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的土豆、大蒜照吃不误；洗脚水舍不得倒，拿去浇花拖地；洗拖把嫌自来水浪费，竟直接在马桶里洗。
更离谱的是，她还用公公的旧***当洗碗布！老公和公公也顺着她，老说家里用钱地方多。
我一直纳闷哪有那么多开销。
直到有次我洗澡，婆婆为了省电关了卫生间的灯，害我摔倒流产。
我才明白，敢情是要把钱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呢！瞧见厨房水槽上又挂着一条带破洞、有花纹的***，我感觉浑身的血一下子全往脑袋上涌！这都已经是这个月我在厨房里看到的第三条***了！前两条我都扔垃圾桶里了。
我戴上手套，强忍着恶心，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条被撑大、洗得掉色的***走到客厅。
“妈，我不是给你买了新洗碗布吗？你怎么又拿公公的旧***来洗碗啊？”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婆婆看到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脸色铁青地说：“你公公是个男人，他的贴身衣物都干净，扔掉怪可惜的。
再说了，这***我用开水煮过，还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几天才拿去洗碗，干净得很。”
我真是无奈了，每次说她，她都拿这话堵我，好像性别就是衡量干不干净的唯一标准似的。
要不是医生说孕期得保持心情好，我这会儿早跟她吵起来了。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妈，咱先不说它干不干净，我就问你，你不觉得膈应吗？把贴身衣服和吃喝的东西混一块儿，你不觉得恶心吗？”一想到公公那胖得像小山似的身材、浑身是汗，还有那条破了好几个洞的***，我就恶心，差点把昨晚吃的饭都吐出来。
可能婆婆觉得自尊心被伤了，一下子火冒三丈。
“我看你才恶心！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不会过日子的女人，什么都想用新的，你以为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用旧***洗碗怎么了？家里哪个碗不是我用旧***洗的，不也洗得干干净净？我老家那边还有人用旧衬衫当蒸笼布呢，蒸出来的包子不也香喷喷的，哪像你这么多事儿！许蔷，我跟你说，我们老张家的儿媳妇可以不漂亮，但不能不节约，更不能不会过日子！”婆婆是我见过最会过日子的人，简直都到了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发芽的土豆和大蒜她从来不扔，隔天就端上饭桌。
洗脚水她也舍不得倒，直接拿去浇花、拖地。
她觉得用自来水洗拖把浪费，就直接把拖把放马桶里洗。
洗过拖把的马桶水也不舍得马上冲掉，攒着用来冲厕所。
我跟她说家里没穷到这份儿上，没必要这么节约。
她扯着嗓子跟我喊：“有没有必要轮不到你说，现在国家提倡节约用水，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没尝过缺水的苦头，所以才不把水当回事。”
“要不是我们老一辈天天这么省着点水，你能像现在这样，有多余的水去拖地？我看你连洗澡都困难。”
婆婆为了省水，洗澡都和公公一块儿洗。
为了省电，她经常把家里的灯都关了，就开着电视机那点亮光照明。
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绊倒，每次跟她提这事儿，她就搬出她那套老一辈过日子的理论来训我。
其他地方我都能忍，可实在受不了她用马桶水来洗拖把，更没法容忍她拿旧***洗碗！晚上老公下班回家，我把婆婆拿旧***洗碗这事儿跟他说了，就想让他帮我劝劝婆婆。
我老公张升，是他们村里第一个考上985研究生的，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虽说婆婆有些想法特别顽固，可有时候她挺听张升的话。
“老公，妈平时在别的地方节约点，我也没意见，可她怎么能拿你爸的旧***来洗碗呢？多恶心呐！”听我这么说，张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这也没什么吧，我妈一直都这么干，我跟我爸都觉得没什么。”
呃……这真不好说什么。
我知道要是一直从卫生方面讲，张升可能根本不当回事。
好在我了解他，知道他跟公公一样，特别爱面子，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我琢磨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我倒不是对妈的做法有意见。
我就是寻思着，哪天要是你的同事或者朋友来家里做客，看见妈拿条破***洗碗，我怕人家在背后议论你。”
张升在政府部门上班，身边好多人都是有关系的，他在外面总是装得人五人六的，要是真让同事知道他家连块洗碗布都舍不得买，那他可就丢死人了。
果然，他犹豫了一下，马上站起来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跟妈讲讲这事儿。”
能听出来婆婆的想法很难改变，张升客客气气劝了半个小时，她还是坚持自己那一套。
直到张升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生气地吼了一嗓子：“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婆婆这才不狡辩了。
张升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回了房间，房门被他摔得“啪”一声巨响。
我坐在客厅吃外卖，婆婆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
“你这下满意了吧？那么好一块布，说扔就扔，真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过日子的女人。
这家里迟早得被你败光！”我立马回怼：“你要是舍不得，那就捡起来留着自己洗脸用。”
婆婆撇了撇嘴，说不过我，就开始在别的事儿上挑我的刺儿。
“这些年要不是我这儿省那儿省，把张升供到研究生，你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家里的菜又健康又有营养，还花那冤枉钱点外卖，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能花钱的。”
我都被气笑了。
张升的工资还没我的高呢。
“妈，你说的那些健康又营养的菜，是隔夜的鸡蛋、放了三天的鱼，还是发黄的青菜啊？”医生说我现在怀孕了，得补充营养，饮食要均衡。
可她呢，恨不得二两瘦肉分成三顿吃。
我买回来的鸡肉、鱼肉，她宁愿放在冰箱里冻得硬邦邦，也不愿意拿出来做着吃。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在家里买菜了，直接点外卖吃营养餐，要不就去外面餐馆吃。
婆婆知道说不过我，嘴里嘟囔着，回房间刷抖音去了。
公公沉默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开始说教。
“小薇啊，你婆婆说得对，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勤俭持家，得会过日子，不然这个家攒不住钱。
这次就不说你了，以后别点那么贵的外卖了，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就奇怪了，我和张升工作稳定，收入也还不错，又没有房贷、车贷，哪像他说的那样，到处都要用钱？看我沉着脸不吭声，公公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也回房间去了。
我一个人在客厅，一边看剧一边吃外卖，吃完后又舒舒服服地歇了一个小时。
自从怀孕后，我的体力大不如前，所以改掉了熬夜的习惯，十点半之前就得躺在床上休息。
谁知道我刚卸完妆准备去洗澡，婆婆就满脸堆笑地凑到我旁边。
“小薇，我跟你爸先洗吧，我们俩年纪大了，得早睡。”
说实话，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特别不痛快。
知道要早睡，怎么不早点去洗澡呢？偏偏等我要洗了，她就来抢卫生间。
这种事都发生好几次了，我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很不情愿地把卫生间让出来，说：“那你们快点洗。”
婆婆满口答应，拉着公公进了洗手间。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剧一边等他们出来。
眼看着都十点半了，可他俩在里面一直没出来，花洒的流水声也一直没停。
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心里越来越不耐烦。
婆婆这人有时候真挺奇怪的，整天把“节约用水”挂在嘴边，说自己会过日子。
可她和公公哪次洗澡不是得花一个小时左右？真不知道她节约的是哪门子水！我严重怀疑，她就是打着节约用水的幌子，和公公洗那种老年鸳鸯浴！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在卫生间里嘻嘻哈哈，说些没羞没臊的话，我听着都觉得害臊。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到卫生间门口敲门。
“妈，都这么晚了，你们洗完了没？”里面的嬉笑声停了一下，回应道：“好了，马上就好。”
我才不信呢，说道：“现在水费可不便宜，咱们得省着用。”
十分钟后，公公黑着脸从里面出来，婆婆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念叨：“催催催，就知道催！”我没心思跟他们吵，眼下得赶紧洗完澡、做好护肤，然后上床睡觉。
医生说过，晚睡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可我刚洗到一半，洗手间的灯突然灭了，四周一下子漆黑一片。
家里洗手间挺大，还做了干湿分离，我不敢乱动，怕不小心碰到东西摔倒。
我扯着嗓子喊了张升好几声，他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臭小子肯定在打游戏！没办法，我只能向婆婆求助：“妈，家里停电了吗？卫生间的灯怎么黑了呀？”喊了好几遍，婆婆才回应：“小薇啊，你没操持过家，不知道过日子有多难，现在电费可贵了。
我看你洗了好一会儿，估计也快洗完了，就帮你把灯关了。”
我没听错吧？我才刚进去不到十分钟，这老太婆就把灯给我关了！我强忍着怒火说：“妈，电费我出，你先帮我把灯打开，我都看不见路了。”
“小薇，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呀？把钱省下来不好吗？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又是这句话！我真搞不懂，我们现在哪有那么多要用钱的地方。
可不管我怎么求她，婆婆就是不肯开灯，还催我别浪费水，洗完赶紧出来。
偏偏卫生间的灯装在门口外面，这设计真够蠢的！我火冒三丈，抓起旁边的衣服，身上的水都没擦就胡乱套上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形象了，我得马上找这老太婆问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绊倒，整个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我跌坐在地上，肚子一阵剧痛，一股温热从身体里流出来，无边的恐惧瞬间将我笼罩，我都不敢低头看地上那摊血迹。
我摔倒的动静很大，婆婆最先发现。
灯亮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那张老脸。
我这会儿真想把她撕了，可我清楚，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医院。
我忍着剧痛，头上直冒冷汗，虚弱地看着她：“妈，快打120。”
婆婆吓得不知所措，在原地直跳脚，把张升和公公都引了过来。
张升看到地上那摊血，吓得骂了句“***”，然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要打120。
可就在这紧急关头，婆婆却把他的手机抢走了。
“妈，你干什么呀？！没看见小薇都出血了吗？”张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婆婆却比他还着急：“你傻呀，叫救护车是要花钱的。
咱们自己不是有车吗？这样，你自己开车送小薇去医院。”
“我的车昨天开去保养了，现在还没取回来呢。”
“那你找你同事借辆车，实在不行就打车，反正不能叫救护车，救护车太贵了。”
婆婆紧紧抓着张升的手机不放手，“不就是出点血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至于花那千八百块叫救护车吗？要我说，你娶的这个媳妇就是不会过日子。”
公公也在一旁帮腔：“小薇不会过日子，难道你这个在乡下长大的人也不会过日子？别犹豫了，听***，赶紧打车去。”
我本以为在这种时候，公公婆婆说出这种话已经够离谱的了。
可没想到，更离谱的是，张升居然被他们说服了！他眼神闪躲着说：“小薇，妈说得对，叫救护车太贵了，咱们以后还有好多地方要花钱呢，能省就省吧。
你再忍忍，我现在马上打车送你去医院。”
当初嫁给张升，除了因为他学历高、工作体面，最重要的是觉得他孝顺。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愚孝！要是我现在不是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肯定站起来扇他几巴掌。
我在医院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小腹，可那里已经平平的了。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医生来查房，看到我哭得这么伤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这情况，要是早点送来医院，孩子还是能保住的。”
我当然明白。
不然我摔倒的时候，也不会第一时间求婆婆给我打120。
哪怕我知道她就是害我摔倒的罪魁祸首。
可她为了省钱，眼睁睁看着我失去了孩子。
这笔账，我早晚得找她算清楚！我看看四周，病房里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张升和公婆的影子。
我忍着疼痛，撑起上半身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拿到手机，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我爸妈。
当初和张升谈恋爱的时候，我爸妈就反对。
他们说我从小在城里长大，被家里宠着，要是真和张升结婚，以后面对他农村来的父母，肯定会因为生活习惯、价值观这些问题吵架。
我当时还觉得爱情能战胜一切。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傻了！可我还没来得及给爸妈打电话，就看到了婆婆发的朋友圈：“谢谢儿子的爱，也替肚子里的妹妹谢谢哥哥。”
配图是一堆药品。
我把图片放大，才发现图片里不光有保胎药，还有各种各样孕妇专用的保健品。
年过半百的婆婆居然怀孕了！就在我失去孩子的第一天，她竟然说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