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逆袭的每一步

1“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这句话是我，云澈，刻在贫民窟那张破床板上的。哦，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垃圾星E-737区最著名的……废柴。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山里，扒拉点能换信用点的玩意儿。此刻，

我正被按在黏糊糊的地上，脸贴着不知名油污，呼吸艰难。“云澈，这个月的保护费，

该交了吧？” 混混头子铁爪的机械义肢闪着寒光，踩在我背上。我咧嘴想笑，

却扯动了伤口。“铁爪哥，再宽限两天，我发现了個好货色，准能卖大价钱……”“呸！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脚下用力。就在我以为肋骨要断掉时，

一个清冷如冰泉击玉的声音响起。“住手。”所有人动作一顿。我勉强抬起头。是她。星璃。

她穿着月白色的学院制服，裙摆干净得与这片污秽之地格格不入。阳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

眼眸像蕴藏着整片星空，清澈，遥远。她是来自上层区的天才植物学家，

来这片绝望之地寻找某种变异植株。她只是站在那里，

就让周围所有的肮脏和喧嚣都安静下来。铁爪和他的手下瞬间收敛了嚣张气焰，

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上层区的人，哪怕只是个学生，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星璃的目光扫过我们，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观察标本般的平静。

她最终看向我，微微蹙眉。“你压到我的‘月光苔’了。”我这才发现，

我手边有一小片散发着微光的绿色苔藓。铁爪悻悻地挪开脚。我狼狈地爬起来，

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她跟我说话了！虽然只是为了她的破苔藓！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采集那片苔藓，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一阵清雅的幽香传入我的鼻腔，

让我头晕目眩。在她起身离开前，目光无意间扫过我刚才被按倒的地方，

那里有我挣扎时刻在泥地上的字——那句我每天都要默念无数遍的魔咒。底层逆袭，

只为见她一笑。她看到了。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极淡极淡的，

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在她唇角一闪而逝。那不是嘲笑，更像是一种……看到有趣事物的玩味。

然后，她走了，像一场梦。但那瞬间的弧度，却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心上。

铁爪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臭小子，走运了！还不快滚！”我没滚。

我盯着星璃消失的方向，体内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苏醒了。以前，

这句话只是我绝望生活中的一点虚妄幻想。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看到了那抹几乎不存在的笑意。我要让它，真真正正地、璀璨夺目地，为她绽放。

2“所以，你就因为人家姑娘可能大概也许笑了一下，就决定逆袭了？

” 老猫头——垃圾场里唯一看得起我的老维修匠，一边摆弄着手里报废的神经接驳器，

一边用油污的手抠着耳朵。“那不是普通的笑！” 我争辩，感觉热血上涌，

“那是一种……认可！一种期待！”“我只看出了‘这傻子有点意思’。

” 老猫头毫不留情地戳破我的幻想，“底层逆袭？小子，

你知道这垃圾星每年有多少人喊着要逆袭，最后都成了肥料厂的原液吗？”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星璃那抹笑意，像种子在我荒芜的心里发了芽。“我需要力量，老猫头。

知识，技能，什么都行！” 我眼神灼灼，“我不能一辈子在垃圾里刨食，

我要站到能配得上她的地方！”老猫头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

扔过来一个脏兮兮的数据板。“底层网络图书馆的权限。能学到多少，看你造化。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知识，本身就是毒药。”我如获至宝。从此，

我的世界除了垃圾山，多了数据流的海洋。我在废弃的服务器机房里学习基础编程，

在漏雨的棚户区解析机械构造，用捡来的零件拼凑简易的能源核心。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汲取着一切能让我强大的知识。进步是缓慢的，痛苦是真实的。饿肚子是家常便饭，

被其他混混欺负也是常态。但每次快要放弃时，

星璃那抹清冷的容颜和那转瞬即逝的笑意就会浮现脑海。“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

”这句话不再是床板上的刻痕，它成了我骨头里的烙印，血液里的火焰。几个月后，

机会来了。E-737区最大的帮派“铁蝎”控制着一个废弃的净水厂，

他们垄断了干净水源，高价出售，让本就艰难的底层生活雪上加霜。我利用自学的知识，

摸清了他们的水循环过滤系统，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逻辑后门。一夜之间，我黑进了系统，

绕过了他们的控制锁，将净水免费开放给了整个贫民窟。那天早上，

当人们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清澈的水时，整个E-737区都沸腾了。“铁蝎”帮暴怒，

悬赏捉拿“黑客”。我躲在暗处，看着欢呼的人群，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力量。不是暴力，

而是智慧的力量。然而，我没等到星璃的消息，却先等来了更大的麻烦。

“铁蝎”帮找不到黑客，迁怒于普通居民，冲突升级，流血事件频发。而我，

在一次试图进一步破坏他们核心系统时，被锁定了位置。冰冷的能量枪口抵住了我的后脑。

“找到你了，小老鼠。” 铁蝎帮首领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

3能量枪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完了。逆袭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就在我闭目等死时，

一阵奇异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不是警笛，也不是帮派车辆的轰鸣，那声音更……精致，

更迅捷。一道炫目的悬浮车灯光撕裂了昏暗的垃圾场夜空，精准地停在我们上方。

流线型的车身印着一个醒目的徽记——星际植物学会。车门无声滑开。

先踏出的是一只穿着精致短靴的脚，然后是修长的腿。星璃。她依旧穿着那身月白制服，

神情清冷，手里拿着一个像是扫描仪的装置。“根据《星际珍稀植物保护条例》，

E-737区已被临时划定为‘月光苔’原生保护区。”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所有暴力活动立即停止，否则将视为对学会财产的侵犯。

”铁蝎帮首领愣了一下，显然没把这小姑娘放在眼里。“学会？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星璃甚至没看他，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然后，

她手中的扫描仪对准了铁蝎首领。“检测到高能量武器。依据保护区自治防卫协议，

启动反制措施。”一道柔和的光束从扫描仪射出，笼罩了能量枪。下一秒，

那把枪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光芒瞬间黯淡，变成了一块废铁。铁蝎首领目瞪口呆。

我趁机挣脱，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死里逃生，而是因为星璃的出现。她是为了保护植物？

还是……隐约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我？“你……” 我看着走近的她，喉咙发干。

“你的小把戏闹得动静不小。”她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周围混乱的环境，

“‘月光苔’对环境波动很敏感。”原来还是为了苔藓。我心里有点失落，

但更多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不过，”她话锋一转，看向我，

那双星眸里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探究，“能瘫痪铁蝎帮的过滤系统，

用的还是基础代码……有点意思。”她又说“有点意思”！这次，

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抹兴趣，虽然依旧很淡，像星子微光。“我……自学了点。

”我挠挠头，有些局促。星璃没再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张薄如蝉翼的卡片。

“星际植物学会，外围数据维护员招聘考核邀请函。”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待遇一般，

但能接触到的数据库，比你那个破烂数据板强一万倍。”我接过卡片，指尖都在颤抖。

这不是施舍，这是机会！通往她那个世界的，第一块敲门砖！“为什么帮我？”我忍不住问。

星璃已经转身走向悬浮车，闻言脚步微顿，侧过半张脸。“顺手。”车门关闭，

悬浮车无声滑入夜空，留下我和一群还没回过神的混混，以及手里那张滚烫的邀请函。

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现在，逆袭的路上，似乎被她亲手推开了一扇窗。

4植物学会的外围考核，难如登天。竞争者大多是受过正规教育、甚至有家族背景的年轻人。

而我，一个垃圾星出来的野路子，显得格格不入。笔试涉及大量我从未接触过的理论，

实践操作更是需要精密的仪器，我连见都没见过。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但一想到星璃那双清冷的眼睛，和那句“有点意思”，我就又咬紧了牙关。不会就学，

不懂就问。我用考核方提供的初级权限，疯狂泡在数据库里，几乎不眠不休。老猫头说得对，

有些知识是毒药，它们让我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星璃之间的鸿沟，但也让我更加饥渴。

考核最后一天，是现场故障排查。一台模拟生态维持仪突然数据紊乱，所有考生束手无策。

监考官皱着眉，准备宣布考核失败。我盯着那不断跳动的错误代码，

忽然想起了在垃圾场破解老旧服务器时的经历。那种底层逻辑的混乱，有种奇异的相似性。

“让我试试。”我站了出来。在一片怀疑和讥讽的目光中，我绕开了复杂的操作界面，

直接连接了设备的基础指令端口。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一行行代码流淌而出，

不是按照标准流程，而是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源自底层生存本能的方式，

强行梳理着混乱的逻辑。十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声停了，维持仪恢复了正常运转。

监考官目瞪口呆。角落里，一个一直安静观察的身影微微颔首。是星璃。她不知何时来的。

考核结果公布，我以垫底的笔试成绩，和破纪录的实践高分，险险挤进了录取名单。

我成了星际植物学会一名最低等的外围数据维护员。虽然工作地点仍在垃圾星，

只是在环境稍好一点的边缘工作站，但我终于触摸到了她世界的边缘。

我第一次用学会的内部网络联系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星璃小姐，谢谢你的邀请函。

我……我通过了。”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她平静的声音。“嗯。好好工作。

”通话结束。简短，冷漠。但我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回复了！她记得我！接下来的日子，

我拼命工作。处理枯燥的数据流，维护冗杂的数据库，

任何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我都抢着干。我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利用学会的权限，偷偷学习更高深的知识，特别是关于植物能量萃取和生物神经接驳技术。

我有个模糊的念头，也许这些能帮我更快地“逆袭”。偶尔，

我能通过内部系统看到她的行程和研究报告。我知道她去了更遥远的星域，发现了新的物种，

她的名字开始在一些学术期刊上出现。我们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我不再只是在泥泞里仰望。我开始学着建造通往她世界的桥。直到那天，

我例行检查一段废弃数据区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一些被刻意抹去，

但仍留下痕迹的加密信息片段。这些信息，似乎指向学会内部一个秘密项目，

一个关于……“意识上传”和“生命形态永恒”的禁忌研究。而项目负责人名单里，

一个名字让我瞳孔骤缩。星璃。5星璃？禁忌研究？意识上传？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

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引爆。我认识的星璃，那个清冷如月、专注于植物研究的女孩，

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是弄错了吧？一定是重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试图找到更多证据。但那些数据被清理得太干净，只剩下一些蛛丝马迹。越是深入，

我越是心惊。这个秘密项目的保密等级高得吓人，牵扯的资金和资源流向也极其诡异。

我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一个不该知道的巨大秘密。就在这时，

我收到了星璃的通讯请求。心脏猛地一跳。她几乎从不主动联系我。接通后，

虚拟屏幕上出现她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比平时更锐利。“云澈。”“是！

星璃小姐！”我有点紧张。“你最近在数据库的访问记录，有些异常。”她开门见山，

“涉及了一些高权限区域。”我头皮一麻。被发现了！“我……我只是在学习，

有些好奇……”我试图解释，声音发虚。星璃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虚拟屏幕，

直抵我的内心。“好奇是研究的动力，但也需要界限。”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做好你分内的事。有些领域，不是你该触碰的。”通讯结束。她是在警告我吗？

因为她发现我在调查那个秘密项目？她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那个项目？疑云密布。

几天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工作站分配给我们的任务突然加重，

许多原本自动化的流程需要人工复核，大量冗余数据需要清理，弄得所有人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学会内部的网络安保系统似乎在进行“升级”，访问某些区域变得异常困难，

还时不时有奇怪的数据流干扰。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不像普通的系统维护，

更像是在……掩盖什么？或者排查什么？老猫头听说后，叼着劣质电子烟，

眯着眼说：“小子，你怕是卷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了。上层那些人的游戏，

我们这些底层玩不起。”我知道他说得对。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但一想到星璃可能身处危险之中，或者在进行着什么危险的计划，我就无法安心。

“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如果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我看不见的阴影，

那我的逆袭还有什么意义？一天晚上，我加班处理数据时，

工作站的主机突然发出一阵过载的嗡鸣，随即，整个系统陷入瘫痪！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怎么回事？！”“有未知病毒入侵！核心数据库被锁死了！”工作站的负责人都快疯了。

混乱中，我盯着那熟悉的病毒攻击模式，心脏骤然缩紧。

这手法……这逻辑……和我当初瘫痪铁蝎帮净水系统时，用的底层代码逻辑，有七八分相似！

但更复杂，更精妙，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就像是……冲着我来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有人利用我过去的“小把戏”，嫁祸给我？或者，是在测试我？

我猛地抬头，看向监控探头的方向。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冰冷的镜头，

静静地注视着我。6系统瘫痪，核心数据库被锁，疑似内部人员作案……工作站乱成一锅粥。

安全部门的人很快赶到，开始逐一盘查，气氛紧张压抑。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那病毒的底层逻辑太像我的手笔了，虽然更高级，但核心思路一脉相承。

我会成为头号嫌疑犯！果然，盘问到我时，安全主管的目光像刀子。“云澈，

外围数据维护员，出身E-737区……据说，你以前在底层，就‘擅长’这个？

”他语带讥讽。我手心全是汗，强迫自己镇定。“那是为了生存。进入学会后，

我一直恪守本分。”“是吗？”安全主管调出我的访问记录，

“你近期多次尝试访问高权限区域，解释一下？”我无法解释。

难道说我在调查星璃的秘密项目？就在我百口莫辩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的访问权限，是我临时授权的。”星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正式的学会研究员制服，神情淡漠，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安全主管愣了一下，

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星璃博士？这是……”“我在进行一项跨区域的植物神经信号模拟，

需要底层数据支持。云澈在这方面有……独特的处理经验，我让他协助收集一些样本数据。

”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相关的授权记录，

应该已经同步到你们部门了。”安全主管低头查看自己的数据板，果然，

上面多了一条由星璃签发、权限极高的临时授权记录，时间就在不久前。

他脸上的怀疑消褪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解。“那这次病毒攻击……”“攻击模式的相似性，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栽赃。”星璃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真正的入侵者，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个人痕迹。更像是有人想利用云澈的过去，转移视线。

”她三言两语，就帮我解了围，还把调查方向引向了别处。安全主管带着人继续去排查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星璃。我看着她，心情复杂。感激，疑惑，还有一丝不安。

她为什么要帮我？她说的“授权记录”是真的，还是她临时伪造的？她是不是知道更多内情？

“谢谢。”我干巴巴地说。星璃走到主控台前，看着依旧混乱的屏幕，

手指飞快地敲击了几下。“病毒的核心代码里，有一个隐藏的标记。”她头也不回地说，

“指向一个叫‘暗夜荆棘’的黑客组织。”暗夜荆棘？我从未听过。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学会？”“不是为了攻击，是为了窃取。”星璃转过身，看着我，

眼神深邃，“他们目标，是‘永恒花园’项目的核心数据。”永恒花园！

这就是我偶然发现的，那个涉及意识上传的禁忌项目！我的心提了起来。

“那……数据被偷走了吗？”星璃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没有。

因为他们要找的‘钥匙’，根本就不在数据库里。”钥匙？我忽然想起，

之前在那个废弃数据区看到的碎片信息里，似乎也提到过“钥匙”，但具体是什么，

完全没有记载。“钥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星璃没有直接回答，她走近一步，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雅的植物香气。她抬起手，似乎想碰触我的额头，

但又停在了半空。“云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你想真正地‘逆袭’吗？不是站在我身边，而是……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的眼眸如同深潭，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吸进去。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可此刻，

她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的漩涡。我该点头吗？7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星璃的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开我认知的牢笼。

她眼中的深邃不再是遥远的星空，而是引人沉沦的漩涡。“真相？”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是真相？”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她的数据板转向我。

上面不再是枯燥的植物数据或代码，而是一幅动态的星图，标记着数个闪烁的红点，

其中一个，正是我们所在的垃圾星E-737。“学会远非你看到的那么纯粹。

”星璃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冽，

“‘永恒花园’也并非为了什么生命形态的永恒。它是一个筛选器，一个……牢笼。

”“筛选……什么？”“筛选像你一样的人。”她的目光锁定我，“拥有独特底层思维，

不受常规知识体系束缚，能在混乱中找到秩序，或者说……能创造新秩序的人。

”我背脊发凉。“为什么？”“‘钥匙’需要合适的‘锁芯’。”她收起数据板，“云澈，

你瘫痪铁蝎帮系统的手段，虽然粗糙，但其底层逻辑的‘创造性破坏’，

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这次病毒攻击，与其说是栽赃，不如说是一次……邀请。或者说，

考验。”我猛地想起老猫头的话——“有些知识，本身就是毒药。” 我踏入的，

根本不是一个安稳的上升通道，而是一个早已布好的棋局。“你是‘钥匙’？”我盯着她。

星璃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我？我或许是……保管钥匙的人。

或者，连保管者都算不上。”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我只是一个意识到自己身处牢笼，

想要寻找出路的……囚徒。”她的语气里透出的那丝脆弱，

与我印象中那个清冷孤高的星璃截然不同。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天才，

而是一个同样在挣扎的灵魂。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我渴望看到的，

是她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的笑容，而不是此刻这种背负着沉重秘密的、带着苦涩的弧度。

“我该怎么做？”鬼使神差地，我问出了这句话。理智告诉我要远离，

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或许是那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或许是她此刻流露的脆弱——驱动着我。星璃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学会高层和‘暗夜荆棘’都在找‘钥匙’。我们需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它，或者……毁了它。

”她顿了顿，“这很危险，你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笑了，

带着点垃圾星混混的痞气。“我本来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再说……”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我说过的，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

如果真相和危险是逆袭路上必须踩过去的石头，那我就把它们踢开。”星璃愣住了，

她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星眸中似乎有微光流转，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傻瓜。

”她转过身，操作数据板，将一段加密信息传输到我的个人终端。

“这是‘暗夜荆棘’可能藏匿的几个据点坐标，以及他们惯用的几种通讯加密方式。

从你最熟悉的底层开始查起，小心‘铁蝎’的残余势力，他们可能也被渗透了。”她顿了顿，

补充道。“活着回来。”然后，她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充斥着数据流和警报余音的房间裡，手里紧握着发烫的个人终端。活着回来。

这句话，比任何鼓励都让我心跳加速。逆袭的道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铺展在面前，

却布满了荆棘和未知的黑暗。但我别无选择。8回到熟悉的E-737区，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腐败气味，但氛围却截然不同。净水厂事件后，

我的名字在底层悄悄流传，带着点传奇色彩。加上星璃之前的介入，

“铁蝎”帮势力大不如前，但暗流涌动。我找到老猫头，把情况简化后告诉了他。

老猫头听完，嘬着电子烟，半晌没说话。“小子，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他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暗夜荆棘’……我听说过一点，神出鬼没，手段狠辣，

专门跟各大势力作对，据说背后有更大的金主。学会内部更是深不见水。”“我知道。

”我点头，“但我必须查下去。”老猫头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从一堆废铜烂铁里扒拉出一个脏兮兮的金属盒子。“拿着，以前捣鼓的小玩意儿，

信号干扰器，范围不大，但关键时刻能保命。还有，别信任何人，底层有底层的规则，

但现在，规则可能已经变了。”我接过盒子，心头一暖。根据星璃提供的坐标，

我开始了暗中调查。第一个据点，是一个废弃的能源中转站。我利用对地形的熟悉，

像幽灵一样潜入。里面空荡荡，只有一些被遗弃的设备和散落的能量棒包装。

没有“暗夜荆棘”的踪迹。第二个据点，是地下管网的某个枢纽节点。这里环境复杂，

污水横流。我小心翼翼地探索，忽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

是一具尸体。穿着破烂，但脖颈处有一个清晰的黑色荆棘纹身。“暗夜荆棘”的人！

我心头一凛，蹲下身检查。尸体还有余温，刚死不久。致命伤是颈部的精准切割，一刀毙命。

是谁干的？学会灭口？还是……内讧？我快速搜查尸体，找到了一個加密的通讯器，

以及一张被血浸透半边的纸条，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位于上层区和底层交界处的“锈蚀齿轮”酒吧。

正准备离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管道深处传来。我立刻熄灭了光源，屏住呼吸，

缩进阴影里。来了两个人，也戴着遮挡面容的兜帽，动作敏捷。他们检查了尸体，低声交谈。

“……清理干净了，东西被拿走。”“妈的，来晚一步。肯定是学会那帮鬣狗！”“别废话，

回去报告。‘钥匙’的线索不能断。”他们迅速离开。我躲在暗处，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们也是“暗夜荆棘”的人？看来那个死者是叛徒或者任务失败者，被组织清理了。

而那张纸条，很可能就是死者留下的保命符或者未送出的情报。

“锈蚀齿轮”酒吧……那里是情报贩子、雇佣兵和各方势力眼线混杂的地方，鱼龙混杂，

危险，但也可能是机会。我悄悄退出了地下管网，将信号干扰器握在手里，

朝着那个充满未知的边界地带走去。逆袭之路，比我想象的更加血腥和诡谲。星璃的笑容，

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9“锈蚀齿轮”酒吧像一头蛰伏在钢铁丛林里的怪兽，

霓虹招牌闪烁着接触不良的光芒，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植入大量义体的保镖，

冰冷的电子眼扫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我拉了拉兜帽，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底层混混，混在人群中走了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喧嚣震耳。

劣质酒精、机油和汗液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巨大的全息投影播放着星际角斗比赛，

人群发出狂热的呐喊。角落里，各种交易在暗处进行。我走到吧台，

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合成酒精，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场。寻找那个地址对应的联系人，

或者任何与“暗夜荆棘”有关的蛛丝马迹。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大汉撞了我一下，

浑浊的酒液洒了我一身。“嘿！不长眼啊！”他喷着酒气骂道。我握紧了拳头，

但又强行压下火气。不能惹事。“对不起。”我低声道，试图绕开。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量大得惊人，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嗡鸣。“小子，面生啊。哪来的？”他凑近，

满是疤痕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感觉到他手指某个部位微微凸起，正抵在我的手臂上，

那是一个微型的生命体征扫描仪和皮下追踪器注射口！他是眼线！可能在排查可疑人员！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一旦被扫描或注入追踪器，我就暴露了！就在我准备强行挣脱，

甚至考虑动用老猫头给的干扰器时，一个身影插了进来。“黑疤，欺负新人算什么本事？

”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我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皮质马甲、身材火辣的女人。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一边耳朵上挂着好几个金属环，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细长电子烟。

她拍了拍那个叫黑疤的大汉的肩膀，看似随意，但黑疤的脸色猛地一变，触电般松开了我，

悻悻地嘟囔着走开了。女人转过身，打量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生面孔，气息不稳，

眼神却带着股狠劲。来找人？还是惹了麻烦？”我警惕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笑了笑，

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别紧张，小子。在黑疤给你打上标记前拦住他，算你欠我个人情。

”她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不是电子烟，而是某种具有镇定作用的香料，“叫我‘夜莺’。

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她怎么知道我在找人？我看着她，她眼中没有恶意，

但也绝无善意，只有一种在刀尖上跳舞的从容和算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保持警惕。夜莺也不在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酒吧最里面一个隐蔽的卡座。

“那边有个客人，对你很感兴趣。或许，他能给你答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个卡座笼罩在阴影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似乎正透过喧嚣，静静地注视着我。

是陷阱？还是转机？星璃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别信任何人。”但此刻，

我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逆袭的路上，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邂逅与危险。我深吸一口气，

朝着那个阴影中的卡座走去。10卡座里的阴影比远处看更加浓重，仿佛能吞噬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皮革和昂贵清洁剂混合的奇特气味，与酒吧的喧嚣隔离开来。我走近，

勉强能看清那是一个穿着深色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入口，坐姿挺拔。

他面前放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轻轻碰撞。“坐。”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没有回头。我犹豫了一下，在他对面的阴影里坐下。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稳而冰冷。“云澈。”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稳定，“从E-737垃圾场，到星际植物学会外围，

你的……晋升速度，令人侧目。”我心脏一紧，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对我了如指掌！

“你是谁？”我声音干涩，手悄悄摸向藏在腰间的老猫头给的干扰器。

“一个对‘钥匙’同样感兴趣的人。”他没有直接回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可以叫我‘收藏家’。”收藏家？这名字透着诡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试图装傻。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星璃博士把你拖下水，

却没告诉你水有多深，真是……不负责任。”他提到星璃，语气平淡，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星璃小姐只是给了我一个工作的机会。”“机会？”收藏家放下酒杯，阴影中，

我感觉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射在我脸上，“一个接触‘永恒花园’核心数据，

甚至可能成为‘钥匙’一部分的机会？年轻人，上层区的游戏，

可不是你这种底层出身的人能玩得转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的话像毒蛇，

缠绕上我的心脏。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你到底想说什么？”“做个交易。

”他向前倾身，阴影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离开星璃，

放弃追查‘钥匙’。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在任何边缘星球安稳度过余生的财富，

甚至可以帮你抹去在学会的所有记录，让你彻底消失。”财富？安稳？

这曾经是我在垃圾场时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此刻，听着他用这种施舍般的语气说出来，

我只感到一阵恶心。“如果我说不呢？”我盯着那片阴影。收藏家沉默了片刻，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就太遗憾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一丝惋惜，

“你会成为棋盘上被轻易吃掉的卒子。星璃保不住你，学会也不会保你。甚至‘暗夜荆棘’，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合格的‘锁芯’，不听话的，会被直接销毁。”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阴影中显得更具压迫感。“考虑清楚。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放下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卡片在桌上。“改变主意了，用这个频率联系我。

”说完，他像融入阴影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卡座，消失在酒吧混乱的人潮中。

我独自坐在那里，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留下的金属卡片像一块烙铁，烫着我的视线。

收藏家……他代表哪一方？学会内部的不同派系？还是第三方势力？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但那种将人命视为棋子的冷漠，让我不寒而栗。离开星璃？放弃追查？

我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想起星璃那带着苦涩的弧度，想起自己刻在床板上的誓言。

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如果现在退缩，那我之前的坚持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我拿起那张金属卡片，指尖用力，几乎要将其捏弯。然后，

我把它扔进了旁边装着残酒的杯子里。卡片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沉了下去。我的选择，

早就做好了。逆袭的路上，没有安稳可言。只有一往无前。11离开“锈蚀齿轮”，

我立刻警惕起来。收藏家的出现意味着我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必须尽快行动。

那个死者留下的地址，是位于上层区和底层交界处的一栋废弃公寓楼。那里龙蛇混杂，

是藏匿的理想地点。我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没有被跟踪，才悄悄潜入那栋摇摇欲坠的建筑。

楼道里堆满垃圾，墙壁上布满涂鸦和霉斑。按照纸条上的门牌号，

我找到位于顶楼的一个房间。门锁是老旧的电孑锁，但已经被破坏了。我轻轻推开门，

一股灰尘和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一片狼藉，显然被彻底搜查过。家具被掀翻，

墙壁被敲开，连地板都有被撬动的痕迹。来晚了一步。我心中暗沉，仔细搜查起来。

既然“暗夜荆棘”和收藏家或者他代表的势力都在找某样东西，那样东西可能还在，

只是被巧妙地隐藏了。我回想起星璃传输给我的资料里，

关于“暗夜荆棘”惯用的几种信息隐藏手段。他们喜欢利用看似无关的日常物品，

或者利用环境本身的特征。我的目光扫过房间。破损的沙发，翻倒的桌子，

掉落的相框……相框？我走过去，捡起那个蒙尘的相框。

里面是一张普通的城市夜景全息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仔细端详，

照片拍摄的是这座城市多年前的样貌，霓虹闪烁，飞行器穿梭。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当我用手指擦去灰尘，触碰到底部的金属边框时，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震动。不是电路残存的能量，

更像是……某种加密信息载体的特征频率！我立刻拿出个人终端，

调出星璃给的解密协议之一，将终端靠近相框边框。终端屏幕闪烁了几下，开始自动解析。

几秒钟后，一段残缺的信息显示出来：“……‘钥匙’非物，

识锚点……‘花园’核心……星璃……同步率异常……警惕‘收割者’……”信息到此中断。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钥匙”非物，乃意识锚点？意思是“钥匙”不是实体，

而是一种意识状态？或者……是人？星璃同步率异常？

她和“永恒花园”核心有什么特殊联系？“收割者”又是什么？新的势力？

还是学会内部执行清除任务的代号？无数疑问瞬间涌入脑海。星璃她知道这些吗？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钥匙”，或者与“钥匙”密切相关吗？如果她知道，那她让我追查，

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利用我找到摆脱控制的方法？如果她不知道……我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个人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检测到多个高能量反应正在快速接近！

位置就在公寓楼下！我被包围了！是收藏家的人？还是“暗夜荆棘”？来不及多想，

我猛地冲向窗口。这里是顶楼，楼下是狭窄阴暗的后巷。追兵已经进入楼道，

脚步声清晰可闻。我爬上窗台，向下望去，高度让人眩晕。没有退路了。逆袭之路，

步步杀机。12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武器解锁的“咔嚓”声。我深吸一口气，

目光扫过后巷复杂的环境——交错纵横的管道、突出的晾衣架、堆积的废弃集装箱。

这是我熟悉的底层战场。没有犹豫，我纵身跃下。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感攫住了心脏。

在下坠过程中，我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通风管道，巨大的冲力几乎扯断我的胳膊，

但我死死抓住，身体借着惯性猛地一荡，撞进对面一个堆满软质废弃物的集装箱里。

几乎在我落地的同时，头顶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巨响和几声压抑的咒骂。“跑了！”“窗口！

追！”我蜷缩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听着上面杂乱的脚步声和通讯器的呼叫声。“目标跳窗，

可能受伤，封锁后巷！一组从东侧包抄，二组守住西口！”他们训练有素，反应极快。

我悄悄从集装箱缝隙向外窥视，

看到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头盔的身影敏捷地沿管道滑下，落地无声，

手中的能量步枪闪烁着幽蓝的待击光芒。他们的装备制式统一，

不像“暗夜荆棘”那种混杂风格，更像是……正规的私人安保或者特种部队。是收藏家的人？

还是学会内部的清除小队？无论是谁，被他们抓住，下场都不会好。我看了看个人终端，

信号被屏蔽了，无法联系星璃或者老猫头。只能靠自己。后巷东西两侧都被封锁，

唯一的出路是顺着错综复杂的管道和棚户区屋顶移动。我压低身体，像一只狸猫，

在阴影中快速穿行。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我避开主要的通道，

在垃圾堆、破损的广告牌和晾晒的衣物间穿梭。身后传来追踪者的脚步声，

他们显然也配备了热能扫描或其他追踪设备，紧追不舍。“在那边！屋顶！

”一道能量光束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将身后的一个塑料水箱熔出一个大洞。我猛地扑倒，

滚进一个半塌的棚屋里，撞翻了一堆杂物，尘土飞扬。不能停！我爬起来，继续狂奔。

肺部火辣辣地疼，肌肉发出抗议的哀鸣。又是一道能量光束，击中了我前方的金属支架，

火花四溅，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这样下去不行，会被耗死！

我瞥见旁边有一条向下倾斜的、满是污水的狭窄通道，那是老旧的排水渠，

通向更深层的地下管网。赌一把！我毫不犹豫地滑了进去。

冰冷恶臭的污水瞬间淹没到我的腰部。通道内一片漆黑，只能勉强看清前方一点点轮廓。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跋涉，身后的追兵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跟进来，

但通讯器的声音表明他们正在呼叫支援，准备封锁出口。排水渠错综复杂，如同迷宫。

我凭借记忆和直觉，选择岔路。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出口，或者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还有水流声变大。是一个较大的汇流井。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准备探查情况，忽然，旁边一个黑暗的岔洞里伸出一只手，

猛地将我拽了进去！我心中大骇，刚要反抗，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别动！

想活命就跟我来！”那声音……有点耳熟？13我被那只手强行拖进黑暗的岔洞，

对方力气极大。我下意识就要动用干扰器或者反击，但那只手的主人似乎预判了我的动作，

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了我手腕的某个穴位，一阵酸麻让我瞬间脱力。“嘘！是我！

”借着从汇流井方向透来的微弱光线，我勉强看清了拽我的人。

是“锈蚀齿轮”酒吧里那个叫“夜莺”的女人！她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贴身衣物，

脸上也做了些伪装，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和耳朵上的金属环没变。“你怎么在这里？

”我压低声音，又惊又疑。这巧合得让人无法相信。“救你小命。”夜莺松开我，

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帮人是‘清道夫’，专门处理麻烦的。你被他们盯上，

九死一生。”“清道夫？” 这个名字透着血腥味。“收藏家手下的脏活小队。

”夜莺言简意赅，“你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自然要清除不稳定因素。”果然是收藏家！

“你为什么救我？我们并不认识。”夜莺笑了笑，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

“我欠星璃一个人情。而且，我对‘钥匙’也很好奇，

不想它这么快就落在收藏家或者学会那帮老古董手里。”她也认识星璃？

而且听起来关系不一般？“你和星璃……”“旧相识。”她打断我，显然不想多谈，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清道夫’很快会搜索到这里。跟我走，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出去。

”她不容分说，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她在黑暗的排水渠中行走自如，仿佛对这里了如指掌。

我犹豫了一瞬，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跟在她身后，

我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一个安全屋。”她头也不回，“顺便，

给你看点东西。关于星璃，关于‘永恒花园’，以及……你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们在地下迷宫般的管理穿行了十几分钟，

期间避开了两批搜索的“清道夫”。夜莺对这里的地形和对方的行动模式极其熟悉。终于，

她在一个看似死路的墙壁前停下，在墙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墙壁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里面是一个狭小但干净整洁的房间，有简单的桌椅、床铺，

还有一套看起来相当先进的通讯和监控设备。“暂时安全了。”夜莺关上门，

打开了柔和的照明。她走到设备前，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录像地点似乎是一个实验室，主角是星璃。她穿着研究员白袍，正在操作一台复杂的仪器，

仪器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化形态的、散发着微光的能量体。“这是三年前，

‘永恒花园’项目初期的一次意识同步实验。”夜莺指着录像，

“星璃是当时最成功的‘同步者’，她的意识能与‘花园’核心产生远超常人的共鸣。

学会高层认为她可能就是天然的‘钥匙’，或者最接近‘钥匙’的载体。”录像中，

星璃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但随着同步的深入，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身体开始轻微颤抖。突然，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能量体剧烈波动，星璃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

录像到此中断。“这次实验后，星璃就被严密监控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不仅是研究者，

更可能是研究对象，甚至是……祭品。”夜莺的声音低沉下来，“‘永恒花园’的目的，

绝非什么美好的生命永恒，它涉及到意识上传、人格覆写，

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夺舍’。学会高层中，有一部分腐朽的老家伙，

渴望用这种方式获得‘永生’。”我听得背脊发凉。星璃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下？

“那‘钥匙’……”“‘钥匙’是启动最终阶段‘收割’程序的关键。

可能是特定的意识频率，也可能是像星璃这样高同步率的个体本身。”夜莺看向我，“而你，

云澈，你的底层代码思维模式，你的‘创造性破坏’能力，被星璃认为是可能干扰‘收割’，

甚至破坏‘永恒花园’系统的潜在变量。所以她找到了你，把你拉进这个漩涡，

希望你能成为破局的关键。”原来如此。我不是偶然被选中的。我从一开始，

就是星璃计划的一部分。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被利用的恼怒，但更多的，

是了解到真相后的沉重，以及对星璃处境的心疼。她是在利用我，

但也是在绝望中抓住的一根稻草。“收藏家和‘暗夜荆棘’呢？”我问道。

“收藏家是学会内部激进派的代表，主张加速‘收割’，不计代价。

‘暗夜荆棘’……成分复杂，有理想主义者想毁掉‘花园’，也有野心家想夺取控制权。

”夜莺解释道，“你现在是各方关注的焦点，因为星璃把宝压在了你身上。”我沉默了片刻，

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底层逆袭，只为见她一笑。现在，这笑容背后，

是生死攸关的挣扎和一个可怕的阴谋。我的逆袭，不再仅仅是为了个人情感，

更关乎到星璃的命运，甚至可能更多。“我需要做什么？”我抬起头，看向夜莺，

眼神变得坚定。夜莺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首先，活下去。其次，

学会如何运用你的‘能力’。最后……”她调出另一份资料，

“我们需要找到‘花园’核心服务器的物理位置。只有从物理层面介入，

才有可能彻底摧毁它。”她将资料传输到我的终端。“这是我和星璃这些年搜集的，

关于服务器可能位置的几个猜测。风险极高，几乎是送死。

”我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几个红色标记点，每一个都守卫森严。“我知道了。”逆袭之路，

终于指向了最终的目标。为了那个笑容，也为了粉碎这冰冷的阴谋。我别无选择。

14安全屋的空气中弥漫着终端散热器的低鸣和一种紧绷的寂静。

夜莺传输过来的资料像一张死亡请柬，上面标注的几个红色标记点，

每一个都代表着龙潭虎穴。

下实验室、轨道上的秘密空间站、甚至是一个伪装成小行星的移动堡垒……“几乎没有弱点。

”我盯着全息投影，眉头紧锁，“强行突破等于自杀。”夜莺靠在金属桌边，

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能量匕首。“所以需要计划，需要时机，更需要……一点运气。

”她抬头看我，眼神锐利，“你的‘能力’，是关键。

星璃相信你能找到常规思维无法发现的漏洞。”我的能力？

那种在垃圾堆里摸爬滚打练就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底层代码思维？

我自己都还没完全弄明白该如何系统性地运用它。“我需要更多关于服务器内部架构的信息，

特别是它的底层协议和能量循环系统。”我沉吟道，“最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

”夜莺点了点头，快速在终端上操作。“星璃之前冒险截取过一些碎片化的结构图，不全，

但可以参考。”她又调出一份数据，“另外，收藏家那边似乎也有动作。

监测到他的几支‘清道夫’小队正在向‘裂隙之门’空间站集结。”“裂隙之门？

”我注意到那个标记点，它位于近地轨道，是资料里守卫相对“薄弱”的一个，

但也是交通枢纽，人员复杂。“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夜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收藏家想抢先拿到‘钥匙’或者控制服务器。这对我们来说，既是危险，也是机会。混乱，

才好摸鱼。”趁乱行动？风险极大，但确实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路径。“我们怎么上去？

”空间站可不是垃圾场，随便就能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