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签完离婚,老公牺牲给我留了八百万元

结婚五年，老公高进常年不着家。他说他在搞地质勘探。我一个人打三份工，还房贷，

养孩子。邻居都说我活守寡，劝我离了。三岁的儿子念安，甚至不认得他这个爸爸。终于，

在他又一次回家后，我拿出了离婚协议。“高进，我们之间，除了那张证，什么都不剩了。

”他沉默着签了字。只求我多给他一天时间。第二天，新闻上说，

一支民间救援队在营救被困雪山的科考队时遭遇雪崩。队长高进为掩护学生，不幸牺牲。

照片上，他穿着破旧的冲锋衣，笑得灿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而我刚签了字的丈夫，

却用死，给我换来三百多万的抚恤金和一套房。1.我正抱着儿子念安讲故事。

客厅的电视只是个背景音。“……据悉，此次雪崩事故中，

民间救援队‘开拓者’队长高进为掩护科考队学生……不幸遇难……”我的声音停了。

心脏猛地一抽，喘不过气。我脖子僵硬地扭向电视屏幕。一张放大的照片，占据了整个画面。

漫天风雪里，一个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脸上是风霜的痕迹，颧骨高高凸起。

可他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光，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畏。是高进。

是我那个每次回家都沉默寡言，眼里永远带着疲惫的丈夫，高进。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炸开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他不是去地质勘探了吗？

他昨天……昨天才在家里的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妈妈，你怎么不讲了？”念安仰着小脸，

小手推了推我。他伸出手指着电视。“妈妈，电视上那个叔叔，笑起来好像爸爸呀。

”像爸爸……念安，那就是你爸爸啊。那个你只在照片里见过，

偶尔回家也像个陌生人的爸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按掉了电视。

世界瞬间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沙发上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亮了又暗。不用看，

也知道是谁打来的。那些八百年不联系的亲戚，和所谓的朋友。我不想接。一个都不想。

我说什么？说那个我刚要离婚的男人，成了英雄？说我这个即将成为前妻的女人，

成了英雄遗孀？太讽刺了。“叮咚——咚咚咚——”门铃被按得又急又响，像是要破门。

我透过猫眼看去，心猛地一沉。是高进的哥哥赵阳，还有他那位尖酸刻薄的嫂子，王丽。

他们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急不可耐的焦躁。我打开门。赵阳一把推开我，

带着一股冷风冲进来。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高进死了！你这个丧门星！

”王丽跟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弟妹，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可这债，

总得有人还吧？”赵阳像是得到了提醒，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狠狠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一张五十万的欠条。“高进死了，他欠我的五十万，就连本带利，

拿这套房子来抵吧！”2.五十万？我看着那张欠条。借款人签名处，

是高进龙飞凤舞的名字。我不认识他的字。五年婚姻，他没给我写过一张便条。“不可能。

”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高进什么时候跟你们借过钱？”“什么时候？”赵阳冷笑一声。

“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你以为首付是天上掉下来的？要不是我这个当哥的，

你们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他环顾四周，眼神里的鄙夷不加掩饰。“他亲口跟我说，

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你和孩子一个家。呵，现在好了，家是有了，他命没了！

”王丽则像个女主人，开始在屋子里巡视。她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嘴里啧啧有声。“哎哟，

这沙发什么破布料，坐着都硌屁股。”“还有这窗帘，什么审美，土死了，全都得换掉！

”她走到阳台，看到我精心侍弄的那盆兰花，眉头一皱，脸上是极度的厌恶。

那是我养了三年的春兰。今年好不容易才开出几朵幽香的小花。“晦气！

”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端起花盆，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砰。

陶瓷花盆碎裂的声音。我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你干什么！”我冲过去，

眼眶瞬间红了。“扔个垃圾你叫什么？”王丽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人都死了，

还留着这些死物！触霉头！”“你们出去！”我指着大门，胸口剧烈起伏，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出去？”王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许舒，

你搞搞清楚，这房子马上就是我们的了！该滚的是你！”她说着，竟然真的拿出手机。

“你不走是吧？行，我报警！我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产！”“行了！”赵阳一把按住她的手，

转向我，脸上挤出假惺惺的悲悯。“弟妹，你刚没了丈夫，心里难受，我们懂。

”他拍了拍那张欠条。“这样，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你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走人。这事，

就算两清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当然，你也可以赖着不走。

不过，念安上的那个幼儿园，我们熟得很。”“我不想因为大人的事，

让孩子在学校里‘出名’，你懂吧？”我的血液，几乎冻结。他们用我三岁的儿子来威胁我。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贪婪而面目扭曲的人，多年的委屈和愤恨在这一刻汇聚成海。

我没有再说话。我抬起头，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眼神，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们。

“你们会后悔的。”3.赵阳和王丽被我眼里的寒意镇住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

骂骂咧咧地走了。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沿着墙壁滑坐在地。

念安被吓坏了，怯生生地走过来，小手摸了摸我的脸。“妈妈，不哭。”我哭了吗？

我抬手一抹，满脸冰凉。是啊。我哭了。不是为高进的死。不是为赵阳和王丽的无耻。

我是为我自己这不人不鬼的五年而哭。我看着这个家。这个我一手一脚，

用血汗堆砌起来的家。墙上的墙纸，是我对比了十几个品牌，选了最环保的贴上去的。

地板的砖，是我跑遍了整个建材市场，淘回来的打折款。那个餐边柜，

是我为了省几百块安装费，对着图纸，自己用螺丝刀一点一点拧起来的。手上磨出的血泡，

一个星期才消。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别人眼里的“破烂”。

成了可以随意丢弃的“死物”。凭什么？一股疯狂的念头从心底涌起。我猛地站起来，

冲进厨房。那把用来砸核桃的铁锤，被我紧紧握在手里。我走到那个我亲手拼装的餐边柜前。

我想起怀孕七个月，家里米吃完了，高进不在，我一个人扛着二十斤大米上六楼，

累得坐在楼梯上喘不过气。我想起念安半夜发高烧，烧到抽搐，我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人抱着他，深更半夜在街上打不到车，只能哭着跑向医院。我想起高进每次回来，

眼神里的疏离和客气。他看我，就像看一个合租的室友。他从来不知道，

家里的灯泡坏了是我换的，下水道堵了是我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砰！”我扬起锤子，

狠狠砸了下去。柜门应声碎裂，木屑四溅。巨大的声响吓得念安哇哇大哭。我停下手，

转过身，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和他的混在一起。“念安别怕。”我吻着他的头发，

声音颤抖。“妈妈不是在破坏，妈妈是在告别。”告别这可笑的五年。

告别那个愚蠢又卑微的自己。我放下念安，让他躲在卧室里。然后，我举起锤子。砰！砰！

砰！电视机，茶几，餐桌，椅子……所有我亲手添置的东西，在我手里，一件件化为碎片。

这不是一个家。这是一个牢笼。今天，我要亲手把它砸碎！当我停下来时，屋子里一片狼藉，

仿佛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我喘着粗气，看着我的“杰作”。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我拿出手机，冷静地拍下这满屋狼藉的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直接发了一个朋友圈。——清理垃圾，准备新生。4.不到十分钟，赵阳和王丽就杀回来了。

他们看着满地碎片，脸都气绿了。“许舒！你这个疯婆子！你疯了是不是！

”王丽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你砸的这些，都是我们的！你这是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我要你赔钱！”赵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靠在唯一完好的门框上，

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的？”我轻笑一声。“房产证上写的是你们的名字吗？”“你！

”赵阳被我噎住，上来就要动手。王丽也扑上来撕扯我的头发。“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贱人！

”我护着头，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念安从卧室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哭。混乱中，

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他口袋里滚了出来。那是一个被摩挲得非常光滑的木头小鸟，造型很朴拙。

“我的小鸟！”念安哭着要去捡。“这是爸爸留给我的！爸爸说，想他的时候就看看！

”王丽眼尖，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一把将木雕抢了过去。她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发现就是块不值钱的破木头。脸上是鄙夷的神色。“什么破烂玩意儿！”她手一扬，

就要往窗外扔。“还给我！”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赵阳，疯了一样扑过去，

将木雕抢了回来。力道太大，木雕在我手中脱手，摔在了坚硬的地砖上。“啪”的一声。

木头小鸟从中间裂成了两半。一颗黄豆大小，泛着暗哑光泽的东西，从裂缝里滚了出来。

那是一把微小的，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赵阳和王丽的眼睛瞬间亮了。“保险箱的钥匙！

”王丽尖叫起来。“高进肯定藏了私房钱！”赵阳的呼吸都变得粗重。“把钥匙交出来！

”我被他们逼到墙角，怀里紧紧护着念安，手里攥着那把冰凉的钥匙。我知道，

这可能是高进留给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东西了。我假装站立不稳，发出一声惊呼。

在他们看过来的一瞬间，我用尽全力，将那把钥匙朝着阳台的方向扔了过去。“叮当”一声，

钥匙落在了阳台的角落里。赵阳和王丽果然上当，想也不想就冲向阳台。就是现在！

我抱着念安，转身就往门外冲。用尽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那个地狱般的家。

5.深夜，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灯火通明。我抱着熟睡的念安，坐在角落的位置。

身上只有几百块钱现金。无家可归。手里那把微小的黄铜钥匙，被我的掌心捂得温热。

它能打开什么？一个念头，闯入我的脑海。地下室。我猛地想起来，高进生前，

唯一对我提过的要求。他说，地下室那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有一个他用来放“勘探设备”的生锈铁柜，让我绝对不要去动。当时我只当他小题大做，

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疑点。一个地质勘探员，有什么设备需要藏在地下室，并且上锁？心脏，

不受控制地狂跳。我安顿好念安，让他枕着我的外套睡在长椅上。然后压低帽檐，

像个贼一样，潜回了小区。深夜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角落。一个半人高的老式铁皮柜，安静地立在黑暗中。

上面挂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小锁。那锁孔，看起来和钥匙的大小，正好吻合。我颤抖着手，

将钥匙插了进去。“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锁，开了。

我拉开柜门，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没有所谓的勘探设备。

只有一个密封的防水箱。打开箱子，我的呼吸几乎停滞。里面没有钱，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几本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笔记本，一个U盘，和一封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信。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