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手撕替身剧本后by惗肆

“签字，一年。这套市中心公寓，一辆代步车，每月十万零花，你妹妹的所有医疗费用我全包。”

“倪总，这……这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直接说。”

“太像在演那种‘契约娇妻，霸总的天价替身’的狗血剧了？倪总，您这剧本，蕃茄网都不一定敢收。”

倪铨，这位年纪轻轻就执掌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他那价值不菲的黑檀木办公桌后，闻言，签字笔尖在昂贵的合同纸上顿了顿，抬起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看向对面那个语出惊人的女孩。

苏爽，人如其名，长相是那种毫无攻击性、清新爽朗的甜妹款。但此刻，她脑子里正疯狂刷过弹幕：卧槽！真的是替身剧本！活的！还特么是顶配豪华版！我苏爽何德何能，竟然能碰上这种“好事”？不对，这怎么看都像是要挖坑给自己跳的前奏啊！

“你觉得狗血？”倪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低沉磁性，是能让声控耳朵怀孕的那种，“艺术源于生活。只不过，我的条件比剧本更优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你需要钱，需要资源救你妹妹。而我，需要一个人，扮演我的‘白月光’。”

苏爽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要崩坏，内心却在咆哮：大哥！你知不知道“白月光”这三个字在现言小说里等于“麻烦精+事逼+主角感情绊脚石”的代名词啊！而且通常没啥好下场！

“扮演……您的白月光？”苏爽斟酌着用词，试图让自己显得既天真又无辜，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倪总，冒昧问一下，是扮演她……呃，比较正面的形象吗？比如善良、温柔、知书达理那种？还是说，需要我复刻她的一些……独特癖好？”比如喜欢在雨天狂奔、或者对某种特定颜色的跑车有执念之类的？

倪铨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你只需要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特定的人面前，模仿她的神态、语气、以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习惯。比如，她喝咖啡喜欢加三颗糖，不吃葱花香菜，看到猫会走不动路。”

苏爽：“……” 就这？听起来好像……不算太难？除了那个三颗糖，齁不死人吗白月光小姐？

“为什么是我？”这是苏爽最后的挣扎，“倪总，我相信以您的条件，愿意并且能够扮演您白月光的人，能从公司门口排到法国巴黎。”

倪铨放下笔，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幅……嗯，高仿画？

“因为你有七分像她。”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更重要的是，你足够聪明，也足够……需要这份工作。而且，”他顿了顿，补充了致命一击，“你比她活泼，话多。”

苏爽：“……” 谢谢，有被冒犯到。合着我还赢在话多上了？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合同期一年。”倪铨重新拿起笔，在落款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一年后，你妹妹的手术应该早已完成，恢复良好。你也能拿到一笔足够你和你妹妹下半生衣食无忧的报酬。期间，你需要随传随到，配合我的一切‘演出’要求，但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如何？”

苏爽看着那份堪称“卖身契”的合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帅得人神共愤却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顶级霸总。脑海里闪过病床上妹妹苍白的笑脸，以及那串天文数字的医疗费。

她一咬牙，一跺脚心理上的，拿起笔。

“成交！老板！从今天起，我就是您最专业的白月光……替身！保证比真的还真！不过老板，咱这戏份，包五险一金吗？加班有加班费吗？万一演得太投入，被您的正牌仇家或者暗恋者打击报复，算工伤吗？”

倪铨：“……苏小姐，你的话，真的很多。”

“好的老板，我闭嘴老板。”苏爽迅速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动作快得像怕对方反悔。

签完那份价值百万或许还不止的“卖身契”后，苏爽感觉自己像坐上了火箭，咻地一下就被发射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一个名叫“倪铨的替身宇宙”的地方。

拎着自己那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帆布包，站在那间据说“只是临时落脚点”的市中心顶层公寓里，苏爽对着能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叹：“哇哦……”

这哪里是公寓？这分明是宫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设计感十足的昂贵家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氛，每一寸空间都在无声地宣告：老子很贵。

带她来的助理李默，一位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精英男，递给她一串钥匙和一张黑卡：“苏小姐，这是公寓钥匙和门卡，车钥匙在车库对应的车位。这张是倪总给您的副卡，用于日常开销。倪总吩咐，请您尽快熟悉环境，明天他会派人送一些‘必需品’过来。”

“必需品？”苏爽接过那烫手山芋般的黑卡，手有点抖。这就是传说中“刷不爆”的玩意儿？她小心翼翼地问，“李特助，冒昧问一下，这卡的额度……有上限吗？”她得心里有个数，别一不小心刷出个银河系。

李默推了推眼镜，语气毫无波澜：“苏小姐，倪总说了，只要不是把对面那栋楼买下来，日常消费，您随意。”

苏爽：“……” 好的，霸总威武。

送走李特助，苏爽一个人在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公寓里转了一圈。主卧？不敢进。客房？也挺豪华。最后她选择了次卧里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间，把自己的几件旧衣服挂进那堪比她原来整个出租屋大的衣帽间，显得无比寒酸。

“既来之，则安之。”苏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苏爽，你可以的！不就是扮演一个活在别人记忆里的女人嘛！就当是体验生活，为以后的编剧生涯积累素材！”没错，苏爽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编剧，这也是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狗血的原因。

她甚至开始脑补真正的白月光是什么样。根据倪铨那寥寥几句的描述：喝咖啡加三颗糖嗜甜如命，不吃葱花香菜挑食，看到猫走不动路有爱心？。嗯……听起来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

第二天，所谓的“必需品”送到了。是几个穿着制服、态度恭敬的工作人员抬进来的大箱子。打开一看，苏爽差点被那一片柔和的莫兰迪色系闪瞎眼。

整整一箱子的衣服、鞋子、包包，全是某个以优雅、仙气著称的奢侈品牌当季新款。风格统一：长裙、蕾丝、珍珠、软糯的针织……跟她平时穿的T恤牛仔裤帆布鞋完全是两个世界。

还有一箱是化妆品和护肤品，清一色的贵妇品牌。另一箱则是配饰，手表、项链、耳环，设计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最后，是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苏爽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白金项链，吊坠是一颗切割完美的月光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倪铨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

戴着它。她说月光石是她的幸运石。

苏爽拿起那条项链，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普通T恤、与这满室奢华格格不入的自己，慢慢将项链戴在脖子上。月光石贴着她锁骨的皮肤，有一种不真实的温润感。

“从现在起，你就是‘她’了。”苏爽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矜持、带着点疏离感的微笑——她想象中的白月光式微笑。结果嘴角抽搐，看起来更像面部神经失调。

“不行不行，太假了。”她垮下脸，揉揉腮帮子，“演技有待提高啊苏同学。”

就在她跟自己的面部肌肉作斗争时，手机响了，是倪铨专属的铃声——一段低沉的大提琴曲李特助设置的，说是倪总的要求，为了让她能第一时间分辨。

苏秒接听，声音条件反射地调整到温柔模式：“喂，倪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倪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二十分钟后，下楼。李默去接你。”

“啊？去哪儿？”苏爽下意识问。

“吃饭。”倪铨言简意赅，“‘她’回国后，我们的第一次‘公开’露面。”

苏爽瞬间紧张起来：“等等老板！这么快就要上岗了吗？我……我还没准备好！台词呢？剧本呢？我需要模仿她到什么程度？要不要背一下她的生平事迹？”

倪铨似乎叹了口气，很轻，但苏爽捕捉到了。“不需要。做你自己……稍微收敛一点，安静一点即可。记住那几点习惯。其他的，看我眼色。”

“看您眼色？”苏爽欲哭无泪，“老板，您那眼神跟X光似的，我怕我解读不了啊……”

“苏爽。”倪铨的声音沉了一分。

“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二十分钟后楼下见！”苏爽立刻怂了。

挂了电话，苏爽看着满床的“装备”，哀嚎一声。她手忙脚乱地挑了一条看起来最不夸张的米白色蕾丝边长裙，配上同色系的低跟鞋，又对着教程快速化了个淡妆，把那条月光石项链调整到最显眼的位置。

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苏爽有点恍惚。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真不假。这么一打扮，确实……有几分像小说里描述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白月光了。

就是……这裙子穿着好拘束，这鞋子走路会不会摔？还有这妆，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默的车准时停在楼下。苏爽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努力迈着优雅的自以为步子走过去。

车内，倪铨已经坐在后座。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优良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些许慵懒。他正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文件，侧脸线条冷硬完美。

苏爽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下，尽量不碰到他。

车子平稳启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倪铨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爽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轻了。

“放松点。”倪铨头也没抬，突然开口，“你僵硬得像块木头。”

苏爽：“……” 我也不想啊！谁让您气场两米八！

她试图找点话题缓解尴尬：“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吃饭啊？”

“一家法餐厅，‘她’以前常去。”

“哦……”苏爽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那个……老板，关于咖啡加三颗糖这个习惯……我能不能申请打个折？比如加一颗半？或者用代糖？我怕我得糖尿病。”

倪铨终于从平板屏幕上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在说什么蠢话”。

“不能。”

苏爽蔫了：“……哦。”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那……不吃葱花香菜，这个没问题，我本来也不爱吃。但是看到猫走不动路……万一遇到的猫很凶，要挠我，我也不能走吗？”

倪铨揉了揉眉心：“苏爽。”

“在！”

“安静十分钟。”

“……好的。”

苏爽默默闭麦，内心泪流满面。替身这工作，不仅考验演技，还考验膀胱因为不敢说要上厕所和憋话能力啊！

餐厅到了。果然是那种需要提前几个月预订、门口站着穿燕尾服侍者的高级地方。灯光暧昧，音乐悠扬，空气中漂浮着美食与金钱的味道。

倪铨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臂，示意苏爽挽住他。

苏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演出”的一部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挽住他的臂弯。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手臂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侍者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视野极佳的位置。落座时，倪铨甚至极其绅士地帮她拉了椅子。

苏爽受宠若惊：“谢谢老板。”

倪铨没回应，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菜单：“跟以前一样。”

这话显然是对侍者说的。侍者心领神会地退下。

苏爽好奇地小声问：“老板，‘跟以前一样’是什么？我能知道一下吗？万一待会儿上来的是我不爱吃的东西，我硬吃下去表情管理失败，会不会穿帮？”

倪铨看了她一眼，难得耐心解释：“前菜鹅肝，主菜惠灵顿牛排，七分熟。甜品是舒芙蕾。都是‘她’喜欢的。”

苏爽心里嘀咕：鹅肝有点腻，惠灵顿牛排还行，舒芙蕾……嗯，甜食可以接受。

等菜期间，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苏爽眼睛四处乱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客人。忽然，她的目光被餐厅入口处走进来的一行人吸引。

为首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餐厅里扫视，最后，精准地定格在了他们这一桌。

苏爽心里咯噔一下。这配置，这气场……怎么看都像是来找茬的炮灰……或者重要男配？

果然，那粉西装男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哟！这不是倪总吗？真是巧啊！”

他走到桌边，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苏爽脸上，带着审视和惊艳，随即露出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位是……林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给您接风洗尘啊！”

林大小姐？看来这就是正牌白月光的姓氏了。

苏爽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啊不，是演戏状态。她按照倪铨之前的要求，微微垂下眼睫，露出一个浅淡的、带着几分疏离和恰到好处疑惑的微笑这次感觉自然多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搅动着面前的水杯——这是她临时给自己加的戏。

倪铨的反应更是淡定，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切着刚送上来的餐前面包，语气平淡无波：“赵公子，有事？”

被称作赵公子的粉西装男也不尴尬，自来熟地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下，目光依旧黏在苏爽脸上：“没事没事，就是看到林大小姐太惊喜了！说起来，林大小姐这一走就是三年，音讯全无，可把我们倪总想坏了！是吧，倪总？”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和挑唆。

倪铨终于抬眼，目光冷冽地扫过赵公子：“赵昀，你的话太多了。”

赵昀，看来这就是粉西装男的名字。他显然不怕倪铨的冷脸，笑嘻嘻地转向苏爽：“林大小姐，您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吧？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年，倪总可是为我们A市的GDP增长做出了巨大‘贡献’啊——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了，简直是工作狂魔！我们这些朋友想约他出来喝一杯都难！”

苏爽心里疯狂吐槽：这台词！这拱火的技巧！简直是标准反派配置！接下来是不是该暗示倪总身边有过很多女伴了？

她继续保持白月光式微笑，声音轻柔，带着点刚回国的不适应感：“赵公子说笑了。铨他……一向很有分寸。” 她甚至还适时地露出一丝对倪铥的心疼自以为，抬眼看了倪铨一眼。

这一眼，恰好对上倪铨看向她的目光。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意外？还是赞许？

赵昀被这不软不硬地顶了一下，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深：“看来林大小姐还是这么维护倪总。真好，真好。”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对了，林大小姐，听说您在国外这几年，一直在研究西方艺术史？正巧我最近也得了一幅画，拿不准真假，能不能请您帮忙鉴赏一下？”

来了来了！专业领域试探！苏爽心里警铃大作。她一个学编剧的，对西方艺术史的认知仅限于知道达芬奇画了蒙娜丽莎！这题超纲了啊老板！

她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正准备用“刚回国有点累，改日再说”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

就在这时，倪铨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赵昀，微月的专业是古典文献，不是艺术鉴赏。你想找人看画，找错人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赵昀，“她刚回来，需要休息，没空应付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微月？林微月？这名字真好听。苏爽默默记下。

倪铨这番话，既替她解了围，又明确地维护了她，还顺带怼了赵昀，一举三得。

赵昀脸上的笑容终于有点挂不住了，他干笑两声：“是是是，是我唐突了。那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又看了苏爽一眼，“林大小姐，回见。”

看着赵昀离开的背影，苏爽暗暗松了口气。妈呀，第一关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她看向倪铨，用眼神询问：老板，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倪铨却已经重新低下头，切割着他的惠灵顿牛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淡淡说了一句：“吃饭。”

苏爽：“……” 好吧，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她拿起刀叉，学着倪铨的样子，努力优雅地切着牛排。心里却在疯狂复盘：刚才应该没露馅吧？那个赵昀信了吗？他会不会出去乱说？还有，倪总刚才叫白月光的名字“微月”时，语气好像……特别温柔？

一顿饭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吃完。甜品舒芙蕾上来的时候，苏甜看着那蓬松柔软、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点心，心情稍微好了点。

她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嗯……口感轻盈，甜而不腻，果然好吃！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对面的倪铨看着她这个表情，动作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苏爽看不懂的情绪。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替身，倒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苏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容僵在脸上：“老……老板？怎么了？我脸上沾东西了？”

倪铨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沉：“没什么。只是……她吃到喜欢的东西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