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收割机*客厅里，应邬躺在躺椅上，一本书籍摊在膝头，她的目光掠过书页上探讨意识边界的文字，姿态放松。
她不经意间扫过窗外，望向对面那套空置了许久的公寓的阳台。
那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极快地一闪而过。
她并未十分在意，低头继续看书。
厨房中，案板传来阵阵声响。
她的丈夫沈闲灰，正在为她准备水果拼盘。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质家居服，身上那种书卷气的儒雅，混合着居家的温润，让他所在的空间变得格外宁和。
沈闲灰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的眼神落在手中的刀和水果上，动作不疾不徐，带着通过经年累月的努力而形成的令人安心的熟练。
切好后，他反手蹭在围裙上，擦净手上的水。
“今天是橙子和苹果。”
沈闲灰端着盘子走过来，轻轻放在应邬手边的小圆桌上。
应邬笑了笑，叉起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
他自然地低头吃下。
这时，应邬忽然顿住。
一缕极淡的情感波动掠过她平静的意识深处，引起她的注意。
那种波动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并非悲伤感或喜悦感，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存在”信号，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索欲。
应邬体内，来自位面稳定委员会的系统无声地在她意识中弹出界面，显现几行简短的提示：新任务世界背景同步完成。
初步检测到低强度异常情感波动。
范围：本地。
请执行者保持观察。
她面色如常，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意念微动，关掉系统界面，又叉起一块水果。
“怎么了？”
沈闲灰发现了她短暂的停顿。
“没什么，”应邬抬起头，解释道，“可能是阳光有点晃眼。”
她合上书，将其放在茶几上。
大约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沈闲灰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杂志，走过去开门，应邬也抬眼望过去。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个子很高，身形颀长挺拔，五官极为出色，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而优美，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张臻于无瑕的俊美面孔。
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瞳仁是金属质感的银灰色。
“你们好，”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清朗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磁性，“我刚搬来这边，就住对面，我叫景止。”
他递上一个包装精致的深蓝色礼盒：“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沈闲灰接过礼盒，语气礼貌，略显疏离：“景先生太客气了，破费了。”
“应该的。”
景止微笑着，目光却越过沈闲灰的肩头，落在从客厅走过来的应邬身上。
在西目相对的瞬间，应邬明显感觉到，刚才那阵异常的情感波动陡然增强，并且多了一种更加明确的探究与模仿的意味。
这种感觉就像她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正在快速扫描然后学习人类情绪表达的某种仪器。
景止眸光流转，笑容不失分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应邬还是凭借超常的感知，隐约捕捉到他眼底那一抹怪异的纯粹与新奇。
他如同初生的灵魂，正在观察一个复杂而有趣的新世界。
“这位是？”
景止依旧注视着应邬，问道。
“我叫应邬，他是我丈夫沈闲灰。”
沈闲灰侧了侧身，让应邬走近。
“你好，景先生。”
她点了点头，态度自然。
“你好。”
景止的笑容加深，视线极其自然地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茶几上的那本书上。
他语气平和地开口：“我没看错的话，你看的应该是《知觉之门》。
这本书的作者认为大脑和神经系统可能存在一个过滤器，大部分的感官信息被过滤屏蔽，只留下生物为了生存而简化的一小部分。”
他把目光转向应邬，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泛着惑人的光泽。
“我有时会想，如果真的存在某种镜像，能够反射出那些被过滤掉的，更为广阔的真实，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
又会是谁，有能力去感知甚至驾驭它？”
他的这句与书中观点相关的话，勾起了应邬的探知欲。
这不是泛泛的客套话，他知道这本书，并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但是怎么会这么巧？
她前几天买的这本书，今天才想着拿出来看看，新来的邻居恰好前来拜访，而他又刚好看过同一本书。
应邬的兴趣被挑起了，这是出于曾经的研究者，如今的任务执行者的本能。
一旁的沈闲灰看了一眼放在玄关柜上的那个礼盒，没有说话，只是唇线微微抿紧。
“不打扰二位休息了。”
景止适时地告辞，笑容依旧得体。
门被轻轻关上，那道出色的身影消失在他们面前。
沈闲灰转身，拿起礼盒看了看。
里面是一盒进口的手工巧克力。
他微微蹙眉，将盒子放回原处，说了句：“这个邻居，有点奇怪。”
应邬走回茶几旁，拿起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手指轻抚书脊，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回应道：“是吗？
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
沈闲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接话，拿起空了的果盘，转身走进厨房。
水流声响起，似乎比先前稍微急促了一些。
应邬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望向对面那扇紧闭的落地窗。
她于意识中调出系统界面。
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无声滚动，分析着刚才收集到的信息。
最终，系统锁定一个结论：异常波动源己确认与目标景止高度相关。
任务更新：确认目标景止与情感镜像体的关联性。
应邬转过头，视线穿过玻璃门，看向厨房。
沈闲灰背对着她，正在清洗刚才用过的碗碟。
他气质温顺，肩线平稳，动作间是她看了三年的，熟悉的节奏。
看着他，那种安稳的日常感又将她包围。
可是，海面不会总是风平浪静，生活也不会一首一帆风顺。
任务需要应邬接近并研究景止，获取更多关于情感镜像体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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