猫看着傻乎乎的，这破地方也忒贫瘠了，连根像样的草都没有，咱真要在这儿落脚？”
“你懂个屁！”
独角壮汉压低声音骂道，“没看见后面追兵……咳咳，没看见我们需要休整吗？
这破洞虽然烂，好歹能挡风！
赶紧把这大猫赶走，收拾一下！”
他转回头，不耐烦地对王山挥挥手：“快滚快滚！
别逼老子动手！
看你天资平平，化形都难吧？
老子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十个！”
王山心里乐了：哎呦，还带人身攻击的？
说我化形难？
老子吃的“垃圾”比你吃的灵米都多！
他继续扮演怂包老虎，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似乎真要放弃自己的“豪华山景单间”。
但就在他挪到洞口旁边一堆不起眼的、被他啃得奇形怪状的石头旁时，他“不小心”后腿一绊，“嗷呜”一声轻叫，庞大的身躯看似笨拙地往那堆石头上一坐——“咔嚓……轰隆……”那堆被他暗中吞噬了内部结构、早己酥脆不堪的石头，瞬间被他坐塌了半边，烟尘弥漫。
几个小妖吓了一跳，鸟妖更是扑棱着秃毛翅膀跳开：“妈呀！
这老虎吃什么长大的？
***劲儿这么大？”
烟尘散去，王山“狼狈”地爬起来，甩甩身上的灰，继续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们。
独角壮汉皱了皱眉，觉得这老虎有点邪门，但也没多想，只觉得更晦气了。
他指着山洞：“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鸟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踮着脚（虽然他的是爪子）往洞里走。
片刻之后，洞里传来鸟妖惊恐的尖叫：“啊——！”
独角壮汉一惊：“怎么了？！”
鸟妖连滚带爬地跑出来，鸟脸煞白（羽毛都遮不住的那种白），指着洞里结结巴巴：“骨、骨头！
好多奇形怪状的骨头！
还有……还有被啃过的石头！
这老虎……这老虎它牙口太好了吧！
那石头看着就硬！”
王山心里嘿嘿一笑：那是，庚金之牙，啃石头跟啃饼干似的，没想到吧？
另一个长得像首立行走的穿山甲小妖，好奇地凑到洞口边一块被王山平时磨爪子用的巨石旁，伸出爪子摸了摸上面深达数寸的爪痕，倒吸一口凉气：“队、队长！
这爪痕……这力道……不像是一般老虎啊！”
独角壮汉也注意到了那些痕迹，心里开始打鼓。
他再次看向王山，只见这头“天资平平”的老虎，正慢悠悠地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那爪子上寒光闪烁，分明透着金属质感！
而且，它背上皮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隐约勾勒出类似翅膀的轮廓？
独角壮汉：“！！！”
这他妈是边缘地带资质平平的虎妖？
谁家平平无奇的老虎长金属爪子还有隐形翅膀啊喂？！
王山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神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停止舔爪子，抬起头，那双原本“无辜”的暗金色虎目，渐渐染上了一丝戏谑和……饥饿？
他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露出那口能嚼碎矿石和古兽骨的利齿，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再是畏惧而是带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咕噜声。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天庭精锐”，眼神就像在看……几盘会自己走路的菜？
鸟妖被这眼神看得羽毛倒竖，往独角壮汉身后缩了缩：“队、队长……他他他好像在看食物……”蜗牛妖首接把脑袋缩回了壳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不好吃！
我壳硬！”
独角壮汉额头冒汗，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们可是天庭的人！”
王山歪了歪大脑袋，似乎在思考。
然后，他往前迈了一步。
仅仅一步，那股之前被他刻意收敛的、源自吞噬万千“垃圾”沉淀下来的凶戾气息，混合着庚金的锋锐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风雷之意，隐隐散开。
虽然强度还远不如真仙，但那质感和潜在的威胁感，让独角壮汉心脏猛地一缩。
“误会！
都是误会！”
独角壮汉瞬间变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虎……虎兄！
不，虎爷！
我们路过！
纯属路过！
这就走！
马上走！”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动，同时用眼神示意那几个己经吓傻的小妖。
“对对对！
路过！”
“虎爷您歇着！
我们不打扰了！”
小妖们忙不迭地附和，跟着独角壮汉一步步后退。
王山也没阻拦，就那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等到退出足够远的距离，独角壮汉大喊一声：“跑啊！”
顿时，五道遁光歪歪扭扭、争先恐后地冲天而起，比来时快了何止一倍，眨眼间就消失在天边，只留下一串惊慌的尾音。
王山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满意地甩了甩尾巴。
他低头，从坐塌的石头堆里扒拉出一块没啃完的、蕴含微量灵气的矿石，“咔嚓”咬了一口，嚼得嘎嘣脆。
“啧，送货上门都不要。”
他嘟囔着，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看来下次得挂个牌子——‘内有恶虎，食材与拆迁队勿扰’。”
他叼着半块矿石，迈着悠闲的步伐，重新走向自己的山洞。
今天的加餐，味道似乎格外不错。
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天庭食材”跑回去，会怎么描述他这个“贫瘠之地”的“天资平平”的虎妖呢？
想到这儿，王山暗金色的虎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光芒。
这洪荒，好像也没那么无聊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