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签收您的快递

都市传说，东北老林里的黄大仙能实现任何愿望，只需献祭你最珍视的记忆。

我捡到一只自称黄大仙的电气鼠，它说能让我成为网红，代价是忘记初恋的名字。

直播那天，它对着镜头放出十万伏特，所有观众开始像丧尸一样抽搐学舌。

而遗忘的初恋竟出现在家门口，脖颈上有着和电气鼠相同的诡异刺青—— “你被骗了，

它根本不是黄大仙，它是……” 话音未落，一道电光击穿了他的胸口。

电气鼠舔着爪子笑道：“现在，该献祭你下一个珍视的记忆了。”夜色像泼翻的浓墨，

沉沉压在这片城市边缘的老旧居民区头顶。巷子深处的垃圾桶旁，

酸腐的气味和若有若无的霉味交织，是这座城市刻意遗忘的角落才会有的味道。

陆九蹲在墙角，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半张年轻却透着疲惫的脸，

还有眼底那点不甘心的余烬。他脚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

铝制外壳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又一个视频数据惨淡，评论区干净得像被水洗过。

网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弧度。在这座吞吐着无数梦想和尸骸的都市里，

他这样的人，大概只配当背景板里一块模糊的砖。就在他准备起身，

把这无聊的一天连同失意一起塞回那个狭小的出租屋时，

旁边的垃圾堆里传来一阵细微的、不合时宜的窸窣声。不是野猫。那声音更……清脆些，

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陆九皱了下眉，手机电筒的光柱扫过去。光线下，

一团明黄色的东西蜷在烂菜叶和废纸箱之间，格外扎眼。那东西不大，约莫两个拳头大小，

皮毛光滑得不像活物，倒像是某种做工精致的玩偶。但那双向上挑着的、黑溜溜的眼睛，

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没有惊恐，没有乞求，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甚至带着点……审视。最怪的是它额头那一撮毛发，不是自然的生长，

而是一个极其繁复、仿佛用最细的笔触精心描绘出的暗红色图案，像字，

又像某种从未见过的符箓，在手机冷光下，隐隐流动着金属般的光泽。一只……黄皮子？

城市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还长得这么……标新立异。陆九的酒醒了一半，心里有点发毛。

关于东北老林子里那些“胡黄白柳灰”五大仙的传说，他小时候听姥姥絮叨过不少，

什么能迷人，能讨封，能帮人也能害人。可那都是乡下老黄历了，

跟这钢筋水泥的现代都市八竿子打不着。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转身离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啧。”一声清晰的、带着明显不满情绪的咂嘴声，

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开。陆九浑身一僵，血都凉了半截。他猛地看向那团明黄色。那东西，

慢条斯理地抬起一只前爪，像人一样，极其灵活地掸了掸皮毛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

它歪了歪头，那双黑眼睛里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嫌弃。“看什么看？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尖细，带着点老烟枪似的沙哑，直接钻进他的意识，

“没见过落难的神仙？”“……谁？谁在说话？”陆九喉咙发紧，四下张望，巷子空空如也，

只有远处马路传来的模糊车流声。“眼瞎啊？就在你面前！”那声音不耐烦了。

陆九的视线僵直地落回那只明黄色的“玩偶”身上。它……它在说话？用脑子？

那“黄皮子”——不，它显然不是普通的动物——翻了个白眼，

这个拟人化的动作由它做出来，透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怪诞。“凡人就是没见识。听好了，

本大仙乃正统黄家出身，修行千年，法力无边，只因……嗯，只因一点小意外，流落至此。

”它顿了顿，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额头那个暗红色的诡异图案，

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看见没？这是仙家符印，做不得假。”黄大仙？

陆九脑子里嗡嗡作响。传说里，黄大仙，黄鼠狼……可眼前这东西，除了颜色和大概体型，

哪点像黄鼠狼？圆滚滚，短胳膊短腿，明黄色的皮毛亮得扎眼，

倒像是从什么低龄动画片里跑出来的角色。可它那眼神，那直接响在脑子里的声音，

还有额头上那个怎么看怎么邪门的印记，又在拼命否定着这种滑稽的联想。

“你……你真是黄大仙？”陆九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如假包换。”它哼了一声，

努力想摆出威严的架势，但那圆滚滚的身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小子，你走大运了。

本大仙看你骨骼清奇，印堂发黑……呃不是，是气运缠身，特来点化于你。

”它甩了甩细长的尾巴尖，那尾巴末端，隐约有微小的、噼啪作响的蓝色电火花一闪而逝。

“你不是想红吗？想站在万人中央，享受那万众瞩目的光芒吗？简单。

”它黑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着一种混合了诱惑与冰冷的东西。

“与本大仙结个善缘，助本大仙恢复些许法力。作为回报，本大仙保你三日之内，名动全网，

成为你们凡人所谓的……顶流网红。”顶流网红。这四个字像带着钩子，

精准地扯住了陆九心里最痒的那块肉。他几乎能想象出那画面，粉丝暴涨，赞誉如潮，

广告合约像雪片一样飞来……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代价呢？

”他听到自己问，声音沙哑。姥姥的故事里，跟这些“仙家”打交道，没有白吃的午餐。

“代价？”明黄色的“大仙”笑了，那笑声尖细，刮得人耳膜不舒服，“简单。

对本大仙而言，法力恢复需要的是‘灵韵’，而你们凡人身上，最精纯的‘灵韵’，

就附着在那些你们最为珍视的记忆上。”它往前凑了凑，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九，

那股诡异的诱惑力几乎凝成实质。“献祭掉你一段最珍视的记忆，即可。

比如……”它的目光似乎在陆九脸上逡巡，像是在读取什么，“比如，

那个让你第一次心跳加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喜欢’的人的名字。彻底忘掉她，

连同那份感觉，一起献祭给本大仙。”忘掉……她的名字？陆九的心脏猛地一缩。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阳光下的微笑，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清香，

还有胸口那份已经沉淀为隐痛的空洞。那是他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他甚至不敢用力去想，怕一想，那本就模糊的轮廓会消散得更快。忘记？

这代价……他看着眼前这只自称黄大仙的诡异生物，它安静地等待着，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它毫不相干的商品交易。理智在疯狂报警，告诉他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可是，“顶流网红”……他太渴望了，

渴望到骨头都在发痒。他受够了无人问津，受够了仰望那些光鲜亮丽的存在。

凭什么不能是他？那股在都市底层挣扎求存所滋生出的、混合着绝望和野心的狠劲，

在这一刻压倒了微不足道的理智和恐惧。“……好。”这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聪明的选择。” “黄大仙”似乎很满意，它抬起一只前爪，

那爪子上竟然也缠绕起细微的蓝色电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没有契约，没有仪式。

它只是伸出那带着电光的爪子，极其迅速地，在陆九的眉心轻轻一点。

一股尖锐的、仿佛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的刺痛感猛地扎进脑海深处！“呃啊——！

”陆九惨叫一声，捂住额头踉跄后退，眼前阵阵发黑。那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

他喘着粗气，茫然地放下手。额头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不痛不痒。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努力地去回想，回想那个曾经填满他整个青春期的名字，

那个让他第一次懂得什么是心动的女孩……空的。脑海里关于那个名字的部分，

变成了一片纯粹的、光滑的空白。不是想不起来，而是那里原本存在过的某个东西，

被连根挖走了，只留下一个形状吻合的空洞。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瞬间心慌意乱，

仿佛脚下踩着的实地塌陷了一块。

他甚至连带着那份记忆所承载的悸动、羞涩、还有那份求而不得的苦涩，都感觉不到了。

它们曾经那么鲜明，此刻却像被水洗过的磁带，只剩下一片无意义的噪音。真的……忘记了。

陆九的脸色白了白，一种混合着失落和诡异的轻松感涌上来。他甩甩头，

强迫自己忽略心底那点不适。代价已经支付了，现在，该收获回报了。

他看向那只“黄大仙”。它依旧蹲在原地，但似乎……精神了一点？那双黑眼睛里，

仿佛有极淡的蓝色电光一闪而过。它甩了甩尾巴，姿态更加从容。“走吧，

”“大仙”发号施令，声音里的沙哑似乎都减轻了些，“回你的巢穴去。

本大仙需要个落脚的地方，顺便，规划一下你接下来的‘成名之路’。

”陆九沉默地把它抱起来。它的皮毛触手温热，甚至能感觉到其下似乎有微弱的电流在窜动。

他把它塞进自己宽大的外套里，那明黄色的身躯窝在他胸前，像个不祥的暖炉。

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堆满杂物的出租屋，

“黄大仙”毫不客气地跳上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挑剔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真是……简陋得可以。”它评价道，然后抬起爪子，

指向角落里那台陆九省吃俭用买来的、用来直播的二手电脑，“不过，这东西勉强能用。

”接下来的两天，陆九按照“大仙”的指示，

在各大社交平台注册了名为“黄大仙的凡间直播间”的账号。

头像就是“大仙”本尊——一张它故意摆出睥睨姿态的照片，

额头的暗红符印被特意用修图软件加深了颜色，显得更加神秘诡异。

简介语更是“大仙”亲自口述，

带着它那股特有的、混合了傲慢和诱惑的语气：“东北正统黄大仙落凡，显露神通，

有缘者观之，或可得窥天机，改换运程。”这种神神叨叨的风格，

在充斥着美妆、游戏、搞笑段子的网络世界里，简直是一股泥石流。账号刚建好时，

评论区全是嘲讽和“骗子滚粗”的骂声。陆九心里直打鼓。“急什么？

” “大仙”窝在他那个用旧毛巾临时搭的“法座”上，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它舔爪子时，

偶尔会带起一两点微小的电火花。“凡人就是沉不住气。等着。

”它似乎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推广。仅仅过了一个晚上，陆九惊讶地发现，

账号的粉丝数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缓慢爬升。没有爆点，没有推荐，就那么静悄悄地，

多了几百个活粉。而且这些粉丝的留言也开始变得奇怪，不再是清一色的骂声，

夹杂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真的假的？博主真能请动黄仙？”“我最近运气特别背，

大仙能帮我转转运吗？”“这黄皮子长得……有点邪性啊，看久了心里发毛。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网络的暗处，

精准地将这个账号推送给了那些对这类玄乎事物“感兴趣”的人。第三天晚上，

约定的直播首秀时间。陆九手心里全是汗，反复检查着灯光和摄像头角度。

狭小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营造出“大仙”要求的“神秘氛围”。

那台二手电脑的风扇嗡嗡作响，像是他此刻剧烈的心跳。“大仙”则端坐在摄像头正前方，

它面前还摆着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细长的电子熏香——也是它要求的，

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电子熏香散发出廉价的檀香味，

混合着房间里原本就有的泡面味和灰尘气，形成一种更加怪诞的味道。晚上八点整，

直播开始。起初只有零星几个人进来，

弹幕飘过几句“围观神棍”、“主播你的黄仙是染色的吧？”。“大仙”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它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直到在线人数悄然突破一千，并且还在快速增加时，

它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

竟然隐隐泛出一种非人的、冰冷的蓝色幽光。“时候到了。

”它的声音不再仅仅响在陆九脑海，而是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设备里。

那声音尖细，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钻入骨髓的共振。香炉里的电子熏香，

红光骤然变得刺眼。“大仙”人立而起，

两只前爪在胸前极其迅速地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那动作流畅得不似野兽。

它额头那个暗红色的符印，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流动，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不祥红光。

细密的、蓝色的电蛇，开始从它明黄色的皮毛下钻出，缠绕上它的身体，越来越多，

越来越密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开始明灭不定，

电压似乎变得极不稳定。陆九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在线人数，

五千，一万，三万……疯了似的往上涨！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各种惊叹号、疑问和难以理解的符号刷满了屏幕。“本大仙，赐尔等……神迹！

”“大仙”猛地张开嘴，那不是动物的口腔结构，里面是一片刺目欲盲的炽白雷光！

“轰——！！！”一道凝练的、肉眼可见的粗壮蓝色电蟒，从它口中喷吐而出，

并非击向任何实体，而是径直撞向了电脑摄像头的镜头！没有预想中的设备炸裂。

那道电光仿佛被镜头吞噬了，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狂暴的蓝色闪光，通过无形的网络信号，

瞬间传递到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屏幕前。陆九被强光刺得闭上了眼。几秒钟后，

他勉强睁开。直播还在继续。画面里，“大仙”安静地蹲坐着，身上的电光已然消失，

只有额头的符印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光。它歪着头，看着镜头，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而屏幕上，弹幕……变了。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文字。是同一句话。成千上万，

数以万计的账号，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格式，打出了同一行字，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齐地碾过屏幕：恭迎黄大仙显圣恭迎黄大仙显圣恭迎黄大仙显圣……密密麻麻，

层层叠叠，占据了视野的每一个像素点。没有表情，没有标点符号的差异，

只有这冰冷、重复、令人窒息的六个字，以恐怖的速度疯狂刷屏。陆九浑身冰凉，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追捧！

这像是……某种程序设定好的响应，或者说，某种集体性的……癔症？

他猛地抓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其他社交平台。热搜榜首，赫然是 #黄大仙直播显圣#，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他颤抖着点开话题，

里面充斥着从直播间流出的截图和片段视频，

评论区依旧被那整齐划一的恭迎黄大仙显圣占领。但很快，

他刷到了一些位于话题边缘、热度被刻意压制的帖子。发帖人配着模糊的图片或短视频，

文字里充满了惊恐：“我老婆刚才在看那个直播，突然就抽搐起来，眼睛翻白，

嘴里不停念叨‘恭迎黄大仙显圣’，拉都拉不住！”“我们整个网吧的人好像都中邪了！

全在重复那句话！救命！”“坐标XX小区，听到好多户人家都在同时喊那句话，

声音都变了，好吓人！”画面中，那些失控的人眼神空洞，面部肌肉僵硬地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