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辛苦跑项目，垫付6100。报销被卡，最后只到手600。
面对5500元的损失，我没有骂娘，反而笑出了声。领导嘲讽我:“你看，不闹事多好，
年轻人要懂得吃亏。”我点头称是，目光沉静。两天后，
公司一个价值千万的项目需要紧急出差。任务工单发到我这里，我直接点了个“不接收”。
工单被发到群里，无人回应。没人傻到再拿5500块钱去赌公司的良心。财务主管急了，
给我打电话:“上次的5500块，我马上给你补齐，你把这次任务接了。
”1报销单递上去的时候，财务主管张莉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她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
像是捏着什么烫手的山芋。指甲上新做的红色美甲，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江峰，
你这差旅费怎么回事？六千一百块？去了一趟苏州，你是镶着金边回来的？”我站在她桌前，
身姿笔挺，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张主管，所有票据都在这里，
住宿、交通、还有几笔必要的设备租赁费用，每一笔都有明细。项目赶得紧，
很多东西都是我先垫付的。”张莉把报销单往桌上一丢，身体向后靠进那张宽大的老板椅里，
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小江啊，不是我说你，年轻人花钱要有点数。
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这超标太多了。住宿费，为什么不定我们协议的酒店？交通费，
高铁二等座就行了，你非要……”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张主管，
协议酒店早就订满了，项目启动得急，我总不能睡大街。至于交通，那天只有一等座有票，
客户那边催着要方案，我等不了下一趟。这些特殊情况，我都写在备注里了。
”张莉没看备注，她只是用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嘴角撇了撇：“特殊情况？
谁都有特殊情况。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公司的财务制度不成摆设了？”我没再说话。
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张莉在公司是出了名的“铁算盘”，但她的算盘珠子，
从来只为自己和某些特定的人拨动。普通员工想从她手里顺顺利利拿到钱，比登天还难。
她把我的报销单压在一堆文件下面，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放这吧，我再研究研究。
你先回去工作。”我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财务室。身后传来她和另一个财务的低语。
“现在的新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花钱大手大脚，还想全报了，想得美。”“莉姐，
那这单子？”“压着。让他多跑几趟，就知道什么叫社会了。”我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回到自己的工位，我打开电脑，继续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仿佛能隔绝掉外界一切的纷扰。我的直属领导，项目总监王俊，
从他独立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冲我招了招手。“江峰，过来一下。”我走进他办公室，
一股浓郁的茶香味扑面而来。王俊正摆弄着他那套紫砂茶具，头也不抬地问：“报销的事，
搞定了？”“张主管说要研究研究。”我言简意赅。王俊给我倒了杯茶，水汽氤氲中，
他的表情有些玩味：“小张这个人，工作是认真，就是有点……太讲原则了。你多担待点。
”我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王总，这个项目能提前完成，
多亏了当时处理得快。这些费用，都是为了项目。”“我知道，我知道。
”王俊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公司嘛，流程很重要。
这样，你回头再去找找小张，态度好一点，说两句软话。年轻人，身段要放得下来。
”我看着他，他眼神里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提点”，仿佛在传授什么宝贵的人生经验。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这一等，就是半个月。期间，
我按照王俊的“指点”，又去找了张莉三次。第一次，她说还在走流程。第二次，
她说法人代表出差了，签字要等。第三次，她干脆说我提交的几张电子发票格式不对，
让我重新打印。我一次次地修改，一次次地提交，态度谦卑得像个刚入职的实习生。
而这半个月里，我垫付的六千一百块，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的心上。不多，
但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什么。终于，在发薪日的第二天，我收到了银行的到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入账人民币600.00元。六百。不是六千一。
我坐在工位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看了足足一分钟。办公室里键盘的敲击声，
同事间的低语声，窗外的车流声，都仿佛在这一刻离我远去。我拿起手机，站起身，
再次走向财务室。这一次，我没有敲门。我推开财务室的门。张莉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看到我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江峰？
有事吗？”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的到账信息清晰可见。“张主管，我的报销款，
是不是算错了？”她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盖上口红盖子：“没错啊，六百块。
你那些不合规的发票，我都给你剔除了。能报的就这些。”“不合规？”我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所有的票据都是真实有效的，特殊情况也做了说明。
五千五百块，你说剔除就剔除了？”“什么叫我说剔除就剔除？”张莉的音量陡然拔高，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江峰，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质疑公司的财务制度吗？我说不合规，
就是不合规！你要是不服，可以去跟王总说，去跟人力资源部投诉！”她有恃无恐。
她知道王俊会和稀泥，知道人力资源部只会打太极。她知道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员工，
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我看着她那张涂抹着精致妆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竟然真的笑了出来。不是冷笑，不是讥笑，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
觉得事情荒谬到了极点的好笑。我的笑声让张莉吓了一跳，她皱起眉头：“你笑什么？疯了？
”我摇了摇头，收起手机，转身就走。“哎，你去哪？”我没理她。
我直接走进了王俊的办公室。王俊正在打电话，看到我一脸阴沉地进来，
他匆匆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江峰，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王俊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哎，江峰啊。这件事，确实是小张做得有点过分。
但是……你要理解，她也是为了公司好，想给大家省钱嘛。”“省钱？”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火，“用我的钱，给公司省钱？”“话不能这么说。”王俊站起身，
绕过办公桌，又想来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江峰，听我一句劝。”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委屈。但有时候，吃亏是福。
为了这几千块钱，跟财务闹僵，跟公司闹僵，不值得。你看，你现在是咱们技术部的骨干，
未来的前途不可***。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计较眼前的这点得失。”他顿了顿，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想要塞给我。“这样，这五百块钱，算我个人补贴你的。
这事，就这么算了，好吧？给我个面子。”我看着他手里的五百块，
再看看他那张“为你着想”的脸。那团火，在我胸中烧得更旺了。我没有接他的钱，
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王总，如果今天垫付这笔钱的是您，
您也会这么‘大度’吗？”王俊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什么话？江峰，我是在帮你！
”“帮我？”我扯了扯嘴角，“帮我接受这五千五百块的‘福气’？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王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
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不可理喻！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想干了是吧！
”我没再看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时，几乎所有同事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他们刚才或多或少都听到了王俊办公室里的争吵。我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眼神，
只是默默地坐下。过了一会儿，王俊黑着脸从办公室走出来，径直来到我的工位旁。
他把那六百块钱的报销单据重重地拍在我的桌子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签字！”我拿起笔，在签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王俊拿起单据，
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夹杂着轻蔑的笑容。他提高了音量，
像是故意说给整个办公室的人听：“你看，这不就对了吗？早这么配合，
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年轻人，要懂得吃亏是福这个道理。别总想着跟公司斤斤计较，
闹来闹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周围一片死寂。我能感觉到，
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麻木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抬起头，
迎上王俊的目光。我没有愤怒，没有争辩，甚至没有一丝屈辱的表情。我看着他，缓缓地，
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平静到诡异的笑容。“王总，您说得对。”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受教了。”王俊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
他大概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应对我的暴怒或者颓丧，却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狐疑地看了我几眼，最终还是哼了一声，拿着单据，趾高气扬地走了。他以为他赢了。
他以为我屈服了。他不知道，当一个平时温和的人收起了他所有的情绪，那不是妥协，
而是宣判。我低下头，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刚刚完成了一半的项目代码。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然后按下了“保存”键。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接下来的两天，
我过得异常平静。上班，下班，写代码，交报告。我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有效率。
王俊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偶尔路过我工位时，还会假惺惺地夸我两句“状态不错，
继续保持”。张莉在食堂见到我，也恢复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仿佛那五千五百块钱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办公室里的风波，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
荡起几圈涟漪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同事们也渐渐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我不再主动加班，
到点就走。以前为了项目进度，我经常在公司待到深夜，现在，时钟一到六点，
我的电脑会准时锁屏。同事找我帮忙解决技术难题，我依然会帮忙，但仅限于工作时间。
以前那些下班后还发消息问问题的，我一概已读不回。我的工位上，
那盆曾经被我精心照料的多肉，因为有两天忘了浇水，叶片开始有些萎蔫。我看着它，
心里毫无波澜。周五下午，公司高层突然召开紧急会议。散会后，
王俊一脸兴奋地冲进我们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像是一张中了奖的彩票。“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他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拿下了‘星辰计划’的二期项目！合同金额，一千万！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星辰计划”是一期是我们部门的重点项目，
也是我一手带队啃下来的硬骨头。这个项目的技术壁垒很高，客户要求又极为苛刻。
一期能拿下，我功不可没。现在二期项目启动，对公司来说，确实是一笔大生意。
王俊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江峰，
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了。客户那边要求很急，需要我们立刻派一个技术小组过去，
现场进行为期一周的需求对接和环境部署。你是这个项目的核心，这次出差，你必须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次出差的预算很充足，你们尽管花，回来实报实销！
”他说“实报实销”四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还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没亏待你吧”的施舍感。周围的同事都看向我，表情各异。
他们都以为，这会是我和王俊和解的一个台阶。王俊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打开了公司的派单系统，准备把这个紧急任务直接指派给我。
“我已经跟CEO立了军令状，下周一，你们的团队必须出现在苏州的客户公司里。
机票、酒店，你们自己先订，回来一起报。”他一边说，一边在系统里创建了工单。
任务名称：星辰计划二期紧急出差执行人：江峰任务描述：……创建完毕，
他点了“发送”。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企业微信就收到了系统提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在屏幕上跳动着。王俊站在我旁边，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等着我点下那个“接收”按钮。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我移动鼠标，
光标在那条任务通知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我缓缓地，
点向了“接收”按钮旁边的另一个选项。那个灰色的，平时几乎没有人会去点的选项。
不接收“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这声鼠标的点击声，清晰得如同惊雷。
系统界面上，我那条工单的状态，瞬间从“待接收”变成了鲜红的“已拒绝”。王俊的笑容，
僵在了脸上。“江峰，你干什么！”王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他死死盯着我的电脑屏幕，那三个鲜红的大字——“已拒绝”，
像三根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眼睛。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王总，
我拒绝接收这个任务。”“你再说一遍？”“我拒绝。”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我个人无法承担这次出差可能产生的垫付费用。”“我不是说了吗？预算充足！实报实销！
”王俊的额角青筋暴起，他压低了声音，但那股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的。”我轻轻一句话，就堵住了他所有的咆哮。
王俊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上次，
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结果，是我自己吞下了五千五百块的亏空。办公室里，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但耳朵却都竖得老高。他们万万没想到，
一向温和好说话的江峰，会用这种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把矛盾彻底摆在了台面上。
王…俊不知道，张莉克扣的远不止我一个。整个技术部，
几乎人人都被她用各种理由刮过一层油，金额有多有少，但那种被刁难和克扣的恶心感，
是共通的。他更不知道，我手里的这个“星辰计划”，核心算法和架构都是我一手搭建的，
离了我和我的核心团队，剩下的人根本玩不转。他以为他拿捏的是我一个人的饭碗，实际上，
他是在拿一千万的项目做赌注。“江峰！”王俊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
“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在对抗公司！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卷铺盖走人！”我靠在椅背上，
甚至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可以。按照劳动法，N+1赔偿，
请人力资源部现在就跟我办手续。我的个人物品不多，十分钟就能收拾完。
”王俊彻底噎住了。他没想到我连离职都想好了。开除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除我？
那“星辰计划”怎么办？客户那边怎么交代？CEO的军令状怎么办？他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负不起。王俊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最后，他一跺脚，
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办公室里恢复了死寂。但这种死寂之下，
暗流汹涌。王俊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几分钟后，企业微信的部门群里，
跳出了一条新的消息。是王俊发的。@所有人，“星辰计划”二期紧急出差任务，
为期一周，地点苏州。技术骨干优先，现在开放申请，谁愿意接？
他把那个被我拒绝的工单，直接丢进了群里。他的算盘打得很响。他想绕开我，
让其他人来接这个活。他想向我证明，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技术部离了你江峰，
也一样能完成任务。他想让我看到，有的是人愿意为了这个“肥差”抢破头。
群里有二十多个人。消息发出去后，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群里，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人回复。没有“我来！”，没有“我可以！”，甚至连一个询问的表情包都没有。
那条任务通知孤零零地悬在聊天记录里，像一个无人问津的笑话。王俊的脸，
一定比锅底还黑。他低估了那五千五百块钱的威力。那不仅仅是我的五千五百块。
那是悬在每个人头顶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今天，
公司可以为了“合规”黑掉江峰的五千五，明天，
就可以为了“预算”黑掉李峰、王峰的六千六、七千七。没人是傻子。
没人愿意用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赌一个早已烂到根子里的良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群里的沉默像是一张越拉越紧的网，把王俊的脸面和权威，勒得粉碎。终于，他坐不住了。
他又发了一条消息。怎么回事？都哑巴了？平时一个个不都挺积极的吗？
这可是千万级别的大项目！项目奖金少不了你们的！画饼。又是画饼。可惜，
大家已经吃撑了。群里依旧一片死寂。我能想象到王俊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的样子。
他大概正在疯狂地砸着桌子，或者是在问候我的祖宗十八代。他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反抗。
但他错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所有被压榨、被不公对待的普通职员，
一次无声的、集体的宣告。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我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又带着一丝谄媚的女声。“喂？是……是江峰吗？
”我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财务主管，张莉。“是我。”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的张莉显然松了口气，紧接着，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热切，
甚至带着几分讨好：“江峰啊，我是财务部的张莉。哎呀，你看看，
咱们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没说话，静静地听她表演。
“那个……上次你那个报销单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她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显得有些失真，但那份急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我最近工作太忙，脑子都糊涂了，
把一些规定给搞混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她顿了顿，似乎在等我的反应。我依旧沉默。
我的沉默，显然让她更加慌张。“江峰，你听我说。你那笔五千五百块的差额，
我已经跟领导申请了，特事特办！我马上，现在就给你走加急流程，
保证今天下班前就打到你卡上！一分都不会少！”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
仿佛生怕我挂断电话。“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王总那边，
你也知道他那个急脾气，他也是为了项目好。你看，‘星辰计划’这个项目这么重要，
离了你可不行啊。你就把那个任务接了吧，啊？算我求你了。”求我？
这个词从一向颐指气使的张莉嘴里说出来，充满了魔幻的色彩。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满脸堆笑，额头上可能还渗着细密的汗珠。她怕了。或者说，是王俊怕了，
是公司高层怕了。一个价值千万的项目，因为区区五千五百块钱的报销款而陷入停滞。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CEO耳朵里，王俊和张莉，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他们现在想做的，
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窟窿堵上。而我，就是那个他们急需的“塞子”。“张主管。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电话那头的张莉一哆嗦。“哎！哎！我在！江峰你说！
”“现在，已经不是五千五百块钱的事了。”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死寂。
过了好几秒，张莉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第一，
那五千五百块，立刻，马上，打到我的账上。第二，我要你和王总，在部门的全体会议上，
就这次报销事件，向我，以及所有可能遭遇过类似问题的同事，公开道歉。”电话那头，
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我的条件超出了她的预料。“江峰！你……你不要太过分！
”张莉的声音又变回了那种尖利。“过分？”我轻笑一声，“克扣员工垫付的血汗钱，
还当众嘲讽，这叫不过分？现在让你们道个歉，就叫过分了？”“你……”“哦，对了，
还有第三点。”我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要求公司立刻出台新的差旅报销规定。
所有因公出差的预付款项，必须由公司提前支付，或者提供企业信用卡。员工个人，
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垫付。这个新规定，必须由CEO签字，全公司邮件公示。
”我说完这三点，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我能想象到，张莉现在一定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她大概以为，给我补上钱，再说几句软话，这件事就能轻松揭过。她和王俊都想错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那五千五百块钱。我想要的，是一个公道。一个能让所有和我一样，
勤勤恳恳工作，却还要为这种破事糟心的普通人，能够挺直腰杆工作的环境。“江峰，
你这是在敲诈！”张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尽管她看不见，“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那么，‘星辰计划’，
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我没有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依旧安静。同事们都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我。他们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担忧，
但更多的是一种隐藏不住的快意和期盼。我点的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现在，
就看王俊和张莉，以及他们背后的公司高层，是选择提着水桶来灭火，
还是选择往火里浇油了。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来电显示是“王总”。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鱼儿，上钩了。我没有立刻接。
我让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足足三十秒，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我才慢悠悠地拿起来，
按了接听。“江峰！”电话一接通，王俊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张莉把你的条件都跟我说了。你是不是疯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他咆哮完，才淡淡地“喂”了一声，仿佛信号不好。“王总，
您那边有点吵，我听不清。”王俊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