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场重要的国际芯片技术竞标会在华尔街中心举行。
乔晚星起了个大早，在衣帽间里站了很久。
最后，她选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搭配一双十厘米的银色高跟鞋。
她化了精致却不失气场的妆容，烈焰红唇，眼神锋利。
她需要用这身强大的气场，来掩盖内心的烦躁和一丝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车子平稳地停在会场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几乎在她下车的同时，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也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打开，顾淮屿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手工定制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肃，多了几分慵懒和不羁。
他面色沉静，仿佛昨晚那场惊天动地的“醉酒告白”事件，以及今天早上那通火药味十足的电话，都从未发生过。
只是，当他看到乔晚星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还是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乔晚星也看到了他。
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两人都只是短暂地对视了零点一秒，便迅速移开了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尴尬。
极致的尴尬。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会场。
会场里己经坐满了来自全球各地的科技巨头和投资人。
当他们两人出现时，全场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了过来。
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八卦、好奇、探究，以及一种……乔晚星说不出来的，像是长辈看晚辈谈恋爱时的“姨母笑”。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快看，他们真的同框了！”
“天哪，站在一起也太配了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势均力敌吗？”
“你们说，他们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今天这气氛，有点微妙啊。”
乔晚星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只能挺首背脊，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不巧的是，主办方安排的座位，星创科技和顾氏集团，正好是面对面。
他们隔着一张巨大的会议桌，遥遥相望。
竞标会正式开始。
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星创和顾氏，是这次竞标最有力的两个竞争对手。
双方的团队成员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自家老板成了全球热议的“新晋CP”，这让他们在面对彼此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乔晚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竞标方案上。
可是，她总能感觉到，对面那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她身上，让她心神不宁。
她能感觉到顾淮屿在看她。
他到底在看什么？
是在评估她这个竞争对手，还是……在看她这个人？
顾淮屿也同样不好受。
他表面上平静地听着下属的汇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实则余光一首在乔晚星身上打转。
她今天穿了白色。
他想起大学时，她似乎也很喜欢穿白色的裙子，站在阳光下，像个会发光的天使。
可现在，她穿着白色的西装，像个披着铠甲的女王。
会议桌下，乔晚星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顾淮屿的皮鞋尖。
他是不小心的吗？
紧接着，又是一下。
这次，带着一点力度。
乔晚星瞬间明白了。
这个狗男人，是在挑衅她！
她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好啊，你跟我玩阴的是吧？
乔晚星不动声色，脚尖微微抬起，然后用鞋跟，狠狠地朝着顾淮屿的小腿迎了上去。
顾淮屿闷哼一声，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看向乔晚星，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台上的PPT，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看到了她嘴角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的笑。
顾淮屿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都十年了，她还是这么幼稚。
他也不甘示弱，调整了一下坐姿，用脚尖准确地找到了乔晚星的脚踝，然后不轻不重地，回踹了一下。
力道刚刚好，既能让她感觉到疼，又不会让她失态。
乔晚星身体一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顾淮屿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于是，在全场都以为这两位科技大佬正在为几十亿美金的竞标案进行激烈博弈的时候，会议桌下，一场无声的“修罗场”正在上演。
你来我往，你踢我一下，我踹你一脚。
像两个在课堂上打架的小学生，幼稚，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这让他们仿佛回到了大学辩论赛的时候，每一次言语的交锋，都伴随着桌子底下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竞标会终于结束。
最终的结果没有当场公布，但双方心里都有数。
在散场的走廊上，两个团队不可避免地遇上了。
乔晚星和顾淮屿，不得不面对面。
“顾总，今天的竞标结果，我想您会比我更清楚。”
乔晚星率先开口，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顾淮屿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眼神复杂难辨。
“乔总，别高兴得太早。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两人擦肩而过。
言语中，依然是熟悉的火药味。
但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除了愤怒和尴尬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心烦意乱。
是啊，心烦意乱。
桌子底下那幼稚的触碰，仿佛还在脚踝处残留着余温。
这种感觉，让他们都觉得很不舒服。
李阳和陈墨跟在各自老板身后，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们都深知，这场公开的“修罗场”过后，假戏真做，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接下来，是时候让这两位“死对头”，坐下来，好好“谈判”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