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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我的直播间是全网最火的死亡预告秀场。七个前来相亲的男人,

都在二十四小时内为我的人生剧本增添了一笔血色。此刻,上千万的观众正透过屏幕,

兴奋地为我倒数着第八场“演出”的开始。门铃响了,像执行***前的钟声。

他拎着蛋糕走进来,笑容温和而残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递到我面前,

轻声说:“别怕,我来当第八个。这一次,刀是我自己带来的。

”1刺眼的环形补光灯将薛瓷的脸照得毫无瑕疵,像一尊精致却了无生气的人偶。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薰和一种更廉价的东西——绝望。“下注下注,今天几点开奖!

” “我赌一根辣条,凌晨三点前,必定驾鹤西去!” “主播,

先给镜头看看今天的‘幸运儿’,让兄弟们评估一下存活率?

”密密麻麻的弹幕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在她眼前的屏幕上蠕动、盘旋,

发出嗡嗡的聒噪。薛瓷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练习了上千次的、兼具妩媚与疏离的笑容,

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新鲜感早在第三次时就被磨损殆尽,

到第五次已是麻木,而如今,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生理性的厌怠。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而是在一个巨大的线上屠宰场里,日复一日地,

等待下一头被精准投喂、按时宰杀的猪。而屏幕后那上千万的观众,就是一群举着刀叉,

流着口水,为屠宰仪式欢呼的食客。“哈喽,宝宝们,晚上好呀。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处理,甜得发腻,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今天是我们‘寻找真爱’系列直播的第八期,大家……期待吗?”“期待你个头!

” “别废话了,赶紧上正餐!”弹幕的回应从不客气,他们花钱买票,

就是来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秀。薛瓷早已习惯,她只是微微侧身,

让镜头对准了沙发上那个正襟危坐的男人。今天的“幸运儿”,是个典型的程序员。

地中海发型微微泛着油光,黑框眼镜的镜片厚得像酒瓶底。

他身上那件印着“Hello World”的T恤,似乎已经三天没换。他从坐下开始,

就在滔滔不绝地聊着他的代码,他的期权,以及他即将迎来的、福报一样的996人生。

“薛小姐,你可能不懂,我们这行,逻辑和概率是王道。”他推了推眼镜,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属于技术人员的算计和一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什么‘克夫玄学’,

在科学的因果律面前,都是伪命题。我相信,只要你遇到的是我,

这个概率链条就会被彻底打破。”薛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五秒。打破?你懂个屁。

她才是那个亲手打造概率链条的人。她才是那个把变量控制得死死的屠夫。

直播间的实时人气,却不像程序员先生说的那样“打破”,而是开始肉眼可见地下滑。

屏幕右上角的数字,从八位数的高峰,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掉。“没意思,换一个。

” “这次的货色不行啊,看着就活不过三天,但不是因为主播,是因为猝死。

” “这么快就审美疲劳了?主播能不能搞点猛料?审美疲劳了!

”“审美疲劳”这四个字像四根针,精准地扎在薛瓷最敏感的神经上。她知道,没有死亡,

就没有流量。没有死亡,她就会被这个她亲手打造的舞台,活活烧死。她被困住了,

像一个被困在琥珀里的蚊蚋,能看见外面的世界,却永远无法挣脱。就在这时,

一条金色的、占据了半个屏幕的弹幕,如帝王般驾临。

用户『钞能力者』赠送超级火箭x10:主播不会是舍不得了吧?还是说,

这次剧本不行了?这一下,仿佛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深水炸弹。“噗,心疼主播,

是不是看上这个程序员了?” “姐姐,别犯糊涂啊!你是死神,不是月老!

” “剧本崩了就直说,我们给你众筹下一个!”嘲讽和起哄如潮水般涌来,

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凶猛。观众不再满足于被动地等待一场死亡,他们开始变得不耐烦,

开始用金钱和言语,逼迫她交出“祭品”。那种感觉,像有无数双冰冷的手,

从屏幕里伸出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逼她献祭。薛瓷握着水杯的手,指节泛白。就在这时,

那个程序员先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喂?……什么?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乱来!”他对着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哀求了几句,然后像是见鬼了一样,

抓起自己的外套,看也没看薛瓷一眼,就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跑到门口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镜头,怨毒地咒骂了一句:“神经病!

”门“砰”的一声被摔上。房间里,只剩下薛瓷和无数屏幕后的眼睛。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薛瓷的心,却比这寂静更沉,一点一点地坠入冰窖。意外?这是个彻底的意外!

恐惧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可怕的恐慌——她“克夫”的人设,

她赖以为生的“死神”标签,可能……保不住了。没有死亡,就没有一切。

直播间的掉粉速度,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那个八位数字,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屏幕上飘过的不再是打赏和起哄,而是一片刺眼的“失望”、“取关”、“演都不演了”。

薛瓷看着这一切,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意,混合着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屈辱,轰然冲上了头顶。

她笑了。那不是直播间的标准微笑,而是一种带着毁灭气息的狞笑。她缓缓站起身,

走到茶几边,拿起桌上那把用来切水果的、闪着银光的刀。“想看是吗?

”她将刀尖对准自己的手腕,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今天我亲自给你们表演一个,够不够劲爆?”直播间瞬间炸裂!

“***!!!” “姐姐别冲动!!” “快打110!

地址是……”惊恐的弹幕第一次压倒了戏谑。薛瓷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看这群刽子手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在她手腕微微用力,

刀尖即将刺破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叮咚——门***突兀地响起,像平地惊雷,

瞬间压倒了直播间内所有的嘈杂和恐慌。薛瓷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整个直播间也死寂了一秒,随即,比刚才任何一次都更加疯狂的弹幕爆炸了。 “谁????

” “反转来了?这是剧本?!” “***!神级救场!是新来的演员吗?

” “这是第八个?!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所有人的目光,隔着屏幕,

聚焦在那扇薄薄的、紧闭的门上。连薛瓷自己,都忘了呼吸。门外的人似乎极有耐心,

没有再按第二次。薛瓷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机械地走向门口。

她手中的水果刀还握着,刀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她刚才的疯狂。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她预想中的任何一种类型。不是油腻,不是猥琐,也不是紧张。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冷的男人。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白色蛋糕盒子,包装上系着优雅的丝带。他站在那里,

像一个误入屠宰场的神明,周遭的污浊与不堪,都与他格格不入。商夙。

薛瓷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商夙的目光从她手中的水果刀上扫过,

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恐惧,反而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越过薛瓷,径直走进房间,

仿佛这里不是她的家,而是他的领地。他走到直播镜头前,

将手中的蛋糕盒子稳稳地放在桌上,然后,对着那上千万双窥探的眼睛,

露出了一个温和而诡异的微笑。“别急,”他的声音清冽如泉,

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魔力,“我来当第八个。”他顿了顿,

在所有观众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他悠然地补充道:“别怕,我自己带刀。”话音落下,

他当着镜头,慢条斯理地解开蛋糕盒上的丝带。所有人,包括薛瓷,

都以为里面会是一个定制的、写着“死亡预告”的蛋糕。然而,盒子打开。里面没有奶油,

没有水果。只有一团柔软的黑色天鹅绒,以及躺在天鹅绒中央的一把——线条优美,

寒光闪闪的匕首。薛瓷彻底愣住了,大脑宕机,无法处理眼前这荒诞又恐怖的一幕。

而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的刷新速度快到形成了瀑布,服务器几乎要过载。商夙的目光,

终于从镜头上移开,落在了薛瓷的脸上。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被他驯服的、有趣的战利品。在这一刻,

薛瓷内心所有混乱、疯狂、屈辱的情绪,都沉淀了下来,汇成了一个无比清晰,

又无比悲哀的念头。她看着那些疯狂滚动的弹幕,那些为了***而狂欢,

为了死亡而叫嚣的ID。他们流的不是眼泪,是忘了关掉的水龙头。 而我,

就是那个忘了关总闸的人。而现在,有人带着一把更锋利的刀,

来帮她关掉这个该死的水龙头了。只是,她自己,又将被这洪水带向何方?2薛瓷的大脑,

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一整桶冰水,瞬间宕机了足足三秒。死寂。直播间里,

连弹幕都停滞了零点五秒。上千万的观众,和她一样,在试图消化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随即,薛瓷笑了。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她甚至配合地拍了拍手,对着镜头,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哇!这位先生真的太有创意了!

这剧本,这反转,这道具!平台导演是疯了吗?家人们,礼物刷起来,

用你们的火箭和嘉年华,让导演看看我们的诚意,看看我们够不够资格看这场终极大戏!

”这是她作为顶级网红的职业素养。无论发生什么,先把它定义为“剧本”,

然后用打赏来验证“剧本”的价值。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法则。然而,

她那堪称影后级别的表演,在商夙那双逐渐冰冷的眼神中,像一朵被速冻的鲜花,

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连生机都一同凝固。他的眼神里没有赞赏,没有配合,

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在卖力地演着一场早已被写好结局的独角戏。商夙根本不理会她的控场,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直播镜头。他缓缓地、极有仪式感地从剪裁完美的西装内袋里,

又抽出了一把东西。那是一把黑色的折叠刀。“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

刀刃利落地弹开,稳稳地锁定。那锋利的刀尖,在补光灯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寒芒,然后,

不偏不倚,递到了薛瓷那只因惊愕而微悬的手边。距离近到,薛瓷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

一股冷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杀我。”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穿透了直播间的喧嚣,穿透了她的耳膜,直接刺入她的神经中枢。

“你就能洗白克夫命,涨粉千万。”不再是玩梗,不再是剧本。这是***裸的,致命的提议。

薛瓷握着那把切水果刀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她想后退,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板上。

她想开口反驳,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杀了他?然后涨粉千万?洗白自己?

这算什么?用一条人命,换取一个在流量世界里涅槃重生的机会?

就在她被这个疯狂的建议搅得天旋地转时,直播界面的右下角,

一个烫着金边的、最高权限的弹窗,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平台官方私信 年度盛典终极活动尊敬的主播‘克夫女神’,经系统评定,

当前事件具备S+级直播潜力。若主播亲手‘终结’此位自愿参与者,

本次直播所有礼物收益分成,将临时调整为9:1,您拿九成。祝您直播愉快。一瞬间,

抽象的“金钱”和“洗白”诱惑,被具象化成了一串疯狂跳动的数字,

和那触手可及的“九成”收益。那不再是虚拟的游戏币,那是能让她逃离这一切,

买下半条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永远不用再看人脸色,

永远不用再上演死亡预告的……自由。薛瓷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她仿佛能看到钞票在眼前燃烧,能看到自己摆脱“克夫”枷锁后,光鲜亮丽的未来。

叮铃铃——手机,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

让她刚刚升起的欲望,瞬间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市公安局,张队。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颤抖着手指划开接听键,

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严肃、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男声。“薛瓷女士吗?

我们是市刑侦大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与近期连续七起离奇死亡案有重大关联,

并涉嫌诱导及协同杀人。目前,我们正在向检察院申请对你的逮捕令,请你保持通讯畅通,

不要离开本市。”“轰——”薛瓷的脑子彻底炸了。一边是天堂的诱惑,九位数的收益,

和“封神”的可能。 另一边是地狱的传票,冰冷的铁窗,和“杀人犯”的罪名。

她被悬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脚下是万丈深渊。“看。”商夙的声音再次响起,

像恶魔在她耳边的低语,充满了蛊惑。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离开她的脸,

仿佛早已预料到这通电话。“整个世界都在逼你选。”他手腕一动,那把折叠刀的刀柄,

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她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掌心。

“是选择成为被他们唾弃、被法律制裁的罪犯,

还是……成为被他们膜拜、被流量加冕的女王?”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薛瓷的目光,

失控地在眼前的一切物体之间疯狂切换。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刀——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商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是魔鬼的契约。

屏幕上那条金色的平台私信——是伊甸园里的毒蛇。

手机里那通还未挂断的、警察的电话——是催命的钟声。她不是在选择杀不杀人。

她是在选择,到底要怎么个死法。是死在法庭的审判下,终身囚禁,声名狼藉?

还是死在流量的狂欢中,登顶神坛,然后摔得粉身碎骨?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彻底的疯狂。“杀!

” “杀了他!你就是王!” “封神!这是要封神的节奏啊!” “女王,请动手!

我们为你铺路!”那一片“杀”字,像一张巨大的血色蛛网,将她牢牢缠住,无处可逃。

薛瓷看着这一切,看着屏幕后那一张张因兴奋而扭曲的、看不见的脸,

看着那个将她和世界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商夙。她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职业性的、甜美的假笑。 而是一种彻底挣脱了枷锁,

释放了所有压抑、恐惧和绝望的,癫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尖锐而凄厉,

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她一把夺过商夙手中的那把折叠刀,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商夙的眼中,

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

薛瓷没有将刀刺向商夙。她猛地一个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锋利的刀尖,

狠狠地、决绝地——对准了那正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的直播镜头!补光灯下,

她的脸因为极致的疯狂而扭曲,却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异常美丽的光芒。她的眼中,

闪烁着毁灭一切的光焰。“想看?”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都他妈给我看清楚了!”镜头里,她的脸被放大到极致,每一个毛孔,每一丝疯狂的笑意,

都清晰可见。她一字一句,像在宣读一篇早已写好的墓志铭,那墓志铭,

是写给这个流量时代的。“在这个时代,真相,远不如一个人血馒头值钱。”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悲怆而嘲讽的弧度。“而今天,我就是那个卖馒头的。”3薛瓷没有杀人。

但事情,比杀了更糟。当第二章的直播以她那句狂悖的宣言被迫中断后,

商夙就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幽灵,凭空消失了。没有告别,没有留言,

甚至连那把被他放在桌上的折叠刀,都一同消失不见。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切,

只是她精神压力之下,的一场集体幻觉。然而,第二天清晨,那声划破宁静的尖叫,

证明了一切都是真的。薛瓷是被渴醒的。她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宿醉般地摇摇晃晃走向客厅想倒杯水。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

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让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然后,她看到了。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是她的第一任相亲对象,那个自诩风流的富二代。

他保持着死亡当天的姿势——仰面躺着,眼睛圆睁,嘴巴大张,

脸上是一种凝固到极致的惊恐。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制作这个“艺术品”的人,

用极其高超的技术,在他那蜡质的皮肤上,打印出了一片片淡紫色的、栩栩如生的尸斑。

那不是模型。那是一具被1:1完美复刻的,会带来最深层恐惧的,死亡标本。

薛瓷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扶着墙壁,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天,客厅里都会多一具“死亡艺术品”。第二天,是第二任,

那个在海里溺死的健身教练。模型被巧妙地放置在一个装了水的玻璃水箱里,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发紫,皮肤上甚至挂着一串串将落未落的水珠。第三天,

是坠楼的金融精英。模型被吊在客厅的吊灯上,四肢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仿佛一具被摔散了架的木偶,脖颈处断裂的“伤口”触目惊心。第四天,第五天,

第六天……她的家,这个曾经被她精心布置、承载着她所有对美好生活幻想的空间,

在短短一周内,变成了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私人停尸间。每一具模型,

都是她过去罪孽的实体化,一部部循环播放的恐怖片,主角是她,观众是全天下。

她不敢关掉直播。就在她想彻底断网、抛弃一切的第二天,平台法务的邮件就准时送达了。

措辞礼貌却冰冷,提醒她“年度盛典S+级直播”的合约仍在有效期,

单方面停播将被视为严重违约,违约金是一个足以让她几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天文数字。

她被锁死了。锁死在这座华丽的、由她自己亲手打造的坟墓里。而比停尸间更可怕的,

是直播间里那群“观众”。他们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恐惧,

反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的狂欢。“神!这是神迹!商神是真正的行为艺术家!

” “我哭了,这才是真正的死亡美学!

每一件作品都充满了对生命的反思和对流量时代的控诉!” “在一起!这对CP我锁了!

钥匙我吞了!他用死亡为你加冕,你用尖叫为他谱曲!绝配!” “期待第八个模型!

不知道商神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他们,竟然嗑起来了!

他们把这血淋淋的、针对她的精神虐待,当成了旷世绝恋!当成了艺术展览!

薛瓷看着那些疯狂滚动的弹幕,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异次元。这个世界,疯了。

比她和商夙,加起来还要疯。她不敢睡觉。一闭上眼,就是那七张狰狞的、死不瞑目的脸。

她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那些模型那双玻璃做的、没有生命的眼睛,

会随着她的走动而悄悄转动,在黑暗中齐刷刷地盯着她。

精神的高度紧张让她的身体也亮起了红灯。她开始脱发,体重暴跌,眼窝深陷,

整个人像一株被抽干了所有养分的枯萎植物。警方也来过,但调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商夙,

这个搅动风云的男人,像个真正的不存在之物。没有身份信息,没有入境记录,

没有监控影像。他就像一个凭空冒出来的魔鬼,只在薛瓷的世界里,留下了他的爪痕。

“薛小姐,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带队的老张在最后勘查现场时,

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那个人,就像是空气。你自己……多保重。”警察走了,

希望也走了。她被彻底困住了。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这场恐怖的默剧。

当第七具模型——那个触电而死的摇滚青年,带着一身焦糊的“伤口”和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被摆在客厅中央时,薛瓷彻底崩溃了。“啊啊啊啊啊啊——!”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陶瓷花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了那具模型。“砰!

”花瓶应声碎裂。模型的头颅应声滚落,在地板上弹了两下,停在了墙角。那空洞的眼眶,

依旧圆睁着,仿佛在嘲讽她的一切。头颅的断裂处,

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精密结构——齿轮、电线、还有一块小小的芯片。它不是简单的3D打印。

它是一个复杂的、耗资巨大的、蓄谋已久的……机器人。薛瓷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捡起那颗头颅,对着那疯狂滚动的直播镜头,用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嘶吼:“满意了吗?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这就是你们嗑的CP!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艺术!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对着整个世界,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又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声音,通过房间里一个她从未发现的隐藏音响,

幽幽地响了起来。“别急,好戏还在后面。”是商夙!薛瓷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

“明天,”商夙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我会送你一个惊喜,

一个……关于你自己的惊喜。”一个关于她自己的?这句话像一个恶毒的魔咒,

瞬间将她刚刚燃起的愤怒浇灭,让她坠入了更深、更冷的恐惧深渊。关于她自己?是什么?

是她自己死亡的预告?还是……更糟糕的东西?那一夜,薛瓷睁着眼,死死盯着天花板,

直到天色泛白。第二天,她怀着奔赴刑场般的心情,一步一步挪向客厅。客厅中央,

没有新的模型。只有一个蒙着白色罩布的人形立架,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薛瓷的牙齿在打颤,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块粗糙的布料,

像是触碰到了死神的衣角。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揭开白布。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

停止了跳动。白布之下,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3D打印模型。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发型,

甚至连她眼下因为熬夜而出现的淡青色黑眼圈,都分毫不差。而最让她魂飞魄散的是,

模型的心口处,精准地插着一把刀——正是商夙第一次拿出来的那把黑色折叠刀。

刀柄的位置,是她心脏的位置。一个冰冷的气息,从她身后传来。她甚至不用回头,

就知道是谁。商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他靠近她,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你看,

”他说,“这是你的第八种死法。”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她脸上极致的恐惧,然后,

话锋一转。“或者,是你重生的开始。”重生?薛瓷看着那个心口插刀的“自己”,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凝固着死亡瞬间的脸。突然,

她心中最后的、最深处的那一抹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准备与全世界同归于尽的平静。她缓缓地转过头,

直视着商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嘴角,竟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刀不杀人,

”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渴望看血的眼睛杀人。

”她看向那忠实的直播镜头,看向屏幕后那无数双兴奋、疯狂、嗜血的眼睛。“而今天,

我要让这些眼睛,全部瞎掉。”4那些恐怖的“艺术品”没有永远地留在薛瓷的客厅。

在警方以“证物”为由全部搬走后,房子空了,薛瓷的心也空了。她麻木地刷着手机,

一条娱乐新闻跳了出来。画面里,第七任死者——那个开着跑车、自诩情圣的富二代的父母,

正对着镜头声泪俱下。“我儿子那么好,那么善良,都是那个狐狸精克死的!她就是个巫婆!

我们一定要为她儿子讨回公道!”那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父亲则一脸悲愤,

姿态拿捏得仿佛在竞选年度最佳感动人物。薛瓷看着屏幕上那张扭曲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烦。又来了。又来一个,想借着她这股“歪风邪气”,

在流量池里分一杯羹的戏精吗?她关掉手机,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直播。人气依旧高涨,

似乎昨晚的“死亡预告”非但没吓跑观众,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她面无表情地涂着口红,

准备开始又一场毫无灵魂的表演。直播进行到一半,

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弹幕那些毫无营养的问题。砰——!一声巨响,

仿佛炸雷在她耳边炸开。那扇她花重金加固过的、号称能防小偷防记者的实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