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剧本之他的陷阱，她的剧本

第一章：第1场，Action！我爸给我跪下的时候，

手里还攥着公司上个季度的巨额亏损报表，纸边被他捏得发皱，像他瞬间垮掉的精神气。

“清歌，算爸求你了……只有顾衍之能救咱们家了。你不去找他，沈家就真的完了！

”客厅的水晶灯晃得我眼晕。我看着地上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

如今为了资金链苦苦哀求女儿去“和亲”，心里不是悲凉，反而涌起一股荒谬的戏剧感。

我扶他起来，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爸，起来吧。我去。”回到书房，我打开电脑，

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文件名闪烁的光标，像一场大戏开幕前的倒计时。我指尖微顿，

然后飞快地敲下一行字：项目启动：捕猎顾衍之.pdf对，不是联姻，是捕猎。

我把这当成我职业生涯中最具挑战的一次创作。主角：我，沈清歌，28岁，过气豪门千金，

职业编剧。目标：顾衍之，32岁，深渊网络CEO，科技新贵，身价万亿，最难搞的是，

他是我家对头公司都想拉拢的对象。首先，是人物小传。我在文档里写下：姓名：顾衍之。

已知标签：智商超群，白手起家，警惕性高，对刻意接近者极度反感。喜好：艺术，

尤其是冷门后印象派画作；每周三下午会雷打不动出现在“拾光”私人画廊。厌恶：蠢人，

香水味过浓的女性，以及……所有形式的套路。很好，难点明确。

我需要的是一场“非典型”邂逅。周三下午，“拾光”画廊。

我穿着一条简约的米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只涂了层提气色的口红，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

目标出现在莫奈的《睡莲》前，嗯，太俗。他在一幅色彩灰暗、构图压抑的油画前停驻，

是挪威画家蒙克的《病中的孩子》。就是它了。我悄然站到他身侧略靠后的位置，

目光同样落在画上，

用刚好他能听清的、带着一丝研究意味的声音低语：“都说蒙克表现的是疾病的痛苦，

但我总觉得，这幅画里更深的，是床边那个母亲无声的绝望。”顾衍之侧过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他很英俊，但这种英俊带着一种疏离的审视感，像精密仪器在扫描。“哦？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带着询问。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知性女子的浅笑：“健康可以被剥夺，但爱不能。

母亲的绝望，在于她连女儿的痛苦都无法分担分毫。这种无力感，比病痛更噬心。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讶，显然没料到我会从这个角度解读。“很独特的见解。

你是学艺术的？”“不，我是编剧。”我坦然回答，“编剧的工作，

就是挖掘表象之下的人性幽微。这幅画，就是一个绝佳的悲剧脚本。

”“编剧……”他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从蒙克聊到易卜生，

从戏剧结构聊到北欧的哲学思潮。我发现他知识渊博得可怕，而且思路清晰，句句切中要害。

这完全超出了我准备的“剧本”范围，几乎是一场即兴的智力交锋。最后，他看了眼手表，

递过来一张质感极佳的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行私人号码。“沈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是否有荣幸，请你共进晚餐，继续今晚的话题？”“我的荣幸，顾先生。”我接过名片，

指尖仿佛能感受到名片上传来的、属于他的微凉体温。走出画廊，傍晚的风带着凉意。

我坐进自己的小车，没有立刻发动。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不是心动，

是高度紧张后的应激反应。首战告捷，比预想更顺利。这个顾衍之，

比资料里显示的更有深度，也更危险。我拿出手机，

给我唯一的知情者、闺蜜林薇薇发了条消息：鱼饵已下，目标上钩。第一阶段，完成。

几乎秒回：卧槽！真的假的？他没看出你是装的？我：演技派的基本修养。另外，

他比想象中有趣。林薇薇：……姐妹，我咋觉得你这话有点危险？别假戏真做啊！

我笑了笑，没回。假戏真做？怎么可能。我沈清歌的人生剧本，只能由我自己执笔。

与此同时，画廊门口，顾衍之坐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助理递上一份文件：“顾总，

这是您要的沈家最新的财务状况评估，比我们之前了解的更糟糕，资金窟窿非常大。

”顾衍之没接，目光望着窗外我车子离开的方向，指尖轻轻敲着膝盖，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嗯。沈清歌……剧本开场很精彩。告诉拾光画廊的经理，

这个月奖金加倍。他推荐的‘偶遇’点位，非常准。”助理愣了一下：“是，顾总。

那沈家那边……”“不急。”顾衍之收回目光，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好戏，

才刚刚开场。让我看看，这位天才编剧，接下来要怎么演。

”第二章：即兴表演最动人晚餐定在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顶楼法餐厅，环境私密，

视野极佳，能将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我提前十分钟到达，被侍者引到预定的位置。

顾衍之还没到，这给了我观察环境和调整状态的时间。我点了一杯苏打水，小口啜饮，

飞快地过了一遍“剧本”：今晚的目标是进一步展示我的学识、品味和“不刻意”的吸引力，

话题要围绕艺术、文学和适度的行业见解展开，绝不能主动提及家族生意。七点整，

顾衍之准时出现。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比下午在画廊时少了几分商务感，

多了些许慵懒随性。“抱歉，久等了。”他声音温和，举止无可挑剔。“我也刚到。

”我微笑，心里暗道：时间掐得真准，一分不差，这人的控制欲可见一斑。

点菜的过程很顺利，他将菜单递给我，充分尊重女士的意见。我点了招牌的鹅肝和鳕鱼，

要了一杯佐餐的白葡萄酒，既不过分张扬，也显示了基本的用餐礼仪。他则点了牛排，

并为自己选了一款不错的勃艮第红酒。“沈小姐对红酒也有研究？”他晃着酒杯，

状似无意地问。来了。这是我预设的“展示点”之一。我按照准备好的说辞，

从容应答：“谈不上研究，只是之前写一个关于品酒师的本子，做过些功课。

勃艮第的黑皮诺，优雅而复杂，像一本需要耐心品读的书。”他点点头，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才转向窗外的夜景：“很好的比喻。看来编剧这份职业，

让沈小姐对很多事情都有独特的视角。”“生活是最大的素材库。”我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比如窗外这些灯火，每一盏背后可能都有一个故事。

”我们的话题从城市变迁聊到科幻文学，

又从人工智能的伦理问题跳转到某个冷门导演的拍摄手法。顾衍之的知识储备深不见底，

而且思维极其敏捷，常常在我抛出观点后，能立刻给出更深刻或更具批判性的回应。

这不像是在约会，更像是一场高强度的学术研讨会。有好几次，我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节奏，

全靠多年编剧锻炼出的急智和大量阅读的底子勉强支撑。

内心有个小人已经在咆哮：这男人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吗？！

说好的霸道总裁只需要邪魅一笑呢？！餐后甜点时，

一个意外插曲打破了这种智力上的紧绷感。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

拿着一个气球在餐厅里跑闹，她的母亲在后面轻声呼唤。小女孩跑过我们桌旁时，脚下一滑，

直直地朝着旁边端着咖啡壶的服务员撞去。电光石火之间，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

一把将小女孩揽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可能泼洒的热咖啡。

动作快得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哎呀！”小女孩的母亲惊呼着跑过来。服务员也吓白了脸，

连声道歉。我怀里的孩子懵懂地眨着眼睛，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松了口气，

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下次在餐厅要慢慢走，好不好？”顾衍之也站了起来，

他先确认了我和孩子都没事，然后才对惊魂未定的服务员温和地说：“没关系，下次小心点。

”他的处理方式冷静而周全，瞬间控制了场面。小女孩被母亲带走了，不断向我们道谢。

我坐回座位，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手心里也沁出薄汗。这完全不在剧本之内。

顾衍之重新坐下，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像能洞察人心。“刚才很危险。

”我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挽回我“优雅知性”的人设：“本能反应而已，

总不能看着孩子烫到。”“嗯。”他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看我的眼神，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里面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和探究，多了一丝……真实的温度？

晚餐结束，他坚持送我回家。车停在我租住的高级公寓楼下，我解开安全带，

准备说些感谢的客套话然后道别。他却从后座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礼盒，

递给我：“一点小礼物，希望沈小姐喜欢。”我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有点沉。

“顾先生太客气了。”“聊表谢意，谢谢你今晚精彩的见解，还有……刚才的见义勇为。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回去再拆吧。晚安，沈编剧。”“晚安，顾先生。

”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我抱着那个盒子站在楼下，心里莫名有点乱。

他叫我“沈编剧”，这个称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调侃和洞悉。回到家，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里面不是珠宝，也不是鲜花，

而是一本绝版多年的、关于戏剧理论和编剧技巧的原版书，书页已经泛黄，但保存得极好。

这正是我研究生时期梦寐以求但一直没能找到的资料！我翻开扉页，里面没有题字。

但这份礼物的分量，远比任何奢侈品都重。它精准地投我所好，表明他不仅记住了我的职业，

还可能私下做过功课。这是一种更高级的、直击灵魂的“套路”。我坐在书桌前，

打开那个名为捕猎顾衍之.pdf的文档。在“第二章：初次约会”下面，

我敲下记录：“目标智商极高，沟通需耗费大量心力。

意外事件救小孩可能产生正向加分。回礼绝版书极为精准，

暗示其可能已超出‘初步好感’阶段，需提高警惕。下一步，制造再次见面的合理契机。

”刚写完，手机亮了一下，是顾衍之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书还喜欢吗？另外，

沈编剧的即兴表演，比精心设计的台词更动人。”我的手指瞬间僵住，

一股凉意从脊椎窜上来。他……他是什么意思？“即兴表演”指的是我救小孩，

还是……泛指整个晚上？第三章：最佳男配角奖顾衍之那条短信，

像一根细针扎在我绷紧的神经上。我盯着手机屏幕，足足一分钟没动。

“即兴表演”四个字在我脑子里来回碰撞，衍生出无数种可能。

最坏的可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意图，画廊的“偶遇”根本是他将计就计。如果是这样，

那我这两个多月的苦心经营，在他眼里岂不是一场猴戏？最好的可能……不，

在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不存在侥幸。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慌乱是败者的开场白。

作为一个优秀的编剧，当情节偏离大纲时，首先要做的不是崩溃，而是重新评估局势，

调整人物动机和行动线。我没有回复那条短信。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尤其是在看不清对方底牌的时候。接下来的几天，我按兵不动，没有主动联系顾衍之，

而是把精力投入到修改一个被搁置已久的剧本里。我需要用工作来沉淀情绪，

同时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我沈清歌的生活，并非只围着你顾衍之转。期间，

林薇薇跑来我家，抱着一堆零食进行“战略分析”。“姐妹，危矣！”她盘腿坐在地毯上，

啃着薯片，口齿不清地说，“这顾衍之段位太高了！送你绝版书，

那是精准打击你的专业领域；发短信点破‘即兴表演’，这是敲山震虎，告诉你‘小子，

你的把戏我看穿了’！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PUA高端玩法！

”我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我想好的？”林薇薇瞪大眼睛，“好的就是，

他可能真对你有点意思，所以陪你玩这场‘谁先动心谁就输’的游戏？但问题是，

你玩得起吗？你们沈家等得起吗？”她的话像锥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是啊，

我玩的是情感游戏，赌上的是我的婚姻和感情，而沈家赌上的，是存亡。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个我预料之中、却也来得有点快的“契机”出现了。

我爸打电话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清歌啊，周五晚上，寰宇集团有个商务酒会，

档次很高，听说……顾总也会去。爸爸想办法弄了张邀请函，你看……”我捏着电话，

指甲陷进掌心。看，这就是现实。它逼着你，连犹豫的时间都不多给。“好，我去。

”我听见自己说。周五晚上，我穿上一条不会出错的小黑裙，妆容精致，举止得体。

踏入宴会厅时，我迅速扫视全场，很快就在角落那圈最核心的人群中看到了顾衍之。

他正与人交谈，侧脸线条冷峻，举手投足间是掌控全局的从容。我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端了杯香槟，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扮演一个优雅的背景板。我知道，在这种场合，

主动凑上去的，往往不值钱。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哟，

这不是沈大小姐吗？怎么，沈家如今这光景，还有闲钱来这种地方交际？”我转头，

是周世轩。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家里做建材生意起家，暴发户气质浓郁，

一直以挤进顾衍之那个圈子为荣，但显然人家不带他玩。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昂贵但气质油腻的跟班。“周少。”我淡淡点头，不欲多言。

周世轩却来了劲，上下打量我，目光轻佻：“听说沈氏最近很困难啊？要不要本少帮帮你？

陪我去那边喝几杯，聊聊？”他说着，竟伸手想来拉我的手腕。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

眼神冷了下来：“周少，请自重。”“自重？”周世轩嗤笑一声，声音提高了些，

引得附近一些人看了过来，“沈清歌，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呢？

你家都快破产了！在本少面前装什么清高？让你喝杯酒是给你面子！

”难听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带着羞辱的力道。周围的目光变得复杂，有同情，有看戏，

也有漠然。我攥紧了酒杯，指节发白，血液冲上头顶，但理智告诉我，在这里和周世轩冲突，

只会让沈家和我自己更难堪。就在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把酒泼到他脸上时，

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插了进来。“周少，看来令尊最近是太忙了，

没空教你怎么说话。”顾衍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自然地站到我身边，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他甚至没看周世轩，目光落在我脸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或许是演技？，“没事吧？”周世轩看到顾衍之，

气势瞬间矮了半截，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顾、顾总，您误会了，

我就是跟沈小姐开个玩笑……”“玩笑？”顾衍之这才缓缓转向他，眼神没什么温度，

却像冰锥一样让人发冷，“我看沈小姐并不觉得好笑。另外，

沈氏集团是我们深渊网络重要的潜在合作伙伴，沈小姐是我顾某的贵客。

周少这样对待我的合作伙伴，是不给我顾衍之面子，还是……不把深渊网络放在眼里？

”“合作伙伴”四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周围人群中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周世轩的脸瞬间煞白，冷汗都下来了：“顾总！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是我嘴贱！

我该死！”他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又忙不迭地向我鞠躬，“沈小姐，对不起！

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顾衍之没再理他，

而是朝我微微倾身，声音温和下来，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姿态：“这里有点吵，

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我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跳动。他这番话，不仅替我解了围，

更是当众给了沈家，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深渊网络的潜在合作伙伴”，

这句话传出去，足以让那些对沈家落井下石的人重新掂量掂量。“好。

”我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他绅士地伸出手，虚虚地护在我身后，

引领我穿过人群注视的目光，走向宴会厅外的露台。

把面如死灰的周世轩和他那两个目瞪口呆的跟班，彻底晾在了原地。露台上夜风清凉，

吹散了我脸上的燥热。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陈开去，繁华又疏离。“谢谢。”我低声说，

这是真心的。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顾衍之靠在栏杆上，侧头看我，

夜色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他没接我的话，

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刚才那种情况，你的剧本里，有预案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又来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敲打。我强迫自己镇定，迎上他的目光，

试图从他眼里找出蛛丝马迹：“顾总说笑了，我怎么会有剧本。倒是顾总，

刚才那句‘重要的潜在合作伙伴’，才是真正的即兴表演吧？演技真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磁性。“彼此彼此。

”他凑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

沈编剧，你觉得我今晚这个‘英雄救美’的男配角……演得怎么样？

”第四章：剧本失控预警露台上的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在我发烫的脸上，

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男配角？他管自己叫男配角？！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子里炸开。他不仅知道有“剧本”，甚至还给自己精准定位了？是试探，还是摊牌？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露台的栏杆，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不能慌。我告诉自己。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他可能只是在用他那种可恶的、居高临下的方式调侃我。

我转过头，努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甚至还挤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顾总，您真是太幽默了。您要是男配角，

那这满场的嘉宾，岂不是连群演都算不上了？”顾衍之深邃的眸子盯着我，

像是要透过我故作镇定的外表，看到我内心正在疯狂拉响的警报。

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挂着，没承认，也没否认。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我爸。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爸知道我今天来参加酒会的目的，除非有天大的事，

否则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抱歉，顾总，我接个电话。”我拿着手机，

快步走到露台的另一边。电话刚一接通，

我爸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慌的声音就炸响在我耳边：“清歌！完了！全完了！

刘工……刘工带着整个核心技术团队，跳槽到周氏企业了！

他们……他们带走了我们新产品的全部核心数据！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刘工是沈氏集团的顶梁柱，他跟了父亲十几年，

是看着我从女孩长大的叔叔！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氏？周世轩？！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瞬间明白了刚才酒会上周世轩那场拙劣的挑衅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拖住我，或者，

是为了在挖走刘工之后，趁机再来羞辱我，看沈家的笑话！“爸，您别急，慢慢说，

到底怎么回事？”我强迫自己用最冷静的声音回应，但手指已经冰凉。“周世轩那个王八蛋，

开了三倍的价钱！还承诺给他们解决子女上学和户口！

他们……他们今天就集体提交了辞职报告，现在人已经联系不上了！清歌，没了技术团队，

我们跟深海集团的那个大单子肯定黄了，银行那边也……我们真的死路一条了！

”我爸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爸，

你现在听我说，第一，立刻联系法务，

评估刘工他们带走核心数据是否违反竞业协议和保密协议，准备起诉。第二，

稳住现在还留在公司的员工，尤其是生产部门的老师傅们，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

我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软的。酒会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沈家这艘破船，终于要沉了吗？而我所谓的“捕猎计划”，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我转过身，发现顾衍之还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我。

他显然听到了我电话里的只言片语，或者至少，

从我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紧握的手机看出了端倪。“需要帮忙吗？”他问，语气很平静，

没有过多的同情，更像是一种基于合作伙伴哪怕是名义上的立场的询问。帮忙？怎么帮？

用钱砸死周世轩吗？还是用深渊网络的权势逼刘工他们回来？不，

这不是钱和权势能立刻解决的问题。核心技术团队没了，军心涣散，这才是最致命的。

“谢谢顾总，暂时……还不用。”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家里有点急事，

我得先告辞了。”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我让司机送你。”“不麻烦了，我叫了车。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露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又充满不确定性的男人。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出租车开往沈氏集团的总部。已经是晚上，

办公楼里大部分区域都暗着，只有我爸的办公室和核心研发部门还亮着灯。

研发部的办公区一片狼藉，显然人走得匆忙。几个年长的老师傅还守在岗位上，看到我进来，

纷纷站起身，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大小姐……”“清歌，你可来了……”我看着他们，

这些是跟着我父亲打江山的元老，是沈氏的根基。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区中间，

没有哭诉，没有抱怨，甚至没有一丝慌乱。我知道，此刻我必须是他们的主心骨。“王师傅，

李伯伯，张叔，”我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声音清晰而稳定，“情况我都知道了。

刘工他们走了，我很难过，但沈氏还没倒！只要我们这些老伙计还在，沈氏的魂就没散！

”我拉过一块白板，拿起记号笔：“新产品的数据被带走了，没关系。我们从头来过！

王师傅，你负责机械结构，图纸都在你脑子里！李伯伯，电路部分你最熟！张叔，

软件底层逻辑你比谁都清楚！我们几个人，难道还拼不过他们那些见利忘义的人吗？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我知道，周世轩给了三倍的价钱。

我沈清歌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沈氏渡过这次难关，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沈氏的功臣，我绝不会亏待大家！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是争一口气！大家愿不愿意，陪我赌这一把？”没有激昂的呐喊，几位老师傅互相看了看，

最终，资历最老的王师傅重重一拍桌子：“干！大小姐一个姑娘家都有这魄力，

我们这些老骨头怕什么！就当是重新创业了！”“对！不能让周家那小兔崽子看扁了！

”“没错，老子咽不下这口气！”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老师们傅，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才是沈家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数据，而是这些不离不弃的人。那一整晚，

我都待在研发部，和老师傅们一起，凭借记忆和残存的资料，一点点地重构技术框架。

我虽然不是技术专家，但作为编剧，我逻辑清晰，善于归纳和激发灵感，竟也帮上了不少忙。

我们争论、画图、推翻、重来，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看来，我低估了沈编剧的能力。”我猛地回头，

看到顾衍之倚在门框上，不知来了多久。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像是晨跑路过，

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深不见底的探究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他一步步走进来，

目光扫过布满演算草稿的白板，以及我们几个熬得通红的眼睛，最后落在我脸上。

“临危不乱，稳定军心，甚至能参与技术重构。”他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种全新的、我从未听过的认真，“沈清歌，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我看着他，

一夜未眠的疲惫和高度紧张后的松懈一起涌上心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精心编写的“捕猎剧本”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站在他面前的，

是一个卸下了所有伪装、为了家族存亡拼尽全力的、真实的沈清歌。他走到我面前，

无视周围老师傅们好奇的目光，递给我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看来，你的剧本，

”他微微俯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彻底失控了。”我接过咖啡，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我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第一次，

没有去思考任何剧本和套路，只是遵循本心，轻声回答：“是啊，失控了。

但是……感觉好像也不坏。”第五章：嘘，杀青快乐顾衍之的那杯咖啡，像一剂强心针，

又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疲惫的心底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他没再多待，

留下咖啡和一句意味不明的“失控了也不坏”，便转身离开了，仿佛真的只是晨跑顺路。

但我知道，绝不是顺路。接下来的几周，我几乎住在了公司研发部。

和老师傅们没日没夜地扑在新产品的重构上。顾衍之那边，出乎意料地没有再主动联系我，

也没有再提什么“剧本”或“男配角”。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像在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

期间，深渊网络与沈氏集团“潜在合作伙伴”的消息不胫而走，像一道护身符，

竟然意外地稳住了几家摇摆不定的供应商和银行。连周世轩那边都暂时没了动静，

不知是在憋大招，还是被顾衍之的名头暂时唬住了。我爸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他大概觉得，

顾衍之这尊大佛，我们沈家是抱定了。只有我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未消失。

我和顾衍之的关系，建立在一个一戳即破的谎言之上。每当夜深人静，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名为捕猎顾衍之.pdf的文档，都觉得它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文档的进度停留在第四章。我迟迟无法写下第五章的情节。因为接下来的发展，

已经彻底脱离了我的掌控。这天下午，新产品的基础架构终于初步搭建完成，

虽然距离原有水平还有差距，但至少看到了曙光。王师傅红着眼圈，

拍着我的肩膀说：“大小姐，有希望了！最多再两个月，我们一定能赶上来！

”我笑着安抚他，心里却沉甸甸的。两个月？顾衍之那边，我还能“演”两个月吗？

手机响了，是顾衍之。距离他上次出现，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沈编剧，今晚有空吗？”他的声音透过听传来，

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子，“带你去个地方。”不是询问，是陈述。

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微微挑眉的样子。“……有空。去哪里？”“到了就知道。七点，

我去接你。”他卖了个关子，然后利落地挂了电话。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我——摊牌的时候，到了。他带我去的地方，不是高级餐厅，

也不是什么私人会所，而是一家藏在老城区巷弄深处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私房菜馆。

店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似乎和顾衍之很熟，看到他来，笑眯眯地叫了声“小顾”，

把我们引到一个安静的小包间。菜是家常菜，但味道出奇的好。席间，顾衍之没怎么说话，

只是偶尔给我夹菜，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他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

细心地从汤里把香菜末挑出来。这种平淡的、带着烟火气的温馨，

比任何浪漫攻势都更具杀伤力。它一点点蚕食着我的防备，

让我几乎要忘记我们之间那荒谬的开始。饭后，他开车带我到江边。晚风带着水汽，

吹拂在脸上。我们并肩靠在栏杆上，看着对岸的灯火通明。“沈氏的情况，我听说了。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做得不错。”我攥紧了栏杆，知道真正的戏肉要来了。

“运气好，还有老师傅们肯帮忙。”“不是运气。”他转过头，目光在夜色中格外锐利，

“是你的能力。沈清歌，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他的话像羽毛，

轻轻搔刮着我的心尖。我几乎要沉溺在这种被认可、被欣赏的错觉里。但我知道，

不能再拖了。沈家的危机虽然缓解，但远未根除。而我和他之间这场荒诞的戏，也该落幕了。

趁我现在……或许还有一丝抽身的力气。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正面看着他。

江风拂乱了我的头发，我也顾不上整理。“顾衍之。”我叫了他的全名，声音有些发颤，

但努力维持着镇定。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这段时间，谢谢你。

”我按照无数次在脑海里排练过的“杀青剧本”，开始念台词，“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

提供的帮助……哪怕是名义上的。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停顿了一下，

努力忽略心脏传来的细微刺痛，继续用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但是，

我想我们的……合作关系，或者说这场……误会，应该到此为止了。

”我避开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看向江面闪烁的航标灯。“沈家的困难，

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值得更好的……合作伙伴，或者，

更好的人。”我说出了最俗套、却也最安全的“为你好”式告别台词。

完美扮演了一个识大体、不愿拖累对方的悲情角色。按照剧本，

接下来我应该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决绝又令人怜惜的背影。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江水拍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顾衍之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那目光像能穿透我精心伪装的面具，直抵我内心最深处的狼狈和……不舍。

时间长得让我几乎要窒息。终于，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听不出喜怒，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凉意。他上前一步，靠得极近，近到我能数清他长长的睫毛。他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眼角的一滴湿意这滴泪，一半是演技，一半是真的难受。

然后，他俯身，在我耳边，用那种我熟悉的、带着致命诱惑又令人脊背发凉的磁性嗓音，

一字一句地，戳穿了我所有的幻想：“到此为止？沈清歌，这出戏，导演还没喊‘卡’，

你这个女主角，怎么就想着要提前杀青了？”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冰冻。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第六章：总导演现身江风好像瞬间变得刺骨，

把我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我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衍之缓缓直起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或调侃，

只剩下一种全然的、掌控一切的冷静。“你……”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我怎么了？”顾衍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像一个耐心的老师等待学生解开难题，“我不是一直很配合你的演出吗，

沈编剧？从画廊的‘偶遇’，到餐厅的‘共鸣’，

再到酒会上的‘英雄救美’……你的剧本写得不错，起承转合，张力十足。”他每说一句，

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像个自以为高明的小丑，在舞台上卖力表演，

而观众席上的他，早已看穿了所有机关和套路。“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巨大的羞辱感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席卷了我，让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什么时候？

”顾衍之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江风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凉薄，

“大概是在你站在那幅《病中的孩子》面前，

说出那句‘母亲的绝望在于无法分担痛苦’的时候吧。”我瞳孔一颤。那是我们初遇的开端！

“见解很精彩，真的很精彩。”他慢条斯理地说，像是在品味一杯酒，

“精彩到不像是临时起意。一个年轻的编剧，对一幅相对冷门的油画，

能有如此精准又充满戏剧性的解读……这本身，就是最完美的剧本开场白，不是吗？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然后你调查我的喜好，摸清我的行程，

甚至精准地在我常去的画廊、常看的那幅画前‘偶遇’。沈清歌，你为了接近我，

确实做足了功课。”我脸色惨白，所有精心构筑的防御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原来我所以为的天衣无缝，在他眼里处处是破绽。“所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看我笑话？

”屈辱的泪水盈满眼眶，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看笑话？”顾衍之摇了摇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不。我是在评估。”“评估？”“评估你的勇气，

你的智慧，你的……价值。”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我，“一个年轻女孩，

在家道中落时，没有选择哭哭啼啼或者走捷径，而是制定了一个如此大胆且周密的计划，

试图靠自己的力量挽救家族。这份魄力和执行力，值得一份尊重。”“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陪我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我觉得荒谬又可笑，“顾衍之，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感情？”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你怎么确定，我是在玩弄？

”他不再逼近，反而后退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目光投向漆黑江面。“沈清歌，

你只知道你在演，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投入？”我愣住了。他转过身，重新看向我，

眼神变得深沉而认真：“没错，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纯。但我还是被你吸引了。吸引我的，

不只是你漂亮的脸蛋和精心设计的台词，更是你在危机面前临危不乱的镇定，

是你为了保护孩子下意识的勇敢，是你为了家族彻夜不眠、与老师傅们并肩作战的坚韧！

”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我心上。“你或许是从一场表演开始，

但你在表演中流露出的真实，比你任何精心设计的部分都更打动我。”他缓缓说道，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酒会上为你解围，不只是为了配合你的剧本，

更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周世轩那种人渣羞辱。清晨去公司找你，也不是偶然，

是我听说周世轩挖走了你的技术团队，想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

却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真实的沈清歌。”我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说这是戏，”他一步步走回我面前，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这边的剧本，早就改了。

”他低下头，目光锁住我闪烁的眼眸。“我的剧本很简单：将计就计，

看看这个处心积虑接近我的女人，到底有几分真心。如果她只有算计，那游戏结束，

沈家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如果……如果她在算计之中，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流露出哪怕一丝真实和可爱……”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那我就让她假戏真做，彻底爱上我。而我，也会认真考虑，

把这场始于谎言的相遇，变成一场真正的……爱情故事。”江风依旧在吹，

但对岸的灯火在我眼中已经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晕。我所有的预设，所有的防备，

所有的剧本，在这一刻，被他这番真假难辨、却又无比动人的话，彻底击得粉碎。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完成了打败性的逆转。他不是看客，不是配角，更不是猎物。

他是一直站在幕后，掌控着全局的……总导演。第七章：对不起，

我是即兴发挥顾衍之的话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

把我心里那片由谎言和算计构筑的沙堡冲得七零八落。我站在原地，江风卷着他的话语，

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变成一场真正的爱情故事……”是真的吗？可能吗？

一个始于如此不堪的骗局，也能走向一个光明的结局？我看着他，

试图从他深邃的眼里找出哪怕一丝戏谑或虚伪。但没有，那里只有一种近乎坦荡的认真，

还有一种……等待宣判的平静。他把他自己，连同这场荒谬游戏的最终解释权，

一起交到了我的手上。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漫上心头。

有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有被愚弄的愤怒，但更多的，

是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如释重负和隐秘的欣喜。不用再演了。

不用再时时刻刻计算台词、揣度表情、担心穿帮。我终于可以卸下那副精心打造的面具，

哪怕面具下的自己，狼狈不堪。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

游戏结束了？还是……换了个新游戏？”顾衍之微微蹙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

“沈清歌，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没有游戏了。从我决定把剧本改成‘追你’的那一刻起，

就没有游戏了。”他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但手在半空中顿住，又收了回去，

插进西裤口袋，这个细微的动作泄露了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镇定。“现在，

是真心换真心的阶段。当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自嘲的笑，

“如果你觉得我的真心一文不值，或者你实在无法接受这场开始的闹剧，

你可以现在转身离开。我保证，深渊网络之前给予沈氏的所有隐形便利不会收回，

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从未认识过？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尖锐地疼。

这几个星期发生的点点滴滴，画廊的初遇，餐厅的交锋，酒会的维护，清晨的咖啡，

还有刚才他那番石破天惊的告白……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结束这荒唐的一切。沈家的危机已经缓解，

我不再需要依附于他。可心底有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呐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这场错误的开始，真的能导向一个正确的结局呢？我抬起头，迎上他等待的目光。

江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精英式的严谨，多了些落拓不羁的真实感。

“顾衍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

目的不纯。我写了个糟糕透顶的剧本，把自己也演了进去。”我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但我没办法……没办法把发生过的一切都抹掉。我没法把你清晨送来的咖啡，

你站在研发部门口看我的眼神，还有……还有你刚才说的话，都当成一场游戏。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演技。“对不起，我骗了你。

但如果……如果你说的‘真心换真心’是真的……”我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这完全超出了我所有的剧本储备，是百分百的，狼狈的，即兴发挥。顾衍之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我。直到我语无伦次，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

用指腹温柔又有些笨拙地擦去我的眼泪。“笨蛋。”他低声说，

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和心疼，“谁要你道歉了？要说骗，也是我陪你一起骗的。

”他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沈清歌，看着我。告诉我，抛开所有剧本，

抛开沈家，抛开一切外界因素，只问你自己的心——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

不是演出来的感觉？”江水在脚下流淌，对岸的灯火温柔地闪烁着。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看穿了我所有伪装，却依旧选择留在我面前的、强大又偶尔流露出脆弱的男人。

我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一切。我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用尽全身力气，

遵从了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有。”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气。

顾衍之的眼底，像有烟花骤然炸开，璀璨夺目。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

一种巨大而真实的喜悦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

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那就够了。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沈清歌，我们扯平了。从现在开始，

忘了那些该死的剧本。我们就当……是在江边吹风的时候，看对了眼，行不行？

”我破涕为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哪有人这么随便就看对眼的……”“我啊。

”他理直气壮地说，然后，一个轻柔的、带着试探意味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不像剧本里的任何情节，没有霸道的宣告，没有精心的设计，

只是一个简单的、温暖的、带着江水气息和彼此眼泪咸涩味道的吻。生涩，

却真实得让人想哭。一吻结束，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和湿漉漉的脸颊，

忍不住笑了，伸手把我紧紧搂进怀里。“好了，别哭了。”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声音闷闷的，“再哭明天眼睛肿了，怎么跟我去开会？”“开会？”我闷在他怀里，

疑惑地问。“嗯。”他松开我一点，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恢复了商人的冷静和锐利，

但眼底的笑意未减，“周世轩挖你墙角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真当我顾衍之护着的人，

是那么好欺负的？”他牵起我的手，握得很紧。“走吧，我的女主角。接下来的戏，

我们一起演。不过这次，没有剧本，全是即兴发挥。

”第八章：联合作战指南顾衍之的那句“我护着的人”，像一道暖流，

瞬间驱散了江边的寒意和我心底最后的不安。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沉溺于温存，

而是一种奇异的、并肩作战的兴奋感。他没有带我回公寓，也没有去什么浪漫的场所，

而是直接开车回了深渊网络的总部。深夜的大厦只有零星几个楼层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