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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2

林妹妹把人参养荣丸当糖豆喂鹦鹉。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就在老太太派人送来补药的第二天。

她捏着那颗据说能吊命的丸子,手指纤细,对着笼子里的五彩鹦鹉轻声说:“小东西,尝尝,

这玩意儿叫‘智商税’。”姨妈王夫人当场就黑了脸,

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这是老太太的心意!”林妹妹连眼皮都没抬,

反而将一整盒都倒进了食槽里,淡淡地说:“姨妈,这丸子吃多了上火,鸟都燥得慌,

何况人呢?老太太的身体要紧,可不能乱吃这些东西。”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嘴都堵死了。

我以为这只是她一时的小性子,直到我看见,她转头就偷偷把老太太赏的那几件赤金首饰,

塞给了她那个从苏州带来的,最不起眼的仆妇手里。她对着那仆妇耳语:“换成银票,

存在南边的钱庄,别走官家的路子。”那一刻我才明白,林妹妹不是病了,

她是清醒得过了头。她不是在养病,她是在为自己准备一副离开这金玉牢笼的棺材本,

一副能让她下半辈子活得风生水起的……嫁妆。1我叫贾宝玉。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

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是为了姑娘们活的。尤其是林妹妹。她就是我心尖尖上的那颗朱砂痣,

风一吹就怕化了,太阳一晒就怕没了。可最近,我这颗朱砂痣,好像有点不对劲。

事情得从老太太赏下来的那盒“人参养荣丸”说起。宫里太医调的方子,金贵得不得了。

说是给林妹妹调养身子用的。结果呢?我亲眼看见,林妹妹捏着那颗黑乎乎的丸子,

另一只手拿着个小银勺,一勺一勺地,在给她的那只五彩鹦鹉喂水。

她嘴里还念念有词:“小乖乖,吃了这个,以后吵架准能赢。”我当时就愣了。

这是什么操作?那鹦鹉倒是挺给面子,伸长脖子,咕咚一口把丸子吞了。吞完还扑棱着翅膀,

扯着嗓子喊:“宝玉!傻子!宝玉!傻子!”我当时就觉得,这鹦鹉,是真该死啊。

我走过去,压低声音:“妹妹,这是老太太给你的药,怎么能……”林妹妹头也不回,

又捏起一颗,在指尖转了转。“宝哥哥,你看这丸子,黑不溜秋的。”“是啊,良药苦口嘛。

”我赶紧说。“不是。”她摇摇头,眼神清亮,“我是说,这成色,

连街边卖的假狗皮膏药都不如。”“啊?”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里面人参的年份不对,

当归的配比也差了火候,还有几味药,根本就是拿便宜的次品充数的。”她说话的调子,

不像是在讨论一味药。倒像是在菜市场,跟小贩掰扯一颗白菜是不是烂了心。冷静,清晰,

还带着点……嫌弃。我结结巴巴地问:“妹妹,你……你怎么懂这些?”她终于回头看我了,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爹在扬州当官的时候,我闲着没事,

把府里的医书都翻烂了。”“所以呢?”“所以,”她把手里的药丸往鹦鹉的食槽里一扔,

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这玩意儿,喂鸟都嫌上火,人吃了,只会死得更快。

”我倒吸一口凉气。死……死得更快?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点吧?就在这时,王夫人,

也就是我姨妈,带着一大帮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食槽里那几颗显眼的药丸。脸“刷”的一下就黑了。“林丫头!

”她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赏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践?

”我赶紧想上去打圆场。“姨妈,妹妹她……”林妹妹却轻轻拉了我一下,自己站了出来。

她没看王夫人,反而对着那群丫鬟婆子,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各位姐姐嫂子,

都过来看看。”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妹妹指着食槽:“这人参养荣丸,金贵吧?说是能延年益寿,对吧?”众人点头。

她又说:“可你们闻闻,这里面是不是有股子硫磺味?”一个胆子大的婆子凑近了闻了闻,

迟疑地点头:“好像……是有一点。”林妹妹笑了。“药材为了防蛀,用硫磺熏一下是常事。

但用量这么大的,说明这药材本身就不新鲜了。吃了这种东西,病没好,

先把自己熏成个药罐子,里外都烂透了。你们说,这划算吗?”一番话说得通俗易懂,

连我这个不通药理的都听明白了。丫鬟婆子们开始交头接耳,看那药丸的眼神都变了。

王夫人的脸,从黑变成了猪肝色。她想发作,却找不到由头。因为林妹妹说的,句句在理,

还透着一股“我是为你们好”的劲儿。“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王夫人憋了半天,

憋出这么一句。林妹妹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天悯人。“姨妈,我不是在糟践东西。

我只是觉得,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要紧。要是让她老人家吃了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

出了什么岔子,咱们这些做小辈的,谁担待得起?”她顿了顿,声音不大,

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咱们贾府,家大业大,可也不能被人当成冤大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府里送吧?”这话一出,全场寂静。王夫人张着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林妹妹直接把事情从“糟践赏赐”,

上升到了“保护老太太”和“维护贾府脸面”的高度。这谁敢反驳?

反驳就是盼着老太太出事,就是承认贾府好糊弄。我站在旁边,看着林妹妹纤弱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她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灵魂。

这哪是那个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林妹妹?

这分明就是个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杠精啊!

2那场“喂鸟风波”之后,林妹妹在贾府的形象,就变得有点微妙起来。下人们看她的眼神,

多了几分敬畏。主子们呢,则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尤其是王夫人,

好几天看见林妹妹都绕着走。我估摸着,她是被怼出心理阴影了。而我,

则陷入了深深的困惑。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林妹妹了。

就拿大观园里姐妹们最爱的“海棠诗社”来说吧。以前,这是林妹妹最热衷的活动。

每次都才思敏捷,拔得头筹。可现在呢?那天,探春兴致勃勃地提议,

说咱们今天就以“秋窗夜雨”为题,大家各赋一首。众姐妹都拍手叫好。

湘云妹妹更是豪气干云,说她先来。宝姐姐薛宝钗也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期待地投向了林妹妹。以往这种时候,她早就眼波流转,佳句天成了。

可这次,她只是捧着个手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秋天,下雨,晚上。”她慢悠悠地说,

“这有什么好写的?不就是湿气重,被子潮,关节疼吗?”全场:“……”湘云张着嘴,

半天没合上:“林姐姐,这……这意境……”“什么意境?”林妹妹一脸无辜,

“难道你们秋天下雨的晚上,屋里不漏水,身上不发冷?”一句话,

把所有风花雪月都打回了原形。探春的脸有点挂不住,勉强笑道:“林姐姐又说笑了。

咱们写的是诗,是情怀。”“哦,情怀。”林妹妹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那这情怀,能当饭吃吗?能换成银子,给我们添两床新被褥吗?”诗社,

当场就开不下去了。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

小声说:“好妹妹,你怎么了?大家就是图个乐子。”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

就像一个账房先生,在看一个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来的学徒。“宝哥哥,你觉得咱们府里,

现在是吟诗作对的时候吗?”“呃……为什么不是?”她没直接回答我,

反而问:“你知道上个月,厨房采买的账目,亏空了多少吗?”我摇头。我哪知道这个。

“三百二十七两。”她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你知道给老太太做寿宴,

负责采办的赖大管家,从里面捞了多少油水吗?”我继续摇头。“至少一千两。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叹了口气,像是对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个的,不想着怎么开源节流,堵上这窟窿,天天就知道风花雪月,悲春伤秋。

这大观园,我看不是诗社,倒像是一群等着沉船的耗子,在甲板上开最后的派对。

”耗子……派对……这些词儿,从林妹妹嘴里说出来,新鲜又刺耳。我感觉我的世界观,

正在被她一砖一瓦地拆掉,然后用一种我完全不理解的方式重建。从那天起,

林妹妹就成了诗社的“毒瘤”。大家聊李白杜甫,她聊粮价米价。大家说风花雪夜,

她问铺子租金。有一次,宝姐姐做了首咏絮的词,写得那叫一个清丽脱俗。大家纷纷叫好。

林妹妹听完,就问了一句:“宝姐姐,你家当铺的生意,最近好做吗?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

抢了不少客源。”宝姐姐的笑容,当场就僵在了脸上。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

有人会在讨论诗词的时候,跟她聊当铺的KPI。几次三番下来,海棠诗社名存实亡。

姐妹们看到林妹妹,都有点犯怵。生怕自己正吟着“落霞与孤鹜齐飞”,

她冷不丁来一句“你家田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太扫兴了。也太……现实了。

我私下里又去找她。“妹妹,你就算不爱写诗了,也别总说这些啊。你看宝姐姐她们,

多尴尬。”她正在看一本书。我凑过去一看,头皮发麻。不是《西厢记》,

也不是《牡丹亭》。是一本……《大周商律疏议》。她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地说:“宝哥哥,

尴尬吗?我觉得还好。”“怎么会还好?”“当一个人,

用虚无缥缈的情怀来粉饰太平的时候,你只需要用最朴素的现实,就能让她闭嘴。

这比跟她辩论一万句都有用。”她合上书,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忧愁,

只有一种冷得吓人的清醒。“况且,我不是在跟她们抬杠。”“我是在筛选。”“筛选?

”我更糊涂了。“是啊。”她伸了个懒腰,姿态依旧是美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美。

“我要看看,这满府的人里,到底有几个是活在梦里的,又有几个,

是能睁开眼睛看看这艘船到底要沉到哪儿去的。”“找到之后呢?你想做什么?”我追问。

她笑了。这次的笑,带了点狡黠,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找到之后,

当然是……把他们发展成我的下线啊。”“下……线?”“嗯,”她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然后,带着他们一起,润。”“润?”“就是跑路的意思。”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重心长,“宝哥哥,时代变了。光会哭,是没用的。你得会算账。”3如果说,

林妹妹怼王夫人是小试牛刀,搅黄诗社是初露锋芒。那么,她接下来的操作,

简直就是……图穷匕见。她开始正大光明地“搞钱”了。起因是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她身子弱,又觉得上次的药丸事件让她受了委屈。于是大手一挥,

把自己压箱底的几件宝贝赏给了她。有前朝的点翠簪子,有西域进贡的羊脂玉佩,

还有一整套赤金的头面。换做以前的林妹妹,肯定要推辞一番,然后感激涕零地收下。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谢恩,然后把东西拿回潇湘馆。第二天,我就发现,

她那个从苏州带来的,平时不声不响的仆妇,春纤,不见了。过了两天,春纤回来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眼神里,多了点东西。一种……办成了大事的精明。

而林妹妹赏玩那些宝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我去找她,

正撞见她跟春纤在屋里嘀嘀咕咕。桌子上摊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数字。我眼神好,

一眼就瞟到了几个字:“城南,米铺,三百两。”我心里“咯噔”一下。“妹妹,

你们在干什么?”春纤吓了一跳,赶紧把纸收起来。林妹妹却很淡定,

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在盘点我的嫁妆。”“嫁妆?”我更奇怪了,“你的嫁装,

不都好好地在库房里放着吗?林姑父当年……”“那是死物。”她打断我,“我爹留给我的,

是田产,是铺子,是那些不动产。但银子,是会贬值的。不动产,也可能会被充公的。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但我听得清清楚楚。充……公?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妹妹,你别胡说!”我急了。“我胡说了吗?”她反问,“宝哥哥,你看看这府里,

从上到下,有几个是干净的?皇上现在正缺钱呢,拿谁开刀最方便?”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别的不说,就我爹,贾政,外面都传他清正廉洁,

可私底下那些门生故旧送的礼,还少吗?还有琏二哥,那更是把府里的钱当自己的钱,

随便挪用。这艘船,早就千疮百孔了。林妹妹看我脸色发白,叹了口气。“所以啊,

我得自己攒点‘活钱’。”“怎么攒?”“卖东西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老太太赏我的那些,好看是好看,但不能吃不能穿。留在手里,万一哪天府里出事,

第一个被抄走的就是这些。不如现在换成银票,存到南边最稳妥的钱庄去。

”“那……那些可是老太太的心意!”“心意我领了。”她拿起一串佛珠,在手里盘着,

“但比起虚无缥缈的‘心意’,我更相信实实在在的银子。”她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宝哥哥,你记着,别人给你的,随时都能收回去。

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我呆呆地看着她。我突然意识到,林妹妹的世界,

和我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我眼里,贾府是我的家,是我的安乐窝。在她眼里,

贾府,可能只是一个随时会倾覆的客船。她不是乘客,她是一个随时准备跳船求生的人。

从那天起,潇湘馆就成了一个小型的“资产处理中心”。今天,老太太赏的一对玉镯不见了。

明天,太太送的一匹锦缎没影了。后天,我偷偷塞给她的一块稀有的墨锭,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春纤隔三差五地往外跑。还有林妹妹账本上,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的数字。

她甚至还搞起了“副业”。她让春纤从外面买了最普通的胭脂水粉,然后在潇馆里自己勾兑。

加入了她独家秘制的几种花露。做出来的胭脂,颜色又正,又带着一股幽幽的冷香,

比外面卖的那些俗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然后,

她让春纤悄悄地卖给府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丫鬟。比如老太太身边的鸳鸯,

王夫人身边的金钏儿。价格不贵,但薄利多销。很快,一种名为“潇湘露”的神秘胭脂,

就在贾府的丫鬟圈里火了。连袭人都偷偷问我,能不能帮她搞到一盒。我哭笑不得。

我跟她说:“你直接问林妹妹要去啊。”袭人摇摇头,一脸神秘:“那可不行。林姑娘说了,

这是生意,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是宝二爷你,也得给钱。”我:“……”我彻底服了。

林妹妹,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这是要把大观园,变成你的创业孵化基地吗?

4自从林妹妹开始“创业”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以前是走两步就喘,

说三句就咳。现在呢,眼睛里都放着光。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光。而这府里的一切,

似乎都成了她的猎物。包括,那些道貌岸然的太医。贾府的人生病,

向来是请宫里的太医来看。显得有面子。那天,林妹妹“老毛病”又犯了,咳嗽得厉害。

老太太不放心,又把王太医给请来了。王太医六十多岁,山羊胡子,

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他给林妹妹号了脉,捋着胡子,摇头晃脑。

“嗯……姑娘这是肝气郁结,风邪入体,得好好调理啊。”然后大笔一挥,开了一张方子。

我凑过去看,全是些名贵的药材,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芝,天山雪莲……看得我眼晕。

我心想,这得花多少钱啊。林妹妹接过方子,看都没看,就递给了旁边的丫鬟紫鹃。

然后她对着王太医,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王太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王太医一脸倨傲:“姑娘请讲。”“您说我肝气郁结,”林妹妹慢条斯理地说,

“那您可知,‘肝’在五行之中属木,主疏泄。我这郁结,究竟是木气不达,还是金气过盛,

反克了木?”王太医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专业。他含糊道:“呃……自然是木气不达。

”“哦?”林妹妹追问,“那您开的方子里,为何用了大量的白芍?白芍酸收,

岂不是让这木气更难舒展了?”王太医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这……这是为了柔肝。

”“柔肝?”林妹妹笑了,笑得像只小狐狸,“可我听闻,‘肝体阴而用阳’。您这方子,

一味滋阴,不见疏泄。这不是把一团火闷在灶膛里,等着它把整个房子都点着吗?

”她这番话,引经据典,条理清晰。别说王太F医,连我这个门外汉都听得入了迷。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妹妹,你到底背着我偷偷上了多少个夜校?王太医的脸,

已经从白变成了红,又从红变成了紫。他行医一辈子,还从没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得哑口无言。“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他急了,

开始倚老卖老。林妹妹叹了口气,收起了笑容。“我确实懂得不多。”她顿了顿,

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王太医身上。“但我至少知道,人命关天。

”“你拿着朝廷的俸禄,顶着太医的名头,开出来的方子,

却连最基本的君臣佐使、阴阳调和都搞不清楚。你这不是治病,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声音不大,但字字诛心。“你!”王太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这是污蔑!是诽谤!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林妹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那张药方。

“就你这张方子,里面的药材,十有***,都是从你家亲戚开的药铺里买的吧?

价格比市面上贵了三成不止,药效却只有一半。王太医,你这生意,做得可真不错啊。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王夫人和老太太派来的丫鬟,脸色都变了。

这已经不是在讨论医术了。这是在揭人老底,是在指控太医和药铺勾结,赚黑心钱!

王太医的腿开始发软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居然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我……我没有……”他还在嘴硬。林妹妹没再理他,

直接把药方“撕拉”一声,撕成了两半。她把碎片扔在地上,看着王太医,

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的病,不用你治了。”“贾府的诊金,你一文也别想拿到。

”“还有,我会让春纤去城里的各大药铺问问,看看你王太医,到底‘救活’了多少人,

又‘吃死’了多少人。”“你……你敢!”王太医彻底慌了。“你看我敢不敢。

”林妹妹的眼神,冷得像冰。王太医看着她,终于明白,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他不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他是踢到了一座冰山。他连滚带爬地跑了。据说,

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再也没敢踏进荣国府半步。而林妹妹,则一战成名。从此,

贾府上下都知道了,潇湘馆的林姑娘,不仅嘴皮子厉害,懂医术,而且……不好惹。

非常不好惹。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喜的是,她再也不用受那些庸医的气了。忧的是,

她这么锋芒毕露,以后可怎么办?我把我的担忧跟她说了。她正在用一个小秤,

称量自己配的草药。闻言,她头也不抬地笑了。“宝哥哥,你以为,软弱和退让,

就能换来安宁吗?”“在这吃人的地方,你越是表现得像只兔子,

那些豺狼虎豹就越想扑上来咬你一口。”她抬起头,目光灼灼。“所以,你必须变成刺猬。

”“就算不能主动攻击,至少也要让那些想下嘴的家伙,崩掉几颗牙。

”5王太医被怼跑之后,潇湘馆清净了不少。但林妹妹知道,真正的麻烦,不在外面,

而在里面。这府里的眼睛,太多了。尤其是王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有一个叫小红的丫鬟,就是其中之一。这丫头手脚勤快,嘴也甜,但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林妹妹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我没想到,林妹妹对付她的方法,会那么……有创意。那天,

林妹妹把我叫到潇湘馆。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瓷瓶。“宝哥哥,你帮我个忙。”“什么忙?

”“你把这个,偷偷放到宝姐姐的枕头底下。”我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奇特的香味。

“这是什么?”“好东西。”林妹妹笑得高深莫测,“能让人……说梦话。”“说梦话?

”我大吃一惊,“这……这是什么邪术?”“不是邪术,是科学。”她摆摆手,

“一种从西域传来的香料,能***人的神经,让人在睡梦中,把白天压抑的话都说出来。

放心,对身体无害。”虽然听不懂什么叫“神经”,但我还是照做了。我实在太好奇了,

林妹妹到底想干什么。当天晚上,我就守在蘅芜苑外面。果然,半夜的时候,

里面传来了宝钗的梦话声。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

“金……金玉良缘……宝玉……是我的……”我听得脸都红了。第二天一大早,

整个贾府都传遍了。说宝姑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都在念叨着金玉良缘。王夫人听了,

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宝钗呢,则是羞得好几天没出门。我跑去问林妹妹:“你这是何苦?

不是让你更难受吗?”林妹妹正在练字,闻言,笔锋一顿。“谁说我难受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因为,这是演给某些人看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扫地的小红。我还是不懂。林妹妹放下笔,给我解释。

“你想想,小红是谁的人?”“姨妈的。”“姨妈现在最想促成什么事?”“金玉良缘。

”“那现在,宝姐姐自己都‘梦’里承认了,姨妈是不是会觉得,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

”我点点头。“那她对我的防备,是不是就会放松很多?”我恍然大悟。“所以,

你这是……声东击西?”“不。”林妹妹摇摇头,“这叫‘捧杀’。”“你让你的敌人,

沉浸在她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让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这样,她就不会注意到,

你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挖她的墙角。”果然,从那天起,王夫人对林妹妹的态度,

好转了不少。甚至还赏了她好些东西。那眼神,带着点胜利者的怜悯。而小红呢,

也放松了警惕。她以为林妹妹已经认命了,每天就是过来打个卯,

回报一些“林姑娘今天又咳了”、“林姑娘今天又看书了”之类的废话。而林妹妹,

就利用这个机会,做了很多事。她让春纤联系上了南边的一个远房亲戚。

她把自己的理财计划,悄悄地传了出去。她甚至,还给自己物色好了一处江南的宅子。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那天,

林妹妹故意“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然后,她当着小红的面,对紫鹃说:“哎呀,

这可是太太赏的官窑,这可怎么办?”紫鹃急得不行:“姑娘,

这……”林妹妹“唉声叹气”地说:“罢了罢了,明儿让春纤去外面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悄悄换上,千万不能让太太知道。”小红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当天下午,

她就跑去跟王夫人告密了。说林姑娘打碎了赏赐,还要欺上瞒下。王夫人一听,这还了得?

当即就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潇湘馆。“林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林妹妹一脸“惊慌失措”地迎出来:“姨妈,这是怎么了?”“还跟我装蒜?

”王夫人指着她说,“你打碎了我赏你的杯子,还想瞒着我?”林妹妹“吓”得脸都白了。

“姨妈,您……您怎么知道的?”“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夫人一脸得意。

然后,她命令下人:“去!把那碎了的杯子给我找出来!”丫鬟婆子们冲进去,翻箱倒柜。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反而在桌子上,看到了那个“被打碎”的官窑茶杯,

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王夫人傻眼了。小红也傻眼了。这时,林妹妹才“怯生生”地开口。

“姨妈,您说的,是这个杯子吗?”她顿了顿,眼圈一红,泫然欲泣。“我知道,

姨妈一直不待见我。可……可也不能凭空污蔑我啊!”“我没有……”王夫人想辩解。

“您没有什么?”林妹妹声音不大,却带着哭腔,“您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的潇湘馆,

翻我的东西,就凭一个小丫鬟的几句话,就给我定了罪。姨妈,我爹娘死得早,

我孤苦伶仃地寄人篱下,难道就活该被你们这么欺负吗?”她这番话说得,

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周围的下人,看王夫人的眼神都变了。王夫人百口莫辩,

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只能把气撒在小红身上。“你这个***!竟敢骗我!

”她上去就给了小红一个大耳刮子。小红被打蒙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