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书雅眼皮上跳跃。
她***一声,头痛欲裂地醒来。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闪着微光。
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她猛地坐起,丝滑的薄被从身上滑落,带来一阵凉意。
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一件陌生的男士大T恤,宽大得能包住她整个臀部。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书雅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一张英俊得过分的侧脸映入眼帘。
男人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睡颜安稳。
是沐宁!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失恋,买醉,路边摊,倾诉,喝酒,然后……民政局!
那抹刺眼的红色!
她猛地看向床头柜。
两本崭新的结婚证并排放在那里,封面的烫金大字像在嘲笑她的荒唐。
天啊!
她干了什么?
她居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领证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得走!
必须马上离开!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只受惊的猫儿般踮着脚尖,一步步挪向卧室门。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终于摸到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她心中一阵狂喜,轻轻转动——“咔哒”。
门锁开了。
她正要拉开门缝钻出去,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却突然从她身后伸来!
“砰”的一声,那只大手按在了门板上,将刚刚开启的门缝重重关拢。
紧接着,一条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往后一带。
书雅的后背瞬间撞进一个宽阔、滚烫的胸膛里。
男性清晨特有的灼热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沐太太……”刚睡醒的沙哑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慵懒的鼻音,像羽毛轻轻搔刮她的心尖,“这一大早的,想去哪儿?”
书雅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整个人僵成了木头。
他醒了!
完了!
被抓包了!
“我……我……”她语无伦次,挣扎着想掰开腰间那只铁钳般的手臂,“放开我!
这是个误会!”
沐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臂弯,将她更紧地嵌在自己怀里。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纤细的肩颈处,呼吸灼烫着她敏感的肌肤。
“误会?”
他低低地笑,胸腔震动传递到她背上,“结婚证可都在这儿呢,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力。”
他的提醒让书雅更加无地自容,羞愤交加。
“那是喝醉了!
不作数!”
她开始用力扭动,手肘试图向后顶他,“你放开!
让我走!”
她的挣扎对于沐宁来说如同挠痒痒。
反而因为她不经意的摩擦,让他眸色暗沉了几分。
见她如此不听话,沐宁索性弯下腰,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稍一用力——“啊!”
书雅惊呼一声,瞬间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是真正的公主抱。
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以防摔倒。
沐宁抱着她,轻松地转了个身,然后几步走回门边,却并未放下她。
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整个人微微往上托了托,让她的后背轻轻抵住了冰凉的门板。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他眼中掌控一切的神色,却分明他才是那个主导者。
这就是他说的“举高高”?
书雅又慌又羞,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
她蹬着腿,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紧实灼热的肌肉线条和有力的心跳。
沐宁仰头看着她,清晨的阳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
他的目光掠过她因惊慌而微张的唇瓣,那里泛着诱人的水光。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看来,需要让沐太太清醒一下,好好回忆回忆昨晚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话音刚落,没等书雅反应过来,他便猛地凑近了她!
他的吻,带着一丝男性荷尔蒙气息,坚定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
书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唇瓣温热而柔软,起初只是轻轻地贴合,带着试探的意味。
见她没有激烈的反抗,他便开始温柔地吮吸,用舌尖细细描摹她的唇形。
这个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书雅抵在他胸膛的手,渐渐失了力气。
陌生的酥麻感从唇瓣蔓延至全身,让她手脚发软。
酒精散去后的清晨,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身上好闻的皂角清香,他灼热的体温,他温柔又霸道的攻势,都让她无力招架。
她被迫承受着这个吻,发出细弱的呜咽。
沐宁似乎很满意她的软话,搂在她腰间和腿弯的手臂收得更紧。
这个“举高高”的姿势,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加深这个吻。
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啃噬,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
书雅觉得自己的氧气都要被耗尽了,头晕目眩,只能依附着他。
首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沐宁才终于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书雅的脸红透了,眼神湿润,带着被亲吻后的迷离。
沐宁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暗沉,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但他克制住了继续的冲动。
“现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厉害,“还记得吗?
昨晚是谁拉着我的手,说‘现在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狗’?”
书雅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攻击她。
好像……真的是她主动提出的……“我……我那是喝醉了……”她底气不足地辩解,声音细若蚊蚤。
沐宁低笑,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酒后可不止吐真言,还会做真事。”
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却没有立刻放下,而是自己先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己坚实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依旧亲密无比,但她总算不用“悬空”了。
他一手仍环着她的腰,另一手拿起床头那本刺眼的结婚证,打开。
指着两人那张红着脸、靠在一起的照片。
“你看,”他的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闪烁的眼睛,“这是真的。
我们结婚了,书雅。”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带着郑重的意味。
“我知道你很慌,很害怕。
或许觉得我疯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但我沐宁做事,从不后悔。”
“结了婚,我就没想过要离。”
他的眼神真诚得让她心颤,“书雅,给我一个机会。
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人,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承诺不像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量。
像一种沉重的、温暖的誓言。
书雅看着他深邃眼眸里的自己,那么渺小,那么慌乱。
可他的眼神,却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牢牢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这太疯狂了!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微弱地反驳:可是……他好像……是认真的。
而且,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吻……也不讨厌。
她己经无家可归了。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法律上己经是她丈夫的男人,或许是她溺水后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见她久久不语,眼神挣扎,沐宁叹了口气。
他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却轻轻捧住了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看着我,书雅。”
他的指腹温热干燥,动作轻柔,“我保证,我会对你好。
用我的一切对你好。”
他的眼神像幽深的潭水,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书雅的心脏砰砰狂跳。
逃跑的勇气在刚才那个吻和这番话语中,己经消散殆尽。
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沐宁紧绷的下颌线条瞬间柔和下来。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和巨大的喜悦。
他再次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地拥进怀里。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书雅,”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我的……沐太太。”
这个称呼,让书雅身体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