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石凡尘，初遇之青石镇，坐落在群山褶皱之间，一条青石铺就的老街贯穿南北，两旁是低矮的瓦房与叮叮当当的打铁铺。
晨雾未散，炉火己燃。
街尾那间最破旧的铺子里，一个少年赤着上身，汗珠顺着脊背滚落，砸在通红的铁块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他叫阿尘，十五六岁年纪，身形瘦削却筋骨结实。
手中铁锤起落，节奏沉稳，每一击都带着几分倔强。
炉火映照下，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铛——铛——铛——”三声清脆，铁块己初步成形。
阿尘喘了口气，用破布擦了擦脸，抬头望向铺子角落的酒坛。
“师父，酒喝完了。”
角落里，一个须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头正抱着酒坛打盹，闻言懒洋洋睁开眼，眯成一条缝：“喝完了？
那正好，省得我惦记。
今日打的这把锄头，能卖几文？”
“三文。”
阿尘老实答道，“李家收了，说下次要镰刀。”
“三文……够买半坛酒了。”
老头咂咂嘴，忽然一拍大腿，“不够！
至少一坛！
你这锤法还差三成火候，重打！”
阿尘无奈，只得重新烧铁。
他早己习惯师父的“规矩”：打不好，重来；打好了，也重来。
三年来，他打过的锄头、镰刀、铁钉，怕是能堆满一间屋子。
可师父从没夸过他一句。
正忙活间，镇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匹灵驹踏云而来，马背上是身着青云门道袍的修士，为首一人白衣胜雪，眉目清冷，正是门中执事长老。
“三年一度，青云门收徒大典，凡十五岁以下少年，皆可前往测灵根！”
执事声音清朗，传遍全镇。
人群顿时沸腾。
修仙，是凡人唯一的飞升之途。
谁不想踏上仙路，长生不老？
阿尘手中的锤子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向往。
但他很快低下头，继续敲打铁块。
他知道，像他这样的孤儿，灵根多半残缺，去了也是丢人。
“去吧。”
师父忽然开口，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测测也好，死心也快。”
阿尘一怔：“您……让我去？”
“怎么，舍不得这破铺子？”
老头冷笑，“还是怕被人笑话？”
阿尘咬了咬牙，将铁锤放下：“我去。”
测灵台设在镇中心的广场。
百余名少年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将手放在“灵测石”上。
有人光芒大放，被当场收为内门弟子；有人黯淡无光，垂头离去。
轮到阿尘时，人群己稀疏。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上灵测石。
石面微亮，泛起五色光晕，却忽明忽暗，最终定格在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上。
“灵根残缺，五行不全，终生难入仙道。”
执事长老摇头，“下一个。”
人群哄笑起来。
“瞧，铁匠家的傻小子，也想修仙？”
“残缺灵根，连外门都进不去，别浪费青云门的米粮了！”
阿尘脸色涨红，默默收回手，正欲离开。
“等等。”
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那白衣长老忽然皱眉，盯着灵测石：“这裂纹……为何与寻常残缺不同？
似有五行流转之象……”他凝视阿尘：“你，每日打铁？”
“是。”
阿尘点头，“从六岁起，日日不辍。”
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打铁，亦是炼体。
你这灵根虽残，却因常年锤炼，经脉竟有通融之象……有趣。”
他转身对执事道：“此子，可入我青云门外门，试炼一年，若无进益，再逐出门墙。”
众人哗然。
残缺灵根，竟被破格收录？
阿尘怔在原地，不敢相信。
师父不知何时己站在他身后，手里晃着半坛新买的酒，咧嘴一笑：“瞧，我说死心也快，可没说你没机会。”
那笑容，藏着几分狡黠，几分欣慰。
夕阳西下，师徒俩并肩走在青石街上。
“师父，您……早就知道我能行？”
“我哪知道？”
老头灌了口酒，“我只知道，打铁的人，不怕烫，不怕累，更不怕别人说他不行。”
他拍了拍阿尘的肩：“修仙路远，比的不是天赋，是心。
你的心，比铁还硬。”
风起，炉火未熄。
青石镇的凡尘中，一粒仙途的种子，悄然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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