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僧人

和驴友们登山探险，我们被困在了一座古怪的寺庙里：欢迎入住‘无生禅院’，

规则1：佛前不许许愿，规则2：听见钟声必须立刻双手合十，否则就会被超度。

当我看到一个同伴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就在钟声里化为一滩血水渗入蒲团时，

我才明白这里的超度是物理超度！1.浓雾是突然出现的。前一秒，

我们一行五人还在山脊上对着夕阳开玩笑，领队陈浩指着远处山坳里的一抹剪影，

说今晚就在那座野庙扎营。下一秒，乳白色的浓雾就从四面八方涌来，

吞噬了光线、路径和我们所有的方向感。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雾里打转，

直到脚下踩到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一座古朴到近乎阴森的寺庙，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山门半敞，

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无生禅院。这……就是陈哥说的那座？

团队里最胆小的苏晴声音发颤。陈浩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他推了推眼镜，

强作镇定：先进去，雾太大了，在外面待着更危险。没人反对。我们鱼贯而入，

踏进寺庙的瞬间，身后的山门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我们心里一惊，回头去推，

那扇木门却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恐慌开始蔓延。就在这时，

一道毫无感情的男声在大殿内回荡，

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子里：欢迎入住‘无生禅院’。规则1：佛前不许许愿。

规则2：听见钟声必须立刻双手合十，否则就会被超度。我们五个人僵在原地，

面面相觑。脾气最火爆的张凯当场就骂了出来：装神弄鬼！谁在说话？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除了我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回应。

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鎏金佛像，佛像垂着眼，嘴角似笑非笑，神情悲悯又诡异。

佛前摆着一排蒲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表面发黑。当——

一声悠远绵长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沉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规则2！双手合十！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尖叫出声，同时猛地将双手在胸前合拢。

陈浩和另一个叫李岩的男生也反应极快，立刻照做。苏晴慢了些，被我一嗓子吼回了神，

慌乱地合上了手。只有张凯。他刚才还在叫骂，此刻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似乎想用行动证明这只是个恶作剧。他甚至还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想去掏耳朵。

钟声还在持续。就在我们惊恐的注视下，张凯的身体开始像蜡一样融化。

他的皮肤、肌肉、骨骼，都在那诡异的钟声里化开，变成一滩粘稠的红黑色的液体。

他脸上的表情从不屑转为极致的恐惧，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前后不过三秒。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我们面前化为一滩血水，

无声无息地渗进了他脚下的那个黑色蒲团里。蒲团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钟声停了。

死寂中，苏晴的尖叫撕心裂肺地响起。我胃里翻江倒海，扶着身边的柱子才没有倒下。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里的超度，是物理上的。2.杀人了！这里有鬼！杀人了！

苏晴彻底崩溃了，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拍打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李岩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指着那滩已经完全渗入蒲团的血迹：张凯……张凯他……都闭嘴！

陈浩猛地爆喝一声，压下了所有人的恐慌。他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领队，尽管额头上全是冷汗，

眼神却强行恢复了冷静。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想活命，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扫视着我们，都记住那两条规则！第一，不许许愿！第二，听见钟声，立刻合掌！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我和李岩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有苏晴还在抽泣，

但好歹止住了尖叫。陈浩走到那尊诡异的佛像前，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些蒲团，仔细观察着。

这不像人力能做到的，我们可能……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他声音压得很低，

现在必须找到出去的路。大家分头找找线索，注意安全，保持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

我和李岩、苏晴一组，负责检查大殿的西侧。陈浩自己一人负责东侧。

西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壁画，画的是一些佛经故事，但画风诡异，

里面的人和佛都面目模糊，透着一股邪气。晚晚，我害怕……苏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身体抖得像筛糠。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目光却一寸寸地扫过壁画。别看了，

李岩烦躁地开口，几幅破画能有什么线索？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那门弄开。

他这人一向自私凉薄，刚才张凯出事，他除了惊恐，我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悲伤。

我没理他，继续看着壁画。其中一幅画的是一个僧人跪在佛前，双手合十，

而他面前的蒲团上，也有一滩暗红色的痕迹，和刚才张凯留下的一模一样。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事不是从我们开始的。当——那要命的钟声又响了！这一次，

我们所有人都像惊弓之鸟，瞬间在胸前合拢了双手。我甚至因为动作太猛，

指关节都撞得生疼。钟声悠扬，仿佛带着催命的魔力。我死死闭着眼，心脏狂跳，

直到钟声结束，才敢睁开。我们三人都没事。我立刻看向另一边的陈浩。他也安然无恙，

正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脸色凝重地看着我们。虚惊一场。但所有人都明白，

只要还在这座庙里，这催命的钟声随时都可能再次响起。我们就像是被判了死缓的囚徒，

而每一次钟声，都是一次轮盘赌。找到了吗？陈浩走了过来，声音沙哑。

我们都摇了摇头。李岩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柱子：妈的，

什么狗屁规则，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佛前不许许愿？我偏要许！说着，

他竟真的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尊大佛！3.李岩你疯了！陈浩厉声喝止。我头皮瞬间炸开，

一把拉住苏晴后退。李岩却像是铁了心要挑战规则，他走到佛像前，直接噗通

一声跪在了最中间的那个蒲团上——就是张凯刚刚消失的那个。他抬起头，

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和挑衅。佛祖啊佛祖，你要是真有灵，就让我发大财，

让我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双手合十，煞有介事地拜了下去。大殿里一片死寂。一秒，

两秒，十秒……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岩慢慢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站起身，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转身看着我们，摊开手：看到了吗？狗屁规则，都是吓唬人的！

张凯就是倒霉，可能他有什么心脏病，被钟声吓死了！陈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这太反常了。

规则2的惩罚那么即时且残酷，为什么规则1却毫无反应？也许……

苏preng 颤抖着说，也许惩罚不是立刻的……李岩嗤笑一声：别自己吓自己了。

依我看，这庙里肯定有机关，我们是被困住了。只要找到机关，就能出去。他说着，

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大殿里翻找起来，用脚踢开蒲团，用手敲打墙壁，

发出的噪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陈浩没有阻止他，或许他也希望李岩是对的。

但我总觉得，李岩已经触动了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开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殿里没有灯，

光线透过门窗的缝隙照进来，将佛像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像一个蛰伏的怪物。

我们又累又饿，从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就在这时，大殿的角落里，

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一股饭菜的香气从门后飘了出来。

李岩眼睛一亮，第一个冲了过去。我们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门后是一间小小的斋堂，

一张方桌上，不多不少，正好摆着四碗米饭和一盘青菜。还挺周到。李岩冷笑一声，

毫不客气地坐下，端起一碗饭就狼吞虎咽起来。陈浩拦了一下，没拦住。他看着那饭菜，

眉头紧锁：小心有诈。李岩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有诈？总比饿死强。

你们不吃我全吃了。食物的香气不断刺激着我们的胃。我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动摇。最终，我们还是坐了下来。这顿饭吃得胆战心惊，

每个人都竖着耳朵，生怕钟声再次响起。还好，直到我们吃完，一切都风平浪静。吃饱之后，

体力有所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更深了。我们不知道今晚要怎么过，更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李岩吃饱喝足，胆子更大了。他靠在椅子上，剔着牙，目光又落在了那尊佛像上。

一个愿望没事，不知道第二个有没有事。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挑衅我们，要不，

我再去求个美女？你能不能闭嘴！苏晴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呵，胆小鬼。李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就在这时，当——钟声又响了！

我们瞬间合掌，动作整齐划一。可这一次，钟声结束后，我们却发现，李岩不见了。

他刚才坐的椅子上，空空如也。4.李岩呢？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四下张望。

陈浩脸色铁青，快步走到斋堂门口，朝大殿里看去。我也跟了过去。只见大殿中央，

那尊佛像前的蒲团上，李岩正跪在那里。他保持着双手合十、低头许愿的姿势，一动不动，

像一尊石像。李岩？陈浩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我们慢慢地走近，

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传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走到他身边，

陈浩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噗的一声轻响。李岩的身体，像一堆沙子一样，

瞬间垮塌了下来。不，不是沙子。是灰。细腻的、灰白色的粉末，从他的衣服里流淌出来，

在蒲团上堆起一小堆。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了一边，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们。

他的血肉骨骼，在刚才那一跪之后，就已经被彻底消融，只剩下一具空空的人皮和衣服。

刚才的钟声，只是将这最后的伪装给震散了。许愿的惩罚，不是没有，只是延迟了。

而且比钟声的惩罚更加诡异，更加阴毒。啊——！苏晴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扶住她，不让自己去看那堆人形的灰烬。陈浩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

他扶着佛像的底座，身体微微颤抖。接连两个同伴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惨死，饶是他再冷静，

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把苏晴拖到墙角，让她靠着墙。

然后走到陈浩身边，低声说：陈哥，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必须想办法出去。

怎么出去？陈浩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门打不开，

规则又是这样……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不一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飞速运转，你看，规则1是『佛前不许许愿』，

规则2是『听见钟声必须立刻双手合十』。这两条规则都是限制性的，

告诉我们『不许做什么』。但它没告诉我们『必须做什么』。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它给了我们活动的空间。我指了指那堆灰烬，李岩的死，

证明了许愿是绝对的禁忌。但反过来说，只要我们不许愿，不触犯规则，

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我的话似乎让陈浩找到了一点主心骨，他深吸一口气，

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林晚。我们得活下去。我们把苏晴弄醒，

三个人缩在斋堂的角落里，谁也不敢再踏入主殿一步。夜越来越深，寺庙里安静得可怕。

我们不敢睡，只能背靠着背，互相取暖，警惕着随时可能响起的钟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皮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模糊。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一阵奇怪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悉悉索索……那声音很轻，像是布料在地上摩擦。

我猛地睁开眼，陈浩和苏晴也醒了，我们三人紧张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声音是从主殿传来的。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们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瘦小身影，正拿着一块抹布，

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地面。他擦的，正是李岩化成灰后留下的那片痕迹。

他擦得极为认真，仿佛在清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很快，那片地板就被擦得干干净净，

光洁如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做完这一切，那个僧人站起身，

又拿起张凯消失的那个蒲团，转身走进了大殿深处的黑暗里。很快，他又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崭新的黑色蒲团，轻轻地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悄无声息，面无表情，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们三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捂着嘴。直到那个僧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才敢小口地呼吸。那……那是什么？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这庙里的僧人？

陈浩也不确定。不，那不是僧人。我死死地盯着那个蒲团。我记得很清楚，张凯消失后，

他那个蒲团的颜色变得非常深，是那种吸饱了血液的暗红色。而刚刚那个僧人拿走的，

也正是那个蒲-团。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这个寺庙，或者说，寺庙里的那个东西，

它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命。它需要的，是吸饱了我们血肉的蒲团。5.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

我们不是祭品，我们是……原材料？当——催命的钟声再次划破死寂。

我们三人条件反射般地合拢双手，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一次，钟声格外的漫长。

我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个僧人清理垃圾的麻木表情。等钟声终于停歇，我睁开眼，

第一时间检查身边的人。陈浩在，苏晴也在。我们都还活着。

但陈浩的脸色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难看。他死死地盯着大殿的方向，嘴唇发白。怎么了，

陈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殿中央，那尊佛像前的蒲团阵列里，不知何时，

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僧人，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正背对着我们，

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上，一动不动。寺庙里，除了我们，真的还有人。

他……他什么时候在那的？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没人能回答。钟声响起前，

那里明明是空的。难道……难道钟声的作用，不仅仅是超度违规者？它还有别的作用？

比如……召唤？那个僧人就那么静静地跪着，仿佛一座雕塑，完美地融入了这诡异的氛围中。

我们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猜测他的意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了，可我们的绝望却更深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陈浩的声音沙哑但坚定，天亮了，视线好一些。我们必须找到出口。就算把墙砸了，

也要出去！死寂了一晚，陈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拼死一搏。我和苏晴都没有反对。

与其在这里被未知的规则和随时响起的钟声慢慢折磨死，不如放手一搏。我们回斋堂，

将剩下的食物和水瓜分，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当我们再次回到大殿时，那个跪着的僧人，

不见了。就像他出现时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仿佛昨晚的一切，

都只是我们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分头行动，

陈浩指了指大殿两侧的偏殿，我和苏晴去左边，林晚，你去右边。不管有没有发现，

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更不要碰任何可疑的东西！他特意叮嘱我，显然是把我当成了现在最冷静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向右边的偏殿。偏殿里很暗，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经书和法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朽的气味。我小心翼翼地在杂物中穿行，

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这座寺庙的记载。在一堆散乱的经书下面，

我发现了一本被撕得只剩下几页的册子。册子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

上面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潦草而疯狂。……无生即往生……血肉为泥，

魂魄为引……供奉『母佛』…………钟声非警，乃食时之号…………新蒲入替，

旧蒲归炉……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些破碎的字句，似乎正在印证我最可怕的猜想。

食时之号……进食的信号？也就是说，每一次钟声响起，都是那个所谓的母佛要进食了？

而违规者，就是它的食物？那蒲团……归炉……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把那几页纸塞进口袋，

准备立刻回去和陈浩他们汇合。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偏殿的角落里，

立着一个东西。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人形物体。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好奇心驱使着我，

一步步走了过去。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红布的一角，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我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