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老公把我宠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全职太太。他出差前,
把家里那栋新买的别墅装修全权交给我,只叮嘱一句:别累着,钱不够就说。开工那天,
工头张武叼着烟,上下打量我,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他大概觉得,我这种女人,
除了会刷卡,什么都不懂。于是,水电改造,他虚报米数。防水材料,他偷梁换柱。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不动声色,只在我的小本本上一笔一笔地记。
直到他胆子大到指着承重墙,说要加十万块进行“结构优化”时,我才缓缓放下手里的图纸。
“张师傅,”我笑得温柔,“我们来聊聊,GB500102010规范里,
关于剪力墙配筋率的计算公式,好吗?”1.这个家,我说了算老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我正戴着安全帽,站在别墅的毛坯大厅里。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舒舒,
装修的事怎么样了?别太累,找个好的装修公司,让他们全包就行。”我嗯了一声,
脚下踩着一层薄薄的灰。空气里全是水泥和尘土的味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那个工头怎么样?靠谱吗?要是不行咱就换,别受委屈。”我抬头,
看见那个叫张武的工头正靠在墙边,跟几个工人吹牛。他嘴里叼着烟,烟灰掉在地上,
他毫不在意地用脚碾了碾。眼神时不时朝我这边瞟,带着点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我把电话拿远了点。“挺好的,看着很老实。”挂了电话,张武走了过来。他个子不高,
有点敦实,皮肤黝黑,一笑起来,牙齿被烟熏得有点黄。“太太,跟先生汇报工作呢?
”他语气里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熟稔。我叫于舒。结婚三年,在所有人眼里,
我都是个运气好到爆的女人。嫁了个有钱又疼我的老公,住着大房子,开着豪车,
每天的生活就是逛街、喝下午茶,典型的全职娇妻。他们不知道,结婚前,我是干什么的。
我取下头上的安全帽,理了理头发,对他笑了笑。“张师傅,以后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给您家干活,是我们的福气。”他嘴上客气着,
眼睛却在我身上那件看起来就很贵的连衣裙上打转。“就是……太太,您以后来工地,
最好还是别穿这么好的衣服,这地方灰大,不值当的。”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看我这么好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行,您先到处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我们哥几个今天先把线给弹了,明天正式开工。”我没走,而是从随身的包里,
拿出了一卷图纸。那是我亲手画的,每一处尺寸,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到了毫米。
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张师傅,开工前,我想再跟你对一下图纸。
”张武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这种“太太”,居然还会看图纸。他凑过来,
眼神扫过图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和符号,明显有些发虚。“太太,您还懂这个?
”“随便学过一点。”我轻描淡写地说。我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这里,
客厅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我要求是线性隐藏式设计,图纸上标明了,
需要木工吊顶的时候预留灯槽和风口的位置,尺寸要绝对精确。”张武的眼神有点飘忽。
“哎哟,这个……这个工艺有点复杂,到时候让木工师傅看着弄就行,
保证给您弄得漂漂亮亮的。”我没理会他的敷衍,继续说。“还有这里,全屋的水电走向,
我要求强弱电分离,间距不小于30厘米,交叉处必须用锡纸包裹做屏蔽处理。
所有水管要走顶,方便检修,冷热水管间距15厘米,并且要做保温处理。
”我的语气很平缓,像是在讨论今天下午茶该吃哪款点心。
张武脸上的笑容已经有点挂不住了。他搓了搓手,干巴巴地说:“太太您放心,
我们都是专业的,这些都是基本操作,肯定给您弄好。”“嗯,我相信张师傅的专业。
”我合上图纸,对他笑了笑。“那就开始吧。”他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招呼工人时,
我清楚地看到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我拿出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写下:“第一天,工头张武,
对图纸细节存在抵触情绪,试图用‘专业’二字含糊其辞。初步判断,此人业务不精,
且有偷奸耍滑的倾向。”我写字的笔,是一支很普通的晨光中性笔。但在张武眼里,那支笔,
可能比他手里的电钻还要让他心烦。这个家很大,很贵。但从今天起,它也很较真。因为,
我说了算。2.第一个坑,来自一根电线装修的第一个大项,是水电改造。
这也是猫腻最多的地方。张武大概觉得第一天被我这个“娇妻”下了个马威,心里不爽,
憋着劲想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机会很快就来了。第三天,我照例来到工地。
墙上已经开好了槽,红蓝相间的电线管穿插其中,像是人体的脉络。张武看见我,
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太太,您来了。水电这块儿,我们进展很快,
今天就能走完线了。”他把单子递给我。“这是今天刚统计出来的材料使用量,您过目一下。
”我接过来。这是一张手写的单子,字迹潦草。上面罗列着各种电线、水管的用量。
我一眼就看到了最下面那个数字。“电线,4.5平方毫米,总计800米。
”我抬头看了看张武。他一脸坦然。“太太,您家房子大,电器也多,
又是中央空调又是地暖的,线用得多是正常的。”我没说话,走到墙边,蹲了下来。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卷尺。张武的眼皮跳了一下。“太太,您这是……”“没什么,
我就是好奇,想自己量量看。”我拉开卷尺,沿着其中一条已经铺设好的线路开始测量。
从配电箱出来,到客厅的一个插座。图纸上,这段距离是7.8米。我量完,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灰。“张武,你过来一下。”他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怎么了太太?
”我指着墙上的线槽。“这一路,我刚刚量了,8米不到。你跟我说,从这里到配电箱,
是怎么走出20米来的?”他单子上报的米数,几乎是实际用量的两倍半。
这种虚报米数的手段,是装修队最基础的坑人伎俩。他们赌的就是业主不懂,
或者懒得去核对。张武的脸瞬间涨红了。“哎呀,太太,您看错了。这线不是直来直去的,
它得拐弯,得有损耗……”他开始胡言乱语地解释。“而且我们算米数,
都是从线头开始算的,中间不能断,一根线穿到底,多出来的都算进去了。”“是吗?
”我走到另一个房间,指着墙角一个转弯处。那里的线管,
被暴力地弯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死角。“张师傅,规范里要求,电线管的转弯,
曲率半径不能小于管外径的六倍。你这个弯,里面的电线还能抽得动吗?这不叫拐弯,
这叫折断。”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周围几个正在干活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张武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没想到,我连这种细节都懂。
“这个……这个是新来的小工干的,手艺潮,回头我让他改!”他急忙找借口。“是吗?
”我从地上捡起一截被剪断的电线。我用指甲掐了掐铜芯。“合同里写明,
所有电线必须使用‘昆仑’牌国标无氧铜线。你这线,铜芯发暗,杂质不少,
是‘昆仑’牌的哪个系列?还是说,是‘昆仑山’牌的?”我把那截电线递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接。空气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切割机刺耳的声音还在远处响着。
张武的脸色,从红变成了白,又从白变成了青。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手里的那张图纸,不只是画着看看的。
“太太……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结结巴巴地说。“误会?”我笑了。“张师傅,
我这个人,不喜欢有误会。这样吧,你现在让你的人停工。把所有已经铺设的电线,
全部抽出来。换成合同上规定的品牌和型号。至于米数,很简单,我们一根一根地量。
我带着图纸,你带着尺子,我们从头到尾,量清楚。”“别别别!”张武急了。真要这么干,
他不仅今天一分钱捞不着,还得赔上已经铺进去的那些假冒伪劣材料。
他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几乎要哭出来了。“太太,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
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机会!”我看着他。我知道,他不是真的认错。他只是怕了。
怕的不是我,而是我懂。在装修这个领域,知识,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它可以轻易地戳破所有的谎言和猫腻。我把手里的电线丢在地上。“张师傅,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从现在开始,这个工地的所有材料,
进场必须由我亲自验收。所有工序,必须严格按照图纸和国家规范来。做不到,
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人。”我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张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回到车里,
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第二笔。“水电改造,工头张武使用劣质材料,虚报用量。
已被当场戳穿。威胁等级下调。观察后续表现。”发动汽车,我从后视镜里看到,
张武正蹲在地上,一根一根地往外抽那些他亲手埋进去的电线。阳光很好,但他的脸色,
比地上的水泥还要灰败。3.他在试探我的底线水电的坑被我填上之后,张武老实了好几天。
材料进场,他会主动拿着单子来找我签字。施工的时候,他也亲自盯着,
嘴里不停地喊着:“都给***细致点!别他妈糊弄!”看起来,他像是被我彻底镇住了。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习惯了走捷径、捞油水的人,
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敲打就彻底改变。他只是在等。等我放松警惕,或者,
等一个更大的机会。这个机会,在做防水的时候来了。别墅有五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大露台,
防水是重中之重。合同里规定,防水材料用的是国内一线品牌的“德高”柔性防水涂料,
施工工艺是“三涂一布”。就是刷一层涂料,铺一层无纺布,再刷两层涂料。
这是确保防水效果最稳妥的工艺之一。那天,我到工地的时候,
防水工人正在给主卫的墙面刷第一遍涂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我皱了皱眉。
正品的“德高”防水涂料,是环保材料,只有淡淡的气味。这股味道,更像是劣质的沥青。
我走到材料堆放区。几个大桶摆在那里,桶身上确实印着“德高”的LOGO。
但那个LOGO的颜色,比我印象中的要浅一点。字体也有些模糊。典型的“高仿货”。
张武看我盯着桶看,连忙走过来。“太太,您看,这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买的最好的材料。
”他指着桶,一脸真诚。“这玩意儿可贵了,一桶好几百呢!”我没说话,拧开一个桶盖。
里面的涂料呈暗灰色,质地很稀,用手一捻,能感觉到明显的颗粒感。而正品的涂料,
是均匀的亮灰色,细腻如浆。“张师傅,你这材料,是哪个经销商那儿拿的?”我问。
“就……就我们公司指定的那个啊。”张武眼神有些闪躲。“是吗?
我昨天刚跟‘德高’的城市总代打过电话,他们说,最近市场上出了一批假货,
包装仿得很像,但防伪码扫不出来。要不,我们现在扫一下试试?”我拿出手机,
作势要扫桶身上的二维码。张武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别别别,太太!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这个……这个可能是库房发错货了!我马上!马上让他们换!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冷了下来。“张师傅,这是第几次了?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上次的电线,这次的防水。你是不是觉得,
我一个女人,每天来工地转一圈,就是走个过场?”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工人。
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我。“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我就发现不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老公给了你足够的钱,你就可以在这里面为所欲为?”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张武的心上。他彻底慌了。“太太,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想……想省点成本……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他举起手,
就差对我发誓了。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他面对的,
到底是谁。他所有的伎俩,在我眼里,都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
因为他用来骗人的那些“专业知识”,正是我吃饭的本事。“张师傅,成本不是这么省的。
”我走到已经刷了一半的墙面前,用手指刮了一下。涂料很轻易地就被我刮了下来,
露出了下面的水泥砂浆层。“墙面基层处理不干净,有浮灰,没有做拉毛。
你就算用上真材料,这么刷上去,不出两年,瓷砖一样会掉。”“还有,
阴阳角没有做圆弧处理,这是防水最薄弱的环节,应力集中,很容易开裂漏水。
你连最基本的施工规范都不懂,还想省成本?”我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张武。
“你省掉的不是成本,是这栋房子的寿命。你坑的也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良心。”我说完,
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装修公司老板的电话。“喂,是周总吗?我是于舒。对,
翡翠园那栋别墅的业主。”“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反映一下。你们派来的张武工长,
非常‘节约’。不仅帮我把国标电线换成了‘昆仑山’牌的,还想用高仿的防水材料,
帮我省钱。”“对,我现在就在工地。你要不要亲自过来看看,他是怎么帮你‘节约’成本,
顺便砸掉你公司招牌的?”电话那头,装修公司的周总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是近乎咆哮的声音。“于太太!您别生气!我马上过去!马上!”挂了电话,
我看着张武。他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了地上。我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4.最后的疯狂,他指向承重墙装修公司的周总,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工地的。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脑门的汗。一进门,看见瘫在地上的张武,
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想死别拉着我!”然后,他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对我点头哈腰。“于太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用人不明,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
这个人,我马上让他滚蛋!所有的损失,我们公司一力承担!”我看着他。“周总,开除他,
很简单。但已经做错的工程,怎么办?这面墙,刷了假防水,是不是要全部铲掉重做?
之前埋的那些不合格的电线,会不会还有我没发现的?”周总的汗流得更凶了。“重做!
必须全部重做!所有水电防水,全部砸掉,重新来过!所有材料,
必须由您亲自验收签字才能进场!于太太,您看这样行吗?”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他公司的名声就全完了。我点了点头。“可以。但是,
我有一个条件。”“您说!您说!”“接下来的工程,
我需要你们公司派一个最专业的项目经理过来。而且,我要随时查看工地的监控。
”别墅在装修前,我就让安保公司装了十几个高清摄像头,无死角覆盖。之前我没提,
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周总一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我明天就安排人把监控接到您手机上,您随时随地都能看!
”张武被周总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临走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没在意。这种人,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情绪。接下来的半个月,工地进入了正轨。
新来的项目经理姓陈,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做事很严谨,
每天都泡在工地上,严格按照图纸和规范来执行。材料用的都是合同上的一线品牌。
施工工艺也无可挑剔。我每天去工地,基本上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我甚至开始觉得,也许,
之前是我太紧张了。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平静的日子,在一个星期后被打破了。
那天,陈经理找到我,表情有些为难。“于太太,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你说。
”“是这样,我们设计师看了您家的户型,觉得客厅和餐厅之间的那堵墙,
有点影响整体的通透感。他建议,把这堵墙敲掉,做成一个开放式的空间,
这样采光和视野会好很多。”我皱起了眉。那堵墙,是承重墙。在我的原始图纸上,
明确标注了“禁止拆改”。“陈经理,那是承重墙。”我提醒他。“我知道,我知道。
”陈经理连忙说,“所以才要跟您商量。拆承重墙,是需要做结构加固的。工艺是有点复杂,
费用也比较高。但是,做出来的效果,绝对物超所值。”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诚恳,
语气也很专业。但我心里,却警铃大作。一个专业的项目经理,怎么会提出这么外行的建议?
拆改承重墙,是装修中的大忌。不仅违法,而且会对整栋楼的结构安全造成毁灭性的威胁。
“费用大概要多少?”我问。“这个……因为要用特制的钢材做加固,
还要请专业的结构工程师出现场,大概……大概需要十万块。”十万块。
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突然明白了。这不是陈经理的主意。是他背后的人。
是那个被赶走的张武,或者是那个看似老实的周总。他们觉得,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
油水太少。所以,他们策划了这最后一次,也是最疯狂的一次试探。
他们想用一个看似“高大上”的专业建议,来诈我一笔巨款。他们赌我再懂,
也只是懂点皮毛。赌我一听到“结构工程师”,就会被唬住。赌我一个“娇妻”,
最终还是会为了所谓的“效果”,而乖乖掏钱。我看着陈经理,笑了。“听起来,
确实很诱人。”陈经理眼睛一亮。“是吧?于太太,您这么有品味,肯定能想象出那种效果。
”“好啊。”我说,“既然这么专业,那我们来聊聊细节吧。”我的心里,
已经燃起了久违的战意。你们不是想玩专业的吗?行。我今天,就陪你们玩到底。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专业。5.温柔一刀,什么叫配筋率?
我把陈经理请到了客厅中央。那堵厚重的承重墙就在我们面前。我从包里,
再次拿出了那卷已经有些卷边的图纸,铺在地上。“陈经理,你过来。”他走过来,蹲下身。
我指着图纸上那堵墙的截面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墙体的厚度,
以及内部钢筋的型号和排布。“这面墙,是240毫米厚的剪力墙。
里面用的是HRB400级螺纹钢,主筋直径16毫米,间距150毫米双排布置。
箍筋直径8毫米,间距200毫米。对吗?”我报出的每一个数据,
都来自原始的建筑结构图。陈经理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呆滞。他显然没料到,
我会把图纸记得这么清楚。“对……对的。”他含糊地应着。“好。”我点点头,
拿起了我的笔。“既然你说要拆掉它,然后做结构加固。那我想请教一下,
你打算用什么方案来加固?”“我们……我们打算用……用植筋的方式,
在两侧的柱子上重新种钢筋,然后浇筑新的混凝土梁来替代这面墙的承重功能。
”陈经理磕磕巴巴地说着准备好的说辞。“植筋?可以。”我用笔在图纸上画了一个示意图。
“那么,新浇筑的混凝土梁,尺寸多大?配筋怎么配?用多大的钢筋?几根?
混凝土的标号用C30还是C40?”我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射向他。
陈经理的额头,开始见汗了。这些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一个项目经理的知识范围。
“这个……这个要等结构工程师计算出来才知道。”他试图搪塞。“还要等?”我笑了。
“这么简单的计算,还需要等吗?”我拿起我的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我们来算一下。
这面墙承担的,主要是二楼和三楼的楼板荷载,以及它自身的重量。二楼楼板的恒载,
按每平米5千牛算,活载按2千牛算。这间客厅的面积是40平米,
那么总荷载就是……”我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纸上写下计算公式。
那些曾经刻在我脑子里的数字和符号,此刻像流淌的溪水一样,从笔尖倾泻而出。
“……乘以1.2的恒载分项系数和1.4的活载分项系数,再考虑到楼板的传力路径,
这面墙承受的线荷载,大约是每米35千牛。”“如果要用一道梁来替代它,
假设梁高500毫米,那么它需要的配筋面积,
根据《混凝土结构设计规范》GB500102010,公式5.2.21,
As=M(fyh0)……”我停下笔,抬头看着陈经理。他已经完全傻掉了。他张着嘴,
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他手里的那份“加价通知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
“怎么不算了?”我问他,语气依然温柔。“你告诉我,这道梁的受拉钢筋,
至少需要配几根直径25毫米的钢筋?它的配筋率是多少?
有没有超过规范规定的最大配筋率2.5%?它的抗剪箍筋,应该怎么布置才能满足要求?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用谎言编织的华丽外衣,
露出里面丑陋的、不堪一击的内脏。他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不懂。
他只是个传声筒,一个被派来执行这个骗局的工具人。“你说的那个‘结构工程师’,
是他教你这么说的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要不,你现在把他叫来。我跟他当面聊。
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工程师,敢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方案。
”“我……我……”陈经理的嘴唇在颤抖,脸色惨白。“还是说,
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工程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一切,从头到尾,
就是你们设的一个局。对吗?”他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和我上次见到的张武,一模一样。6.第二刀,你的防水几布几涂?看着瘫在地上的陈经理,
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我只是觉得可悲。为了十万块,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