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虚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在我快要断掉的神经上。

我们之间光亮的红木桌面上，放着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笑得缺了颗门牙、一脸不服气的小女孩。我的妹妹。 “穆小姐，

”沈渡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也充满了要命的压迫感，

“我管理着一个寻找失踪人口的基金会。二十年前，十月三号，

一个叫穆晴的女孩在城南火车站失踪。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我的血都凉了。

我花了二十年小心翼翼搭起来的世界正在开裂。他知道。这个我才刚认识，

帅得要命也危险得要命的男人，他知道我最黑暗、最不可饶恕的秘密。我精心维持的生活，

马上就要炸了。第一章 我成了唯一的女儿因为嫉妒妹妹，我干过一件坏事。

我把年仅七岁的她骗到火车站，告诫她不要乱跑。她是个顽皮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越是嘱咐什么，她就越不听什么。果然，等我买饮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

父母一夜白头。而从那之后，我成了穆家唯一的女儿。二十年了，这件事像一根毒刺，

扎在我心脏最深处。拔不出来，碰一下就疼得我喘不过气。为了赎罪，或者说，

为了让我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当“唯一的女儿”，我活成了父母期望的模样。

我考上了最好的大学，进了最顶尖的公司，我优雅、得体、永远不会犯错。

我是亲戚朋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在人前唯一能挺直腰杆的骄傲。没人知道，

午夜梦回，我总会看到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问我：“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每到这时，我都会从床上惊坐而起，一身冷汗。

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的生日。我妈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的喜悦：“晚晚，

今晚回家吃饭吧？爸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捏着电话，

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心里一阵发酸。他们从不提穆晴，也从不给我过农历生日。

因为我的农历生日，和穆晴失踪的日子，是同一天。他们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也惩罚他们自己。“好，妈，我今晚一定早点下班。”我逼着自己笑起来，

“我还给自己订了个蛋糕，咱们一起吃。”“哎，好，好。”我妈在那边连声应着，

听起来快要哭了。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穆晚，打起精神来，

今天是你“新生”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我工作的公司是业内顶尖的公关公司，

我手下带着一个小组，今天正好要跟一个大客户的负责人开会。这个项目要是拿下来，

我今年升总监就稳了。下午两点，我带着团队成员，抱着厚厚的方案，

走进了客户公司的会议室。对方的负责人还没到。

我手下的实习生小姑娘安娜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声问我：“晚晚姐，

听说对方新来的大老板特别难搞，我们这次能行吗？”我拍拍她的手，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方案我们改了十几遍，已经很完美了。拿出你的专业素养，

别自己先慌了。”其实我比她还紧张。这个客户“沈氏集团”是块硬骨头，他们业务范围广，

但行事风格极其低调，新上任的总裁更是神秘，几乎不在任何财经杂志上露面。正想着，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很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

看着有几分漫不经心，但浑身的气场却强得让人无法忽视。他长得……也太好看了。

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精致，而是轮廓分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他一进来，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就是那个难搞的大老板。

他走到主位坐下，眼神淡淡地扫了我们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穆小姐？”他开口，

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低沉好听。“是，沈总您好，我是穆晚。”我立刻站起来，

递上自己的名片，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他没接我的名片，只是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这人什么意思？

下马威吗？我举着名片的手有点僵，但脸上还得保持微笑。尴尬，

脚趾头已经在我的高跟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了。“开始吧。”他终于发话了，语气平淡，

听不出喜怒。我松了口气，收回手，打开投影，开始讲解我们的方案。

我一向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很自信，讲方案的时候更是我最有魅力的时刻。我语速平稳，

逻辑清晰，把我们团队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讲得天花乱坠。可从头到尾，

那个姓沈的男人，就一直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一句话不说，也不点头或摇头。

我心里越来越没底。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给个准话啊大哥！好不容易讲完了，

我合上文件，微笑着说：“沈总，以上就是我们的方案，您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就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个和方案毫不相干的问题。

“穆小姐，是本地人？”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路数？查户口吗？

但我还是得体地回答：“是的，我从小在A市长大。”“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他又问。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好像瞬间冲上了头顶。他为什么问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异样。我甚至还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没有，

我是独生女。”说出“独生女”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舌尖尝到了一丝苦涩。他听完，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方案我收到了，穆小姐讲得很好。

”他拿起桌上的方案书，“三天内给你们答复。”说完，他也不等我们反应，

转身就走出了会议室。他一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安娜夸张地拍着胸口：“我的妈呀，这老板气场也太强了，我刚才大气都不敢喘。晚晚姐，

你真厉害，还能跟他谈笑风生。”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谈笑风生？

我他妈魂都快吓飞了。他最后那两个问题，绝对不是随口一问。他那眼神，

就像是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直直地扎进我最阴暗的角落。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我。

这个男人，这个叫沈渡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回到公司，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前台的电话。“穆经理，楼下有位沈先生找您，说是您的客户。

”我头皮一麻。沈渡？他来干什么？答复不是说三天内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我怀着一肚子疑问下了楼，果然看到沈渡那辆骚包的黑色宾利停在公司门口。

他本人则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根烟，但没点燃，只是在指间把玩着。看到我出来，

他掐了烟，朝我走过来。“穆小姐，下班了？”他脸上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沈总，

您怎么来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为了方安的事吗？”“不是，”他摇摇头，

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今天是穆小姐的生日，对吗？”我瞳孔地震。他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的资料。”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看资料能看到我生日？公关公司的资料会把员工生日写上去给客户看吗？骗鬼呢！

我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是，谢谢沈总关心。”“不请我吃个饭，庆祝一下？

”他挑了挑眉，语气像是跟我很熟一样。我真的搞不懂他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他又是我的大客户，现在却提出这种私人邀约，怎么看都不对劲。“不好意思啊沈总，

”我立刻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我妈让我回家吃饭，已经说好了。”“哦？回家吃饭？

”他尾音微微上扬，拖着长调，“正好，我也没吃饭，不介意多一副碗筷吧？

我还可以见见叔叔阿姨，顺便聊聊我们合作的细节。”我：“……”我活了二十八年，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还这么厚脸皮的人。大哥，我们不熟！

我跟你合作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上赶着要见我家长了？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保持微笑：“沈总，这不太方便吧……”“怎么不方便？”他打断我，笑得像只狐狸，

“穆小姐怕我吃了你？”我真想翻个白眼给他看。我怕你吃了我？

我怕你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或者……”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穆小姐在怕什么？”我猛地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的眼神太锐利了，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所有的心虚和秘密都无所遁形。

不行，不能让他去我家。我爸妈本来就因为穆晴的事情精神脆弱，

要是被他三言两语套出什么话来，后果不堪设想。我脑子飞速转动，

立刻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沈总，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确实不方便。要不这样，

我请您在外面吃吧，就当是感谢您对我们方案的关注。”我摆出最真诚的表情。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最后，他点了点头：“也行。去哪吃？

”我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说：“您定，我都可以。”只要不去我家，吃什么都行，吃土都行！

“那就……去你家附近吧。”他拉开车门，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

正好顺路送你。”我：“……”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为什么绕来绕去，

还是绕不开“我家”这两个字？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章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我最终还是坐上了沈渡的车。没办法，他是客户，是上帝，

我得罪不起。车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冷又强势。

我缩在副驾驶座上，离他八丈远，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包，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上的小白兔。

“穆小姐家住哪个区？”他一边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报了个地址。

那是我为了上班方便，自己在外面租的公寓地址，离我爸妈家有半个多M市的距离。撒谎。

我又撒谎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为了掩盖最初那个最大的谎言，

我不得不编造无数个小谎言。“哦，城西那边啊，环境不错。”他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车里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我偷偷用余光瞥他，他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侧脸的线条很硬朗，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有力。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了危险的吸引力。

我赶紧收回目光，心里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穆晚你清醒一点！这人来路不明，目的不纯，

绝对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到了我公寓楼下，我客气地说：“沈总，今天太晚了，

改天我再正式请您吃饭吧。”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滚了。他却像是没听懂我的潜台词，

解开安全带，转头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怎么？穆小姐打算请我吃闭门羹？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我真的要抓狂了。“不是，我……”我急得想找借口。“不是就下车。

”他直接打断我，自己先推门下去了，“还是说，穆小姐的公寓里，

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轻，但听在我耳朵里，

却像是一声惊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时间抹平了。

他不可能知道。我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但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沈总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