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暴雨像疯了一样砸在老旧公寓的外墙上，玻璃被打得噼啪作响，混着楼道里接触不良的声控灯 “滋滋” 的电流声，把午夜的寂静撕得粉碎。
林野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手里攥着块砂纸，反复打磨消防斧上的锈迹 —— 这把斧头是他退伍时带回来的，木柄上还留着当年执行任务时的刀痕，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窗外的雷声刚过，三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是寻常的惊慌，而是带着某种撕裂般的嘶哑，像破风箱被强行拉扯。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他放下砂纸，抓起斧柄就往门外冲。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惊醒，昏黄的光线下，他看见转角处缩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而他面前，邻居王阿姨正弓着身子，后背的睡衣被什么东西撕成了碎布，露出的皮肤上爬着半透明的蛆虫，每动一下都有腐肉往下掉。
“躲开！”
林野几乎是吼着冲过去，右脚狠狠踹在旁边的防盗门上。
门板带着沉闷的 “咚” 声撞在王阿姨背上，她僵硬地转过身，林野这才看清她的脸 —— 眼球蒙着一层浑浊的白翳，没有丝毫神采，嘴角淌着带泡沫的腐涎，滴在地上的积水里，泛起一圈圈灰黑色的涟漪。
那股浓烈的腐臭味像针一样扎进鼻腔，是林野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见过的 “死亡的味道”。
他不敢犹豫，双手握紧消防斧的木柄，手臂肌肉绷紧，斧刃带着破风的锐响从斜上方劈下。
第一下先落在王阿姨的右臂上，腐肉像泡烂的抹布一样裂开，黑红色的血水溅在墙壁上，顺着墙缝往下流。
没等僵尸反应过来，林野顺势下沉手腕，斧刃带着更大的力道狠狠嵌进她的颅骨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冰面裂开，又像是树枝被折断，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一颗灰扑扑的硬块从崩裂的脑浆里弹出来，滚落在林野的脚边。
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那东西，一股滚烫的暖流就像触电一样顺着指尖窜进血管，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这触感太熟悉了，猛地勾出三个月前的记忆 —— 那天他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执行最后一次安保任务，一只指甲盖大的黑色昆虫突然落在他的小臂上，虫子的复眼是诡异的暗红色，口器扎进皮肤的瞬间，他感觉小臂像被冰锥刺中，瞬间麻得失去了知觉。
后来他发了三天高烧，躺在医院里，梦里总飘着 “吞噬进化稳定体” 之类的模糊声音，医生检查了半天，只说可能是被有毒昆虫叮咬，开了点消炎药就打发他走了。
当时林野以为是自己退伍后的应激反应，没放在心上，可此刻暖流裹着力量在体内翻涌，他清晰地感觉到，小臂的围度肉眼可见地粗了半圈，拳头上的爆发力比平时强了不止一点 ——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之前能勉强举起的消防斧，现在握在手里竟觉得轻飘飘的。
“吼 ——” 另一只腐肉僵尸从楼上蹒跚走下来，它穿着破旧的衬衫，肚子上有个大洞，内脏拖在外面，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林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左手伸出去，扣住僵尸的腋下 —— 这僵尸看着至少有两百斤重，换做平时，他想搬动都得费点劲，可现在，他右腿蹬在墙上借力，手臂一发力，竟首接把僵尸凌空掀翻！
僵尸重重撞在楼道的金属护栏上，护栏发出刺耳的扭曲声，几根铁条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水。
林野快步上前，斧头对准僵尸的头颅再次劈下，又是一颗灰色尸核弹出。
他没再碰尸核，只是看着楼道里西散逃窜的几只僵尸 —— 它们明明数量更多，却像怕了什么似的，缩在角落不敢靠近。
电梯井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不知道是哪个不幸的人被僵尸推了下去，紧接着，墙壁上的水管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墙角往下流，在地面汇成细细的溪流。
林野握紧染血的斧头，看着自己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原来不是我疯了，是它们太弱。”
他转身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身，声音放轻了些：“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还在发抖，指了指西楼的一扇门。
林野把斧头扛在肩上，牵着小男孩的手往楼上走，路过缩在角落的僵尸时，他故意停下脚步，眼神扫过去，那些僵尸竟往后缩了缩 —— 他心里隐约明白，体内的 “噬尸因子”，或许不只是能让他变强，还能震慑这些低阶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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