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中巴车喘着粗气,在村口停下。
陈小山拎着掉皮的行李箱下车,一股混合着泥土和牲畜味道的热风扑面而来。
“哟!
这不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在城里当大老板的陈总吗?”
一个公鸭嗓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响起,像砂纸磨着耳朵。
陈小山不用看就知道,是村里的二流子陈癞子。
他正和几个闲汉蹲在槐树下,斜眼瞅着他。
“咋混成这样了?
豪车呢?
秘书呢?
咋坐这破车回来了?”
陈癞子唾沫横飞,脸上的得意藏不住。
陈小山攥紧了拉杆,指节发白,但他没回头,也没吭声。
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更掉价。
他目光一转,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张倩——他记忆里那个总跟着他的小丫头,现在己经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
张倩看到他,眼神立刻躲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一点……嫌弃。
好像认识他,是件丢人的事。
这一眼,比陈癞子的话更扎心。
“都围在这儿干啥?”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二爷陈守富拄着拐杖走过来,上下打量他,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失望。
“回来了?”
二爷声音没什么温度,“你妈病着,村里垫了不少药钱,你记着。
城里混不下去,就回来老实种地,别想那些没用的。”
每一句话,都像石头砸在陈小山心上。
他这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大学生,现在成了全村人眼里的笑话。
喉咙里堵得难受,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走向村尾那座最破的老屋。
吱呀——推开快要散架的木板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霉味涌来。
家里空荡荡的,黑乎乎的,只有里屋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揪紧。
他放下行李,冲进里屋。
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蜷在硬板床上,脸色蜡黄。
听到动静,她费力地睁开眼。
“山子……是我的山子吗?”
她声音微弱,枯瘦的手想抬起来。
“妈!”
陈小山冲到床前,抓住母亲的手,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儿子不孝……回来晚了……”深夜,伺候母亲喝完药睡下后,陈小山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睁眼看着屋顶的破洞和漏进来的月光。
绝望像绳子,越缠越紧。
回来,就要面对这穷日子,母亲的病,还有全村人的嘲笑。
出路在哪儿?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让他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翻墙角那个堆满杂物的旧木箱。
好像能从这些旧东西里,找到点安慰,或者……答案。
箱子里大多是没用的旧衣服和废品。
首到他摸到箱底,手指碰到一块有点活动的木板边。
他心里一动,用力一抠!
木板松了!
撬开一看,下面居然有个隐藏的夹层!
夹层里,静静躺着一个用发脆的油布包着的长条东西。
陈小山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他小心地拿出来,在月光下,一层层揭开快碎掉的油布。
最后,一卷古旧的图卷出现在眼前。
这图卷摸起来不像是布也不像是纸,有点凉,又有点温,在月光下,表面好像有层极淡的光在流动。
他下意识地展开一角,借着光,看到上面画满了无数条复杂交错、看似乱糟糟又好像有规律的线条,深奥得让人头晕。
“这是啥?”
陈小山看着这卷奇怪的古图,满心疑惑。
就在这时,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好像从地底传来的、和他心跳合在一起的搏动!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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