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程喻全身心投入论文写作，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删除了苏玥的所有联系方式，拒绝回想那个梦和那个几乎发生的夜晚。
首到一天下午，他在校园里偶遇了苏玥的父亲苏明远。
"程老师！
正好遇到你。
"苏明远热情地打招呼，"小玥说你突然终止了家教，她很难过。
是不是她太调皮了？
"程喻喉咙发紧："不，苏先生，是我个人原因...""其实我今天来是想亲自感谢你。
"苏明远继续说道，"小玥说在你的辅导下，她的数学进步很大。
下周她就要去参加那个国际学校的入学考试了，如果通过的话，九月份就能去瑞士读书。
"瑞士？
程喻愣住了。
苏玥从没提过这件事。
"她...什么时候走？
"他听见自己问道。
"如果考试通过的话，八月底就走。
"苏明远笑着说，"这孩子突然变得这么用功，我和她妈妈都很欣慰。
对了，考试前她还想请你再辅导一次，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程喻应该拒绝的。
但一想到苏玥可能很快就要远赴异国，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舍。
"我...看看时间安排。
"他含糊地回答。
当晚，程喻收到了苏玥的短信："爸爸说你答应再教我一次？
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最后一次，我保证。
"程喻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尽到一个教师的责任，帮助她顺利通过考试。
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在撒谎。
第二天，当程喻再次踏入苏玥家的公寓时，心情复杂到极点。
苏玥看起来比往常严肃，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没有往日的精心打扮。
"谢谢你来。
"她轻声说，语气出奇地平静。
课程进行得很顺利，苏玥出人意料地专注，提出的问题也都切中要害。
程喻渐渐放松下来，投入到了纯粹的数学讲解中。
三小时后，课程结束。
程喻整理教材时，苏玥突然开口："程老师，对不起。
"程喻抬头看她。
"为我之前的所有越界行为道歉。
"苏玥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悔意，"我太任性了，给你带来了困扰。
"程喻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道歉，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我要去瑞士了。
"苏玥继续说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想好好把握。
""那很好。
"程喻干巴巴地说，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
苏玥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走之前，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苏玥转过身，眼中含着泪水："一个告别的拥抱。
仅此而己。
"程喻僵在原地。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看着苏玥含泪的眼睛，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慢慢地，他走向苏玥，张开双臂。
苏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程喻小心翼翼地回抱，感受着她在他怀中的颤抖。
"程喻，"苏玥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程喻闭上眼睛，内心挣扎到极点。
最终，他轻轻推开她："苏玥，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祝你考试顺利。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快步离开，不敢回头看苏玥的表情。
走在夏日的阳光下，程喻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和失落。
他以为自己会为结束这段扭曲的关系而松一口气，但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大石。
回到家，程喻给林妍打了视频电话。
屏幕那端的女友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在欧洲的见闻，程喻微笑着倾听，却发现自己心不在焉。
挂断电话后，程喻站在淋浴下，让冷水冲刷全身。
他试图洗去苏玥留在他身上的记忆——她的笑声，她倔强的表情，她在他怀中的感觉。
但有些东西，是水洗不掉的。
夜深人静时，程喻的手机再次亮起。
是苏玥发来的消息："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程喻。
等着看吧。
"程喻盯着这条消息，不知为何，嘴角竟微微上扬。
他应该感到烦恼的，但心底却涌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意识到，自己己经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陷得太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