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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7

1陈大壮醒过来的时候,太阳正毒。光从破了的屋顶窟窿里照下来,一道白光,

屋里飞着的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渴。嗓子眼儿里像着了火,舌头黏在上颚,一抿,

又干又涩。他想坐起来,浑身没劲。低头一看,自己穿的是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短打,

胳膊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这是哪?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高数课上的积分,

一会儿是机械制图的CAD界面,一会儿又是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喊:“大壮!大壮!

你还睡!水缸里都没水了,还不去挑!”这声音真耳熟。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同样破旧衣服的姑娘端着个缺了口的碗走进来。姑娘脸蛋挺干净,就是有点黄,

眼睛很大,看着人。“哥,你醒啦?快,喝口水。”碗递到嘴边,一股土腥味。

陈大壮顾不上,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水是温的,带着泥沙,但此刻就是琼浆玉液。

他喘着气,脑子里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翻腾。他也叫陈大壮,是个农家子。这个家里,

有个老爹,有个叫陈翠花的妹妹。家里三亩薄田,天一旱,就活不下去。“哥,你今天咋了?

看着傻愣愣的。”陈翠花接过碗,手指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不烧啊。”陈大壮看着她,

张了张嘴,喊了一声:“翠花。”陈翠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叫妹妹。咋了,睡一觉,

跟换了个人似的。”陈大壮没说话。他心里头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是个学机械的,毕业设计刚做完,通了个宵,再一睁眼,就到这儿了。“王虎家来人了,

说咱家地里的水钱再不交,就把地收回去。”陈翠花小声说,眼圈有点红,“爹去求了,

人家不让,还说……还说再不交钱,就把你抓去给他家当长工抵债。”王虎。

这个名字一出来,陈大壮脑子里的记忆就更清晰了。村里的地主,心黑,人横,

靠着村口那口唯一的好井,把全村人都拿捏得死死的。“多少钱?”陈大壮开口,

声音有点哑。“五百文。”陈翠花伸出五个手指头,脸上全是愁苦,“咱家哪有啊。

昨天把下蛋的母鸡都卖了,才凑了五十文。”陈大-壮,不,现在的陈大壮,从床上下来。

腿有点软,但他站住了。他走到门口。外面的天,是灰黄色的。地裂开一道道口子,

跟乌龟壳一样。田里的庄稼,叶子都打了卷,黄了吧唧,一碰就碎。风刮过来,一股土腥味,

带着热浪,扑在人脸上,跟巴掌似的。真惨啊。陈大壮心里说。

他以前在书本上看到过“赤地千里”,现在算是亲眼见了。“我去看看地。”他说。“哥,

你别去了,王虎家的人就在地里转悠呢。”陈翠花拉住他的胳膊。陈大壮把她的手扒拉开。

“没事。”他一步一步往田里走。路是土路,踩上去,一脚的灰,呛得人咳嗽。

村里没几个人影,都躲在家里头,怕这毒太阳。远远的,他看见自家的地头,

站着两个穿得比村里人齐整的家丁,手里还拿着棍子。地里的庄稼,半死不活。

陈大壮走过去。其中一个家丁看见他,歪了歪嘴,用棍子指着他:“哟,陈家小子,醒了?

你家那个老不死的呢?钱凑齐了没?”陈大壮没理他,蹲下来,扒拉开干裂的土。土下头,

也是干的,一捏,就成了粉。根都死了。这地,算是废了。“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另一个家丁走上前,用棍子戳了戳陈大壮的后背。力气不小,陈大壮往前一个趔趄,

差点趴下。他站直身子,回过头,看着那两个家丁。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眼神有点冷。

那两个家丁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平时这个陈大壮,见了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头都抬不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什么看!再不拿钱,明儿就跟你爹一块儿,

去王员外家跪着!”家丁嘴硬,气势却弱了点。陈大-壮还是没说话。他转过身,往家里走。

他脑子在飞快地转。交钱?没钱。当长工?那是去送死。唯一的活路,是水。有了水,

地就能活。地活了,人就能活。王虎有井,他不给。那自己,就造出水来。怎么造?

他是个学机械的啊。脑子里,各种水车的模型图开始闪现。龙骨水车,筒车,

高转筒车……那些复杂的公式,那些枯燥的力学原理,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回到那个破家,看见爹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满脸的褶子里面,全是愁。

陈翠花在旁边,小声地哭着。“哭啥!哭能把水哭出来?”陈老爹吼了一声,

声音里全是无力。陈大壮走过去,从灶台上拿起一块烧黑的木炭。他在墙上,画了一个圈。

又画了一个圈。两个圈连在一起,中间画上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爹,妹,别愁了。

”陈大-壮说,声音不大,但很稳,“我有办法了。”陈老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画,

又看看儿子,眼珠子瞪老大:“你……你这是画的啥?鬼画符?”陈大壮说:“这不是符。

这是水车。”“水车?”“对。有了它,咱们就不用看王虎的脸色了。河里的水,

就能自己流到咱家地里。”陈老爹和陈翠花都傻了。他们看着陈大壮,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2“你疯了!”陈老爹把手里的烟锅在炕沿上使劲磕了磕,烟灰撒了一片。“河里那点水,

都快见底了,泥汤子一样,你还能让它爬坡流到地里来?你当你是龙王爷啊!

”陈翠花也拉着陈大壮的胳膊,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你别胡思乱想了。

那河离咱家地,那么远,那么高,咋可能啊。”陈大壮没理他们。他脑子里全是那些图纸。

龙骨水车。原理简单,结构也不复杂。就是利用链条带动一个个刮水板,

把低处的水刮到高处。关键在于齿轮,在于链条,在于轴承的效率。在这个没有金属加工,

没有精密仪器的破地方,怎么把这些东西做出来?他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

“爹,你看,这叫齿轮。一个大的,带一个小的,就能省力。”他画了两个咬合的圆圈,

上面画上齿。“这叫链条。用木头和竹子做,一节一节连起来。”他又画了一条线,

上面是一个个小方块。“水就在这些方块里头,跟着链条往上走。”陈老爹凑过来看,

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看不懂。我只知道,木头做的玩意儿,泡水就烂。竹子做的,

用不了几天就散架。你这东西,就算能转两天,也撑不住啊。”“那也要做。

”陈大壮站起来,眼神很亮,“总比坐着等死强。”他说完,就往屋外走。“你去哪!

”陈老爹喊。“去找东西。”陈大壮开始在村里转悠。他需要木头。要结实,耐泡。

最好的是榆木,但村里谁家有榆木,都拿来做家具了,当宝贝。他需要竹子。要粗,要直。

村里后山倒是有,但那地方有点偏,平时少有人去。他还需要一些工具。斧子,锯子,钻头。

陈家倒是有一把破斧头,一口快豁口的锯子,别的就没了。

他先是去了村头那几棵快枯死的老槐树下,捡了些掉下来的粗树枝。

又跑到自己家的柴火堆里翻,把那些当柴火烧还嫌硬的木棍都挑了出来。然后,

他背上家里那把破柴刀,往后山走。“哥!我跟你去!”陈翠花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后山的路不好走,都是石头和荆棘。陈翠花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哥,

咱家那点柴火,够烧就行了。你砍这些硬邦邦的木头干嘛,斧子都砍卷刃了。

”陈翠花喘着气说。陈大壮没说话,只是用柴刀砍着一棵比他大腿还细的硬木树。一下,

两下,虎口都震麻了。他以前在实验室里,摆弄的都是精密仪器。哪里干过这个。

但他心里头有股劲。一股不服输的劲。他想起了王虎家丁那张嚣张的脸。

想起了爹那张满是愁苦的脸。想起了妹妹那双哭红的眼睛。他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完了。

“咔嚓”一声,树被砍断了。陈翠花吓了一跳。陈大壮把树扛在肩上,回头看她:“走,

去砍竹子。”兄妹俩到了后山的竹园。这片竹子长得不好,细,弯,但聊胜于无。

陈大壮挑那些最粗最直的砍。陈翠花就在旁边,把砍下来的竹子拖到一堆。太阳越来越大。

陈大壮光着膀子,汗流得跟水洗的一样。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辣地疼。“哥,

歇会儿吧。你都干了半天了。”陈翠花递过一个破瓦罐,里头是早上剩的凉水。

陈大壮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罐。水是温的,不解渴,但总比没有好。

他用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手上全是木屑和泥土,抹得脸跟个花猫似的。陈翠花看着,

噗嗤一声笑了。“笑啥。”陈大壮瓮声瓮气地说。“哥,你这样子,真像个疯子。

”陈翠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想给他擦擦脸。那布是她自己的贴身汗巾,洗得发白,

但很干净。陈大壮看着那块汗巾,愣了一下。陈翠花的手伸到一半,也停住了。她脸一红,

想把汗巾收回去。陈大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手腕很细,一握就能圈住。“我自己来。

”他说着,把汗巾拿了过来,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汗巾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

还有……妹的味道。“走吧,继续干。”陈大壮把汗巾还给她,扛起一根竹子,大步往前走。

陈翠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明明还很瘦,但看着,却比以前宽厚多了。她心里,

忽然有点乱。3陈大壮把砍来的木头和竹子都堆在院子里。那堆东西,

把本来就不大的院子占了一半。陈老爹从地里回来,一看这堆东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你把后山的竹子都砍了!那可是村里公家的!人家找上门来怎么办!”“找来再说。

”陈大壮正拿着那把破锯子,费力地锯一根木头。锯子又钝又卡锯,他拉了半天,

木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倒是他自己累得满头大汗。“我来!”陈老爹一把抢过锯子,

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然后弓着步子,开始拉锯。

“嘎吱——嘎吱——”陈老爹虽然年纪大了,但常年干农活,有的是力气。锯子在他手里,

总算开始吃木了。陈大壮看着他爹的背影,没说话。他拿起斧头,开始劈另一根木头。

斧刃卷了,劈起来特别费劲。他用尽力气,一斧头下去,木头只劈开一道小缝。“当!

”斧子弹起来,差点砍到自己脚上。“你个败家玩意儿!不会干就别干!砍着自己怎么办!

”陈老爹回头骂了一句,手里的锯子却没停。陈翠花端着晚饭出来,是两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一碗野菜汤。“爹,哥,吃饭了。”陈老爹扔下锯子,拿起一个窝窝头就啃,

一边啃还一边瞪着陈大壮。陈大壮也饿了,拿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大口。又干又硬,

硌得嗓子疼。他一边吃,一边看着院子里的那堆材料,脑子里盘算着。齿轮怎么加工?

链条怎么连接?轴承用什么代替?这些东西,在现代工厂里,都是机床加工,精度到毫米。

在这里,他只有一把破斧头,一把钝锯子。难。真难。但他脑子里那些知识,

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他闭上眼,那些三维模型图就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吃完饭,

天已经黑透了。陈老爹累得不行,回屋睡觉了。

嘴里还嘟囔着:“造孽啊……”陈翠花收拾了碗筷,给陈大壮点了盏油灯。灯是破碟子做的,

里头是动物油,插一根棉线捻子,火苗一跳一跳的,忽明忽暗。“哥,你也早点睡吧。

”陈大壮没动。他拿起一根竹子,用那把卷了刃的斧头,慢慢地削。他要做一个简易的钻头,

用来在木头上钻孔。没有火,没有铁,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陈翠花没走,就坐在旁边,

看着他。油灯的光,照在陈大壮的侧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很专注,

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汗水从他额头上流下来,滴在手里的竹子上。“哥,要不,

明天再弄吧。”陈翠花小声说。“不行。”陈大壮头也不抬,“早一天弄好,

咱家的地就多一分活路。”他手里的动作没停。斧头钝,他就用斧刃慢慢地刮,

一点一点地磨。竹子的纤维很韧,不好刮。刮了半天,竹子头上才被他磨出个尖尖的形状。

他把竹尖在地上戳了戳,太软了,根本用不了。“哥。”“嗯?

”“我……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王虎家有个铁匠铺,啥工具都能修。就是……就是收费贵。

”陈翠花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陈大壮抬起头,看着她。“王虎家的?”“嗯。

他家的长工里头,有个是铁匠出身。”陈大壮沉默了。找王虎?那不是自取其辱吗。可是,

不找王虎,光靠这把破斧头,得磨到什么时候去?他看着手里那根半成品的竹子钻头,

又看了看天上那轮弯月。“我去。”他说。“哥!别去!王虎那个人,不是好东西!你去了,

他肯定又要羞辱你!”陈翠花急了。“不去,咱家的地就真死了。”陈大壮把竹子扔在地上,

站起身,“我去试试。”他不是原来那个胆小怕事的陈大壮了。他脑子里装着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能被一个王虎给困死。他走出院子,往村东头走去。王虎家在村东头,

是村里唯一一座青砖大瓦房。门口有两个石狮子,黑灯瞎火的,看着也挺吓人。

陈大壮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门“吱呀”开了一道缝,

一个家丁探出头来,一看是陈大壮,脸立马就拉下来了。“是你?干啥!欠钱欠上瘾了?

大半夜跑来催死啊!”“我不是来要钱的。”陈大壮说,“我找你们家的铁匠。”“找铁匠?

你配吗?”家丁冷笑一声,就要关门。陈大壮一把撑住门。“我有钱。”他说。“有钱?

”家丁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有钱?五百文你都拿不出来,还有钱请铁匠?

”陈大壮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亮晶晶的石头。

是他刚才在院子里劈木头的时候,从木头里头发现的。一块天然的水晶,不大,但很纯净。

在现代,这玩意儿不值钱。但在这个穷乡僻壤,这绝对是好东西。这是他翻遍原主的记忆,

才知道原主小时候在河边捡的,一直当个宝贝藏着。家丁眼睛一亮。这东西,看着就值钱。

“你等等。”家丁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陈大壮在门外等着。他知道,这是第一步。

只要能跨出第一步,后面的路,就好走了。4门又开了。还是那个家丁,但态度变了。

“陈大壮,我们员外发话了。看你还有点诚意,让你进来。”陈大壮走进王虎家。

院子里亮着灯笼,跟白天似的。一个挺着大肚子,

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石桌旁喝茶。他就是王虎。王虎身边,还坐着一个姑娘,

梳着双丫髻,穿着粉色的裙子,长得挺俊。是王虎的女儿,王娇娇。“哟,

这就是陈家那个傻小子?”王娇娇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爹,你找他来干嘛呀,

脏兮兮的,别把咱家院子弄脏了。”王虎没理女儿,他上下打量着陈大壮,

眼神跟看一只牲口似的。“听说,你有钱要找铁匠?”“嗯。

”陈大-壮把手里的水晶递过去。王虎接过水晶,对着灯笼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好东西。”他把水晶揣进怀里,“这块石头,就算你付的铁匠钱了。老张,出来!

”他朝偏房喊了一声。一个精瘦的,黑乎乎的男人从偏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铁锤。

他就是那个铁匠老张。“员外,您找我?”“他的斧头锯子,都给他修好了。

再给他打几根铁钉,几根铁条。”王虎指了指陈大壮,“修不好,拿你是问。

”老张看了看陈大壮,没说话,接过工具就回去了。王虎把陈大壮领到院子一角,

那里有个小板凳。“等着吧。”说完,他就回去继续跟女儿喝茶了,看都不再看陈大壮一眼。

陈大壮就那么坐在小板凳上。他能感觉到王娇娇那嘲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修好的工具。过了一会儿,老张拿着修好的斧子和锯子出来了。

斧刃重新打磨过,闪着寒光。锯子也换了新的锯条,看起来就锋利。“你的。

”老张把工具递给陈大壮。“谢谢。”陈大壮接过工具。“小子,我劝你一句,

别跟王员外对着干。你没好果子吃。”老张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陈大壮看了他一眼,

点了点头。他拿着工具,站起身,就要走。“慢着。”王虎开口了。陈大壮停下脚步。

“听说,你在家造水车?”王虎慢悠悠地问。“是。”“哼,不自量力。”王虎冷笑一声,

“我等着看你的笑话。造不出来,你那三亩地,还有你这个人,都归我了。”陈大壮没说话,

拿着工具,走出了王家大门。他一走,王娇娇就开口了:“爹,你干嘛帮他修工具?

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王虎把玩着手里的水晶,嘿嘿一笑:“你懂什么。我就是要看着他,

一点点地希望,再一点点地绝望。这样才好玩。他的地,早晚是我的。”院子里,

传来王娇娇银铃般的笑声。陈大壮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在身上,有点凉。但他心里头,

却是热的。他手里拿着锋利的斧子和锯子,就像是拿到了全世界。他脚步飞快,

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陈翠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头一点一点地,

好像睡着了。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是陈大壮,一下子站了起来。“哥!

你回来了!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没事。”陈大壮扬了扬手里的工具,“你看。

”陈翠花看见那亮闪闪的斧刃,眼睛也亮了。“修好了?”“修好了。”“太好了!

”陈翠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陈老爹也从屋里出来了,他看见修好的工具,愣了愣,没说话,

只是叹了口气,又回屋了。陈大壮没管他。他拿起一根木头,放在院子里,抡起斧子,

就劈了下去。“咔!”一声脆响。木头应声而开,断面平整。这感觉,太爽了。

他干劲更足了。他先用斧子把木头劈成需要的尺寸,再用锯子锯开。院子里,

很快就响起了“咔嚓咔嚓”和“嘎吱嘎吱”的声音。陈翠花就在旁边给他帮忙,递个东西,

端个水。陈大壮干得浑身是汗,但他不觉得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在创造世界的神。

那些木块,竹条,在他手里,慢慢地,开始有了新的生命。5天亮的时候,

陈大壮的眼圈是黑的。但他精神头十足。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块和竹条。

水车的几个主要部件,都已经有了雏形。最关键的,是那个主动轮和从动轮。

他需要在这两个木轮上,刻上等距离的齿,让它们能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

这是个精细活儿。他坐在院子里,拿着刻刀,一点点地在木轮上刻。每一刀下去,都要很准。

齿的大小,间距,角度,都不能错。错了,两个齿轮就咬不上,或者转起来会卡死。

陈翠花趴在旁边,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她觉得哥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木讷,胆小,

说话都脸红的哥,不见了。现在的哥,眼睛里有光,手里有活,整个人都在发光。“哥,

你歇会儿吧。”她小声说。“快好了。”陈大壮头也不抬。他的手很稳。那些复杂的公式,

那些计算好的参数,就像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他不需要量尺,不需要画线,凭着手感,

就能刻出想要的形状。这大概,就是天赋吧。正午的时候,两个齿轮都刻好了。

陈大壮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齿与齿,完美地咬合。他用手轻轻一拨主动轮,

从动轮就跟着转了起来。“转了!哥!转了!”陈翠花激动地叫起来。

陈老爹也从屋里出来了。他看着那两个转动的木轮,眼睛里全是惊讶。“这……这还真行?

”“爹,这只是个开始。”陈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下来,是做链条。

他用竹子做了一节一节的链条,两头用木块固定。每一节链条上,都绑着一块刮水板。

刮水板是用桐木做的,轻,还不怕水。然后是轴承。没有滚珠轴承,

他就用硬木做了一个简单的轴套,里面抹了桐油,减少摩擦。所有部件都准备好了。下午,

陈大壮开始组装。他把主动轮架在河边的一个木架上,从动轮架在高处的水渠边上。

两条长长的竹链条,连接着两个轮子。一个简易版的龙骨水车,就成型了。它看起来很粗糙,

很丑。歪歪扭扭的,就像一堆烂木头和竹子随便搭起来的。跟村里人常见的那些精巧的农具,

完全没法比。村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哟,陈家那傻小子,真造了个玩意儿出来啊。

”“这是啥东西?看着跟怪物似的。”“能好用吗?我看悬。白费功夫。”“就是啊,

有这功夫,不如去王员外家求求情,说不定还能少要点水钱。”大家议论纷纷,

都是嘲笑和不看好的语气。王虎也听说了消息,带着他的家丁,摇着扇子,

溜溜达达地过来了。他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那个丑陋的“怪物”,脸上全是轻蔑的笑。

“陈大壮,你这玩意儿,是准备上天,还是准备入地啊?”王虎大声说,引来一阵哄笑。

陈大壮没理他。他检查着每一个部件,确保都连接牢固。“好了。”他站起身,对陈翠花说,

“妹,去,把水渠那头的口子打开。”水渠是以前修的,早就干涸了,渠口被泥土堵住了。

陈翠花跑过去,用锄头把渠口的泥土挖开。“哥,好了!”陈大壮走到水车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他抓住主动轮上的一个摇柄,开始用力转动。

“嘎吱——嘎吱——”木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链条开始缓缓移动。一节,

两节……绑在链条上的刮水板,慢慢地,浸入了河里。河水很浅,很浑浊。

刮水板舀起一汪浑水,开始随着链条,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汪浑水。

时间,仿佛变慢了。浑水离开了河面。它晃晃悠悠地,越升越高。“哗啦!”一声轻响。

浑水,被倒进了高处的干水渠里。然后,第二汪,第三汪……水,开始源源不断地,

通过这个丑陋的怪物,从低处的河里,流到了高处的渠中。整个河滩,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像一尊尊泥塑。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真的把水,弄上来了!“水……水真的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神了!真是神了!”“陈家小子,这是神仙附体了吧!”“有了这水,

咱们的地就有救了!”陈大-壮站在水车旁边,看着哗哗流水,腿肚子有点发软。他成功了。

他真的做到了。他转头,看向人群。王虎那张得意的脸,已经完全僵住了。手里的扇子,

都忘了摇。陈翠花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哥……哥……”陈老爹也走过来,他看着水车,又看看儿子,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

“好……好……”陈大壮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背。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

从今天起,这个家,这个村子,都不一样了。6王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陈家傻小子,真的造出了能把水弄上来的怪物。

这要是传出去,他王虎还怎么在这村里横行霸道?他还怎么靠着一口水井,拿捏全村人?

“不准用!”王虎突然大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这河是我王家的河!

这地也是我王家的地!你们谁敢用这水,就是跟我王虎过不去!”他带着几个家丁,

就往水车那边冲。“给我砸了!”两个家丁举起棍子,就要往水车上砸。“不准动!

”陈大壮一声大喝,挡在了水车前面。他手里,拿着那把刚磨好的斧子。

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陈大壮,你敢拦我?”王虎眼睛都红了,“我告诉你,

今天这水车,你砸也得砸,不砸也得砸!”“谁敢!”陈老爹不知何时,也抄起了一根扁担,

站在了儿子身边。“还有我!”陈翠花也捡了块石头,鼓起勇气,站在了另一边。

村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犹豫了。他们怕王虎。但是,他们也渴望那哗哗的流水。

那是他们的命。“王虎,你欺人太甚!”一个老村民站了出来,“这河是天上的水,

地上的河,不是你王家的!陈家小子造出水车,是救我们全村人的命!你要砸水车,

就先从我们这些老骨头上踩过去!”“对!不能让他砸!”“跟他拼了!”群情激奋。

越来越多的村民,手里拿着锄头,扁担,围了上来,把陈大壮一家和王虎他们,团团围住。

王虎和他那几个家丁,一下子就慌了。他们没想到,这些平时见了他们点头哈腰的村民,

今天居然敢反抗。“反了!都反了!”王虎色厉内荏地喊,“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我们不是造反,我们只是想活命!”陈大壮大声说,“王虎,你口口声声说河是你家的,

地是你家的,你有什么凭据?这水车是我陈大壮造的,木头是我砍的,竹子是我削的,

跟你王家有一文钱关系吗?”“我……我……”王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当然没有凭据。

他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一直这么霸占着。“王员外,要是没别的事,就请你回吧。

”陈大壮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水,我们今天用定了。

”王虎看着周围那些愤怒的村民,知道今天这事儿,善了不了。他咬了咬牙,

指着陈大壮:“你……你给我等着!”说完,他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壮!好样的!”“陈家小子,真是咱村的能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着。陈大-壮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心里头热乎乎的。他转过身,

对大家说:“乡亲们,这水车是我造的,但也是大家的。谁家地旱,就来挑水。但是,

得有个规矩。”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第一,按顺序来,不准抢,不准插队。第二,

每家每次,只能挑两担水,得让每家的地都浇上。第三,谁要是破坏水车,全村人都不饶他。

”“好!我们都听你的!”“大壮你说咋办就咋办!”大家纷纷点头。有了水,就有了希望。

有了规矩,就有了秩序。陈大壮把看管水车和维持秩序的事,

交给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然后,他带着陈翠花,挑着水,回家了。第一担水,

必须浇自家的地。兄妹俩挑着水,走到那片半死不活的田里。水,倒进干裂的土地。

“滋啦——”一声轻响,像是干渴的土地在贪婪地吮吸着甘霖。陈翠花蹲下来,

用手摸了摸湿润的泥土。“哥,泥土湿了。”“嗯。”“咱们的庄稼,有救了。

”陈翠花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水光。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陈大壮看着她,

笑了笑。他也蹲下来,抓起一把湿土。泥土的气息,钻进鼻子里。那是生命的味道。

他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做到了。他真的,让这个家,

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7水车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第二天一早,陈家门口就挤满了人。不只是本村的,还有邻村的。他们都是来看水车的,

来求水的。“陈师傅,在家吗?”“陈师傅,求求您,也给俺们村造一个水车吧!

俺们村的庄稼,也快***了!”“是啊是啊,陈师傅,您就是活菩萨啊!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叫一个恳切。陈大壮刚起床,打开门,

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乡亲们,乡亲们,别急,有话慢慢说。”陈老爹和陈翠花也出来了,

赶紧给大家伙儿作揖。“大壮还在睡呢,我这就去叫他。”陈大壮其实已经醒了。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大家来求水车,我都明白。”陈大壮看着眼前一张张焦急的脸,

心里挺不是滋味,“但是,造一个水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找木头,砍竹子,

还得慢慢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陈师傅,您放心!木料竹子我们自个儿带!

您只要出个手就行!”“对!我们给您当伙计!您让我们干啥就干啥!”“工钱您说了算!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生怕陈大壮不答应。陈大壮心里有了主意。“乡亲们,这样吧。

”他提高声音,“要造水车,可以。但是,咱们得立个规矩。”“您说!您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