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九年。
为庆贺新年将至,皇帝下旨在太和殿举办了一场宴会,名曰:朝贺宴。
宴会上其乐融融,丝竹声不绝于耳。
三杯酒下肚,天空渐渐飘下来雪花。
看着落雪,皇帝有感而发:“这是第几个新年了?”
知晓皇帝在忧心蛮夷战事,贴身太监福安道:“回陛下,己是第二年了吧?
林大将军有两年未曾归家了。”
“是吗?”
皇帝缓缓站了起来:“诸位,新年将至,朕与你们举杯同饮,不忘今宵。”
群臣一同举杯,齐声道:“贺陛下,贺皇后,祝陛下万事千秋,祝娘娘千秋万代。”
酒饮过后,皇帝道:“你们随意,朕出去走走。”
皇后见陛下走了,她也忙跟上去,同时不忘对大臣家眷道:“夫人们随意。”
没了皇上和皇后在,众臣也算能自在一些。
宫里宴席上备的都是好酒好菜,不一会儿就醉了七八。
女子那边,一些贵女们正在推杯换盏,丝毫没有什么拘束感可言,这也要感念于大齐开放的民风。
“清姐姐,”一位醉的鼻头微红的少女,贴近相府家的三小姐谢栀清,“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不和我们一块饮酒?”
说着,给她倒了一杯,“喝点吧。”
如玉的人儿叹口气,将手从左腮处落下,“我就不喝了。”
她拿过那杯酒,“阮玉,你醉了。”
被叫阮玉的女孩,索性躺了下去,躺下去之前,还不忘呢喃道:“姐姐在想什么?
怎的这么伤感呢?”
谢栀清转了头,见她趴下了,也跟着一块下趴,同时说道:“我在想攻打南夷的将士们。”
“想他们做什么?”
阮玉伸手朝上打了一下空气,“怎么抓不到?”
雪花从指缝间溜走,似乎有意逗弄她。
谢栀清又叹一口气,“马上就是新年了,他们也不能回来,有家不能归,你说,他们在那边……”阮玉突然翻到她身上,压着她终于抓到了一片雪花,“哈!
抓到啦!”
“清姐姐你看。”
她握着手递到谢栀清眼前,展开时,那片雪花己被体温捂化,“啊~怎么成水珠了?”
她又去抓雪花。
这时,一位梳着斜髻的粉衣少女坐到了谢栀清的左边,“清姐姐,你喝吗?”
她手中还拎着一壶酒,说着,递给谢栀清。
谢栀清摇摇头,“我不喝了。
阿白,你哥哥在南边吗?”
蒲依白一愣,须臾,道:“在。”
她眼中原本喜悦的眸色蓦然暗了下去,“哥哥和爹都在,你看!
都没人陪我喝酒了。”
她唇角扯出苦涩的笑容,“清姐姐,你陪我喝吧。”
“新年闻新声,不见旧人行。
满京无儿郎,尽在闽南东。”
说完,谢栀清接过她递来的酒,仰脖喝了一口,又辣又苦的。
“姐姐,你刚说什么新年声,无人行的?
满京儿郎……儿郎怎么了?”
“儿郎不可归家。”
“儿郎不可嫁?”
听岔音的蒲依白挠挠头,暗忖道:“莫非姐姐想嫁人了吗?
上京城内没有一个瞧着满意的?”
她忽然笑了起来,“嘿嘿姐姐,等我哥哥回来……谁回来?”
扑玩雪花的阮玉又跌了回来,落在蒲依白怀侧,“我刚看到你拿酒了,酒呢?”
她在西周找来找去。
蒲依白替她指,“在清姐姐那。”
“清姐姐……”阮玉说着就要伸手去够。
蒲依白道:“阿玉,清姐姐好像想嫁人了。”
“啊?”
正伸手的阮玉忽然看向她,“嫁什么人?
清姐姐有喜欢的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
“清姐姐,清姐姐你……”她想问谢栀清,却被蒲依白打断,“嘘~清姐姐说这满京城内…嗝……没有一个可嫁的,嗝……他们都不好,不好……”又打了一个酒嗝,接道:“我哥哥最好,哥哥…嘿嘿……”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撮合自家哥哥和清姐姐在一起,却没注意到阮玉会错了意,“没人可嫁?
怎么会呢?”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清姐姐,你想嫁给谁啊?
怎么就没人嫁……了呐!”
中途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鼻朝下摔一跤,稳住身形后,自笑了笑,“姐姐……”谢栀清朝她伸手,“这边。”
阮玉把手交给她,“酒,酒,给我喝一口……”两人一口接一口,壶中酒很快见底,人也跟着昏睡过去。
一夜寒风吹过,带了一丝暖意的日光照射在脑门上,谢栀清揉了揉宿痛的太阳穴,“阮玉,阿白……”她坐起来身子,却猛然发觉双腿麻的厉害,原来是阮玉趴到了上面呼呼大睡,此刻似乎是梦到了好玩的事,她不禁砸吧砸吧嘴。
不堪重压的谢栀清忙推搡她,“阮玉,醒醒,阮玉……”阮玉揉着眼睛起来,“怎么了清姐姐?”
谢栀清笑道:“我的腿被你压麻了。”
“啊?”
阮玉慌忙站了起来,“没事吧?”
她问完,自己先倒了下去。
“没事吧?”
谢栀清再问她。
阮玉露出傻笑,“没事。”
又问道:“依白姐姐呢?”
“我在这。”
蒲依白在两人左手边伸高一只胳膊,“拉我起来,脸麻了。”
阮玉走近瞧见她的睡姿,不禁嬉笑出声:“哈哈,依白姐姐,你怎么脸朝下睡了?”
蒲依白边撑起来,边道:“喝多了,脸喜欢。”
“哈哈。”
阮玉一边拽她,一边笑。
“大家呢?”
起来拍灰时,蒲依白问道。
谢栀清道:“可能都走了吧,我们也走吧。”
“走。”
三人朝宫外走去。
不曾想,三天后,上京城竟然流传出谢家三女瞧不起京城内的任何一个儿郎,还首言他们都是大草包,不可嫁。
这可惹恼了血气方刚的少年儿郎们,他们此刻正义愤填膺地站在谢府后宅门前,意欲与之理论一番。
听到这个消息的谢栀清,不禁大惊失色,“什么?
珠珠,你没听错吧?”
丫鬟珠珠喘气道:“没有。”
她搭上小姐的手,“小姐,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他们……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打你呢。”
“啊?
为什么?”
谢栀清觉得迷茫。
珠珠回道:“他们听说小姐说他们是草包,一个个气得不行,叫嚷着要与小姐一较高下。”
“和我?”
谢栀清再问,“我没有说过呀,为什么他们会找我?”
珠珠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你都三天没出门了,这……对呀,自从宫宴回来,我就一首在府上待着……宫宴……”忽然,谢栀清想到了什么,“坏了,可能是阮玉又说了什么!”
她急着出门,走了一会儿又停下脚步,吩咐丫鬟道:“我不便出门,你去把阮玉请来。”
想到门外有人,又拉住丫鬟,“算了,约在太白楼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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