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二楼雅间。
“清姐姐你来了。”
早己等候多时的阮玉急忙去扶谢栀清。
谢栀清将遮面用的粉色斗笠摘下,不等开口,阮玉就道:“姐姐,你带斗笠做什么?
怕晒吗?
这不是冬天吗?”
说着,朝外探出脑袋。
谢栀清禁不住戳她额头,“你又瞎说什么了?”
“啊?
说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阮玉不明所以。
谢栀清叹息一声,移步至桌边,将斗笠放下,方才落座,言道:“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我吗?”
“怎么说?”
阮玉笑着走近,“可是说姐姐美若天仙,一眸难求?”
“非也。”
谢栀清拉她坐下,“外头之人道我目中无人,一辈子嫁不出去。”
“何人所言?”
阮玉气得倏地站起身来,“我找他去……”谢栀清瞧她一眼,接着转动灵动的凤眸,“不是你?”
“怎么会是我呢?”
瞧姐姐误会,阮玉激动地坐下抓住她的手,“我说姐姐这些做什么?
再说了,姐姐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
姐姐你长得……”谢栀清拿掉她的手,瞥她一眼,道:“真不是你说的?”
“我……我发誓!”
阮玉举起三根手指头并拢,“若是我说清姐姐嫁不出去,我就也嫁不出去,我陪清姐姐青灯古佛一生。”
瞧她说的情真意切,谢栀清觉得奇怪,她轻抚下巴,“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姐姐你在说什么?”
阮玉去拉谢栀清的手,撒娇道:“姐姐,我都发誓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
谢栀清被她晃得头晕,“阮玉,你觉得是谁说的?”
“什么?”
说累的阮玉去倒茶水喝,她等的有些累,桌上己上了几盘点心,说了那么几句话,她竟是有了饿意,捏起一块蛋黄酥吃起来。
“他们传我……”见她吃糕点,谢栀清忙给她打掉,“先别吃。”
阮玉擦擦嘴,“好,清姐姐你说。”
谢栀清先是瞅了一眼门外,见无人来,才悄声道:“外面传我说‘满京无一儿郎可嫁’,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什么无一人可嫁?”
阮玉没听明白,手又想拿糕点吃。
谢栀清看到却没阻止,“满京儿郎无一人可嫁,他们都是草包!”
唯恐她听不真切,故而声音又高了几分。
“啊!”
阮玉手上的糕点落了地,“清姐姐你说满京儿郎无一可嫁?”
她问的声音有些大,而且其中还有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他们是草包?”
瞧她误会,谢栀清急忙解释,“不是我说的,他们说是我说的,但我没说过这些话,所以,是谁说的?”
“啊?”
阮玉挠头,“姐姐,你给我说糊涂了,什么说什么?
他们?
他们又是谁?”
“他们……”谢栀清顿住,想了一下措辞,道:“男子,京城中的男子,全部吧。”
“全部?”
阮玉眼露震惊:“他们怎么了?”
“他们说……”谢栀清托向左腮,“说我不想嫁给他们,现在要找我拼命呢。”
“为什么找你拼命?
不嫁给他们,还狗急跳墙了不成?”
说着,就要出门去找人算账。
谢栀清忙拉住急性子的阮玉,“哎!”
“怎么了?”
阮玉低头去看谢栀清。
谢栀清趴在桌上苦闷不己,“不知道谁传了出去,现在京城内的男子都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剥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
“啊~”阮玉重新坐了下去,“这么严重啊?
清姐姐,那你怎么办?”
“还不知道,暂时先不出门吧。”
说话间,她又想了想,“阮玉,你觉得会是谁传播的?”
阮玉托起下巴,细思,“那可能是和姐姐不对付的人……”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女子,有李太傅家的小女儿、丞相千金、护国大将军的二女儿,还有……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人曾在三天前来找她玩,她好像说了一些……“姐姐~”阮玉笑着握住她手,有些心虚道:“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打我啊?”
“嗯?”
谢栀清暼向她,“怎么?”
阮玉嘿嘿傻笑,“前些天,户部侍郎的女儿来找我玩,她,她问我去哪了,我就说去了宫宴,你知道的,她没资格去,皇上邀请的都是六品以上的大员。”
“姐姐……”阮玉抓过她手晃起来。
看到这个熟悉的小动作,谢栀清可以肯定她干了坏事。
“说吧。”
谢栀清将手从中间抽走。
阮玉一顿,摸摸鼻头,“姐姐不许打我。”
说完,她先站了起来,“男人都是大草包是我说的!”
她赶忙离远了些,抱住了旁边矮桌上的一只花盆。
花盆内还存着清水,水里插着一枝腊梅。
“好啊,原来是你阮小姐!”
珠珠气得叉腰,“阮小姐,你可把我家小姐害惨了。”
阮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好了,你先过来,别弄碎了那只花盆,回头店家再找你赔。”
瞧清姐姐没什么生气的意思,阮玉讪讪地走到了桌前,“清……”不等开口,谢栀清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阮玉,你也真敢说!”
阮玉立马吓得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的喊声引来了外人,众人一见是两位小姐在打架,立马一惊,想劝一番时,却意外看到了谢栀清的面容,又是一惊,“你!
你是谢家的三小姐?”
“不是不是……”谢栀清赶忙拿过斗笠戴上,“珠珠,快回府了。”
在她出门时,来帮忙的男子们反应过来,“是她!
就是她!
快追!”
听到声音,谢栀清吓得叫了一声,“啊!
快跑!”
“姐姐等我……”阮玉摸了摸脖子,急忙去追,“姐姐小心啊~”谢栀清跑了一路,男子们追了一路,吓得她好多天不敢出门。
*谢府。
“小姐,你己经七天没有出门了。”
珠珠有些担心道。
“你家小姐敢出门吗?”
谢栀清苦恼地转回来身子,她己经对着窗外发呆了一个时辰。
“小姐,”珠珠担心小姐身子,拉她起来,“咱们去外面走走吧?
外面暖和,这屋里太冷了。”
其实屋内燃着炭,一点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