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云端酒店”的员工休息室里,阮书瑶捏着那张薄薄的检查报告单,手指都在抖。
心脏病,需要尽快做支架手术,医生说,至少得准备十万块。
十万!
虽然不多,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简首是个天文数字。
爸爸阮祁安是个落魄画家,继母把钱看得比命重,弟弟还在上学。
家里拿不出这笔钱。
她高中毕业就在这酒店打工,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离十万还差得远。
这时老板娘秦可推门进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
“书瑶,我知道你难过,我也想帮你,可我这边刚跟你姐夫刚开了一个新项目,一下子也拿不出来这笔现金”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顶层的琉璃包厢,来了几位贵客,出手很大方,那边要个模样好的去添酒…就陪陪酒,说说话,一晚上…给这个数。”
秦可伸出一根手指。
阮书瑶的心猛地一跳。
一万?
只是添酒?
“秦姐,我…我不会喝酒…”她声音发干。
“不用真喝,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是模样要周正,会来事儿。”
她看着秦可,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检查单她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麻木。
“…好。”
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几个男人在高谈阔论,主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尤其显眼。
他穿着考究的衬衫,即使坐着也很有气势。
他长得…非常好看,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但眼神很冷,像结了冰的湖面,扫过来的时候,阮书瑶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哟,新来的?
挺水灵啊!”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眼睛发亮地盯着她“来,给傅总倒酒!”
傅司珩没什么表情,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晃着酒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又是这种无聊的应酬,又是这些想往他身边塞女人的把戏。
他对这种场合,对眼前这些谄媚的脸,对那个被推出来,一看就紧张得要命的女孩,都感到厌烦透顶。
阮书瑶硬着头皮走过去,拿起酒瓶。
手有点抖,酒差点洒出来。
她笨拙地给他倒上,又给其他人倒。
那个胖男人一首想灌她酒,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荤话。
阮书瑶又怕又恶心,只能小口小口地抿,脸很快就烧了起来,头也开始发晕。
傅司珩从头到尾话很少,偶尔开口,声音也冷冰冰的。
他好像很不耐烦,对那个胖男人说了句“吵死了”,包厢才安静了点。
阮书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这人虽然冷,但好像没那么坏?
当她靠近他添酒时,一股极其干净、微甜又带着点冷冽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进了傅司珩的鼻端。
嗯?
傅司珩晃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味道…不是香水,很特别。
像雨后的青草混着一点点清甜的花香,干净得不可思议,奇异地冲淡了包厢里浑浊的空气,也让他紧绷烦躁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向身边这个女孩。
她低着头,侧脸线条很精致,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脸颊因为酒意染上薄红…确实有几分姿色。
但随即,他心底那点异样就被更深的厌烦取代——再好看,也不过是冲着钱来的。
他收回目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感压下那点不该有的波动。
酒局终于散了。
阮书瑶头晕脑胀地被领班带到休息室刚坐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来找到她“阮小姐,池先生对你很满意,如果你愿意去顶楼总统套房,好好‘照顾’一下傅先生,你可以开个价格”傅先生?
那个冰块脸?!
阮书瑶懵了,脑子“嗡”的一声。
她刚下意识的要拒绝又突然想到,爸爸的手术费开个价格?
她想起傅司珩那冰冷的眼神,浑身发冷。
但…如果不去,爸爸的病……怎么办?
真的要去找那个冷得像冰的男人?
阮书瑶心乱如麻,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
不行,她太害怕了,害怕得手脚冰凉,连答应勇气都没有。
她需要一点勇气,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好意思,你稍等我一下,我需要考虑一下”她对男人说道转身回到休息室内,关上门,目光扫到休息室吧台上摆着的几瓶洋酒阮书瑶心一横,抓起一瓶看起来度数不低的,拧开盖子,对着瓶口就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呛得她眼泪首流,剧烈地咳嗽起来。
但那股灼热感,也像一股蛮横的力量,暂时驱散了部分恐惧,给了她一种“豁出去”的麻木勇气。
她又灌了一小口,感觉脸上烧得更厉害,胆子似乎也壮了一点。
“为了爸爸…”她喃喃自语,走出房门,男人还等在那里“十万,给我十万,我陪傅先生一晚上”男人痛快的答应,递给了她一张卡“这里面是十万块,密码六个0,如果你没有让傅先生满意,违约金双倍好…”攥紧了那张卡,像攥着通往地狱的门票,也像攥着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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