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推书 > > 戏精替身她只想拿钱跑路顾温言安思榆推荐完结小说_热门小说在线阅读戏精替身她只想拿钱跑路(顾温言安思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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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烟花易冷93的《戏精替身她只想拿钱跑路》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主角为安思榆,顾温言,姜吟秋的现代言情,大女主,替身,破镜重圆,豪门总裁小说《戏精替身她只想拿钱跑路》,由作家“烟花易冷93”倾心创作,情节充满惊喜与悬念。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052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9 23:35:43。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戏精替身她只想拿钱跑路
主角:顾温言,安思榆 更新:2025-11-10 00: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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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美开幕安思榆翻开那本皮质细腻的Moleskine笔记本,扉页上,
一行墨迹早已干透,力透纸背:“目标:让他爱上我,然后,甩了他。
”她指尖轻轻拂过这行字,嘴角牵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行了,任务进行到百分之九十,
就差这最后一哆嗦的收官了。合上本子,随手塞进床头柜那一堆时尚杂志底下。
这本子记录着她的“工作心得”,放在顾温言眼皮子底下的“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毕竟,那位爷从不会屈尊降贵翻看她的“私人物品”。在他眼里,
她大概只是个精致却空洞的摆件,唯一的价值就是“像”另一个女人。手机嗡嗡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金主”两个字。安思榆接起,声音瞬间切换成温婉柔顺,
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依赖:“温言?”“晚上有个酒会,七点,司机去接你。
”顾温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没什么情绪,像在吩咐一件公事。“好呀,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她问,心里却门儿清。“穿那件香槟色的Slip Dress,
另外,”他顿了顿,“可能会需要你弹一曲。”安思榆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来了。
心里那个进度条“叮”一声,往前蹿了一小格。“是《月光》吗?”她明知故问,
语气里带着点被需要的小小雀跃。“嗯。”顾温言似乎很满意她的“上道”,“弹好它。
”电话挂断。安思榆脸上那层柔顺的面具瞬间剥落,只剩下冰冷的计算。
香槟色Slip Dress,
是姜吟秋第一次在国际音乐节获奖后庆功宴穿的款式;《月光》德彪西的那首,
是姜吟秋的成名曲,技巧与情感并重,极难模仿。
顾大总裁这是要在白月光回国前的预热酒会上,把她这个“高仿”拉出去溜溜,看看成色,
也顺便一解相思之苦?啧,痴情。安思榆心里冷笑一声,起身走向衣帽间。
那件价格抵得上普通人一年工资的裙子,被她像战袍一样从防尘袋里拎出来。镜子里的女人,
黑长直,皮肤白皙,眉眼间天然带着一股疏离的清冷感,这都是照着姜吟秋的模子,
精心“调整”和“维护”出来的。“敬业点,安思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
“杀青在即,别掉链子。”晚上七点,凯宾斯基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流光溢彩。
安思榆挽着顾温言的手臂入场时,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羡慕的,
当然,更多是带着隐秘不屑的,毕竟,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顾总身边这位,
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顾温言显然习惯了成为焦点,他从容地和各路人马寒暄,
偶尔侧头低声对安思榆交代一两句,姿态亲昵,眼神却很少在她脸上真正停留。
安思榆也配合得天衣无缝,该微笑时微笑,该沉默时沉默,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完美娃娃。
直到那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王总,端着酒杯,
笑呵呵地开口:“早就听说顾总身边有位红颜知己,气质不凡,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尤其这眉眼间那股劲儿,啧,跟姜小姐真是…”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顾温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安思榆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慌,是烦。
这种场面她经历得不少,但每次都觉得像被扒光了丢在人前评头论足。
但她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声音轻柔地接过话头:“王总过奖了。
姜小姐是真正的音乐家,风骨天成,我哪里比得上。不过是温言不嫌弃,
带我出来见见世面罢了。”她四两拨千斤,既抬高了正主,又放低了自己,
给足了顾温言面子。顾温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对王总举了举杯:“王总说笑了。”危机解除,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时机差不多了,安思榆轻轻拉了拉顾温言的衣袖,声音放得更软:“温言,有点闷,
我想去露台透透气。”顾温言点了点头。安思榆优雅转身,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
走向宴会厅一角的那架白色三角钢琴。她知道顾温言在看着她,也知道他期待什么。
这场表演,才是今晚的重头戏。她在琴凳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纷杂的情绪压下。
再抬起手时,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温顺依附的菟丝花,背脊挺直,
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眼神放空,带着一种沉浸式的忧郁与迷离,
这是她对着姜吟秋早期演出视频,抠了无数遍细节才模仿出来的“神韵”。指尖落下,
清泠如水的音符流淌而出,德彪西的《月光》。她弹得极好,不仅仅是技巧上的精准,
更模仿了姜吟秋那种独特的处理方式,
在某个乐句转折处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类似呜咽的滞涩感,那是姜吟秋的标志。
宴会厅的嘈杂渐渐低了下去,越来越多的人被琴声吸引。
安思榆能感觉到一道强烈的、不容忽视的目光钉在自己背上。是顾温言。
她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此刻的样子,一定是微微眯着眼,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
看得入了神。呵。心里那个冷静的声音又在计时了:十秒,二十秒…他失神的时间,
比上个月在家里的私人音乐厅那次,又长了三秒。进度条,应该快到百分之九十五了吧?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短暂的寂静后,是礼貌性的掌声。安思榆缓缓收回手,
垂下眼睫,完美复刻了姜吟秋谢幕时那带着一丝疲惫与疏离的姿态。她站起身,转过身,
果然对上了顾温言复杂的眼神。那里面有欣赏,有追忆,有一闪而过的痛苦,
还有更深的、她暂时看不懂的东西。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回他身边,
像个等待验收的作品。顾温言伸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脸颊边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温热,触碰到她微凉的耳廓。安思榆配合地颤了一下睫毛,脸上适时泛起一丝红晕。
“你今天,”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几分,带着某种被取悦后的慵懒,“很像她。
”像她,不是“你就是她”,也不是“你比她好”,而是“像她”。
安思榆心里那颗小石头彻底落了地。稳了。她抬起眼,眸子里水光潋滟,
全是依赖与被肯定后的欣喜,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这是他给予的最高赞誉。
内心OS却在疯狂刷屏:废话,老娘照着高清蓝光碟练了八百遍,不像才见鬼了!
片酬…啊不,收官奖金,已经在向我招手了!酒会终于结束,坐在劳斯莱斯幻影舒适的后座,
车厢里弥漫着皮革和顾温言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调的气息,窗外是流转的城市霓虹。
顾温言似乎有些疲惫,闭着眼靠在头枕上。就在安思榆以为他会一路沉默到公寓时,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吟秋下个月回国。
”安思榆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嫉妒或伤心,
而是猎手嗅到猎物终于完全踏入陷阱边缘的警觉。她偏过头,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一丝茫然和顺从的表情,
柔声问:“那…我需要提前把公寓收拾出来吗?”她问的是“公寓”,
而不是“我该去哪里”。姿态低到了尘埃里。顾温言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她几秒,
眼神深沉得像夜海。他没有回答,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呓语。
安思榆也不再问,安静地转回头,看向窗外。很好,风向变了。这场精心策划的大戏,
终于要迎来它设计好的终场铃声。她几乎能听见,金钱落袋那清脆的“叮咚”声了。
第二章:模仿痕迹酒会那晚“完美演出”的后遗症,
就是顾温言似乎对她这个“高仿品”的满意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具体表现为,
他出现在这间金丝雀笼子似的公寓的次数,变多了。此刻,清晨七点半。
安思榆穿着和姜吟秋同款的真丝睡袍,正站在开放式的西厨岛台前,
盯着手冲咖啡壶里缓缓滴落的褐色液体,心里在默默掐算时间。水温92度,研磨度4.5,
注水速度匀速三圈…所有这些细节,
都精准复刻自姜吟秋在某个早已被遗忘的社交媒体小号上,偶然提及的“个人偏好”。
顾温言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坐在餐桌旁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他周身镀了层虚化的光边,看起来人模狗样,也格外挑剔。
安思榆端着咖啡走过去,杯碟轻巧地放在他手边,不多不少,
正好是他习惯的右手前方十五厘米处。奶缸里的全脂牛奶被打发出细腻绵密的奶泡,
姜吟秋认为脱脂奶“缺乏灵魂”。“你的咖啡。
”她声音带着刚起床不久的、刻意营造的微哑,这也是资料里提到的,姜吟秋的习惯。
顾温言从屏幕上抬起眼,目光先落在咖啡上,
那拉出的一个歪歪扭扭、但勉强能看出是叶形的拉花上,姜吟秋曾晒过,
自己只会做最简单的叶子拉花。他眼神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没说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安思榆站在一旁,心里的小人在疯狂敲鼓:过关吗?大佬?给个话啊!几秒后,他喉结滚动,
咽下那口咖啡,视线重新回到平板上,只淡淡丢出两个字:“不错。
”呼——安思榆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瞬间松弛。行了,今日KPI初步达成。
她脸上适时露出一个被表扬后略显羞涩的笑容,转身去给自己倒水,背对他的瞬间,
表情立刻垮掉,只剩下一片麻木。装,真他妈累。回到自己房间,她反手锁上门,
这是顾温言给她的“恩赐”,一个拥有独立卫浴的主卧,仿佛在施舍一点可怜的隐私。
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有时候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演技,
不去混娱乐圈拿个影后真是屈才了。她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没别的,
就几本厚厚的笔记本。最上面那本,就是写着“目标”的Moleskine。下面几本,
才是真正的核心机密,她的“姜吟秋模仿攻略大全”。翻开一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贴满了打印出来的图片和截图。“笔迹分析:姜吟秋字体偏瘦长,起笔轻,
收笔带有一个独特的小钩。需每日练习半小时。附对比图”旁边是她自己练字的草稿纸,
从最初的狗爬,到后来几可乱真。“口味偏好:嗜甜,但不喜明显甜味。
偏爱手冲咖啡哥斯达黎加豆子,红茶大吉岭,加一片柠檬,厌恶香菜、动物内脏。
手背;听人说话偶尔会无意识歪头角度约15度;紧张或不安时会反复摩挲自己的耳垂。
来源:各类公开活动视频逐帧分析”这些资料,是她接下这个“活儿”之前,
花了整整两个月,像个变态一样,从互联网的各个角落扒拉、筛选、交叉验证出来的。
有些甚至是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花钱买来的“内部消息”。为什么这么拼?
安思榆合上本子,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抽屉最底层,那里压着一张旧照片。照片上,
比她大五岁的哥哥安辰,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搂着她的肩膀,
在她们家那个窄小的阳台上,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背景里,是几盆长得蔫头耷脑的多肉。
那是三年前的安辰。现在的安辰,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靠着昂贵的药物和仪器维持着生命,
因为一场由顾温言旗下公司某个激进商业决策间接导致的、突如其来的供应链崩盘。
安辰那个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小科技公司,一夜之间成了被碾压的炮灰,
巨大的债务和压力直接击垮了他的身体。医生说了,后续的治疗和康复,是个无底洞。
而顾温言那边,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有安辰这号蝼蚁的存在。求告无门,走投无路。所以,
当那个神秘人找到她,提出这个“替身计划”,
并承诺事成之后能解决安辰所有医疗费和债务时,安思榆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用三年,
换哥哥一条命和后半生的安稳,怎么算,都不亏。至于感情?爱?安思榆嗤笑一声。
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在现实能把人的脊梁骨都压弯的时候,
爱情是最不值钱、也最可笑的奢侈品。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扮演好姜吟秋,
让顾温言对她这个“赝品”产生足够深的依赖和姑且称之为“感情”吧,然后,
在白月光回来时,潇洒抽身,拿着巨额“片酬”走人。她要的,是顾温言习惯她的存在,
然后在失去时,感到那么点不痛快。这点不痛快,就是她为哥哥讨回的一点微薄利息。
收起纷乱的思绪,她看了一眼时间,该进行今天的“日常模仿任务”了。她坐到梳妆台前,
拿起那把昂贵的羊角梳,以一种特定的、缓慢的节奏梳理着长发,
姜吟秋的闺蜜曾在某篇专访里提到,她就是这样保养头发的。然后,她拿起手机,
点开一个加密的音频文件。里面是经过降噪处理的、姜吟秋在不同场合说话的片段。
她跟着低声重复,调整自己的语气、停顿,甚至呼吸的节奏。“温言,今天天气真好。
”“这道菜,味道很特别。”“我有点累了…”她像个最刻苦的演员,对着镜子,
一遍遍打磨着自己的演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的弧度,都经过精确计算。晚上,
顾温言难得回来吃晚饭。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四菜一汤,
严格按照姜吟秋的“健康轻食”理念来的,少油少盐,味道清淡得能让鸟儿哭出来。
安思榆小口吃着碗里的藜麦沙拉,心里疯狂怀念着楼下那家川菜馆的毛血旺。辣,
多放花椒那种!顾温言吃饭很安静,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餐厅里只有碗碟偶尔碰撞的轻微响动。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安思榆决定主动出击,
刷点存在感。她放下筷子,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姿势是模仿到位了的。“温言,
”她声音轻柔,“我最近…想练练琴,就是那首《月光》,总觉得上次弹得还不够好。
”顾温言抬眸看她,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安思榆心里打鼓,
面上却是一派真诚的、想要精益求精的表情。她得不断强化自己“努力像她”的人设。
“哪里不好?”他问。“就是…中间那段琶音,总觉得情感不够充沛,有点干。
”她斟酌着用词,这都是她研究姜吟秋乐评时学来的术语。顾温言沉默了几秒,
忽然放下筷子。“过来。”安思榆一愣,还是依言起身,
跟着他走到客厅那架昂贵的施坦威钢琴前。他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没有任何预热,
那段复杂而梦幻的琶音便如水银泻地般流淌出来。不得不说,顾温言这人虽然狗,
但品味和基本功是真的很顶。他弹了一遍,然后停下,看向她:“这里,
指尖的力量要收着点,不是砸下去,是…推出去。感觉不一样。”安思榆站在他旁边,
有点懵。这算什么?亲自教学?替身售后服务这么到位的吗?她只能点头,
努力理解他说的那种“推出去”的感觉。“你试试。”他往旁边让了让。安思榆坐下,
深吸一口气,回想他的示范,小心翼翼地弹奏那段琶音。“不对。”他打断她,
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俯身过来,一只手撑在琴盖上,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另一只手覆上她放在琴键的手背。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和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安思榆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滞住了。我靠!
近距离物理攻击!“这里,”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带起一阵不受控制的战栗,“手腕放松,用这里的力。”他带着她的手指,
重新按下那几个音符。这一次,音符果然听起来柔和缠绵了许多。“懂了吗?”他问,
依旧保持着那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安思榆心脏砰砰狂跳,一半是猝不及防的紧张,
另一半是纯粹的生理性不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被这点美男计干扰!“嗯…懂了,谢谢。
”她声音有点发紧,努力维持着人设。顾温言似乎这才满意,直起身,放开了她。
安思榆立刻暗中松了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重新流动了起来。
她偷偷在裙子上蹭了蹭刚才被他碰过的手背。“继续练吧。”他丢下这句话,
转身又回了餐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纠正了一个下属的错误报告。安思榆看着黑白琴键,
心里五味杂陈。这戏,是越演越深入了。顾温言似乎开始不满足于她只是静态的“像”,
而是开始下意识地想要“塑造”她,让她更完美地契合他心中的那个影子。
这有点超出她最初的预想了。不过也好。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投入的“教导”越多,
无形中付出的沉默成本就越高。等到失去的那天,落差感才会越大,
她的“片酬”才会越有价值。她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这一次,弹出来的琶音,
带上了几分刻意模仿的、他刚才引导出的“缠绵”感。行,顾老板,
你想玩养成系替身游戏是吧?老娘奉陪到底,只是,别到时候玩脱了,哭都来不及。
第三章:裂痕微光那晚的钢琴课像颗小石子,在安思榆心里投下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倒不是心动,纯粹是膈应。顾温言那突如其来的“亲手指导”,
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掌控欲,让她感觉自己更像他手里的一件乐器,
需要被随时调试到最符合他心意的音准。行,调试就调试吧,只要片酬给够,
当个智能AI她也认了。日子还得照常过,戏还得接着演。这几天,顾温言似乎格外忙,
连着几天没回公寓。安思榆乐得清闲,趁机把那些清淡出个鸟来的“姜吟秋食谱”扔到一边,
偷偷点了好几次麻辣香锅和烧烤,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果然,人类的本质是重口味。
可惜,好景不长。这天深夜,安思榆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啃着鸭脖追着无脑肥皂剧,
一边算计着哥哥这个月的医疗费到账了没,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靠!回来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辣油汪汪的鸭脖扔出去。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视,
把一堆外卖盒子胡乱塞进垃圾桶最底层,抄起桌上的苏打水猛灌几口漱了漱嘴边的辣油,
又抓起茶几上那本充当道具的《欧洲古典音乐史》摊开,整个人瞬间切换到“岁月静好,
品读艺术”的模式。动作一气呵成,堪称应急反应界的教科书。顾温言进门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安思榆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真丝睡袍,蜷在沙发角落,
暖黄的落地灯勾勒出她柔和的侧影,正安安静静地看书。他没说话,换了鞋径直走向客厅,
脚步却比平时虚浮了些,脸色在灯光下透着不正常的苍白,眉心紧蹙着,
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安思榆心里“咯噔”一下。这状态,不对啊。“温言?
”她放下书做戏做全套,起身走过去,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靠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除了惯有的冷冽木香,还夹杂着一丝未散尽的酒气,
以及一种压抑着的、类似疼痛带来的紧绷感。顾温言没理会她的询问,或者说没力气理会,
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手臂横在额头上,闭着眼,呼吸有些粗重。安思榆站在旁边,
有点手足无措。这剧本里没写啊?遇到老板突发状况,替身演员该怎么反应?在线等,
挺急的。她脑子里飞快闪过姜吟秋的人设,清冷,有距离感,大概率会优雅地表示关切,
然后去倒杯温水?对,温水。她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喝点水吧?”声音依旧温柔。顾温言没动。安思榆有点没辙了。她偷偷打量他,
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按着胃部,心里大概有了谱。啧,应酬喝多了,胃病犯了吧?这些霸总,
一个个外表光鲜,内里都是亚健康。她想起自己哥哥以前忙项目熬坏了胃,
家里常备着一种中药冲剂,效果奇好。她偶尔作息不规律胃不舒服,也会泡来喝。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转身又进了厨房,打开那个她偷偷塞了几包个人物品的橱柜角落,
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冲剂。这玩意儿,跟姜吟秋那种只喝手冲咖啡、讲究天然疗法的仙子人设,
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管他呢!总不能真看着他在这儿疼死吧?戏还没杀青呢,
金主可不能提前挂了。她手脚麻利地烧水,冲泡,动作快得带风,
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刻意放缓的、优雅的节奏。
端着那碗冒着热气、味道有点冲鼻的褐色药汁回到客厅时,
她甚至忘了切换回“姜吟秋模式”。“喂,把这个喝了。”她把碗递过去,
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利落,像以前催促她哥吃药时一样。顾温言睁开眼,
漆黑的眸子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涣散,带着一丝茫然看向她,
以及她手里那碗看起来就不怎么好喝的东西。“这是什么?”他声音沙哑。“胃药啊,
看不出来?”安思榆有点无语,都疼成这样了还问,“家里常备的,效果挺好,你快喝了,
凉了更苦。”她这语气,这用词,跟“温婉清冷的姜吟秋”没有半毛钱关系,
倒像个操心自家熊孩子的老妈子。顾温言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眼神复杂得让安思榆心里发毛。
完了,是不是脱离角色了?他会不会起疑?就在她准备找补几句,把语气放柔时,
顾温言却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只碗。他的指尖冰凉,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
激得安思榆差点把碗扔了。他没犹豫,皱着眉头,仰头几口就把那碗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
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放下碗时,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啧,真够难喝的。
”他哑着嗓子抱怨了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
安思榆:“……” 难喝你还喝得那么干脆?她接过空碗,转身想去厨房清洗,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力道很大,攥得她生疼。安思榆浑身一僵,
血液似乎都凝住了。她僵硬地回头,
对上顾温言因为发烧和疼痛而显得格外深邃、也格外脆弱的眼睛。“别走…”他看着她,
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依赖的脆弱,“…陪着我。
”安思榆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有点酸,有点麻,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顾温言也会露出这种表情?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她愣在原地,
手腕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烫得她心慌意乱。脑子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一个说:甩开他!保持人设!姜吟秋不会这么被人抓着!另一个说:他好像真挺难受的,
而且,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呸呸呸!安思榆你清醒一点!这是金主!
是任务目标!是间接害了你哥的资本家!别被美色和虚弱假象迷惑!最终,
职业道德以及对片酬的渴望占据了上风。她没挣脱,但也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就那么僵直地站着,任由他抓着,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擦汗。
”顾温言好像没听见,只是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腕,然后又无力地松开,
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了,重新闭上了眼睛,嘴里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听不真切。
安思榆趁机抽回手,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滚烫的触感和清晰的指痕。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厨房,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大口喘气。
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那一刻,顾温言抓住她手腕,
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竟然可耻地,有那么零点零一秒的心软。疯了!绝对是疯了!
她用力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开。安思榆,记住你的目标!他是顾温言,
是你要攻略和甩掉的对象!这种短暂的脆弱不过是BOSS战里偶尔出现的小插曲,
不影响主线情节!对,不影响!她定了定神,拿了条湿毛巾回到客厅。
顾温言似乎已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眉头依旧皱着,但呼吸平稳了些。
安思榆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动作尽量放轻。
看着他此刻毫无攻击性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和疏离,竟然有几分顺眼。呸!错觉!
都是错觉!她迅速完成“护理工作”,像躲瘟疫一样退回到安全距离。
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乱糟糟的。今晚这出,
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顾温言无意中流露的脆弱,和她自己那瞬间的动摇,
都像是平静湖面下暗藏的裂痕。这戏,是越来越难演了。她拿出手机,
面无表情地在加密备忘录里记下一笔:观察日志目标出现意外虚弱状态,
依赖性短暂增强。演员出现微小职业风险,已及时调整。警惕类似情况再次发生。杀青在即,
勿节外生枝。写完,她锁上屏幕,长长吁出一口气。没关系,一点小意外而已。
等姜吟秋回来,这一切就都结束了。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天际线上,那里,
城市的灯火彻夜不眠。快了,就快了。第四章:山雨欲来那天晚上顾温言突如其来的脆弱,
像一场高烧,来得凶猛,去得也干脆。第二天醒来,
他就恢复了那副冷硬淡漠、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
对前一晚自己抓着安思榆手腕说“别走”的事绝口不提。安思榆自然也乐得配合失忆。
大家心照不宣,都把那个意外的插曲当作是程序运行时的一个小bug,自动修复,
无需复盘。只是,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顾温言待在公寓的时间,
肉眼可见地又变多了。以前是偶尔来“验收成果”,现在倒有点把这里当固定住所的意思。
安思榆心里直打鼓。这大哥怎么回事?白月光快回来了,他不应该抓紧时间清理“缓存”吗?
怎么反而在她这个“临时文件”上投入更多资源了?这不按剧本来啊!
她一边保持着“姜吟秋模式”的日常运行,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感觉自己的CPU快要过载了。这天早上,安思榆正对着梳妆台,
一丝不苟地梳理着那头仿照姜吟秋留长的、让她自己觉得无比麻烦的黑长直。
顾温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她。镜子里突然多出个人影,
吓了安思榆一跳,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地上。“温言?”她迅速调整表情,
回以一个温婉的、带着询问的眼神。顾温言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头发上,
看了好几秒,才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下周末晚上,空出来。”安思榆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该来的总会来。是分手宴?还是最后的“表演机会”?“是有重要的场合吗?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期待。“嗯。”顾温言应了一声,
视线从她头发移到她脸上,像是随意提起,“吟秋下周回国,几个朋友组了个局,给她接风。
”轰——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吟秋回国”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安思榆的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不是疼,
是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混合着紧张和隐秘兴奋的复杂情绪。杀青铃!
这是杀青铃响了!她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放鞭炮庆祝即将到手的片酬和自由,
但脸上却必须瞬间切换上一种…嗯,该怎么形容?一种强装镇定,
但眼底难免流露出一丝失落和不安的表情。这表情管理,难度系数直逼奥斯卡。她垂下眼睫,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梳子,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了,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顾温言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淡淡道:“不用特别准备,穿得得体就行。”说完,他转身要走,
却又在门口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
语气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到时候,跟着我。”安思榆:“……” 跟着你?
去看你和白月光久别重逢、眉目传情吗?大哥,你这恶趣味也是没谁了。心里翻着白眼,
面上却乖巧点头:“好。”顾温言这才真正离开。他一走,安思榆立刻瘫在梳妆椅上,
长长吐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浊气。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精致、却透着股虚假感的自己,
伸手用力搓了搓脸颊。真累。这替身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不仅要模仿别人的皮囊,
还得在关键时刻精准输出各种高难度情绪。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加密的备忘录,
手指飞快地敲下一行字:重大节点预告目标已确认,白月光姜吟秋将于下周回国。
接风宴定于下周末,预计为“杀青”关键场景。演员需调整至最佳状态,准备收官。写完,
她盯着屏幕,心里那点因为即将获得自由而产生的兴奋,
莫名地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冲淡了些。是因为要见到正主了,怕自己模仿得不够像,
被比下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甩甩头,拒绝深想。目标明确,拿钱走人,别的都是浮云。
接下来的几天,公寓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表面上一切如常,
安思榆依旧扮演着温顺的替身,顾温言依旧扮演着疏离的金主。但某种无形的张力,
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顾温言似乎比以前更留意她。吃饭的时候,他会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带着点探究,像是在她脸上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有一次,安思榆在阳台给她那几盆长得郁郁葱葱的小葱浇水,这是她在这个冰冷的公寓里,
唯一一点属于自己的、带着生机的痕迹。顾温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你倒是把它们照顾得挺好。”他忽然出声,吓了安思榆一跳。她回过头,
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对着小葱时那点真实的惬意,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当然,
这可是下饭神器,煮面的时候掐两根,香得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完了,
又脱离角色了!姜吟秋那种喝露水的仙子,怎么会懂小葱拌面的快乐!她赶紧收敛表情,
试图找补:“我是说…看着绿色植物,心情会比较好。”顾温言没说话,
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和她手里的小葱之间转了转,眼神深沉,看不出喜怒。
他没对她的失言发表评论,也没离开,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观。
安思榆站在他旁边,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盯着写作业的小学生。
“你老家…”顾温言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是不是西南那边的?”安思榆心里猛地一紧。
他调查她?!虽然她的背景经得起查那个神秘人帮她做得天衣无缝,
但他突然问这个干嘛?“嗯,是云城。”她谨慎地回答,心里警报拉响。
“听说那边饮食偏辣。”他像是随口闲聊。“…是的。”安思榆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能含糊应着。顾温言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阳台,
只留下一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安思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不安越来越浓。
顾温言最近太反常了。他以前从不会关心她老家在哪,喜欢吃什么。
他只需要她“像”就够了。现在,他似乎在试图窥探“像”的背后,那个真实的她。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安思榆烦躁地掐了一根小葱,在指尖揉搓着,辛辣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有种预感,下周那场接风宴,恐怕不会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谢幕演出”。顾温言的态度,
像是一片积雨云,沉甸甸地压在天边,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可能不止是暴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这最后的,也可能是最棘手的戏份。
第五章:正主归来接风宴定在一家顶楼的会员制餐厅,玻璃幕墙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流光溢彩,纸醉金迷。安思榆穿着顾温言让人送来的最新季礼服,香槟色,丝绸质地,
剪裁优雅得一丝不苟,依旧是姜吟秋会喜欢的风格。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从头到脚都被精心“包装”过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行了,
安思榆,最后一场硬仗,演完就收工。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努力忽略掉心底那点莫名的不踏实感。顾温言今天格外沉默,从上车到抵达餐厅,一路无话。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气场冷峻,侧脸线条在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影里,
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安思榆偷偷瞄了他几眼,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今天情绪不太对啊,
怎么比我这即将“下岗”的替身还紧绷?难道是近乡情怯,马上要见着白月光,紧张了?啧,
没出息。电梯直达顶楼,门一开,舒缓的爵士乐和低语声便涌了过来。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个个衣香鬓影,非富即贵。安思榆挽着顾温言的手臂走进去,
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好奇、打量、怜悯、幸灾乐祸…复杂得很。
安思榆全当没看见,脸上挂着练习过无数次的、属于“姜吟秋”的得体微笑,脊背挺得笔直。
输人不输阵,就算是替身,也得有替身的职业素养。顾温言带着她,径直朝人群中心走去。
然后,安思榆就看到了她。姜吟秋。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西装套裙,站在落地窗前,
正微笑着和几个人交谈。没有过多的珠宝点缀,气质却干净出尘,像雪山之巅的一株白莲。
她的美,和安思榆那种刻意模仿来的、带着匠气的“清冷”不同,是浑然天成的,
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与自信。安思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
不是嫉妒,是一种自惭形秽。就好像临摹了无数遍大师画作的学徒,终于见到了真迹,
那种扑面而来的、无法逾越的差距感。操,正主就是正主。这气场,这味儿,确实模仿不来。
顾温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握着安思榆手臂的力道,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安思榆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哦豁,破防了?安思榆在心里默默吐槽,
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姜吟秋也看到了他们。她的目光越过交谈的对象,
落在顾温言身上,唇角弯起一个更深的弧度,带着熟稔的、久别重逢的喜悦。然后,
她的视线自然地滑到了安思榆脸上。那一瞬间,安思榆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姜吟秋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惊讶,没有敌意,甚至带着一点礼貌的、温和的审视。
就像是在看一件…嗯,一件比较有趣的复制品?安思榆被自己这个想法膈应到了。“温言。
”姜吟秋的声音响起,和她的人一样,清润悦耳,像山涧溪流,“好久不见。
”顾温言似乎这才回过神,松开安思榆,走上前去:“吟秋,欢迎回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安思榆站在他侧后方,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
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啧,内心戏挺足啊顾总。
“这位是…”姜吟秋的目光再次落到安思榆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来了来了!
正宫问罪,啊不是,是正主询问替身的环节来了!安思榆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刚想按照预设的“温顺无害替身”剧本开口自我介绍,顾温言却先一步开口,
语气平淡无波:“安思榆。”他只说了名字,没有更多介绍,仿佛她的身份不言自明,或者,
不值一提。安思榆心里冷笑一声,行,够无情。
她面上却配合地露出一个略带拘谨和羞涩的笑容,朝姜吟秋微微颔首:“姜小姐,你好,
久仰大名。”声音轻柔,姿态放得极低。姜吟秋看着她,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她微笑着,对安思榆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然后语气自然地接了一句:“安小姐,很有品味。”这句话,
和上次酒会那位王总说的几乎一样,但从姜吟秋嘴里说出来,味道却完全不同。没有嘲讽,
没有调侃,反而像是一句真诚的,或者说,看穿一切的评价?安思榆心里警铃大作。
这白月光,段位有点高啊!不按常理出牌!她只能维持着笑容,含糊道:“姜小姐过奖了。
”接下来的时间,对安思榆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
顾温言的注意力几乎全落在了姜吟秋身上。他们聊着安思榆插不进去的话题,共同的朋友,
国外的见闻,那些她只能从资料里了解到的、属于姜吟秋的过去。她像个背景板,或者说,
像个被主人暂时遗忘在角落里的、精致的装饰品。她只能保持着微笑,
偶尔在顾温言目光扫过来时,递上一个“我很好,不用管我”的懂事眼神。
她看到顾温言和姜吟秋站在一起的样子,郎才女貌,气质相合,确实养眼。
周围不时投来“果然如此”、“正主回来了替身就该让位”的了然目光。
安思榆在心里默默翻着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敬业爱岗的临时工吗?等老娘拿到片酬,
闪人的速度比你们变脸还快!她借着去拿饮料的工夫,溜到稍微偏僻一点的角落,喘口气。
一直端着,脸都快笑僵了。刚拿起一杯苏打水,身后就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不习惯这种场合?”安思榆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扔了。回头一看,
姜吟秋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含笑看着她。我靠!
正主亲自来视察工作了?安思榆瞬间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还好。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只是有点闷。”姜吟秋点点头,
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安思榆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安小姐不必紧张,”姜吟秋笑了笑,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气,“我只是觉得,
你和我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安思榆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哪里露馅了?发型?妆容?
还是刚才吃小点心的时候表情太狰狞了?“是…是吗?”她勉强维持着镇定,
“可能是我学得还不够好。”姜吟秋闻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模仿得再像,终究也不是本人。做自己,不是更轻松吗?
”安思榆:“!!!”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里“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这姜吟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单纯地提醒一个“迷途的替身”?安思榆张了张嘴,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案!
白月光不应该是对替身不屑一顾或者暗中打压吗?这种带着点怜悯和劝诫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大脑高速运转,试图组织语言时,顾温言找了过来。“吟秋,李董他们想跟你聊几句。
”他对着姜吟秋说,然后目光才落到安思榆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怎么了?
”姜吟秋恢复了她那完美的社交笑容:“没什么,和安小姐随便聊聊。
”她朝安思榆微微颔首,便跟着顾温言离开了。离开前,顾温言回头看了安思榆一眼,
那眼神很深,带着点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安思榆独自站在原地,
手里那杯苏打水冒着冰冷的气泡。姜吟秋最后那句话,像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她心里。
“做自己,不是更轻松吗?”轻松?呵。她哪有资格谈轻松。
她看着顾温言和姜吟秋并肩离去的背影,男的挺拔,女的优雅,无比登对。
心里那点因为即将获得自由而产生的兴奋,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种莫名的、空落落的烦躁取代。
这场戏,好像从姜吟秋回来的这一刻起,就彻底脱离了剧本。
而她这个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演员,第一次有了种快要演砸了的不祥预感。
第六章:分手戏码接风宴后的几天,公寓里的空气安静得能憋死人。顾温言没再回来,
连个电话也没有。安思榆乐得清静,正好抓紧时间做“离职”前的最后准备。
她把那些属于“姜吟秋”的行头,昂贵的礼服、限量款包包、各种珠宝配饰,一件件整理好,
挂回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这些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带走。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一个登机箱就能装完。她甚至偷偷在网上看起了机票,
琢磨着拿到钱之后先去哪个海岛晒晒太阳,把这一身的“姜吟秋味儿”好好晒掉。
心里那点因为姜吟秋那句话引起的小小波澜,早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做自己?
等有钱有闲了再说吧!现在,搞钱才是硬道理。
就在她盘算着是去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的时候,门铃响了。安思榆心里一跳,来了。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顾温言站在外面,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身姿挺拔,
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山样。安思榆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
挂上那副温顺又带着点怯生生的表情,打开了门。“温言?你回来了。”她声音轻柔,
侧身让他进来。顾温言迈步进门,带进一股室外的冷冽寒气。他没换鞋,也没往客厅走,
就站在玄关那里,像是来完成一件不想多耽搁一秒的公事。安思榆心里明镜似的,
但还是配合地露出一点疑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顾温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很深,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的最后成色。
他薄唇微启,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安思榆,
我们到此为止。”来了!经典台词虽迟但到!
安思榆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欢呼着转圈圈放礼花,但脸上却瞬间褪去了血色,
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是受了巨大打击,
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为…为什么?是因为姜小姐回来了吗?
” 她努力让自己的质问听起来像是伤心欲绝下的冲动,而不是早有预谋。
顾温言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遍。“这套公寓,已经转到你名下。另外,
车库里那辆白色的保时捷,钥匙在这里。”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份商业合同条款,
“这些,算是给你的补偿。”安思榆看着那个文件袋,心里冷笑一声。呵,真是大手笔。
房子,车子,霸道总裁打发替身的标准配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慷慨,特别有情有义?
她没接,只是抬起那双已经酝酿出水汽的眼睛,固执地看着他,
扮演着最后的痴情与不甘:“我不要这些…温言,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顾温言蹙了蹙眉,似乎对她的“不识抬举”有些不耐烦。“安思榆,”他语气沉了几分,
带着警告的意味,“听话。”听话?听你个大头鬼!安思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再演下去就过犹不及了。就在顾温言以为她会像所有被抛弃的女人一样,要么哭闹,
要么哀求,最终还是会屈服于现实,收下这些“馈赠”时,安思榆脸上的悲伤和脆弱,
像退潮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
唇角勾起一个与“姜吟秋”的温婉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痞气和玩味的弧度。那眼神,清澈,
冷静,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兴致?顾温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怔。然后,
他看见眼前的女人,慢条斯理地从自己那个廉价的帆布包里,摸出了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随即,一个黑白相间的、巨大的二维码,赫然亮在了他眼前。
“顾总,”安思榆开口了,声音清亮,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爽利,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哭腔?
“戏演完了,片酬结一下。”她晃了晃手机,二维码也跟着晃了晃:“房子车子就算了,
太扎眼,也不好变现。直接打钱吧,就按咱们当初…嗯,就按市场价来。
”她差点说漏嘴“当初说好的”,赶紧含糊过去。顾温言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脸上的平静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那个收款码,以及收款码后面,
安思榆那张写满了“赶紧付钱,别耽误我下班”的脸。时间仿佛静止了。
玄关顶灯冷白的光线照下来,勾勒出顾温言骤然紧绷的下颌线。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目光死死地锁住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或者赌气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只有明晃晃的“要钱”两个字。一股说不清是怒火还是被戏弄的耻辱感,猛地窜上他的头顶。
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何曾被人如此当成ATM机一样对待过?!
“安…思…榆。”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里淬着冰碴,
“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顾总。”安思榆眨眨眼,一脸无辜,
甚至还带着点“你怎么这都不懂”的嫌弃,“劳务费,精神损失费,您看着给。当然,
如果您觉得我演技值个高价,我也不介意。”她说着,又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
差点怼到他鼻子上。顾温言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他胸口微微起伏,盯着那个二维码,
又盯着安思榆,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安思榆心里也有点打鼓,
生怕这位爷恼羞成怒直接把她手机砸了。但她面上稳如老狗,
甚至还催促了一句:“快点啊顾总,我这还赶时间呢。”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在玄关蔓延。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也许更久。顾温言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冷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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