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请给我一支签

第一章：天上掉下个“老祖宗”“找工作！找工作！林小满，你什么时候才能工作！

”老妈的语音消息像追命连环call，炸得林小满耳朵嗡嗡响。她瘫在床上，

手指飞快地敲着手机屏：“老妈，急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发送。完美。

继续刷小视频。其实也不能怪她老妈着急，林小满自从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一点也不想参与到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军里去。用她老妈的话说，就是咸鱼也得翻翻身！

可林小满就只想躺平，做个不翻身的咸鱼。客厅，林爸林妈正进行每日例行“宗教仪式”。

爸对着手机里不知哪座名山的电子香炉，虔诚地扫码付款。“叮”一声，五十块香油钱没了。

他念叨着：“山神老爷保佑，让小满找个稳定工作，五险一金，最好还有宿舍！

”妈则在祖宗牌位前，插上三炷昂贵的沉香。烟雾缭绕里，她语气恳切：“列祖列宗在上，

显显灵吧！拉你们这不成器的孙女儿一把，别让她再躺着了！再躺下去，床都要塌了！

”林小满充耳不闻。躺平怎么了？地球不爆炸，她就不起床。宇宙不重启，她就不投简历。

她伸个懒腰，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拿可乐。回来时，瞥了眼供桌。咦？老妈刚插好的三炷香，

中间那根燃得特别快，火星子噼啪一下，一长截香灰直直落下，一点没弯。“妈，

”她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你看那香，烧得跟火箭发射似的。是不是祖宗听到了，

表示收到？”林妈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肯定是祖宗显灵了！

”林小满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她的躺平时光。夜里，林小满窝在床上打游戏。

正到关键时刻，屏幕猛地一黑。“不是吧？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哀嚎。一股没由来的冷风，

嗖地刮过后颈。空调没开啊？她下意识抬头。然后，她看见了。床尾，站着一个男人。很高。

很瘦。穿着件样式古怪的月白色长衫，像古装剧里跑出来的。头发墨黑。脸，极其俊美，

但像是冰雕出来的，没半点表情。最吓人的是，他身体周边，好像有层淡淡的、模糊的光晕，

让他看起来……不太“实在”。林小满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了三秒。“鬼啊——！！！

”尖叫卡在喉咙里，没喊出来。不是不想，是吓得发不出声了。那“鬼”开口了。声音清冷，

像玉石敲击，在这夏夜里带着一股子凉气。“尔等后人，”他视线落在林小满僵住的脸上，

语气毫无波澜，“不思进取。”林小满：“……”“愧对香火。

”林小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你你你……谁啊？！怎么进来的？！

”她下意识抓紧了手机，考虑是报警还是砸过去。男人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

他抬手，虚虚一指客厅方向。“按尔等供奉，”他字句清晰，每个字都像小冰碴子往外蹦，

“吾，应是汝祖宗。”“祖宗？！”林小满音调拔高八度，差点破音。“我祖宗？这么年轻？

这么……帅？”她猛地摇头，把自己摇清醒点，“骗鬼呢！快走！不然我……我喊人了！

我妈就在隔壁！”她试图虚张声势。男人，沈清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神里透着一丝“汝这愚钝后人”的无奈。“林建国，李桂芬。

”他准确无误地报出林小满爸妈的名字，“半刻钟前，于牌位前祈愿，

望汝早日考入‘什么编制’，端上‘铁饭碗’。”他甚至模仿了一下林妈妈的口音。

“香火贡品，吾已受用。”他淡淡补充，“因果既定。”林小满懵了。这鬼……不对，

这“祖宗”，连她爸妈私下念叨的话都知道？沈清弦往前飘了半步，没错，是飘！

他周身那股冷意更明显了。“即日起，”他宣判般说道，“吾将督促汝，积极上进，

光耀门楣。”林小满看着他冰冷的俊脸，感受着那快要冻死人的“祖宗威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盘旋：“完蛋。躺平生涯，遭遇史诗级强敌。

爸妈的香油钱……好像……真的……召来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第二章：被迫“上进”的日常“光耀门楣？”林小满抱着枕头，缩在床角，

试图和床尾的“祖宗”讲道理。“祖宗大人。时代变了。”“现在不兴门楣了。兴躺平。

”沈清弦眉梢都没动一下：“香火既受，因果必还。吾意已决。”第二天，清晨六点。

林小满正梦见自己成了海岛咸鱼之王，周身暖洋洋。突然，一股刺骨寒意兜头罩下。

“啊——啾！”她一个激灵坐起，冻得直哆嗦。空调没开，窗户紧闭，哪来的寒气？一抬头，

沈清弦飘在床边，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温白气。“辰时已到。”他声音没温度，“起身，

学习。”林小满崩溃：“才六点！学习？学什么习！我是毕业生！”“闻鸡起舞。古训。

”“我家没鸡！”“吾便是。”沈清弦面无表情，“起来。投简历。”被逼着坐到电脑前，

林小满眼睛都睁不开。“祖宗，商量下。我再睡半小时？就半小时？”沈清弦不语，

只是抬手，指尖一点。林小满刚拿到手的热包子，瞬间凉透，油都凝住了。

林小满：“……” 行，你狠。磨磨蹭蹭打开招聘网站。林小满眼珠一转，

手指悄悄挪向旁边的游戏图标。点不开。再点，图标灰了。沈清弦飘在她身后，

语气平淡：“心不诚，则事不成。”林小满怒了，扭头瞪他：“你这是干扰人身自由！

侵犯隐私！”“吾为汝好。”“为我好？让我饿死街头才是为我好？”“有吾在，汝饿不死。

”“你能干嘛？”“可令食物速冷。助汝……清热败火。”林小满气得想砸键盘。手机响了，

妈妈打来的。“小满啊，在干嘛呢？有没有好好找工作？”妈妈的声音充满期待。

林小满习惯性胡诌：“正投着呢！投了七八家了！大公司！”话音刚落，

电话那头传来沈清弦清晰冷冽的旁白：“谎言。她仅打开网页，发愣一刻钟。此前，

试图启动游戏未果。”林小满：“！！！”电话那头沉默三秒，

传来妈妈更年期般的咆哮：“林、小、满——！”挂断电话，林小满想杀人，哦不，杀鬼。

“你拆我台？！”“吾不容欺瞒。”沈清弦理直气壮，“香火事，乃大事。

”“你……”抗争无效，林小满只好咬牙切齿地开始刷招聘信息。

看到一条要求“三年相关经验”的，她哀叹：“看吧，不是我不找，是人家不要。

”沈清弦飘近些，看向屏幕。他似乎在适应这些现代信息。“此处，”他指着那行字，

“夸大其词。可试。”“你怎么知道？”“观其气……罢了，直觉。”中午，

林小满泡了碗面，气哼哼地吃。瞥见沈清弦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车流人群，

侧影显得有些……孤寂。她心软了一秒。就一秒。“喂，祖宗。你们那时候，不用找工作吧？

”“嗯。耕读传家，或考取功名。”“真好啊……”“寒窗十年，悬梁刺股。汝，可能忍？

”林小满立刻缩脖子：“那还是现在吧。”她吸溜着面条，忍不住问：“你总看着我，

不无聊？不用……回去休息？”沈清弦淡淡看她一眼：“吾受香火于此，便困于此。

汝身周三丈，乃吾活动之界。”林小满一愣。意思是，他被绑在她身边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啊不，沦落鬼和人？一丝微妙的同情，混着“这下真甩不掉了”的绝望，涌上心头。下午，

林小满被一个线上笔试虐到体无完肤。“不考了！什么鬼东西！”她把笔一扔，

自暴自弃地瘫倒，“我就不是这块料！端什么铁饭碗，我配个木碗行不行！

”沈清弦蹙眉：“不可半途而废。”“我就废！怎么样！”林小满红着眼圈吼，

“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逼我！谁问过我想干嘛了？！祖宗了不起啊！

”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朝他扔过去。抱枕穿过他虚影，砸在墙上。沈清弦沉默了。

他看着女孩炸毛又委屈的样子，周身冷意似乎收敛了些。“吾非逼汝。”他声音依旧平淡，

却少了几分寒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香火之情，需有交代。”林小满把脸埋进膝盖，

闷闷道：“交代交代……谁给我个交代……”半晌，没听到回应。她偷偷抬眼。

发现沈清弦正飘到书架前，目光落在她以前瞎买的一本《传统纹样图鉴》上。

他看得似乎很专注。林小满心里嘀咕：祖宗还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忽然，沈清弦转头，

视线落在她乱丢在角落的一小捆做手工剩的彩色铁丝和丝线上。“此物，”他问，“何用？

”林小满没好气：“扭着玩，不行啊？”沈清弦若有所思。晚上，

林小满认命地继续修改简历。沈清弦破天荒地没紧盯着她，而是飘在角落，

手指虚虚点着那本图鉴，又看看那捆材料。空气中，只有林小满敲键盘的嗒嗒声，

和想象中的祖宗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莫名的，有种诡异的……和谐？临睡前，

林小满收到妈妈微信：“小满，祖宗昨晚好像真的显灵了！我梦到他了！是个帅小伙！

他说会督促你！你加油啊！”林小满看着屏幕上妈妈兴奋的语音，

又瞥了眼飘在天花板下方据他说那里“清气”比较足的“帅小伙”祖宗。叹了口气。

“祖宗。”“嗯。”“明天……能七点起吗？”“不可。”“……哦。”行吧。漫长的，

被“祖宗”监督的日子，这才刚刚开始。第三章：冲突与那束微光承上启下：一周后。

林小满觉得自己快成“脆皮炸鸡”了。外焦里嫩。

外皮是沈清弦的“寒气催醒大法”和“真言拆台术”，

内里是投简历石沉大海、笔试一轮游的焦灼。“祖宗，”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你们那时候，考不上功名会怎样？”“或归田园，或执教馆，或……终老牖下。

”“听着都挺惨。”“故而需悬梁刺股，奋力一搏。”“啧，压力更大。”这天，

林小满邮箱里终于躺着一封像样的面试通知。——某街道办事处，文员岗位。

妈妈激动得电话直接轰炸过来：“小满！机会啊！铁饭碗边缘！一定要抓住！祖宗保佑！

我这就去给祖宗烧高香！”林小满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面试须知，头大如斗。

沈清弦扫了一眼：“嗯。尚可。准备。”“准备什么？”“结构化面试。时政要点。

本地社情。”林小满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两天，是地狱。

沈清弦不知从哪里可能是飘去别人家电视前看的学来的面试技巧，化身最严苛的考官。

“请简述你的优势。”林小满磕巴：“我……乐观……”“空洞。

”“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岗位？”“稳定……”“庸俗。”“如果你的领导和同事……”“停。

逻辑混乱，措辞不当。”林小满心态崩了。面试当天，她紧张得同手同脚。面对一排考官，

脑子里沈清弦的冷言冷语和妈妈的殷切期望交织盘旋。她答得磕磕绊绊，

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结果毫无悬念：失败。回到家，

妈妈的长篇问责微信语音一条接一条。失望的语气像冰水浇头。林小满没回。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一动不动。沈清弦飘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他开口，

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此次失利，源于准备不足，心态不稳。需总结教训，

下次……”“够了！”林小满猛地坐起身，红着眼眶吼了出来。“总结教训？下次？

没有下次了！”“你懂什么？！你只知道铁饭碗！只知道光耀门楣！

”“我不想过那种一眼看到头的生活！不想每天对着一堆文件磨掉所有热情！

”“你们谁问过我想干什么？！我妈不懂！你一个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更不懂！

”她抓起手边一个靠垫，狠狠砸过去——当然，再次穿过他，落到地上。

“我不是你们实现愿望的工具！我不是！”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她用力抹掉，

倔强地瞪着那抹虚影。沈清弦沉默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肩膀。那些“香火”、“因果”、“责任”的大道理，

在女孩真实的痛苦面前，似乎卡在了冰冷的唇边。房间里只剩下林小满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冷眼旁观下去。他忽然轻声问，那语气，

是前所未有的……平和。“那汝，”他问，“想如何？”林小满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

没有用“应该”，而是问“想”。她别开脸，闷闷地，

带着鼻音：“不知道……就是不想……被逼着走。”又是一阵沉默。沈清弦的虚影，

缓缓飘到书架旁，目光再次落在那本《传统纹样图鉴》和她那堆五颜六色的手工材料上。

“此物，”他再次指向那堆东西，“仅是，‘扭着玩’？”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