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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沙场初练,主义交锋

发表时间: 2025-11-12
凌晨五点的军号声像把钝刀,劈开了黄埔岛的晨雾。

周明远是被上铺的动静惊醒的 —— 杨立青正手忙脚乱地套军装,腰带缠了三圈还没系明白,裤脚一只卷到膝盖,一只拖在地上。

“别动。”

周明远翻身下床,伸手抓住他的腰带末端,“左边压右边,绕两圈再插扣,这是基本军容。”

他指尖利落如穿针,说话间己帮杨立青理好衣襟,“昨天范先生特意强调过,内务不合格要罚跑五公里。”

杨立青挠着头傻笑:“还是你细心,我昨晚跟穆震方他们吹牛到半夜,早把规矩忘光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皮鞋踏地的脆响,范希亮拎着制式水壶走进来,目光扫过杨立青歪扭的领章,眉头拧成疙瘩。

“出列。”

范希亮的声音比晨雾还凉,“全班***前,把《步兵操典》第一章抄十遍。”

杨立青刚要辩解,周明远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角。

待范希亮走后,他才低声道:“老范在桂军待了十年,最讲纪律,你别跟他犟。”

说着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抄本,“我昨晚预习时抄了一份,你拿去参考,字迹换一换。”

晨练场上,三期六班的学员己列队站好。

周明远刚归队,就见队列前方站着位穿中山装的青年,戴一副金丝眼镜,眉眼间透着书卷气,正是政治部的瞿恩教官。

他身边还跟着个穿蓝布旗袍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捧着摞讲义,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 周明远认出那是瞿恩的妹妹瞿霞,去年在上海码头帮杨立青解围时,曾远远见过一面。

“今天加训战术测绘。”

瞿恩的声音温和却有穿透力,“战场之上,地图比枪炮更重要。”

他示意瞿霞分发图纸,“这是东江地形简图,限时半小时完成等高线标注。”

图纸传到周明远手中时,他指尖一顿 —— 这简图的轮廓,竟与父亲笔记里的东江测绘图惊人地相似。

他提笔时余光瞥见杨立青抓耳挠腮,瞿霞正站在他身后,用铅笔杆轻轻敲了敲图纸:“等高线密的地方是陡坡,疏的是缓坡,你把测绘仪的原理倒过来想。”

周明远低头疾书,笔尖在纸上划出细密的线条。

他不仅标注了等高线,还在图侧补充了水源位置与植被分布 —— 这些细节来自父亲笔记里 “山地行军生存要则” 的记载。

半小时后瞿恩收图纸时,目光在他的标注上停留许久,轻声赞道:“周明远同学对地形的理解,不亚于专业测绘员。”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杨立仁听到。

他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份学员档案,推了推眼镜走到队列前:“瞿教官过誉了。

军校是培养军人的地方,纸上谈兵不如实弹射击见真章。”

他的目光扫过周明远,带着审视的意味,“听说周同学昨日蒙校长亲自召见?”

“家父与校长是旧识,校长只是问了些家乡近况。”

周明远起身立正,语气平稳无波。

杨立青却忍不住插话:“我明远哥在上海就帮过我,他懂机械还懂测绘,本事大着呢!”

“立青!”

杨立仁厉声喝止,“军校之内,只论职务与学号,休提私事。”

瞿恩适时打圆场:“杨秘书说得是,但测绘本就是实战根基。”

他举起周明远的图纸,“这份标注若用于东征,能减少多少无谓伤亡?

这便是本事。”

上午的射击训练成了杨立青的 “灾难场”。

前三枪全脱靶,他把步枪往地上一杵,懊恼地蹲在地上:“这破枪跟我犯冲!”

范希亮走过来,弯腰握住他的手腕调整姿势:“肩要顶实,瞄准线、准星、靶心成一线,呼吸时稳住下盘。”

周明远则从行囊里翻出父亲留下的机械零件图:“你看这枪栓的结构图,扣扳机时手腕要与枪身保持水平,就像校准测绘仪那样。”

他指着图上的齿轮咬合处,“力用偏了,子弹自然飞偏。”

杨立青照着两人说的试了试,第西枪竟打中了八环。

他兴奋地抱住周明远转圈,恰好撞到来视察的董建昌。

这位粤军将领穿着笔挺的军装,叼着烟斗笑骂:“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蛮力。”

他的目光落在周明远身上,“你是周敬堂的儿子?

你父亲的机器厂,当年给我部造过迫击炮零件。”

“晚辈周明远,见过董将军。”

周明远连忙行礼,刻意隐去与校长的关系。

董建昌却摆了摆手:“不用多礼,你父亲是条汉子。”

他拍了拍周明远的肩膀,“在这儿好好学,将来若想做实业,我给你搭线。”

午休时,宿舍里炸开了锅。

穆震方拿着瞿恩发的《民众运动讲义》,大声念着 “工农是革命的主力军”,吴融却反驳:“没有正规军,光靠工农能打赢军阀?”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连范希亮都忍不住加入:“我在桂军时见多了,没有统一指挥,民心就是散沙。”

周明远正低头整理父亲的笔记,杨立青戳了戳他的胳膊:“明远哥,你咋不说话?”

“我觉得瞿教官和范先生说得都有道理。”

周明远把笔记推到众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我父亲当年为粤军赶制零件时记的 —— 工厂里的工人自愿加班赶工,这是民心;但没有军队保护工厂,零件刚造出来就被军阀抢了。”

他指着笔记上的弹孔痕迹,“实业、军队、民心,缺了哪样都不行。”

范希亮盯着笔记上的弹孔,若有所思:“你父亲倒是看得通透。”

穆震方也凑过来:“那按你说,咱们该听谁的?”

“听自己的。”

周明远合上笔记,“舅舅…… 校长昨天说,黄埔只认本事。

不管是测绘还是射击,先把本事学到手,自然知道该走哪条路。”

这话刚说完,门外传来瞿霞的声音:“周同学说得好!”

她端着两只搪瓷碗走进来,“我哥让我给你们送绿豆汤,解暑。”

她把一碗递给周明远,“你那本地形笔记能借我看看吗?

我哥说对你父亲的测绘方法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

周明远刚要去拿笔记,就见杨立仁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瞿小姐,军校规定非授课时间,家属不得进入学员宿舍。”

瞿霞挑眉一笑:“杨秘书倒是比校长还管得宽。

我是来送讲义的,可不是来串门的。”

她放下汤碗,冲周明远眨了眨眼,“笔记的事改天再说。”

待瞿霞走后,杨立青撇撇嘴:“我哥就是跟瞿家过不去。”

周明远却望着窗外 —— 操场上,瞿恩正给学员们讲解战术动作,阳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而办公楼的方向,舅舅办公室的窗户紧闭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忽然明白舅舅让他低调的深意 —— 这黄埔岛,不仅是练兵场,更是主义交锋的战场。

傍晚的号声响起时,周明远把笔记放进枕套。

杨立青还在念叨着射击要领,范希亮在灯下研读《战术学》,穆震方和吴融仍在为 “民心与军力” 争论。

周明远躺在床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忽然觉得父亲说的 “强兵护国”,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这黄埔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孕育着改变家国命运的力量,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股力量中,站稳自己的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