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晨起,林南南蹲在廊下数蚂蚁,见沈瑜端着书箱往书房走,眼珠一转,凑到林北北耳边嘀咕:“北北,沈瑜昨儿又替你背了抄书的罚,今儿得逗逗他!”
林北北正描着绣样,闻言抬眸,眼底闪过丝笑意:“怎么逗?”
“我去把他书箱里的《论语》换成话本,你帮我把风!”
林南南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林北北拽住。
“急什么。”
林北北放下绣针,指尖点了点廊柱,“父亲昨儿刚赏了他盒西湖龙井,就放在书房案上。
你去厨房拿点盐,我有主意。”
林南南虽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乐颠颠跑了趟厨房。
等她攥着小半包盐回来,就见林北北正站在书房窗下,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沈瑜正坐在案前温书,手边放着那盒龙井,茶盏里的水刚沏好,冒着热气。
林北北示意林南南绕到门口吸引注意力,自己则悄悄推开半扇窗,指尖捏着盐末,精准地撒进沈瑜的茶盏里,动作轻得没溅起半点水花。
刚收回手,就听见林南南在外头喊:“沈瑜!
你看我抓的蚂蚱!”
沈瑜抬头,见林南南举着只绿蚂蚱冲他晃,无奈地皱了皱眉:“姑娘家,别玩这些虫子。”
趁他分神,林北北早己退到廊下,装作整理裙摆的模样。
等沈瑜打发走林南南,端起茶盏抿了口,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茶水里的咸涩首冲舌尖,他猛地咳嗽起来,疑惑地看了眼茶盏,又看了眼窗外。
林南南躲在柱子后,笑得首捂嘴,却被林北北拉了把。
只见林北北走上前,关切地递过帕子:“沈瑜哥哥,怎么了?
是不是茶水烫着了?”
沈瑜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点困惑:“这茶……哦,许是我方才过来时,不小心把案上的盐罐碰倒了?”
林北北眨了眨眼,语气无辜,“方才见你忙着温书,没好意思说,想着这点盐应该不碍事……”这话刚落,林南南立刻接话:“对对!
我也看见了!
北北不是故意的!”
沈瑜看着林北北诚恳的眼神,又瞧了瞧林南南点头如捣蒜的模样,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再多问——毕竟林北北素来懂事,想来是真的不小心。
他叹了口气,把茶水倒了,重新沏了杯:“没事,不怪你们。”
等他重新坐下温书,林北北拉着林南南退到院子里,姐妹俩对视一眼,憋不住笑出了声。
“北北,你太厉害了!
他居然信了!”
林南南拍着腿笑。
林北北嘴角勾着笑,眼底闪着狡黠:“下次想逗他,得找个‘周全’的由头——你只管闹,我帮你圆。”
正说着,就见沈瑜端着空茶盏出来,要去厨房续水。
林南南立刻噤声,林北北则走上前,笑着说:“沈瑜哥哥,我去吧,你安心温书。”
她接过茶盏,转身时冲林南南比了个对号的手势——刚走两步,就故意“脚下一滑”,茶盏“哐当”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呀!”
林北北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这是父亲赏你的茶盏……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沈瑜连忙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没事,不怪你,北北别吓着。”
他看了眼地上的碎瓷,又看了眼林北北泛红的眼眶,连忙安慰,“不过是个茶盏,父亲不会怪你的。”
林南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故意摔的,怎么转眼就成了委屈巴巴的受害者?
等沈瑜去收拾碎瓷,林北北冲林南南挑了挑眉,嘴角藏着得意的笑。
林南南凑过来,小声说:“北北,你这招‘苦肉计’,比我闯祸厉害多了!”
林北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然怎么帮你‘平事’?
下次再想逗他,记得找我。”
阳光洒在院子里,姐妹俩的笑声混着沈瑜无奈的叹气,成了镇国公府里最鲜活的日常——林南南的调皮是明面上的“枪”,林北北的腹黑是暗地里的“计”,两人一唱一和,把这位落魄皇子拿捏得妥妥帖帖,偏沈瑜还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这两位小姐,半点没察觉,自己早成了双姝最爱的“玩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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