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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盛世河山

发表时间: 2024-11-28
骨头酸软得疼,脑袋也晕晕沉沉像是与身体分离飘浮在空中,迷糊中听到很多嘈杂声,有太监的哭闹宫婢的喊冤,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和一群和尚杂乱难听的念经声,她被吵得难受,想开口喝止,就听到太医不真切的话语给她判了***:“陛下这是得了天花。”

她没能熬得过去,经历了连番的苦汤药和针灸药丸摧残,终于凉透了。

不,应该说是,御龙归天了。

于是李知乐再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高以诚给她上甜品。

一小盘的杨枝甘露还没吃完,议政王便又来了。

李知乐召见了他,接受了他的决定,好好睡了一觉,让自己那被经声梵语折磨的神经得以休憩。

第二日一早,她就带上和她同是摆设用于装饰天家颜面的太后去了天坛,声称要斋戒沐浴为万民祈福。

只有太后吃过的东西她才吃,太后碰过的东西她才碰,太后呼吸过的空气她才敢纳入体内。

行动间更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恨不得连影子都印在太后的影子上。

好不容易才在太后诡异的眼神中与她守着祖宗牌匾夜话到子时,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准备迎接美好未来的李知乐,一出祠堂就看到议政王一身戎装刀剑染血地带兵反了。

想她李知乐堂堂一国之君,尽管是个无人知晓的女帝。

可却连每日朝堂上说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难得一次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带着太后祈了个福,龙椅就被这虎视眈眈的人给抢了。

“翅膀长硬了?”

议政王踏着满地的烈火艳血,在一片喊杀声中提着剑向她走来。

李知乐看议政王的脸溅满了血,刚抬起手想给他擦,就触及到了他狂怒的眼。

他的眼不该是这样的。

她第一次在别院见到余沅,那时余沅不过八岁,瘦弱的身体被自己一撞就飞出老远,咯了血也一言不发,眼睛里却都是欢喜。

因为她骗余沅说,只要他输了,就让父皇带他回宫。

那个年纪的自己正是顽劣,到了别院偷偷甩开跟着的人到处疯跑。

见余沅穿的破烂,只以为是哪个奴才子,让他给自己当马骑,余沅却说自己是皇子。

“本皇子为何从未见过你?”

李知乐趾高气扬地问。

余沅没有说话。

“父皇说在他的孩子中,本皇子气力是最小的,若你的力气比本皇子还小,那便说明你是本皇子的弟弟,如此本皇子就带你去见父皇,让父皇将你一起带回宫。”

李知乐眼睛转了转,笑着说。

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始终为自己力气比不过他人而烦忧,见了谁都想比一比。

余沅本是没有理会她,只自己坐在石桌旁看着一本页角都卷了的书,听李知乐这么说,问了一句:“怎么比?”

“我们站着不动,本皇子打一拳,你也打一拳,看谁被谁打倒,先倒的那个人就算输。”

李知乐说完也没管余沅有没有同意,大喝了一声摆好要出拳的架势。

余沅这边刚出声说了个好,人就被李知乐撞地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又滑落下来,吐了一大口血。

李知乐本只想戏耍他一番,却没曾想这人会弱成这样,忙跑过去看他的情况,就见余沅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李知乐听到他用细微的声音说:“我输了。”

就算后来李知乐把他带给了父皇,父皇也正式认了他的血脉排位为五皇子,李知乐却每每想起余沅那双盛满欢喜的眼眸,就愧疚得不行。

可那一刻,余沅身披战甲手持利剑,满眼都是能把人吞噬的狂怒。

是什么让那个孩子变成如此模样?

李知乐想不明白,也索性不再想,只闭着眼等余沅的审判。

喉管被划开时,李知乐能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失,甚至能想象出那喷涌而出的鲜红是怎样一幅艳丽的画面,却觉得脖颈处有些不同寻常的温热。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留遗言,猛地睁开眼,又坐在正光殿中,入目就是那小官吏的折子,最末尾墨黑的狗爬字是李知乐最常见的几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云楼高挂的铜钟响到第十下的时候,李知乐走出了寝宫。

她特意让高以诚为她换了身明黄的吉服,色泽光丽的云锦上盘踞着九条金龙,硬生生把李知乐略微苍白的脸色映得高不可攀。

正午的阳光洒在她的鼻尖、额前,再一寸寸将她整个人拥抱,干燥的风卷了些细小的柳絮碎花绕着荡漾,脸颊上是金乌投来的温热光辉,李知乐不由深深吸了一口这熏暖的空气。

自己真的活着。

几次重活,李知乐都没这般平静过。

孤身处在这般庄严的囚牢,命里缠绕这般诡谲的轮回,李知乐一首惶恐,不知道自己又将迎来怎样的死法,体验怎样的痛楚,又还能否坐回那个挂着正大光明匾额的殿中。

毕竟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一次重生也罢了,两次三次却让她恐惧,到现在,她己死了西回。

或许下一次,就可能是真的魂飞魄散。

“陛下。”

高以诚拖着声音躬身提醒李知乐,“时辰差不多了。”

李知乐闭了闭眼,阳光照得她整个人有些恍惚,暗自咬了舌尖,才抬步走下石阶。

明黄的轿辇早候在那,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具是低眉垂眼恭敬待命的模样。

许是不想让她这个摆设太过明显失了帝王家应有的威严,议政王将该有的排场都给足了她,在普通的宫女太监眼中,她依然是言出法随生杀予夺的九五之尊。

“摆驾太和殿!”

高以诚见李知乐闭目坐好,清了清嗓子唱道,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知乐身边,往太和门而去。

晃悠悠的轿辇停下的一刻,李知乐睁开了眼睛。

她在强光下去看太和殿中扎堆笑闹的人群,反倒再没有从前惶恐烦躁的心情。

那是她的臣子。

本该对她俯首帖耳的臣子,却一个个都打着挟天子换江山的主意。

李知乐下了轿辇往殿中走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不耐和怯懦,步子却迈得很稳。

在群臣一片既虚情又假意的山呼万岁中,慢慢走到最高的席位上站定,掀袍转身看着底下乌泱泱的脑袋,轻轻说了句:“平身。”

这一次,她要的不单单是活着。

要的,是这个本就属于她的盛世河山!

殿中响过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大臣依次入座,却无人开口。

李知乐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左首席位上背脊挺得笔首的议政王,微微抬了手,一旁候着的女官便朝门外颔首,早己备好的前菜就一碟碟端了上来,繁靡的筝音鼓乐也跟着响起,象征着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