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门口站着两个姑娘,一个扎着麻花辫,脸上带着高原红,是同屋的知青李梅;另一个三角眼,嘴角撇着,正是昨天带头嘲讽原主的张翠花。
张翠花双手叉腰,眼神扫过炕上凌乱的被褥,尖着嗓子喊:“顾星辰,你可真能睡!
全队的人都上工去割麦了,就你窝在炕上偷懒,是不是等着队里扣你工分?”
顾星辰没起身,只是抬眼看向她们,眼神平静得不像往常那个一戳就哭的软柿子:“我身子不舒服,歇半天。”
原主昨天又气又哭,本就有些低烧,她继承了这具身体,自然也得受着这份难受。
张翠花像是听到了笑话,嗤笑一声:“不舒服?
就你这身体你还能有不舒服的时候?”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走到桌边,拿起原主放在那儿的一个小瓷瓶——那是原主买的雪花膏,在这年代算得上稀罕物。
“啧啧,京市来的娇小姐就是不一样,都下乡了还这么金贵,这玩意儿怕是要不少钱票吧?”
张翠花拧开瓶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用在你脸上都是浪费,还不如给我用。”
说着,她就想把瓷瓶往自己口袋里塞。
换做以前的原主,只会红着眼眶抢回来,最后还得被张翠花倒打一耙说小气。
但现在,顾星辰猛地从炕上爬起来,她一把攥住张翠花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张翠花“哎哟”叫出声:“放手,顾星辰你疯了?”
“我的东西,你也敢动?”
顾星辰眼神冷下来,指尖微微用力,“张翠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身体不适歇一天,是跟大队长打了招呼的——还是说,你觉得大队长的话不算数?”
她昨晚昏迷前,原主其实托李梅跟队长请了假,只是原主懦弱,没敢跟张翠花说。
张翠花被她攥得手腕生疼,又被她眼神里的锐利吓得一哆嗦,嘴上却不肯服软:“你胡说!
李梅根本没说……我没说吗?”
李梅突然插话,脸色有些发白,“我、我昨天傍晚就跟大队长说了,大队长说让你好好休息。”
她其实是被张翠花撺掇着一起来找茬的,可看着眼前气场大变的顾星辰,实在没勇气撒谎。
张翠花一愣,没想到李梅会临阵倒戈,气得脸都绿了:“你!”
“还有,”顾星辰没松手,反而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威慑,“你要是再敢随便动我的东西,或者背后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她在现代见多了这种占便宜没够的人,对付他们,就得比他们更硬气。
张翠花被她眼里的狠劲吓住了,手腕疼得钻心,只能慌忙点头:“我知道了!
我不动你的东西还不行吗?
快放手!”
顾星辰松开手,张翠花立刻缩回手,揉着发红的手腕,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敢再放肆,拉着李梅匆匆走了,出门时还不忘狠狠摔了一下门。
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顾星辰揉了揉眉心,低头看了看那瓶雪花膏。
她走到桌边,把雪花膏收好,又翻了翻原主的行李——一个旧木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只有一个小布包,装着几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布票,还有几块水果糖。
这些都是原主没被厉云庭哄走的“私藏”,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家底。
顾星辰把布包贴身藏好,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减肥,这具身子太胖了,己经对自己自身的健康造成隐患了,还有就是收拾渣男渣女,让自己先缓两天理清一下情况,在去干他们。
她走到炕边坐下,心里快速盘算着对策。
现在 1973 年,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三年的时光。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她在这个地方还要继续生活三年。
可她住在现在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行的,她必须搬出去住。
可是,当她想到原主那可怜巴巴的一点钱票时,心中不禁犯起了愁。
这些钱票远远不够盖房子的费用啊!
据她所知,原主的家里每个月都会给她寄来 100 块钱,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下乡一年多的时间里,原主竟然把这一千多块钱挥霍得只剩下那区区几十块钱了!
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这一年多来原主所做的那些愚蠢事情。
经过一番回忆,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除了自己每个月去镇上消费吃喝之外,原主竟然把一小半的钱都给了厉云庭和李绵绵!
怪不得原主下乡一年多了还是这么胖,原来她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嘴巴啊!
不过,虽然原主在其他方面被人占了便宜,但在吃的方面,别人可是休想占到一点便宜。
毕竟,对于原主来说,吃可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呢!
顾星辰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什么痒的很,她抬起手挠了挠头,一脸震惊看着手中小虫子,这是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东西,虱子吧!
这样一想,感觉自己全身都痒了起来。
她看到桌子上的煤油灯,想起以前听外婆说的去除虱子的方法,用棉签蘸少量煤油(或柴油),均匀涂在发根,用毛巾包裹头部闷1-2小时,再用肥皂水反复清洗,最后用篦子梳净。
翻找了一会没有找到棉签,倒是找到了一把篦梳,她用一点烂布沾了一点煤油,抹在发根,找到原主的毛巾把头包起来。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再瞧瞧床上那床被褥,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让她差点吐出来。
“这原主也太不讲究卫生了,这也太邋遢了!”
顾星辰决定先给自己来个大扫除。
她把被褥抱出来,拆掉被罩和床单。
被罩和床单己经被污渍染得面目全非,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不明物体,顾星辰强忍着恶心,把它们扔进了洗衣盆里。
她准备好好清洗一下这些脏东西,当她看到那盆黑污污的水时,头皮一阵发麻,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她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地换水、搓洗,首到水稍微变清了一些,才稍稍松了口气。
洗完被单和床罩后,顾星辰把它们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此时正值七月份,阳光炽热,用不了多久这些洗好的东西就能晾干,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解决了床铺的问题,顾星辰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厨房,准备烧水洗澡洗头。
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顾星辰痛痛快快地洗澡洗头,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两个小时后,顾星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低着头用篦梳一点点梳着头发,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去给厨房的缸里把水加满,至于用掉的柴火那都是自己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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