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
叶子掉落。
下小雨。
天气28度……●人生。
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张某,男,40虚岁,未婚。
李某,女,38虚岁,未婚。
男的选择:高富帅,三妻西妾。
女的选择:白富美,1234。
不废话。
安排!
●夜。
残夜。
清河县的夜裹着脂粉与酒气,暖香丝丝钻鼻,甜腻里藏着让人晕眩的奢靡。
西门张猛地睁眼,雕花描金的拔步床顶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床幔流苏扫过手背,丝滑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这不是他记忆里的地方。
他心里掠过一丝恍惚,好像该有张吱呀响的旧床,床单洗得发白起球,可眼前锦被绣着缠枝莲,指尖能触到蓬松棉絮,枕头上还绣着“喜”字,裹着淡熏香……西门张撑起身,锦被滑落,目光扫过胸膛——肌理匀称,没有多余的赘肉,连身上的疤痕都不见了,这具身体年轻得让他惊讶。
他转头看向黄铜铜镜,烛火映出张英挺带邪的脸: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鼻梁高挺,唇形偏薄,一笑就有漫不经心的魅惑。
西门张对着铜镜低声念出自己的名字,声音清朗,和记忆里那个沙哑的嗓音完全不同。
脑海中偶尔闪过碎片:好像有过钢筋水泥的高楼,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还有人在耳边念叨什么,具体是什么,却记不清了。
●“这身子,这地方,倒真不赖。”
西门张坐起身,侍女轻手轻脚进来,穿水绿色襦裙,腰间系银铃,走路叮当作响。
“官人醒了?
可要传早茶?”
侍女声音细软,姿态恭敬。
西门张点头应下,看着侍女退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空了一下:好像曾见过穿利落衣裳的女人,走路很快,说话时语速急促,可那身影转瞬就模糊了。
他指尖无意识攥紧锦被,试图抓住那点残影,却只抓到满手丝滑。
侍女奉上青瓷茶盏,杯壁薄得透光,茶水浅褐带香。
西门张呷一口,苦涩回甘,味蕾泛起陌生的熟悉感。
他摸了摸胸口,恍惚有股冰凉的触感,像曾攥过什么甜得发苦的东西,舌尖似乎还留着点气泡的麻意,可再想,就只剩一片模糊。
“人生确实苦短,不能委屈自己。”
他低声说,这话像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又像是自己一首想说的。
西门张对着铜镜挑眉,镜中人眼神张扬,再没了半分局促。
清河县在他眼里成了巨大的游乐场,金钱是门票,权力是通行证,围着他转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供他取乐的玩物。
他好像记得曾在什么地方“打怪升级”,赢了也没多开心。
现在这样,才叫真正的快活。
●三日后,玉皇庙。
十盏羊角灯把偏殿照得亮如白昼,酒肉香混着劣质熏香满殿飘,十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围坐红木圆桌,脸上堆着刻意的热络。
西门张坐在上首,手指摩挲纯银酒杯边缘,冰凉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诸位兄弟,今日聚此,为的就是结金兰之好!”
谢希大嗓门洪亮,红脸膛在灯光下更显油腻。
西门张暗笑,这场景让他心里泛起一丝熟悉:好像有过一群人凑在一起喝酒的经历,他站在边上,手里攥着酒杯,一首陪笑,具体是在哪,却想不起来了。
众人纷纷端杯敬酒。
西门张扫过在座的人:应伯爵挂着谄媚的笑,眼神总往他的酒壶瞟;花子虚坐立不安,时不时摸腰间的玉佩。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冲“西门张”这三个字来的,可他偏偏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好像过去总在看人脸色,现在终于能让别人围着自己转了。
“好酒!”
应伯爵凑过来咂嘴,“还是西门大官人懂享受,这‘状元红’,寻常人家喝不上。”
西门张淡淡一笑没接话,味蕾忽然泛起一阵钝痛——恍惚有过喝闷酒的夜晚,风很凉,手里的东西也凉,心里像堵着什么,具体是啥,又记不清了。
现在杯里是状元红,身边一群人陪笑,这样的日子,才该是他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有了醉意。
谢希大拍着桌子嚷道:“人生在世图个啥?
不就是吃喝玩乐,逍遥快活!”
西门张端着酒杯,手指在杯沿画圈,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好像有人曾跟他说“要攒钱,要规矩”,可那声音很遥远,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他现在只觉得,有权有势,不用看别人脸色,才是真的快活。
“谢大哥说得是!”
应伯爵立刻接话,“可这快活日子不是人人能享,还得靠兄弟同心互相扶持!”
“互相扶持?”
西门张冷笑,“不过是想靠我捞好处罢了。”
他放下酒杯,殿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西门张拿起酒杯对着灯光照,酒液在杯中晃动,映得他眼尾的笑意更浓。
“兄弟们说得都有理,可我觉得,人生就像这杯酒。”
他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空茫,“看着红火,喝着辛辣,咽下去烧心。
可若是不喝,又怎能知其中滋味?”
“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年,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一闭不睁一辈子完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辛辛苦苦攒钱,规规矩矩做人,最后落得啥?
还不是黄土一抔,万事皆空?”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愣,好像是心里有个人在帮他说话,脱口而出,说完,又沉了下去。
“依我看,”西门张将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顿在桌上,“不如及时行乐!
有酒当下醉,有花当下折!
钱是王八蛋,花了再赚;女人是尤物,玩了再说!”
说完,他只觉得浑身畅快,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也随这杯酒散了。
这番话像惊雷炸在众人耳边,他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附和。
应伯爵笑得眯起了眼:“西门大官人说得太对!
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
西门张看着这群被煽动的男人,嘴角勾着冷笑——这些人己经被他攥住了心思,接下来,该让他们看看清河县的“游乐场”,到底有多好玩。
他端起侍女满上的酒杯,对着灯光举了举。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回甘,那些朦胧的前世残影,彻底沉进了心底。
从今往后,只有西门张,再没那个模糊记忆里的人了。
“哈哈,真如我愿!
这日子,值!”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